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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又在耳边低喃声中过去。
次日一早, 沈凛在嘈杂声中醒来，庙外充满了说话声和男男女女的低泣声。
一旁，小男孩趴在铺好的稻草堆里, 迷迷瞪瞪地拆开衣服包裹, 撕扯了两片肉给嘴里塞那肉已经凉透了, 油脂变成冻黏连在表面, 边缘的部分发黑, 肉眼可见得坚硬用锋利的虎牙撕扯开坚硬的部分, 后槽牙用力咀嚼着，像是个贪食的幼狼。
见到沈凛醒了，男孩淡淡地说“们是要去林子里吊唁和收尸, 说是收尸其实根本分清谁是谁的尸骨，所以他们会挖一个大坑，把所有的尸骨都收埋起来。”
“走，”沈凛站起来，身上清爽，沾尘埃，拉着晏修一的手往庙外走, “去看看。”
“喂。”男孩忽然叫住们, 盘腿坐在那里, 一道光从墙壁的裂隙中照进来, 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照得特别清楚，眼睛漆黑, 几乎看到一寸白色的瞳仁。
背后不远处是一尊断了脑袋的佛像, 手持法印，坐姿仍是悲天悯人。
低声说“别告诉们我住在这里，”的头压低了一些, 下巴垫在膝盖上，垂着眼说，“们不喜欢我，们会赶我走，们会杀了我。”
外头是个好天气，烈阳高照，林子里降下一道道灿烂的阳光，这并不是个适合哭哭啼啼的日子，但村民们痛失亲人的哀哭声让这天色也蒙上了晦暗。
3号k问道“们打算悄悄跟着，还是光明正大地跟”
“先悄悄跟，”沈凛说，“试着过潜行。”
晏修一“我就点了10点，加默认的20点一共30。”
沈凛“我也一样，投吧。”
沈凛投出3020；晏修一3029，平均一下两人都过了。
潜行一过，两人悄悄跟在队伍后面，修者步伐飘逸，神行敏捷，走路悄无声息，众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很难发现们。
们跟在众人后头去往林子，果然和男孩说得那样，一地尸骨，连地面都被鲜血浸染成了神色，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忍住一阵干呕。
k说“过体质，单人检定。”
两人先后过了体质，晏修一没过，掉了1点血。
沈凛趣他“行啊，一哥，修为比我高，体质没我好。”
“回一口。”晏修一弯腰亲了下沈凛，动作熟稔，仿佛中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时光都不存在，这种熟悉的觉让沈凛心里被填充得满满的。
人很怕变故，时间、事情、言语都能酿成变故，越大的波折越能造就大的变故，们之间经历了很多分分合合，一次次从陌生到相逢，情仍是能稳定地扎根在他们彼此心中。
这有多难能可贵，如果把它放在秤的一端，无论另一端放上什么都不能让它有任何起伏。
晏修一舔了下唇角，笑着说“满了。”
沈凛手指抵在唇边，横了一眼“尸横遍野的，亲这一下像话吗放荡。”
晏修一面不改色“极乐宗是这样。”
“都修到不行了，咱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乖。”
晏修一把头探了过去，沈凛手一僵，抬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
3号k嫌弃地说“正经点你们”
随着k话音落下，哀鸣声响彻云霄，一个老妪似乎找到了亲子的尸骨，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沈凛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忍住皱紧眉头，晏修一冷声说“明知道亲人来这儿九死一生，何必要送过来”
“送过来，死的就是这些老妪和妇孺，”沈凛低低叹出一口气，“记得那小孩说过，如果举行仪式，林子里的鬼就会出来，它会优先吞吃女人和孩童，嚼碎老人的骨头，这些人是拿自己的命换来其他人的一线生机。更何况这未尝是一场豪赌，每个来这儿的人在临别前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够回去，哪怕是踩着同乡的尸骨，但终归没能成为赌赢的那一个，反倒成了累累白骨中的一块骨头。”
两人都沉默下来，随即异口同声地说“就没想过要杀鬼吗”
随即又是沉默。
那些人捡起尸骨，找了个大坑埋下，任各自哭得肝肠寸断，坟茔里的白骨也无动于衷。
魂归乡。
众人又各自回去。
沈凛目睹之后，跟在他们身后回去村里，途径破庙时，去瞄了一眼，男孩在庙中，知道做什么去了，地上有些散开的包袱，里面的肉所剩无几。
看来这个寺庙也过是小男孩临时栖居的地点，难怪毫掩饰地带们过来寄住。
沈凛暂时放下男孩的事情转而前往村里。
荒庙通往村子的路只有一条，站在庙门口就能窥见村子的大致面貌，这个村落面积大，横竖三十户，田里没种什么庄稼，种的大多都是些模样各异的灵植。
沈凛走过村落的时候，这些村民像是稀松平常，对他们的突然来访并不诧异，甚至有个热情大哥直接招呼道“村长住在那边的大榕树下，们要去的自己找他。”当好了一个尽职尽责的指路nc。
抬头看了一眼大榕树，树冠茂密庞硕，比概念里的榕树大了知道多少倍，沈凛收回目光，敲响房门。
一个耄耋老翁推开房门，微睁着一双沧桑的眼，看向沈凛，说道“路过的位仙人，来吃杯茶水吧。”
沈凛屋，房间不大，摆设朴素整洁，桌上放着壶热茶，热气从壶嘴里荡出一线白雾。
“仙人请坐。”老人给们各自拉开椅子，招待们坐下。
沈凛疑惑地问“谢谢老丈，我们都已经辟谷，餐风饮露，食人间五谷。我有个疑问，想请老丈解答。”
“仙人请问。”
“我看村子里的人对我们毫设防，这里经常有外来的修仙者吗”
“是啊，”老村长颔首道，“自从老神仙在那处山尖开了洞府，就有越来越多的仙人过来求指点，村子里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凛了然道“原来如此。”
但是一想，这里是封闭已久的小世界，怎么会有外来人再转念一想，也许是小世界，但可能是其他位面的小世界，们也许去了某个平行时空或者穿越去了其他时间点的这里。
说话间，门外来了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穿着粗布麻裤，皮肤晒得黝黑，一双眼睛却非常明亮，笑起来时一口白牙特别显眼，极热情地招呼道“村长仙人们要到了”
“险些忘了”村长一拍脑袋站了起来，支棱着拐杖往门外走去，半路回头看了一眼沈凛，来不及交代便急匆匆地对年轻人说，“霍连，招待一下两位仙长。”
“成”被唤作霍连的年轻人拍了拍胸口，“一准把两位仙长招待好了，您快去忙吧”
回头，笑着看向们二人，眼睛亮起“您二位长得真好看本来修仙的仙人就好看，您二位更是好看得特别突出”
沈凛“”
见两人没回应，霍连太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道“对不住，唐突了，我嘴笨。您二位喝茶吗我和们倒杯茶。”
“用，”沈凛问道，“村长忙什么去了”
“也、也没忙什么”男人敢看沈凛的眼睛，明显藏着掖着什么。
还好那小男孩先透露给们了，沈凛估摸是不想他们这些外来的修仙者找那些人的事儿，这遮遮掩掩。
“过魅惑。”沈凛说。
晏修一“”
沈凛“咱们是极乐宗，得干点极乐宗干的事情。”
晏修一“我们都不行。”
沈凛“这事儿也用行。”
3号k无语地问“什么行行的到底行行”
“行，”沈凛果断地说，“过魅惑。”
沈凛投掷魅惑3点大成功
3号k“”
因为大成功，沈凛魅惑再次提升，变为72点。
因为大成功，霍连用过意志对抗就被成功魅惑，在跟沈凛对视的时候越发觉得这小仙人长得特别好看。
沈凛问道“霍公子，我们想在村子里处转转，能带我们走走吗”
霍连害羞地低头“别叫我霍公子，仙长不嫌弃的话就叫我阿连吧”
沈凛“”
晏修一“”
沈凛还没张口，晏修一直接叫上了“阿连，劳驾。”
沈凛“”
霍连一怔，看向晏修一，眼底的痴迷冷淡了些，瞪着一双暗淡下来的眼睛，极其平淡地应了一声“哦。”
路上，沈凛存了探消息的心思，问道“刚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一些村民在林子里埋什么，那是在做什么”
“啊，那个”
沈凛见为难，笑了笑，以退为进“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霍连忙道“是不是，只是怕吓到仙长，村里有个祭祀的风俗，有些残忍，是叫一些身强体壮又能吃的村民去林子里吃一头巨兽，吃到最后的能回来，剩下的人会被当成林子里山鬼的食物，这样才能保护村子受山鬼袭击。”
“这种祭祀存在多久了们为什么合力杀了那个山鬼”沈凛问道。
“我倒是想杀，但村长不让杀据说当年有人试图杀死山鬼，结果却给村子带来了厄运，那个山鬼根本就杀死”
“山上的神仙呢”沈凛又问。
“老神仙管这个，我们求过老神仙，但也动不了山鬼，说那山鬼是村子里的庇护神，虽然会吃掉几个村民，但能庇佑村子里的孩子健康长大，也能庇佑吃完的粮食。说起来也很奇怪，我们村子需要种植庄稼，就有吃完的粮食。”
“种庄稼，粮食从哪儿来”
“林子里到处都是，山鬼住的那个林子里有吃完的食物，有时候还会有牲畜突然撞死在村口的石柱上。”
吃完的粮食那那个男孩子为什么说自己总是吃饱
“可我觉得这对”霍连声音不自觉扬高，“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庇佑，我们可以自食其力，自己种粮食和猎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山鬼杀了我想再看到隔壁张大娘哭着坐在门口等她儿子回家”
“种庄稼”有人听见霍连的声音，讥讽地嗤笑一声，“知道师尊为什么定期派我们来取这里的灵植和矿物吗因为这里的土地根本就适合们种庄稼，师尊说了，们和山鬼做得是公平交易，给们食物，给们食物。要再妄图改变，否则会和当初那个人一样，害了们村子。”
这话听着就像是人喂猪是为了吃猪肉，这分明是那个山鬼正在饲养这些村民当储备粮。
沈凛循声回头，看到一个跟差不多扮相的年轻道人正一边掂量着几块灵石，一边打量着们。
“们哪儿来的冒牌货，”那人眉毛一竖，悦地说，“看本仙人扒了们身上这层皮”
3号k说“准备，战斗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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