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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芹给徐子松买来的这一身衣服还真不错，虽然确实让小丫头压榨了一笔，但是这紧身裤皮靴配上苍青色的棉大衣，还真挺时尚。
是现在正流行的款式。
徐子松回家的时候还挺开心，但是一进门就看到了黑着脸的苗翠，他那份小开心就立刻藏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我我昨天去同学家来着，就没回来。”
苗翠扫了他一眼，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脸色更冷了，“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哦我同学的我同学借给我穿的。”徐子松说着故意笑了几声，迎上去搂着苗翠的肩膀就要撒娇，苗翠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牌子还挂在身上了还同学的你妈连辆自行车都不舍得买，你倒好，自己给自己买新年衣服了咱家过年的钱还没着落呢”
徐子松刚给了她六百，徐国强的工资也下来了，怎么可能没有钱过年。
都已经哄了她好几次了，苗翠还是过不去这个坎，言淼去冬令营的钱，她也不松口，整天就钱钱钱的，这让徐子松也有点心烦。
“妈我真没有钱了，我一个学生往哪里去弄钱你就看到我身上的衣服了，怎么没看到我脸上的伤啊”
苗翠这才仔细看向了他的脸，确实有点难看。苗翠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弄的”
“不知道是谁把我堵住了，盖住衣服揍了一顿，大黑天的我也没看到人模样。”
“然后你就自己买了一身这么好的新衣服怎么这么有钱啊”
又绕回来了。苗翠虽然对别的东西不甚了解，但这身衣服看起来真不错，一定是镇中心那家最好的服装店买的，苗翠每次卖白菜路过那家店都想进去看看，最终没舍得。
他倒好，买了一整套。
“”徐子松就有点无语，儿子被脱光了扔在马路上，她居然只关心自己买了一套好衣服。
“钱钱钱，怎么天天就提钱。”徐子松有点忍不住。
苗翠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没花钱你能长这么大你到现在不还是花家里的钱徐子松，现在你长大了是不是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妈我
没有不听话”
“听话我跟你要钱的时候你说没有，转头就有钱买衣服”
“我我就不能买衣服吗你就非得扣我这几个钱”
“我扣你钱”苗翠是真的生气了，“你以为我是想要钱吗想要钱的话，早把你这种不中用的赶出去打工了，学习不中用我还逼着你哥给你名额让你去上学你是不听话让我伤心了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你给我说说，我要是让你去外面上大学，你是不是回头就把你老子娘忘了”
“我我没有”
徐子松说不过苗翠。苗翠平时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实在是太能噎人了，有道理没道理都被她说得很有道理，而自己作为子女本来就矮一截，根本没办法辩驳。
更何况，他确实事事仰仗苗翠。
他一咬牙，“我真没有钱了，这身衣服二百，我还住了旅馆，要一百四，我统共就还有一百一十五块钱，还他们都不够了，我怎么往外拿钱啊”
“你还住旅馆”这又被苗翠逮住了，“你哥那个旅馆吗你睡你哥那里不行吗让你哥给你出钱”
“我哥没有钱”
“没有钱能住在旅馆里”
“那是他”徐子松也顾不了，“那是他男朋友的钱，他找了个男相好的，住在旅馆。”
“好啊”苗翠真是气急了，拍腿跺脚，痛彻心扉，“那好歹是你哥，你居然这么编排你哥，你在外面怎么说你老子娘哦，你哥虽然心里藏事，但是对你是没的话，你居然说你哥不给钱，你哥连大学名额都给你，呢这个没良心的离了家你不得疯了啊”
“没良心啊没良心，我算是看错了你”
“”
徐子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能闹这么大，苗翠好久没有这么泼妇骂街伤心欲绝了，在院子里整整骂了一下午，又哭又闹的，周围邻居都来了，还是劝不住。
徐子松是真的不明白，不就是买了一身衣服吗怎么她能崩溃成这样，怎么就是过不去，还能扯出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那个一心偏向自己的妈，怎么突然间变了个样。
徐子松当然不明白。
言淼坐在旅馆门前、002闲来无事制的秋千上荡悠着，他上次回家的时候
跟苗翠表了态，说自己不想读书了，想打工挣钱，也不想去首都了，觉得去外面没意思，想留在小镇。
那次苗翠没有说话，只让他继续上学，继续报名冬令营。
言淼就说，那冬令营要是拿了保送资格，就给徐子松，他一直想要离开这里，他喜欢外面的生活。
不知道苗翠怎么想的，她当时表情有点凝重。事情超出了她掌控，两个儿子好像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要是言淼没她想象得那么不可控，那徐子松是不是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控
那一刻，怀疑的种子就种在了苗翠的心里。
她自认为自己知道徐子松的一切，哪怕他欺负他哥苗翠也是心底有数的，他的自私和劣根性都是苗翠预料到的。但他从小就黏着自己，对自己万分信任，哪怕有坏主意也会跟苗翠讲，而苗翠也没有批评他，他更是黏苗翠了。
任何难堪的可耻的，都会讲与苗翠，脆弱和恐惧的东西，苗翠也都知道，她自认为自己控制住了徐子松。
可是钱这件事情真的惊到她了，她一开始也相信徐子松只是自私藏小钱，最多几十块，可是她一下子拿出六百，甚至手里还有时，苗翠惊呆了。
她自己手里都不到一千块，徐子松居然可能比她都多，还天天吵闹着没有钱话，让自己多给他点。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谋钱的方式，但不跟自己说
是不是有了其他主意
是不是送他上大学后，他拿着这笔钱要做什么事情不让自己知道
苗翠敏感多疑又极其害怕一切不受她控制的性格，立刻爆发了出来。连徐国强都拉不住她，她整整闹了一天，都把徐子松关在屋子里，不许他去上学了。
徐子松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居然闹成这个样子。
“马上就能离开了呦”002坐在另一边的秋千上荡着。
言淼的秋千往前飞了一下，又悠悠地荡回来，很舒服。“不好说。”
“徐子松都被关在家里了，还能着”
言淼说“人的崩溃不是一击必倒的，这就是为什么最开始徐子松都崩溃了，我们还是没能离开，人比你想象得有韧性。”
“就像你一样吗”
002扭头看向了言淼，笑容
意味深长，探索的眼神似乎透过了他的衣服，深入他的内心。
言淼抬眸对上他的眸子，怡然自得地对上他的审视。
“是你这种机器不会懂得的东西。少学表面，多学内心吧。你做人太表面了。”
“”002脸都绿了。
终于让言淼将回一军，他得意地翘了翘眉梢，眼尾的光芒越发艳丽，一时间让002有些着迷，也就欣然接受了他的调侃，甚至还笑得悠悠荡了一下秋千。
言淼扭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美的跟赚了二百万一样，还自顾自地在笑，一时有些无法理解。
神经病吧，被怼了还笑。果然机器就是奇怪。
苗翠一大早就来到了旅馆门前，见到她的时候言淼正在跟002拌嘴，就着下雪天能不能骑摩托展开了三轮辩论，最后以002答应他先骑摩托去给他买烤鳗鱼作为结束。
看到苗翠时，两人闹得正欢，002搂着言淼的脖子不松手，闹得严小芹都在笑。
看到了苗翠，言淼就顿住了，笑意慢慢消散。
他说“你怎么来了我朋友要请我吃早餐，你一块去吗”
“朋友啊”苗翠看了002两眼，但她到底是个小地方长起来的中年妇女，不太相信徐子松的话，见言淼称为朋友，那就是关系好的朋友了，也不是没有见过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我不去了，你去吧，记得谢谢你朋友对你这么照顾。”
“嗯，那您来找我是”
“你过来我跟你说。”
苗翠将言淼拉到了一边去，她小心翼翼地从大褂兜里翻出来一个布制的钱包，虽然钱包有点简陋，但是里面钱不少，她抽出十张一百的，交给了言淼。
“这是你冬令营要用的。”
言淼接过钱，意味深长地看着苗翠，“您让我去冬令营啊”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去了”苗翠说。
言淼顿了顿，直接问道“那您是让我去上大学，还是让徐子松去啊”
苗翠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问题，就说“你先去，回来了再说。”
“好。”
言淼目送着苗翠离开，苗翠虽然面色有些憔悴，眼眶也带着黑眼圈，但是并没有被打倒，在眼神中看得出她的坚毅。
002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言淼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苗翠，啧啧两声。
“她还没有放弃徐子松啊。”
言淼喃喃道“毕竟在驯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击就溃败的。”
“那要怎么办”002看他。
言淼眼眸往上一勾，明明面无表情为什么002会想到风华绝代这个词，他说“去上学啊，顺便参加冬令营。”
002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勾唇一笑。他突然很想见他现实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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