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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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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仁还没什么反应,白逐表情一僵。

    他说的那个地方怎么好像就在他住的寝室旁边

    虽然没有寝室是真的和公共卫生间挨着的,但是白逐那间寝室,绝对是离公共卫生间最近的住了人的一间。

    陆仁显然没一会儿也想到了这件事,他正想追问,可是越来越多的人赶往食堂。学生犹豫了一会儿对他道“晚自修的时候你要是能出来的话可以去三号教学楼的401找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几步跑入人群之中,因为基本穿着校服,一错眼就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陆仁“”

    陆仁安慰白逐“别慌,先听他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学校里总有一些传说的。”

    白逐一点儿也不怕。

    但他还是露出了强忍恐惧,故作坚强的笑容,回程的路上理直气壮地挨着陆仁。

    陆仁原来觉得宿管的工作有点无聊,但是值班室多了个白逐后,时间出奇地快了许多。中午过后白逐开始找他聊天,基本上是白逐问他答,喜欢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人陆仁觉得白逐再问下去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问出来了。

    要是陆仁不想自然可以不答,可奇怪的是白逐就如同他亲近的友人一般,陆仁几乎无法拒绝他的问题。

    到最后陆仁忍不住感概,他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白逐“是吗”

    陆仁不知道为什么白逐声音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

    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快便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同样基本没人回寝室,但是活跃在服务学生第一线的陆宿管还是表达了如果他不在时有学生有事找他找不到人怎么办的担忧。

    刚巧打扫了一天卫生的曾哥回来了。

    陆仁松了口气,愉快地把值班的任务丢给了曾哥。

    辛苦了一个白天,正打算找陆仁诉苦的曾哥目瞪口呆地看着小伙伴带着陌生青年扬长而去,心碎了一地。

    朝阳中学有五座教学楼,从北至南,按前后顺序标了号。五座教学楼并非全在同一区域,三号教学楼挨着学校西边的小树林,离其他四座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孤零零坐落在一处。

    三号教学楼是朝阳中学最老的建筑之一,不像其他教学楼刷着浅灰色的外墙,三号教学楼的外墙呈现砖红色。据说当年它刚建起来的时候,外墙颜色还颇为鲜亮,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饱经风霜,加上也没有翻新,它墙面斑驳,色泽如同泼上去发污的血。

    在夜色的笼罩下,小半被小树林包围的三号教学楼显得压抑阴沉,好在它四楼的某间教室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你们还真的来了啊”看见敲门而入的陆仁与白逐,学生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四周,瞧了瞧身上,放下手中一叠笔记又随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后说道,“我好像还没和你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冬溪,冬天的冬,小溪的溪,不是不是个东西的那个东西。”

    “陆仁,值班室的员工表上有我的名字。”陆仁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青年,“他叫白逐,暂住在男寝,就在你说的闹鬼卫生间附近。”

    冬溪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不仅一点儿都不害怕,看上去还有点兴奋。

    他的反应在陆仁意料之中。

    陆仁刚进教室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道横幅,红色的横幅颜色已然黯淡了,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欢迎新生加入怪谈社。

    陆仁一下子就明白了男生为什么兴致勃勃地跟他打听男寝的失踪事件。

    三号教学楼目前已经不进行教学活动,和它同期建起来的建筑大多拆除了,朝阳中学留着它算作纪念。学校没有让它成为一个纯粹的有纪念价值的地点,而是将里面的教室批给学生社团作为活动室。

    曾哥委托接得急,他们又是初来乍到,陆仁对朝阳中学尚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比如说他之前都不知道朝阳中学有一个研究怪谈的学生社团。

    他同样不知道,朝阳中学的男寝在发生失踪事件之前就有问题。

    “住在那附近可不得了,没准你能为我们学校的怪谈添砖加瓦呢。”冬溪说道,语气竟然还有一丝羡慕。

    白逐心想,说不准还能给墓地添砖加瓦。

    陆仁开门见山问“你对闹鬼的事了解多少”

    冬溪轻咳了一声“身为朝阳中学怪谈社的社长,我敢肯定没人比我更了解男寝的怪谈”

    他凑上前贱兮兮道

    “想知道吗想知道吗”

    陆仁“你看上去很想说,又不想直接说。”

    冬溪跟陆仁谈条件“你要是告诉我寒假期间的男寝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仁干脆利落地答应“好啊。”

    冬溪叫道“你之前说自己不清楚这事儿果然是在敷衍我”

    陆仁淡定地移开目光,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冬溪的控诉。

    冬溪啧啧了几声,也不直接开始交换信息,而是跑到教室前后把前门后门都关上了,好像他们要谈论的不是怪谈,而是什么国家机密。

    他关门的时候,陆仁和白逐各自找了椅子坐下,怪谈社的活动室内乱糟糟的,经过一个寒假还积了不少灰尘,冬溪刚刚似乎就在这里打扫,但只清理出一小块干净整齐的地方。

    白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椅子,和陆仁靠着坐在一起,看他的表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啪的一声,教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还没移到目的地的椅子腿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白逐只是被突然熄灭的电灯吓了一跳,陆仁还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噪音的荼毒,那种就和指甲刮过黑板一般恐怖的声音让陆仁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简直要化为一座雕塑。

    神不知鬼不觉离心上人更近一些的计策失败,白逐有些恼羞成怒“灯坏了”

    冬溪被白逐压抑着的怒气吓得一愣,一会儿后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呃对不起,灯是我关的。”

    陆仁抬起一只手捂了捂耳朵,很是无奈“为什么要关灯”

    冬溪讪笑道“嗐,这不是为了衬托气氛嘛。”

    说着黑暗里响起他的脚步声,活动室的地上堆了不少杂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行动自如的。没一会儿又响起翻找冬溪的声音,冬溪找到了一盏灯,按下开关后陆仁看见那灯居然还是水晶球的造型,里面一棵像是由饼干糖果堆积成的树,水晶球的底部是糖霜一般的雪,整个看上去特别少女,连灯光都粉嫩嫩的。

    冬溪想要营造的诡异氛围荡然无存,这样的灯再多几盏他们就像是窝在这里过节。

    冬溪显然是刚刚发觉自己找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尴尬地咳了好几声“啊这这是社里的女同学留在这里的,哈哈哈还挺好看的。”

    冬溪干笑着把这倒霉玩意儿放在了他和陆仁白逐之间的桌子上。

    放完了灯,冬溪却没有进入正题,而是看了陆仁和白逐好几眼后,委婉道“你们要不还是分开一点儿坐吧,我们这讲怪谈呢,你们俩整得像小情侣看恐怖片。”

    白逐的回答是拉过陆仁一只手握着。

    陆仁“”

    冬溪“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白逐“你快点说”

    冬溪可算能够老实说事了。

    “从哪儿说起呢,让我想想就先从男寝的过去说起吧,那个怪谈有的地方听上去不合逻辑,但只要知道男寝的过去,就知道那事儿合理得不得了。”冬溪小小卖了个关子,才继续往下说道,“我们现在住着的男寝啊,原先其实是女寝”

    陆仁愣了一下,这件事情是他最早的委托人秦老师都没有和他说的。

    “至于为什么女寝变成了男寝,原因其实很简单,我说一句话你们就懂了女寝有人跳楼死了。”

    冬溪耸了耸肩“也不止是我们学校,很多学校对于女寝死人都是这么处理的,就是把男寝女寝调换一下。不是有那个说法么,死了人的女寝阴气太重,只有男生的阳气压得住。”

    陆仁问“那个女生是什么时候死的”

    “九年前。”冬溪道,“她是九年前死的。那位学姐跳楼身亡的消息被学校压了下去,当年报道过这件事的报纸现在基本上找不到了,如果不是男寝闹鬼,可能我们这一届学生完全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过。”

    白逐道“你的意思是闹鬼事件里的那只鬼,就是九年前死去的那位学姐的鬼魂”

    冬溪回道“大概率是。”

    “我也没什么证据能肯定公共卫生间里的女鬼就是那位学姐,毕竟我没见过那只鬼的正脸,也不知道学姐长什么样,更没有和鬼魂直接交流过。但是种种证据都在告诉我们,那只女鬼就是她。”冬溪说道,“你们等会儿,我找下我的笔记。”

    冬溪从杂物堆里把一本精装笔记本翻了出来,翻到某一页后调转笔记本推到陆仁他们面前。

    陆仁和白逐借着粉色的灯光看清了笔记本上的字,冬溪也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学姐是从三楼的公共卫生间跳下来的。”冬溪道,“老师你也清楚,我们寝室的三层楼有四层楼那么高。底下还是水泥地,学姐落地的姿势估计也蛮寸,当场就死了。”

    他摊了摊手“一个从三楼卫生间跳楼身亡,一个在三楼卫生间徘徊,哪有那么巧的事,她们肯定是一个人嘛”

    “另一条证据,是我从一个去年退休的老教师哪里问来的。”

    “现在的男寝,也就是当年的女寝离教职工宿舍颇近,那位老教师是最早赶到现场的人之一。学姐那一届的校服从上到下都是白的,白得就跟戴孝似的。老师说学姐死的时候穿的就是学校的校服,因为地面的凸起学姐的身体被戳出了几个口子,血止不住地往外淌。那时候学姐已然没了气,赶来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挪动尸体是不敢动手的,也就干站着,看着学姐身体里流出的血把身上的白色校服染成了血红色。”

    冬溪道“我虽然没有看见过女鬼的侧脸,但我看见过女鬼的身影,她身上穿的就是一件血红色的衣服,好像还在往下滴血。”

    “第三条证据,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那位学姐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学姐身亡的时候已经高三了,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可谓前途无量。要我说这么多年都苦过来,就是有再大的问题也得熬到毕业吧,可学姐偏偏就在离高考只差一个月的时候跳楼了。”

    “我和社员想方设法找到了当年的一张光荣榜,就是离学姐死亡最近一次月考的排名,学姐那届高三一共四百个学生,学姐排名年级第一。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跳楼自杀这个原因我是不信的,年纪第一诶,就是作文空着都比我总分高”

    冬溪停顿了一下,忍不住说“其实我成绩还可以的。”

    陆仁和白逐都用理解的目光看着他。

    冬溪“我真的不是在强行挽尊。”

    “咳,接着往下说。”

    “我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学姐是被谋杀的。据我所知每年学校都有一个保送名额,那个名额按成绩给,谁考得最好就给谁。以学姐

    的实力,我觉得她那届的名额很可能就落在她的头上。”

    陆仁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保送名额杀了她”

    “纯属猜测,”冬溪道,“我目前还没什么证据证明这个猜测。但就算这个猜测错误,学姐没有理由自杀这件事还是很明显的。”

    “先确定一个前提,学姐是他杀。”

    “杀人凶手剥夺了她的生命,毁掉了她大好前程。我要是学姐,我变成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凶手报仇。但是学姐的行动范围似乎十分有限,她好像只能够在男寝范围内行动,所以没法去寻找自己的仇人。”

    “会在那个时候害死她的显而易见是个女生,女寝可比男寝看管得严多了,男生哪有机会进女寝。而在学姐身亡后,住在女寝的学生大批请假,甚至在那届高三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完成了男寝女寝的调换,也就是说,只能在男寝行动的女鬼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仇人。”

    “有人听到过女鬼嘶吼的声音,”冬溪压低了声音,“她说,我要报仇”

    少女心水晶灯的照耀下,陆仁和白逐一丁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冒出来。

    冬溪对气氛不到位感到非常遗憾,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学姐是他杀的,卫生间里的女鬼在找凶手,这就又有一条对上了,所以我们觉得,卫生间中的女鬼就是九年前死掉的那个学姐。”

    “说完了身份的猜测,”冬溪拉长了尾音,“我们再来说说具体是怎么闹鬼的。”

    他清咳了一声“让本人先来讲讲本人的个人经历”

    “我们这届学生一直住在五楼和六楼,照理说我没有理由去三楼,不过嘛,一些巧合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冬溪感慨,“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爱卖关子是病,得治。”白逐道,“说重点。”

    冬溪语重心长道“要了解说书的艺术啊。”

    白逐“你想了解一下暴力的艺术吗”

    冬溪沉痛道“要是在半个月前我还在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范围内的时候,冲你这句话我非得和你说道说道。”

    白逐没理他,握了握一直被他攥在手中的陆仁的手,疯狂明示“我对你肯定很好的。”

    陆仁“你不对劲。”

    陆仁还

    没想明白白逐哪里不对劲,冬溪便继续往下说了。

    冬溪羞涩道“在命运大神的安排下,那个晚上,我尿急了。”

    陆仁“”

    白逐“”

    冬溪补充“十万火急。”

    “虽然那个时候我急得差点不当个东西原地做出某个不文明的行为,但出于对我寝室所处的楼层六楼的归属感,我坚定不移地奔向六楼。”冬溪叹了口气,“可惜没忍住。我到底还是想当个人的,所以只能就近在三楼的公共卫生间解决一下了。”

    “男寝的公共卫生间有个神奇的设计,就是小便池的上面有一面镜子,让我们可以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欣赏自己英俊的容颜。那个晚上,我看着自己的脸不禁思考,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你看那双眼睛,你看那个鼻子,你看那个嘴巴,天哪,他的五官居然一个不少,而且没有长错位置”

    白逐“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冬溪捂脸“好开心的。”

    “我欣赏得正入神,哪料到身后竟然会飘过一个身影,她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又长又柔顺,即便看不清她的脸也会给人感觉这是个美人我特么吓得差点尿手上。”冬溪一脸一言难尽,“你们代入自己想象一下,男寝诶,男寝的厕所诶我那玩意儿还在外面身后一个妹子走过去,要是传出去我人都不用做了岂不是人人都要对我纯洁少男的资质产生怀疑”

    白逐的神情也很一言难尽,这个nc戏多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所以,你保住自己的清白了吗”

    冬溪忧伤地微笑“我坚强地解决完了人生大事,战战兢兢探出脑袋去看那姑娘还在不在,人没见着,我听到了哭声。”

    “哭声是从最里面的隔间传出来。”冬溪说道,“听上去她哭得特别伤心,我正纠结着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她,至少劝她换个地方哭,在这里哭也太不合适哪想得到我步子还没迈出去呢,哭声骤然一变,变成了凄厉的尖叫。”

    “她说杀了你杀了你”冬溪捏着嗓子企图还原女鬼的声音,结果叫得像一只尖叫鸡,效果让人心情挺复杂的。

    冬溪昧着良心污蔑女鬼

    小姐姐“她就是这么叫的。”

    陆仁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活着出来了”

    “出来了。”冬溪道,“我掉头就跑,狂奔回六楼,不过实际上她也没有追出来。”

    白逐说“听上去也没有什么危害。”

    冬溪点点头“那个时候我高一,因为这件事情我加入了怪谈社,了解到男寝的怪谈,才知道原来闹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我这是低概率事件,但我确实不是第一个见到女鬼的人,而其他见过她的人也都活得好好的。”

    陆仁问“有人失踪吗”

    冬溪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几年平安无事,但是年前有一个女孩失踪了。”

    “女孩”

    “确实是女孩。”冬溪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是学校里一个老师的孩子,她就是那个那个脑子不太好,你们懂吧那个女孩子因为智力的原因一直被虐待,她妈妈就带着孩子和她丈夫离婚了,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便搬进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

    “我们都认识这个女孩子,因为她妈妈白天上课的时候,她就在校园里乱晃,学校里的人基本都见过她。男寝离教职工宿舍很近,所以她经常会走到男寝这边来,之前的宿管大爷呃,宿管老师秦老师怕她一个女孩子遇到危险,都会把她带回教职工宿舍那边。”

    “宿管老师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寝室的动静,那天他有事暂离的时候女孩溜进了男寝。她那个时候手上应该有一朵花,她边走边摘下一片花瓣,在通往三楼的某一级台阶上,花瓣撕完了,那是她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女孩失踪和三楼的女鬼有关其实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实质证据。”冬溪道,“我没法保证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毕竟女孩智力有问题,失踪的可能性有很多,她未必是在男寝不见的。”

    “放寒假前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也没怎么把这个猜测当回事,直到我听说寒假期间有装修队工人失踪了。”

    冬溪看着陆仁“您既然接任了宿管的工作,总不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男寝出过这么大的事,就算学校压着消息,秦老师总会告诉你的。”

    秦老师现在还处于

    昏迷之中。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陆仁缓缓道,“我所知道的事情,结合你说的话,我发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

    “什么事情”冬溪坐直了身子。

    “行动范围。”陆仁道,“不管是你说的话,还是秦老师告诉我的事情,女鬼的行动范围好像都被圈定在了男寝内。”

    “可是,秦老师在乡下老家遇到了女鬼。”

    冬溪惊愕道“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仁上一次见到秦老师是在他的乡下老家,他的卧房。

    木床显而易见上了年纪,表面有些斑驳。古朴的木床外罩着不透光的床帐,里头传出微弱的呻吟。

    “我父亲就在里面。”女人眼角眉梢萦着忧愁,为陆仁和曾哥撩开了床帐。

    床上躺着的人吓了陆仁一跳,乍一眼他简直以为床上躺了一具骷髅,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距离他变成这样只过去了短短三天。

    “骷髅”头骨上覆着的熟悉的皮让陆仁认出这正是不久前打算委托他们调查朝阳中学男寝失踪事件的秦老师,那时候的秦老师虽然精神不佳,但状况远没有糟糕到这样的地步。

    他甚至已经和他们初步谈妥了委托事宜,还通过自己的关系把陆仁他们安排进了朝阳中学,可以说就等着拟定合同后签字。

    陆仁不知他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剧变,一时间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这是怎么了”陆仁听见曾哥问道。

    “从山坡上跌了下来。”女人道,“他刚开始是这么说的。下午他和我们说自己出去散步,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会走丢,我们就都没有在意,没想到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我家那口子出门找了找,没找着人,正心慌的时候他自己回来了,浑身都是泥,走路一瘸一拐,脑袋上还有血。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我母亲都快急哭了他才支支吾吾说是自己摔了。”

    曾哥扭过头看她“你不信他说的话”

    “真是摔的有什么好瞒。”女人蹙着眉,“但他实在不肯说实话我们也逼不了他,谁想到夜里他开始发高烧,烧得昏昏沉沉,满口胡话。医生都找了好几个了,他烧怎么也退不下去。”

    床上的男人一脸可怖的红,像是浑

    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他浑身哆嗦,牙齿在打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正在说话。

    曾哥凑近听了一会儿放弃了,问秦老师的女儿“他在说什么”

    “她来找我了一直是这句话。”女人道,“刚开始还是听得清的,现在喉咙干坏了,强行灌的那些水压根不顶事。”

    曾哥又问“你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晓得的。”女人低声道,“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什么事都跟我商量,连女婿都招的入赘的,他工作学校那小姑娘的事情他和我说过。”

    “他说的胡话里头其实有过一句不一样的,他说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就那句话不一样。”

    “我们了解了。”曾哥点点头道,“秦小姐找我们来是为了”

    “我父亲说他打算委托你们调查他工作那学校里男寝出现一个小姑娘,以及装修工人失踪的事,而且没弄错的话,他已经把路给你们铺好了。”女人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说道,“我希望代替我父亲和你们签订合同,委托你们调查朝阳中学失踪一事的真相,以及,我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俯下身去,将老人虚虚抱在怀里,悲伤道“医生说他的烧就算褪去脑子也不会清醒了即便他什么都不记得,我还是要为他找一个真相。”

    曾哥胳膊肘碰了碰陆仁“陆仁仁,准备合同吧。”

    陆仁隐去了自己是私家侦探一事,只说秦老师曾给他讲过男寝的一些情况,以及秦老师目前的状况。

    冬溪几度欲言又止,最后闷闷不乐道“秦老师还能好吗”

    陆仁没说话。

    就照他看到的情况,秦老师应该是真的好不了了,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

    “等等”冬溪突然间意识到了重点,“照你这么说秦老师是在乡下出事的,那乡下离镇子可就远了,按之前的情况来看女鬼走不了这么远啊”

    “秦老师说过他辞职的前一天在值班室里看到了红衣女孩。”陆仁说,“他害怕得掉头就跑,女鬼没有从值班室追出来,这样看她似乎真的不能离开男寝。”

    冬溪不解“那在那一晚和秦老师被害的那天中间这

    段时间女鬼经历什么怎么突然强了这么多还有,她害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啊”

    “要是说害人标准是落单的话,我见到她那回厕所里也没有别的人啊,她怎么就没把我怎样”

    冬溪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手头的线索还不够,想要拼凑出女鬼害人的真相需要寻找更多的线索。”陆仁说道,“而且有一件事情别忘了,目前除了秦老师的状况我们是知道的,其他失踪的人究竟怎么样了没人清楚。”

    冬溪一脸愁苦“我还是想毕业的,男寝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真有点慌,以前那还算小打小闹不带怕,现在这事儿好像不是我招架得住的。”

    “你好好学习便是了,”陆仁安慰他,“学生还是学习最重要,平时注意一点和别人一起走,像这种一个人过来收拾活动室的事情就别做了,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女鬼能够行动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冬溪一脸痛苦“怎么办,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陆仁“不要作死。”

    “身为怪谈社的社长,怪谈的进展就在眼前,我怎么能够后退”冬溪义正言辞道。

    陆仁冷静道“你已经不是了,高三卸任你忘了吗”

    冬溪说“高二的小可爱们一天没过来交接,我就一天是怪谈社的社长。”

    陆仁很不解地看着冬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

    陆仁的目光让冬溪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又不止是我这样我们怪谈社的人才可多了,即使是高三学业也阻挡不了我们探索怪谈的热情我今个儿过来除了收拾东西还是来整理资料的,另一位行动力更强的老兄现在说不准已经深入女鬼大本营了”

    陆仁“”

    就是短跑体测陆仁都没有跑这么快过

    三号教学楼没一会儿就被抛到脑后不见踪影,陆仁简直是在夺命狂奔,以惊人的速度冲回了男寝,看见值班室没人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曾哥呢

    喉咙涌上铁锈的味道,陆仁咬着牙爬楼。这个时候他由衷地觉得男寝的设计师真是有病,为什么非得在底下多垒一层楼出来

    爬上三楼的时候陆仁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废掉了,全靠意志

    力支撑着他迈动双腿行走。

    三楼的公共卫生间传来一声让陆仁心生绝望的尖叫。

    完了,宿管的职位这是保不住了。

    上任还没几天呢学生就出了事,他对不起秦老师给他铺的路。

    到时候问问领导不要宿管要不要一个新的清洁工吧,他可以少要点工资的。

    然而陆仁推开门,却看到了让他十分茫然的一幕。

    曾哥和一个学生面对面坐在厕所的地上,一个捂着额头,一个捂着鼻子,两人皆是眼含热泪。

    陆仁看看曾哥,又看看学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撞到了。”曾哥闷声道。

    学生控诉“他站在我背后吓我”

    曾哥反驳“明明是你先在厕所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我出于对学校财产和学生安危的考虑才跟上去的”

    学生快要气炸了“你才鬼鬼祟祟”

    陆仁突然间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熟悉,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道“你是那个学生说自己不舒服待在寝室休息的那个”

    学生这才注意到陆仁的长相,啊了一声“你是那个你是那个”

    “我看你蛮精神的,”陆仁说,“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啊,那个我这不是都休息了一个白天了嘛,已经好了已经好了。”男生嘿嘿笑道。

    陆仁有些无语,这个学校的戏精还敢更多一点吗一天的功夫他就见着两个了。

    男生白天还一副生了病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这会儿精神得都有点亢奋了。

    陆仁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他问“你是不是怪谈社的”

    男生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道“不是吧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社长和我说你们怪谈社还有一个打算打进女鬼大本营的英雄好汉,敢情就是你啊。”陆仁道,“你这一个白天就策划晚上的行动了”

    “那不止,我还打探消息了”男生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到最后可以说是微不可闻,蚊子声音都比他大。

    男生猛地意识到这位宿管就是被他打探消息的人之一。

    “看看我看看我,”曾哥举手,“我想问一下,女鬼是怎么一回事”

    “男寝的怪谈呗,你不知道啊我说

    给你听啊。”陆仁发现他目前见到的两位怪谈社成员提起怪谈都是如出一辙的兴奋,这会儿男生看上去已经要和曾哥化干戈为玉帛了,似乎完全不介意刚刚一撞之仇。

    男生说的话和冬溪说的没什么不同,陆仁听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刚刚剧烈运动的身体现在终于向他抗议,陆仁难受得很,喉咙跟出了血似的不说,腿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在哪里靠靠,但是意识到这公共卫生间不太干净后忍住了。

    陆仁正考虑着明天把卫生间好好打扫一下,身边有人揽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陆仁惊讶地看了一眼白逐。

    白逐小声问道“累了”

    陆仁点点头,累得不想说话。

    白逐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仁其实比白逐要高一点,只是白逐现在站得笔直,陆仁没骨头似的靠着他,身高倒也合适。

    白逐过来的速度也算快了,然而脸不红气不喘的,陆仁不禁有点羡慕他的体质。

    哪知道这都是系统屏蔽的功劳,在现实里面他俩都是战五渣。

    过了一会儿冬溪也过来,喘着粗气,扶住门框才没当场趴下。

    “你们跑得也太快了吧诶,蒋春明,你也在这啊”

    现在还坐在地上的男生挥了挥手“社长,你咋过来了”

    “陆老师怕你出事呢。”冬溪指了指陆仁,“这两人都过来了,落单不是有点危险么,我就只好也跟上来了。”

    蒋春明还不太清楚失踪事件的详情“落单怎么啦”

    “我跟你说哦。”冬溪跑过去和他俩一起在地上坐了下来。

    陆仁“地板好脏。”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拖把上。

    “乖,今天不拖了。”白逐按着陆仁继续休息。

    陆仁也就想想,实际上他累得根本不想动弹,看着曾哥随口说道“待会儿曾哥肯定要我帮他洗裤子。”

    白逐“”

    白逐震惊“他让你帮他洗裤子”

    “他的衣服很多都是我洗的啊。”陆仁说道,“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也基本是我做的,让曾哥做他照顾不好自己的。”

    “不过这次因为工作他学会了打扫卫生呢。”陆仁的语气十分欣慰。

    白逐震惊得都呆住了。

    他突然间想起现实里的曾歌曾经骄傲地向着他夸陆仁我们家陆仁仁可会照顾人了。

    虽然曾歌的语气和用词让白逐有点不爽,但是白逐对这句话百分之百赞同。

    即使在游戏里失去了现实世界的记忆,安上了一个不属于他的身份,陆仁依旧习惯性地照顾身边的人。

    对于那一句话,白逐原先没有想很多,毕竟很多事情都可以算照顾。帮别人推开沉重的门是照顾,注意别人的饮食习惯是照顾,恰到好处续上的热茶是照顾,很多不经意间发生的小事都可以是照顾。

    但是现在,白逐认真地思考曾歌当年究竟享受了多少。

    愈想,白逐愈加沉默。

    天凉了,让曾歌破产吧。

    作者有话要说超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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