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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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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 金凤过来回话,“太太,孙婆子招认, 揪出五个违禁进园子里的人。王贵那边供出了不少事, 跟黄管事也有些关系”

    她一一回报了这次揪出来的人,什么时候犯的什么事, 跟谁有干系,每一样都说的清清楚楚。

    柔儿坐在炕上挑着绣线,头也未抬,“黄管事怎么说”

    金凤为难地瞥了眼里间, “黄管事一家原是老夫人陪房,在赵宅当差三十余年, 他兄弟在云洲替爷管着茶楼生意,媳妇儿是浙州老宅花圃管事,都是有体面的, 被人捧着惯了。出了事, 自然叫屈, 口口声声说新太太不容他说要见爷”

    柔儿笑道“说我不容他,自然还说了旁的话, 你不说与我听,是怕我难受。不过我能想见到,多半是说我妒忌前头太太,又是小人得志, 所以要把老人儿都换掉,找名目冤枉他们。”

    金凤劝她道“您不必与这种人置气, 为求脱身, 他什么说不出来不过这人在位时间久, 余威仍在,不敢太过分动他。况他手里还有原先爷派的差事”

    柔儿听懂了,道“是要问问爷的意思才好办,是么”

    金凤点头,“原不该拿这些事问爷,实在此人难缠些。怪奴婢本事不够,降服不住他们。”

    “怎怪得着你爷在屋里,你去问吧。”柔儿挑出一卷绣线,找到线头穿进绣花针,一抬眼,却见金凤没动。

    她抿嘴笑道“怎么了”

    金凤正要说话,里头帘子掀开来,赵晋披着件家常袍子踱步出来,“打一百板子,送到矿上,不必来问我。”

    他直截了当下了令。

    柔儿诧道“爷,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赵晋冷笑,“这种人养大了胃口,心气儿跟着高起来,这回不管你怎么罚,他都一定会记恨。与其给他机会来日反咬你一口,不若斩草除根。”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柔儿斟了杯茶递过去,金凤蹲身行了一礼,自去传达赵晋的意思。

    柔儿问他,“怕不怕底下人说闲话,说您专断,或是苛责吓人”她自然在意他的名声,哪怕他名声早就坏透了。

    赵晋笑了下,“姓黄的打着我旗号,单是修这座宅子就吞了不止万两。我不发作,不过是觉着尚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得准底下人贪一点儿,办事才能更痛快,平素对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哪日恼了我,自然就一并把总账算了。”

    他见柔儿呆呆望着自己,笑着揉了揉她头发,“怎么觉着我心机深沉,可怕”

    柔儿摇摇头,起身越过炕桌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您真厉害。”

    她赞的真诚,眸子里透着欣喜的光亮。

    赵晋不准她退回去,按住她肩膀回敬。

    正亲得难舍难分,听见窗下杏枝慌乱地道“北院儿请郎中,春樱割腕自尽了。”

    梅蕊斥道“小点声爷跟太太在呢。”俩人声音都低,但柔儿和赵晋在屋里正是最静的时候,把话都听了去。

    柔儿动作顿住,春樱,不就是昨晚和王贵私会的侍女

    黄掌事为了抢功劳,浩浩荡荡带着人去抓贼,春樱和王贵被抓现行,躲都没处躲,对姑娘家来说,只怕比死还难堪。

    赵晋蹙了蹙眉,春樱这个名字,他依稀有印象柔儿望着他的脸,沉默下来。

    一间阴暗的屋前,金凤推门走入。

    床上的人动了动,见是她,露出笑来,“你是来瞧我死没死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金凤坐在床沿,撩开帐子望着里头的人,“春樱,你何苦”

    春樱脸色苍白,手上扎着白纱,纱布渗出几点淡红,血已经止住了。

    “我何苦你说我何苦分明都是三姨娘许给爷的人,你在新太太屋里当着差,天天跟爷腻在一块儿,我呢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春樱撑身坐起来,揪住金凤衣襟,“你不念旧情,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为什么你过着好日子,我就得跟那些低贱的下人在一块儿你哪儿比我好比我漂亮比我年轻你比我还大一岁呢,凭什么爷要你不要我”

    门外,柔儿脚步顿住,她不知道该不该跨进去,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听下去。

    梅蕊担忧地望着她,心道要不要出声暗示一下屋里的金凤姐姐太太还怀着孕呢,万一恼了,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金凤摇头道“你有今天,是你自己选的啊,春樱。三姨娘身边的人,只剩下我们俩,那些人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三姨娘年纪轻轻就去了,爷没了孩子,没了姨娘,他心里难受,他的心是肉做的啊。三姨娘尸骨未寒,你就做出那样的事,你要他怎么想,你要他把你当成什么人是你自己错了,你在怨恨什么呢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头到尾,都没妄想过取代三姨娘的位置,从来没有期待过要讨爷的欢心。我过的日子好也好,坏也罢,也是我自己选的,我跟你,从来都不一样。”

    春樱流着泪笑道“当然不一样,你会说话,你会讨好,他待你本来就好,你哪用得着跟我抢是,我承认那晚我着急了些,可不管怎么样,我只是爱慕他罢了,我爱慕他,难道错了吗”

    “你既然一心爱慕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丑事,据我所知,王贵已不是头一个,你你这些年一直没落空,你割腕,不是羞愧自尽,是想太太注意你,对吗”金凤扣住她的手,撕开纱布低声道,“自尽是这样吗若是抱了必死的心,会割得这样浅吗”

    春樱将她挥开,“要你管当初你不管我死活,眼睁睁看着我被丢到厨上做粗活,那时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去瞧我我若不笼络那些臭男人,我拿什么买花买粉买衣裳穿你接着去过你的好日子吧,趁着陈氏那贱人怀孕,你就能找着机会爬上他的榻,那姓陈的哄得他娶了她当正房太太,不必说,定然功夫是极好的了,你在房里伺候,可学了不少招式吧”

    “啪”

    清脆的一掌,打在春樱脸上。因为打得太过用力,她偏过头,半晌没能转回头来。

    金凤气得脸色铁青,她怒道“是,我就不该来瞧你,不该叫人救你,更不该在昨晚你被一大群男人围着看的时候上前替你披上衣裳。你自己不要脸,就把别人想的和你一般不巴结男人能怎么样不给官人做小就活不了了吗你自己自甘堕落寡廉鲜耻,别胡乱攀扯别人太太为人正派,爷就爱她正派,你这种贱人,爷看都懒得看一眼你有今日,你活该往日三姨娘活着时你就不安分,三姨娘怀孕,你穿红着绿在爷跟前晃,谁看不出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我这辈子,宁嫁个与我一样的仆役,也不会去妄想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曲春樱你这辈子完了,你早就完了”

    她转过身几步跨出门外。一抬眼,见柔儿立在窗下,她慌忙上前,扶住柔儿,“太太,您怎么来了”

    屋里春樱听见动静,飞快从屋里扑出来。

    她在门槛上跌倒,摔在地上仰起脖子癫狂地道“太太,太太金凤不是好东西,早年三姨娘临终,把她许给官人,她心里惦记官人的,您不信,去她房里搜。她藏起过一条帕子,上头写着官人的晋字。她心里有鬼,您别信她,她心里有鬼,时时刻刻惦记着您的丈夫呢”

    柔儿突然觉着一阵恶心,不知是因着一时气急,还是因着有孕。她以袖掩唇,难受得眼里直泛泪。她摆摆手,说“金凤咱们走。”

    春樱还在后头,想冲上来,“太太,奴婢还知道好些事儿,好些那些人瞒着您的事儿,您放了奴婢,奴婢全告诉您啊,太太”

    回到上院,杏枝上了茶。柔儿呷了一口茶水,觉着那股恶心的劲冲下去不少。

    金凤在她面前跪下去,“太太,金凤该死,金凤有事瞒了您。”

    柔儿沉默着。屋里只有他们主仆几个,赵晋这会儿去了外院。

    金凤叩了响头,“太太,您信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

    “你爱他么”柔儿打断她,垂眸问了这句。

    金凤膝行上前,抱住了柔儿的腿,“太太,奴婢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爱我现今有孕,那些太太们都说,我该在屋里摆个人,免得他给外头的人勾了去,就不肯回家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她声音听来平淡,可是她心里什么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身边的人,心里有赵晋,如果金凤是怀着爱慕的心思,对她的忠心是爱屋及乌或是别有所图,那过往的一切都要推翻,要重新审视她和金凤之间的关系。

    金凤落泪道“太太,奴婢不敢,也不能 。奴婢年岁大了,不适合伺候您了,求您做主,给奴婢找个人吧。”

    柔儿望着她,说“你起来,我不要你跪,你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我是乡下出身,不喜欢被人跪。”

    金凤摇头“您不管什么出身,都是金凤的主子。”

    “金凤,我会问你,不是我嫉妒或是生气,也不是我非要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信任你的为人。以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打扮,不上妆,不穿鲜亮的衣裳。甚至今早爷在屋里,你不肯掀帘单独进去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避嫌。即便你本就是贴身伺候他的人,因为我在,你就加倍小心,绝不避着我单独跟他在一块儿。”柔儿按住金凤的肩膀,命她起来,“按说,你是早就跟在他身边的人。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介意什么。但你还是照顾我的心情,处处小心,处处仔细。所以我现在问你,是出于真心,如果你想一辈子陪着他,我应该会答应,至少现在、这一刻是可以应的,我可以让你做他的姨娘。”

    “不,”金凤答得很痛快,她仰头望着柔儿,道,“奴婢本想藏好,把这件事好好藏着,奴婢不想让您多心,不想让您不高兴,一点都不想。那块帕子,确实有,前些年奴婢太年轻,许多事没有想通。四年前爷问奴婢,愿不愿意替他照顾一个人,说是个会给他生孩子的人,奴婢说愿意,然后当天晚上,就把那块手帕烧给了三姨娘,断了所有的念想。太太,自打开始伺候您,金凤的心里,就只当您是主子。金凤心里没有别的事别的人。您信奴婢,太太,奴婢不想做姨娘,太太您做主,把奴婢嫁出去吧,求您一个恩典,求求您了”

    柔儿怎么能把她胡乱嫁出去她怎么能胡乱去摆布别人的人生不,那不是别人,那是金凤,是她早就当成了自己人、从来没疑心过没防备过的金凤啊

    “怪我”她垂眸道,“怪我一直没想过,好好替你打算你的将来。我太依赖你,太需要你的帮扶了,我太自私,没有好好考虑你的事”

    “太太,太太”金凤抱住她的腿,流着泪笑道,“金凤还在啊,还会在。金凤嫁了人,还要留在您身边,做您的主事嬷嬷,只要您不介意金凤过去太太,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太太,您别伤心,求您把今日的事忘了吧,忘了吧,好不好太太”

    柔儿提着她肩头的衣裳,声音微扬,“你起来”

    金凤没法子,只得站起身,垂着头曲着膝盖,“太太您吩咐,您怎么吩咐奴婢都不会有怨言,都会去照做的。”

    柔儿抿了抿唇,抬手拂开她额前的乱发,“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只是问问你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了,往后咱们还像从前一样,金凤,你说过,要一直好好陪着我,不许做傻事也不许委屈自己,知道吗”

    金凤抹了把眼泪,挤出一抹笑,“太太,您这么和善,金凤怕旁人把您欺了去,金凤要陪着您,替您把所有不规矩的人都肃理干净,只要您不嫌金凤唠叨。”

    柔儿破涕为笑,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珠,“是我不好,往后咱们都别再提了。你去洗把脸再来。”

    金凤行了礼,恭敬地退出去。

    柔儿靠在身后的枕上,她倦得很。初次开始掌家理事,就翻出过去那么多带着灰尘的旧事。但那些都过去了,如今是她在当这个赵太太,是她陪在赵晋身边。

    乳母抱着安安来了,小东西穿着厚厚的袄裙,精神好了许多,小跑着扑过来,抱住柔儿的腿,甜甜地喊“阿娘”。

    柔儿把她抱起来,放在侧旁的垫子上,把手炉用夹棉护套包住放在她脚底下,梅蕊端了点心上来,柔儿把梅花糕分成小块儿喂给安安吃。

    她吃东西样子可爱极了,脸蛋圆滚滚的鼓起来,小嘴巴快速动作着,眼睛弯弯的,既高兴又满足。

    赵晋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披着氅衣,肩头落了一层轻霜。杏枝跨步过去,替他解去外氅。赵晋踱步进来,侍婢们蹲身下去行礼,他走到炕边,搓搓手,确认掌心温度不凉,才伸手把安安抱起来。

    安安两手捧着他的下巴,“爹爹,爹爹。”她很喜欢父亲,赵晋总是把她举得很高,抛上去又接住。或是一手抱着她,一手变出许多新鲜的东西给她瞧,什么九连环、面人儿、能合在一起还能拆开来的银双鱼挂件、眼睛会滴溜溜转的喜鹊吊坠、点亮后会在地上投下会动的影子的灯笼

    赵晋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一块能拆开的金花生,道“去,回屋玩去吧。”

    他有话,要和柔儿说。

    乳母抱着安安行礼退下,柔儿见赵晋虽是笑着,可眼底透着几分疲倦。她凑过去,在他身后替他捏揉着肩膀,“爷,遇着什么事了”

    赵晋道“只怕这年节,要提前结束了。”见她一脸担忧,他耐心向她解释,“睿王命人传信过来,他已动身,在来浙州途中。名义是要巡视北边诸城。他会在浙州逗留十数天,我须出面相陪,只怕顾不到你们。柔,我担心你身体,担心我不在,那起子小人又在你跟前兴风作浪。”

    柔儿攥住他手,“爷,您又不是朝廷的人,为什么他们有事非要把您牵扯进去您称病不去行不行您就说我要生了,走不开行不行”

    赵晋苦笑摇头,“睿王人都到了浙州,我不露面,可能吗别说孩子气的话,你好好在此养胎,照顾好安安,我会托付舅兄他们代为照看你们母女。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平安安。我会把福喜留下,外院管事你在几个能干的人里头擢拔,谁不听话,叫韩巍福喜出面惩治发卖,不可太过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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