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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轨轨看时年取了房卡,506号房,居然就在她们旁边,阴阳怪气,“还订我们隔壁你要是说巧合傻子都不信”
“我是警察,你说为什么”时年示意薛子汀进电梯,嫌她聒噪,毫不留情关门。
轨轨眼疾手快挤进去,不满地说“你这是侵犯个人你还以权谋私”
“我是为了救她”时年一个眼神过去,轨轨像被点了穴道,再也吭不了一声。
薛子汀小声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方才还互怼的两人,却极有默契地在听到这句话后,同时陷入沉默。
走到房前,见时年仍没松手的意思,轨轨有些急了“我说你差不多了吧”
“我有话跟她说。”
“喂”
时年开门把薛子汀带进去,剩轨轨一个人在外头学雪姨拍门“时年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姑奶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姑奶奶诅咒你生孩子没儿”
时年像摆脱了什么重负,重重坐在床上,天花板上灯光昏黄不明,衬得他脸色愈发冷暗阴沉。
薛子汀不敢靠近。
他瞧着很疲惫,却仍旧努力对她微笑“怎么又不记得我了”
她诚实地点头。
他把自己的证件和身份证给她“等会儿回去好好看一下你的日记。是不是觉得出来旅游不会碰到我,所以就没想要记得我之前还说每天都会记得给我送早餐呢。”
“”薛子汀一头雾水。
虽然不认识,但看轨轨的反应,他肯定不是坏人,甚至跟她很熟。
这两天跟轨轨在一起,都没翻日记也没怎么录音,轨轨一直说没关系,现在看来,果然不应该听她的
“过来。”时年招手,她只得走过去,腰肢被他一揽,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明天跟我回去。”
本来打算跟轨轨再玩两天的。
但根本没法回答他。
姿势太暧昧,血管里的血液像被煮沸了似的鼓动流窜,她整个人热得快化掉了。
“嗯好吗”他声音低低的,性感又升了一个度。
“好。”无助地抓着他的衬衫衣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年重新坐好,垂眼看她,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粉色发箍粉色皮鞋,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
不,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像草莓蛋糕才是。
好想把她吃掉。
时年声音沙哑“子汀,你怎么穿成这样”
薛子汀紧张“衣服是有点奇怪,不不好看吗轨轨说还可以。”
他眼底的阴霾愈发浓重,艰难地开口“就是太好看了。”他哽咽,捧住她的脸吻上去,薛子汀惊得心脏都快撞破脑壳飞出来了,身体反应却不是拒绝,只是僵硬地站着没动。
这一次时年却没深入,只是轻亲了一口,止了止渴,声音低哑“病了,不能传染给你。”
薛子汀伸手摸他额头,烫得吓人。她慌忙说“叔叔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你去给我买点退烧药。”
“好,你等等。”她马上出门,一直注意这边响动的轨轨听见开门声,立刻钻出房间把她拉到一边,严肃地问“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想起刚刚那个吻,薛子汀羞得耳根都红得滴血。
“靠那个流氓”轨轨咬牙切齿,心情悲愤宛若自家的纯真娃娃菜被黑心大野猪拱了
薛子汀尴尬地挠头“叔叔发烧了,我去买药。”
“靠啊美男计苦肉计,这心机boy”虽然嘴上这么说,轨轨还是道,“我陪你去吧,刚好没吃饭。”
两人买了药,又买了粥和包子回去,时年难受得粥都没喝,吃了药就睡了,薛子汀给他盖好被子,不停摸他额头,小脸上五官几乎都纠成了一块。
轨轨在边上没心没肺地说“都病成这样了还大老远追过来,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薛子汀给他换了毛巾,连连叹气。
轨轨回去自己房间把薛子汀行李箱搬过来“晚上你照顾他吧,有事叫我,我随叫随到。”
“嗯好。”
薛子汀简单梳洗后,换了睡衣,趴在床边看他。
生病的时年脸特别红,两道锋利的剑眉因难受微皱,薄唇紧抿着,似乎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但还是好看,真好看。
不仅是视觉上的赏心悦目,这张脸的“好看”弥补了某些空白。
之前她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以至于日子总是不安惶惑,无论何时何地,都像在等待什么寻找什么。
现在那一块终于回来了,一颗心变得完完整整,她整个人也满满当当,特别欢喜,尤其满足,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为了守着时年,她熬到凌晨没睡,反复为他换洗额头降温的毛巾,不知不觉趴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到有人将她抱紧,身上的气息叫她无比喜欢。
她下意识往深处挪了挪,睁眼发现自己被时年紧紧抱在怀里,头顶是男人均匀的呼吸,耳畔是他清晰回响的心跳。
她紧张到绷成了一把弓,试着挣脱,刚一动,环抱她的健硕双臂便更为使劲。
“醒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昏睡醒后的鼻音与慵懒。
“嗯”
“再睡会儿。”
这要怎么睡得着
窝在他怀里的薛子汀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心脏在身体里疯狂跳着迪斯科,感觉还能这样持续一百年
时年很快又睡去,薛子汀伸手摸他额头,似乎还有一点烧。
小手马上被他迷迷糊糊地抓住,放在心口。
看来是逃不掉了,虽然她也没打算起来。
现在什么时间了
她眨巴眼睛,透过窗帘缝隙隐隐约约看见暮夜的灰白天际,晨星寥寥。
起初意识到自己记忆功能出现问题时,她也曾试过挣扎和反抗。
为了不忘记事儿,她整夜整夜地不睡,熬是熬住了,可准备要去回想时,却早忘得一干二净,更有甚者,她忽然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干坐着不睡觉。
那段时间她几乎要抑郁了,经常在上课、吃饭,或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就会嚎啕大哭,若有人问她为什么,她也只能回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哭才哭的。
旁人听着大概像一个段子或者笑话吧,可对她来说,那是悲惨得足以毁掉人生的事。
现在她还记得叔叔,可是不知不觉的就会忘记吧。
三年来一直让自己远离人群,她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对昨天有任何留恋,因为一旦觉得美好就会不想忘记,那对她而言根本是奢想。
可是,呼吸徘徊耳畔的声音,紧贴的心跳,他身上的味道,怀抱的感觉
不想忘记
关于他的一切都不想忘记
如果明天就不记得了,真的还不如就死在这一刻
泪水止不住流出,她咬紧牙关,深深埋进他怀里,徒劳地想要抓住这一切。
“哗哗”
一串水流声,从纱帘穿过的阳光虽然和煦,但仍叫她不觉眯眼。
她这是在哪里
茫然地坐起,她蓦地看见一个男人穿着体恤短裤站在浴室门口,正用毛巾擦头发。
时年见她盯着自己半天没吭声,估计是在想他是什么人,没急着解释,而是说“醒了去洗脸刷牙。”
“哦。”她随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昨晚没睡好脑子还有些混,一路有些摇晃地进了浴室。
她洗完后拿了衣服在浴室换好,时年也刚好打完两通电话,说“局里有事,等会儿我们就回去。”
“嗯。”
时年坐在床角“你想问什么就问,别害怕。”
她双眼蝴蝶似的扑棱“叔叔还烧吗”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笑,“好像好了。”
“吃了药睡一下一般就”他本是沉静的脸色,倏然就僵住了,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你刚说什么”他揪紧双眉,“你怎么还记得我发烧了”
“我”薛子汀自己也愣着了,无措地摇头。
“记得昨天吗记得我去哪里找你吗”他迫切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颤颤地开口,说的话连自己都惊讶无比“在公园,在五色花海。”
还记得啊
这是此刻两个人共同的心声
七月份南云西路案结束的时候,这种情况其实也出现过,只是时年迫于薛母的压力,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堪堪抓住的记忆碎片便又这样落入了时间洪流之中,迅速远逝。
如果不是烧烤店偶遇她被灌酒,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了吧。
幸好,幸好上天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时机不早不晚,现在刚刚好。
时年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反复摩挲,轻轻在她脸上亲一口,小丫头刚洗的脸有些凉,触感又滑又软,像可口的冰淇淋。
她脸上飘上两朵红晕云,轻咬下唇。
时年笑“要不我们谈谈吧”
薛子汀好奇“谈什么”
“谈恋爱啊。”
“诶”薛子汀不知所措,“可是我们昨天才刚认识。”
“什么昨天”时年弹她额头,“回去好好翻翻你日记,你的命都是我救的而且如果是刚见面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你记性差”
“”她懵圈。
“这么多借口,是不喜欢我吗”时年掐她脸蛋,“你的脸可不是这么说的。”
“唔”薛子汀羞赧地拍掉他作恶的手,复而认真地说,“可是我跟别人不一样,就算现在记得,明天可能可能就全忘了,看见你也会像是陌生人。”她低落地嘟囔,“就像傻瓜一样。”
“没关系,”时年笑笑,“我记得就行。”
她咬唇“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沉吟“这个嘛,好像是有点麻烦”
她沮丧。
他起身拿来她的手机,修长手指在屏幕上灵活跳跃,转眼就解锁了,她不由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从初中开始密码就没变好吗
他一阵操作后还给她,摸摸她的小脑袋“这样就行了。”
薛子汀一看,现在通讯录里,他的备注变成了男朋友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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