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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在阿鱼怀里,抬眸望向男人,她知道不远处亦有人受了伤,可眸子却依旧忍不住地藏了一丝期盼和害怕。
江弦歌看见了,所以他犹豫了。
皇贵妃离他最近,身下的那片鲜红最刺眼。
魏听雪低泣声微停,似瞧出了他的为难,偏头垂眸,泪珠划过眼尾,徒余痕迹。
要刺眼的宠爱,还是男人些许的愧疚,一瞬间,她就有了选择。
没时间给江弦歌再犹豫。
他打横抱起身边的淑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说
“将两位娘娘,送进偏殿”
话音甫落,他立即转身朝偏殿走去,脚步之快、之乱、之慌,生平罕见。
只有一个偏殿,是留作休息之用。
此时偏殿的床榻已经被淑慎所占,魏听雪和董映雪被送进来时,只能靠在软榻上。
仓促间,宫人又搬进一张软榻,这下子,才没使场面越发难堪。
太医及时赶到,当值的太医全部来了。
他们不敢多想,连行礼都没有,便坐到三位主子前,替她们把脉。
魏听雪躺在软榻上,紧紧握着阿鱼的手,她没再哭出声,惨白着脸,敛着眸,紧咬唇不放。
众人只见,原还在床榻旁的圣上不知何时走到了魏听雪身边,捏着她的下颚,冷声说
“松开。”
魏听雪没听,没动,只是眼泪越流越凶。
江弦歌动作僵住,想起刚在大殿内,她偏头而去,眸色倏然黯淡的模样。
他知她娇气,也知她委屈,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那时淑慎也受了伤,整个人还晕了过去,他不能不管。
人都有偏爱,在她和淑慎之间,明显淑慎才是他偏爱的一方。
所以,即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魏听雪情况更严重,但他还是站到了她身边。
须臾,江弦歌捏着女子下颚的手松开。
但是女子动也未动,江弦歌望着女子的头顶,心底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也有点后悔。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皇后却不得不主持大局,她让宫人备好热水、被褥、帛巾等物,刚欲说话,余光却瞥见纯妃的神情,她忽然一顿,咽下了口中的话。
纯妃失神地看着皇上。
她太了解皇上这副神情了,她曾见过数次。
看似平淡无痕,可她知道,他这是心疼了。
若说这里,谁最关注皇贵妃,那定然是纯妃了,看着淑皇贵妃苍白的脸,她就忍不住地想笑。
但她没笑出来。
日后有的是机会看这人难过,无需因小失大,让这时的魏听雪惹了瞧出不对。
“皇、皇上快瞧瞧魏飞姐姐吧,她还有身孕呢。”
单这一句话,就似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蹙起细眉,抿着唇,再无力多言。
她语气里皆是为魏听雪着想,更是将圣上的注意力引到了魏听雪身上。
众人皆错愕地看着她,疼成这样了,还不忘了替魏听雪争宠,真该说,真不愧是好姐妹。
只有皇后多看了她一眼,眸子微眯。
江弦歌手微顿,便站直了身子,他扫了宫人一眼
“什么事都要朕亲自吩咐”
神色暗沉骇人,不耐烦斥的一句,便让人心低生寒。
宫人害怕,立马去唤太医。
魏听雪实在是没忍住朝那软榻上的女子望去。
但入目的却是男人挺拔的身影,将那女子遮掩得严严实实,魏听雪来不及多想这是否是巧合,便听得皇上淡淡的一句
“你身子不好,万般小心都不为过。”
只这一句平淡的话,便让魏听雪所有心思都收敛起来,顾不得想太多,她轻牵唇敛眸,泄了一丝温柔。
江弦歌移开视线,他拧眉,看着躺在三处,不知究竟如何的妃嫔,忽然又觉得头疼。
床榻旁宫人匆匆一盆盆清水端进,变成血水端出。
满殿的血腥味,江弦歌薄唇抿紧,心思一沉再沉。
董映雪身旁的太医皱起眉头,低声问“主子,请告诉微臣,你身上可有何处疼”
她也说不出,她只觉得浑身都疼。
太医请宫人帮忙,从其后背一直按到脚踝,直问得自己额头溢出冷汗,才停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朝圣上的方向躬身
“禀皇上,主子伤势不轻,脊柱、腿部骨骼应都有损伤,之后需要好生静养才可。”
魏听雪微顿,倏然抬头看向董映雪。
这伤,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她忍不住地问“需要修养多久”
太医有些为难“这微臣也说不准,至少也需要一月。”
董映雪好似早有预料,她连神色都未变,只是勉强勾起嘴角,朝太医轻柔地笑了下“劳烦太医了。”
魏听雪终是敛了眸,不再多言。
她被护得好好的,本就无事,但也受了惊讶,太医只有将伤势往严重里说的,因此替她诊脉的太医,起身之后,还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说
“主子受了惊讶,有些动了胎气,幸好未有大碍,之后喝上几副安胎药,便可。”
江弦歌捏着扳指的动作微松,面上却是依旧冷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情况最严重的淑慎早已晕了过去,结果尚未可知,此时论欣喜,还言之过早。
为淑慎诊脉的太医额头不断溢出冷汗,他心底后悔无比,怎今日就是他当值呢
平日里负责伺候皇贵妃的魏太医今天怎么就那么巧不在呢。
“皇贵妃如何”江弦歌开口
“回皇上,皇贵妃中毒了。”太医开口“不过中毒不深有的救。”
中毒
江弦歌怒极反笑“好啊,下毒下到这儿来了。”
“皇上,就您给主子做主。”容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阿鱼、月牙儿和董映雪身边的宫人也跪了下来高喊“求皇上给主子做主。”
今天受伤的都是得宠的,幕后之人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动手,若是不得宠的不小心招惹了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纯妃偏移视线,浅淡心虚一闪而过,她刚欲说话,就见满殿妃嫔哗然跪了一地,齐齐叩头道
“请皇上查出凶手,还后宫一个安宁”
不管是自愿,还是顺势所为,满殿内除了皇后和纯妃外,其余皆跪了下来。
魏听雪没动,她躺在榻上,只是定定地望着男人,泪痕顺着眼角流下,滴入发丝后,瞬间无影无踪。
纯妃扶着杨月的手,弯腰跪下,心底却恨得牙痒。
这群人是疯了吗
江弦歌望着跪了一地的人,不说他本就无意包庇背后之人,便是有,在那番话下,这个念头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何事都比不得皇嗣重要。
包括任何人。
他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董映雪说得没错,是之前的不了了之,助长了那些人的焰火,让她们胆大包天,一个个地都将手伸到了皇贵妃身上
江弦歌站直了身子,他一字一句下着吩咐
“李玉,通知御林军,搜查各宫各殿,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领着太医,检查皇贵妃今日所饮所食所戴之物。”
“皇贵妃出事前,在她附近的人全部看押。”
他冷冷地扫众人一眼,才又道
“任何与此事有牵扯的人,妃嫔者,赐酒。”
“宫人者,凌迟”
赐酒,乃毒酒,临死前要饱受腹痛之苦,为赐死之意。
凌迟,在人清醒之时将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生不如死。
董映雪所求目的不过如此,事罢,宫人惊心胆颤地将她扶上软榻,太医连忙过来替她施针止疼。
魏听雪这边,就较为简单,在江弦歌看向她之时,她便主动开口
“那人推妾身时,被妾身不慎抓了一下,谁手上有新的伤痕,那便必然是推妾身的人。”
她虽无碍,但那人却是的的确确怀着让她不好过的心思。
她只要想到那瞬间的惊恐,便觉那人虽死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江弦歌却是倏然捏紧了扳指。
如今皇贵妃中毒,董映雪身子不可知,魏听雪腹中的胎儿便是重中之重,他不敢去想,若是董映雪和宫人没有护住她,此时该会是何情景
他只需稍想,便觉心底怒意后怕翻涌不停。
魏听雪说得很具体,这般明显,轻易便可揪出那人是谁。
但江弦歌下令后,却足足找出了三个手背有伤的人。
一位妃嫔,两位宫人。
魏听雪扫了眼,便觉得那人着实狡猾。
妃嫔是王贵人,宫人以为是纯妃身边的杨月一位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的宫人,魏听雪拧眉,良久才想起是谁。
当初御花园,说她不安好心,狐媚惑主的。
宫人陌生,魏听雪并不认得。
等三人独自站出来时,王贵人拧眉,脸上带着丝惊讶和不安,连忙跪下,为自己辩解
“皇上明鉴,妾身与魏妃娘娘无仇无怨,又怎么会去害她”
进了这后宫,便是同其余妃嫔结了仇。
江弦歌自幼在皇宫长大,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如此,就算明白,有时也许装糊涂。
他没理会王贵人的这句话,直接冷声问
“你手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王贵人摇头,苦恼不止“妾身也不知,刚进偏殿时,手背突然一疼,妾身再抬手看时,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她话音甫落,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便连忙点头,慌乱不止地附和。
王贵人更是紧张慌乱,她什么都没做过。
那宫人害怕得要命,慌乱哭着“皇上明鉴,就算给奴婢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推魏妃娘娘啊啊”
看着三人,就有人不住地猜测“之前,纯妃和魏妃就有恩怨,该不会是”
她身边的人推了推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那位妃嫔立刻闭上了嘴,害怕地缩了缩头,虽说纯妃失宠,但是谁也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
她虽闭嘴得快,但该说的话都说了,也被人都听了去。
就在众人都怀疑纯妃时,董映雪突然开口“若是妾身记得不错,在魏姐姐摔倒之时,纯妃姐姐就在魏姐姐身后”
匡玉洁脸色不变,道“当时魏听雪突然呼疼,臣妾也是随着众人后退,才不经意间走到了她身后。”
不经意间
魏听雪没说话,只虚弱地躺着,但也不禁嗤笑,匡玉洁这词用得倒是妙。
匡玉洁话音落下,阿鱼立即皱眉反驳
“纯贵妃娘娘位分在我家主子之上,怎么退到我家主子后面了”
根本就说不过去。
其余人退,只是想远离那处范围罢了。
纯贵妃是贵妃,自然坐在前面,妃位在后面。
而且,魏听雪因为有身孕离得皇上较远,是个看戏舞最好的地方。
匡玉洁若动,也该朝皇上附近退去,而不是越过董映雪,直接到了魏听雪身后。
董映雪忽然道“即使如此,也不能定了纯妃姐姐的罪,更何况当时陆嫔姐姐也在姐姐身后。”
她话音甫落,匡玉洁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她又说
“但是,前些日子妾身与娘亲传家书时,娘亲和妾身说了宫外的一件趣事,纯妃姐姐想不想听一听”
妃嫔常住后宫,不得相见家人,因此可偶尔和家中传递家书,宫中大多妃嫔皆会这般做,甚至于请示过皇上和皇后,还可派宫人回族。
传家书一事并无什么稀奇,但令众人好奇的是她口中的那件趣事。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匡玉洁脸色突变,她勉强笑了下,往事的温和皆数消失,她说
“董答应好雅兴,连宫外的趣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江弦歌微眯眼,匡玉洁的反应已经说明不少事情,他冷声示意周美人继续说。
董映雪垂眸“娘亲同妾身说,张府有一家生婢子刚诞下了位男婴,她夫家极其高兴,不仅如此,就连张府好像也颇为高兴,特意将这婢女调到主母身边伺候。”
“这事搁哪儿,都算比较稀奇,娘亲才与妾身说了句,”
她仰头望向脸色僵硬的纯妃,轻柔地问她“也不知,纯妃姐姐可知道这事”
匡玉洁轻扯了扯嘴角“臣妾与家中好久不曾联系,便是传了家书,互道想念还不够,哪有闲心说起婢女的事。”
“是吗”董映雪没说信与不信,只是有些好奇道“听闻此事后,妾身发现了件很巧的事,不知姐姐能否为妹妹解惑”
匡玉洁掐着手心“现如今正在查谁是推了魏听雪的凶手,董答应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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