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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 天气渐渐冷下来。
路边的梧桐树现在掉的不成样子，他们之前还想去香山看红叶，但是不等他们去, 赏景的期限早已经过去。
鸽子精也在想着年会之类的东西。
但是除去策划部, 现在年轻人很多都不喜欢社交。聊天都是尽量线上, 打电话都有失语症。
财务部四个人, 三个人都不是那么热衷于团建，想要出门的李姐无奈，只能放弃说团建的事情。
只是年末的福利还是要有，大家在群里面聊了一下，在想去滑雪还是泡温泉，两拨意见僵持不下, 老汉出面。
愿意滑雪的去滑雪，愿意泡澡去泡澡，公司都给出门票。
陆以然本来也想去泡温泉，但是年末报账事情太多, 离得远的同事又提前回家, 公司其实也没多少人。
工作的最后一天，就基本上是沈长青陪着自己, 她去公司附近的银行办业务，还看到熟人许文雅。
对方似乎又开始银行里面工作, 看到陆以然的时候，脸色都不是那么好。
明明是大堂工作, 却也不上前, 都是沈长青帮忙取得号。
因为金额略微有些大，最后事儿还不少。
两个人点钱的时候，这边分局的银行负责人正好过来, 看到沈长青的时候，略微有些惊讶，走过来和沈长青打招呼，顺便还询问投资的事情。
陆以然离得远，但是却还是能看到那边的负责人朝着许文雅皱起眉头，说了两句什么，许文雅就双眼通红，低头一副乖乖被骂的样子。
事情办得很快，陆以然出来的时候，觉得心情特别好。
“刚才那个，好像之前和你一个银行的吧”
陆以然点头“对。”
许文雅这样，怕也是受了苦，性格明显收敛起来不少。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每人会无缘无故的宠你。
陆以然回公司之后，就是发奖金和红包。公司的员工都是兴奋到不行，下午也没什么工作的心情，都提前下班，准备离开。
沈长青和陆以然两个人又是最后出来，站在门口锁上门，沈长青出声问道“我们俩拍个照吧”
“在哪里”
“就在门口。”沈长青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来。
这个时间段的首都人太少，简直像个空城。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也都提前和家里面人说过，初一和初二他们暂时不回家。
两个人也没开车，从公司这里，准备往家走。
手机上是李嘉欣发过来的消息，陆以然挎着沈长青的胳膊，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话。
陆以然的第一本书，算是过稿了。但是因为是第一本，不可能价格太高，而且也不会印刷很多本，赚的钱会很少，到时候销量也会影响他们第二本签约的情况。
这样的事情，陆以然其实早就像到过，但是现在真实发生，还是有点点的难过。
“不过，你可以试试写网络小说。”李嘉欣笑着发语音说道“但是，现在写网络小说的人也很多。能写出成绩，写出一点名气，也不是很简单。”
陆以然笑道“我先看看吧，这件事本来就是想要实现我之前的愿望嘛。但是能看到我的书出版，我就已经幸福的冒泡泡了。”
李嘉欣回复的快“那我是不是在戳你的泡泡啊”
陆以然还没回复。
“试试吧。”沈长青笑着说道“如果你写文成绩也很不错的话，到时候我们俩人就能一起瘫在家里，想想都很幸福。”
陆以然胳膊撞了他一下，但是嘴角含笑，倒是真的有些心动。
她认识沈长青之前，像是生活在鱼缸里面的鱼一样。四周的环境安逸，生活过的很平静。跟着沈长青一起来首都，像是从鱼缸跳到了大海里。四周漂亮的珊瑚和各式各样的鱼，都让她眼花缭乱。
他像是一颗在深海里的明灯。对于她更多是安心，只要他在身边，我就可以舒适的安睡。
之前一成不变的生活，对她来说，当然是好。
但是现在的日子同样也让她很开心，做得工作不是机械式，同时她还能发掘自己的爱好。
至于这个爱好到底能不能让自己获得金钱和名誉，这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它是爱好。
正月十六，依旧是那家熟悉的餐厅。
陆以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李嘉欣来的早，她看到陆以然之后，急忙摆摆手，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
“今年怎么还有啊”陆以然放下包包，小声的出声。
李嘉欣端着杯子，挡着自己的嘴巴，“你没看到那边的几个人。”
几个人是去年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李静捧上天的一群人，大家都多少有事相求，现在一个个带着看好戏的笑容，对上陆以然的双眼，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开口。
“然然，我记得你是结婚了吧”
“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欸，我家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
“我记得上次咱们聚会，然然老公来付款的吧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
陆以然轻笑，没说话，只是点头。
“哎呀，我和你说，女人生孩子还是要趁早。”刚说完，一个小男孩就跑过来，手上拿着水枪，看到他们就是一顿的乱射。
几个人皱起眉头，虽然没射到身上水，但是溅到脸上还是有。
李嘉欣皱起眉头“然然不生孩子，也是害怕养出这样的孩子吧一看就没什么素质，家人不知道怎么教的，这样就敢带出来，也不怕被打。”
这话说完，说话的女人互相对视一眼。
李嘉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满满孩子是你的啊哎呀，你看我这张嘴，真的是随便说的，小孩还挺可爱，下次继续。”
被叫满满的人，脸色非常难看。拽着小孩子就转身离开，剩下的几个人只是轻笑没说话。
陆以然也忍不住端着杯子挡住自己想要笑的脸，旁边的李嘉欣戳戳她，示意两个人一起出去。
撩开厚重的门帘，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之后，两个人瞬间都哆嗦一下。
李嘉欣从口袋掏出自己的烟盒，侧头看了一眼陆以然又放回去。
“明年的同学聚会，我肯定不来了。”
陆以然笑着凑到她跟前“不过，刚才怼人倒是真的爽。”
“他们一个个你也不看看被小孩折磨成什么样了，就是见不得人好。”李嘉欣有些生气“有句话说的好，见过人生孩子被孩子毁了的，没见过没生孩子，但是一辈子毁了的。”
“精辟。”
李嘉欣嘿嘿笑，有些憨“不过，你和你家那位，是暂时没准备”
陆以然低头“顺其自然呗，反正我是没信心把孩子教好。”
“你家那位呢”
陆以然歪头思索“他估计也懒得带孩子吧”
“你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心气儿。”
“倒也没错，我们俩暂时没想要孩子的想法。”
“现在年轻人想生孩子的太少了。”
话说之间，陆以然觉得自己的鼻尖微凉，再抬头就发现天空中似乎掉下来不少亮晶晶的东西。
“下雪啦。”陆以然举着手出声说道。
李嘉欣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就横插进来。
“在门口等我呢”
眼神一聚，正好落在李静的身上。
相对去年，今年的李静看起来精神很多。
身上穿着就是看不出牌子的大衣，手上的包包似乎也不是什么贵价产品，脸上的妆容精致，人也年轻不少。
一时间，陆以然觉得眼前的李静，似乎是多年之前在学校里面嚣张的那个姑娘重合。
“等你想的美。”李嘉欣笑道“听说最近发展的不错”
李静笑“还行。”
她离婚之后，又做起老本行，从酒店的前台开始，年末才刚刚升职。
“我是没想到，静姐还能再做这次的同学会。”
陆以然笑道“我其实也很好奇。”
李静“与其让她们偷偷的说，不如正大光明。”
陆以然低头轻笑。
李静说完，身子整个都转过来，侧身看向陆以然“今年敢不敢比一比”
“比老公的话，那就算了，我胜之不武。”
“啧，你现在嘴巴倒是挺毒的。”
“彼此彼此。”
“我们不比老公，比我们自己。看看谁更有钱，谁更有本事。”
李嘉欣忍不住扶额“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比女人这辈子本就不容易了，现在还互相比”
李静轻笑，陆以然也笑出声。
三个人一起走进屋子里，看到李静过来，大家双眼瞬间一亮，去年跟着李静虚与委蛇的人，现在都像是抓着西瓜的人，只等着现场演戏。
只是，到底谁人是戏，谁人又是观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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