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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慧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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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惊愕,跑过去把人扶了起来。九溪和正北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跑了出来。

    九溪怕小王子有危险,抢先跑过来,从小王子手里把人抢过来。正北把马栓在树上,三人一起把人扶进客栈。

    借着客栈的灯光,九溪把此人额前的头发分开,看清了相貌,她大吃一惊,说道“慧心法师这人是慧心法师”

    小王子和正北等人正在商量把人放在那里,众人听到九溪的喊叫,都跑过来细看。果然是慧心慧心面色惨白,几无血色,嘴角还有黑血渗出,蜿蜒着,像一根挣扎逃出的蚯蚓。

    陈香和九溪忙把慧心扶进了她们的房间,小王子安排伊拉在客栈外暗中监视,以防有人进来,他和阿瓦木来到房间,仔细观察慧心的情况。

    两人进屋,陈香已经给慧心清理干净了嘴角的血迹,她对小王子说“是中毒了,血都是黑的。”

    九溪在大漠里生存,也是懂些医术的,她说“血都流不动了,按理说,到了这种情况,人已经死了。”

    陈香倒了一碗热水,让九溪喂给慧心喝。水流进了慧心的嘴里,却不朝里流,又都流了出来。

    阿瓦木试了试慧心的脉搏,说“完了,死了,没用了。”

    小王子说“慧心法师拼死来找我们,肯定有要事要跟我们说,阿瓦木,你是鬼方的巫师,想办法让慧心法师活过来。”

    阿瓦木想了想,回自己的屋子里取了一根银针,在慧心的脚趾和手指各放出一滩黑血,慧心似乎略微动了一下,九溪欢呼道“活过来了”

    阿瓦木找了一块竹板,撬开了九溪的牙,用一根竹管插进慧心的喉咙里,强灌了小半碗水,慧心却还是一动不动。

    众人泄气。

    小王子看着阿瓦木,阿瓦木放下水碗,朝着小王子摊开双手,说“这人应该是死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过能不能有所好转,得到子时才能知道。”

    小王子恼火道“阿瓦木,这人都这样了,你连点儿药都不舍得给人用喝水能救人”

    阿瓦木说“王子殿下,慧心法师现在横跨阴阳,任何药对她都是伤害。这种时候,清水反而能疏通她的心脉,比任何药都好用。要是这水都救不了她,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王子让众人轮流休息,轮流守着慧心。阿瓦木则跟陈香等人换了房间,他睡在另一张床上,准备好了药物,准备等慧心醒了之后,随时进行救治。

    到了这时候,大家都明白,这个慧心身上肯定有对他们非常重要的情报,因此皆小心翼翼地守着她,盼望她突然醒过来。阿瓦木睡了一觉,伸出手指试了试慧心的鼻息,鼻息全无,阿瓦木失望地继续睡下。

    终于过了子时,此时九溪正守着慧心。小王子从自己的房间走了过来,用问询的眼光看着九溪,九溪摇头,示意什么动静都没有。小王子在九溪旁边坐下,看着慧心。

    阿瓦木翻了翻身,也醒了过来。他抹了把脸,从床上翻身起来,问九溪“怎么样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九溪点头,说“没呢。我看这人应该是死透了。”

    阿瓦木站起来,试了试慧心的脉搏。他喝了一口水,猛然喷在了慧心的额头上。众人正惊愕,慧心竟然慢慢地动了。

    小王子和九溪惊愕地看着慧心一点一点地动了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

    阿瓦木长出一口气,贴着小王子的耳朵边,对他说“王子殿下,这应该是慧心法师最后的一点时间了,你有什么要问的,抓紧了。”

    阿瓦木用银针在慧心法师的眉心放出了一点黑血,慧心抹了抹头,缓缓地坐了起来。

    阿瓦木给慧心法师端过来一碗清水,慧心法师喝了两口,放下碗,叹了一口气,说“我给自己设想了许多种死法,就是没想到,我会被人毒死,而且死在了这种地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草木存亡,却可以死在自己生长之地,我真是不想死在这种陌生的地方。”

    小王子说“慧心法师,请你放心,阿瓦木是鬼方的郎中,他会有办法救你的。”

    慧心“呵呵”一笑,说“王子殿下,你哄别人可以,却不能哄我。我身中剧毒,五脏六腑已经烂成一锅粥了,我能醒来,是我有一件心事未了,这口气一直在心口里吊着,还有就是阿瓦木的回魂术的作用。王子殿下,我舍命来此找你,是想告诉你,凶人大巫师已经和木托教主联合在一起了,他们在八部寺设下了埋伏,专门等你们上钩呢。”

    小王子点头,说“多谢慧心法师,你前天告诉我,明真道长被关在八部寺,我们就猜测那儿会有蹊跷。不过我们都没想到,他们会在八部寺设下埋伏。不过没关系,为了救明真道长,即便是阎王殿,我们此番也要去闯一闯。”

    慧心惊愕道“什么我告诉你明真道长被关在八部寺我没有啊,这些天我一直在赶路,在找你,我前天怎么会见到你再说了,明真道长早就被凶人大巫师杀了,他怎么会被关在八部寺”

    众人惊讶。小王子不敢相信“明真道长被杀了这个凶人大巫师,实在是作恶多端此番此番”

    小王子要说狠话,转头看了看九溪,又把话头压了下去。

    慧心长出一口气,说“我知道了,前天见你的人应该是灵子。这个灵子和赵毅从敦煌出来,她又投奔了凶人大巫师。灵子应该是受凶人大巫师的命令,来钓你们去八部寺的。”

    小王子缓缓点头,说“这次灵子装得可是太像了。她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你的口气。她说佛法也是过于喧嚣了,她现在什么都看透了,安安静静地死去,才是天地之法,这种话也只有你能说出来,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慧心法师,我真是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慧心苦笑了笑,说“这话确实是我说的啊,我跟灵子聊天的时候说的,不过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借我口气说出这番话来,可见这个灵子的骗人技能又有长进了。王子殿下,请你相信我的话吧。我真的是慧心,九溪个子比我矮,她如果想打扮成我的样子,脚下要踩着木头,你如果不信,可以看我的脚下。”

    小王子点头,说“这个我倒是相信,九溪的变脸术再厉害,也不敢躺在我们面前装死。慧心法师,你也算是法术高手了,这怎么能中毒了呢”

    慧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是大意了。我暗中给菲儿和你送信,应该早就被凶人大巫师发现了,但是这个老狐狸,他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木托和凶人大巫师合作,我把此事设法告诉了菲儿,凶人大巫师得知之后,应该就给我下毒了。但是我一开始不知道,直到突然吐血,我才知道完了。这个老东西太歹毒,他知道平常的毒对我是没有用的,我会设法解毒,他就动用了后期喂养笼詟的毒药。这种毒药对于已经有了十多年食毒的笼詟来说没有太大的危害,但是对于普通人,则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你的五脏六腑,等我发觉,已经晚了。我之所以拼命要见到小王子,一是把此事告诉你们,二就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小王子帮忙。”

    小王子点头,说“慧心法师,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慧心的嘴角突然冒出一股黑血,黑血冒着泡,散发出一阵阵让人作呕的臭气。慧心身体猛然顿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去。

    阿瓦木忙冲过来,手中的银针插进了慧心的脖颈处。

    慧心勉强稳住,九溪过来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慧心继续说“我想请小王子设法把我运回翠栊庵的墓地埋了。我突然想翠栊庵的姐妹了,我活得这么辛苦,死了后我想有人还能陪陪我。”

    小王子点头。

    慧心突然大笑几声,嘴里泉水般地朝外冒黑血,人随即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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