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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贺见完了那个一胎五宝的能人,也就没什么要逗留的了,打算跟薛博雅一道儿进宫。
出了殷府大门,他又想起了什么对周小贺道“你先回去吧,我夜里再去。”
周小贺瞧着他脸色不大好,也就没问了。
也是,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能不疯掉就不错了。
回宫之后去找周元澈,小昏君正在疯狂补作业
年快过完了,许先生快回来了
前两天周小贺给他把数学题都算好了,他这会儿正死命的抄
“你这么抄可不行,我都在旁边写了注解,你得自己算一遍啊。”周小贺又好气又好笑,蒙头抄答案可不好。
周元澈忙里偷闲把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我哪里有空还能去自己算一遍,我还有一堆奏折要批”
周小贺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奏折,吓了一跳“怎么又这么多了”
前几天他才熬夜写了好几天的“朕准了”呢,怎么又这么多了,重要的不都送去丞相那儿了么
周元澈伸手扒拉过来一份已经批了的折子递给她看,神情悲愤“你看看,你看看,过个年而已,这么一堆给我拜年的年底拜一次,开年又拜一次”
周小贺“”
只见那奏折上洋洋洒洒几千言,文采斐然,且字迹工整精雅。
这是各地封疆大吏送上来的,中心思想就是给皇帝问好,顺便展望一下新年的未来。
可以看出来这是年前老早就写好的,还没发生荧惑犯心星象之前。
搞不好还跟年前送来的是一起写的
周元澈在下面有工整清秀的小楷回复“朕知道了,佳节安康。”旁边还盖着玉玺。
周小贺狡黠的看着脸都皱成一团的小昏君,冲他招了招手。
周元澈凑过脸来“你有什么鬼主意”
周小贺挑眉“有。”
周元澈眼睛一亮“真哒”
周小贺猛地在他脸上rua了一口,得意道“那当然。”
最近经常被rua的小昏君习以为常,他翻了个白眼,从善如流的抓着周小贺的手,眼睛发亮“快,说说说,怎么弄”
周小贺望向小山一样的奏折,想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又有点怕刺激了小昏君。
还是算了。
这家伙还小,万一他回去又做梦就不好了。
她收起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认真道“找个工匠,刻印章,把你常写的字都刻起来。”
“什么朕知道了、朕准了、不准,卿再想想、佳节安康等等,都让人刻成章。”周小贺笑眯眯的道。
这些全都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嘛
刻好了直接往奏折上盖
多方便
周元澈惊奇的看着周小贺,眼睛放光“我怎么就没想到那班老头子,写给我的奏折经常找家里的门客写,太傅还要我自己亲手批,太不公平了”
小昏君激动的从案前蹦起来,让小太监去找工匠刻章。
小太监也被这天才点子刺激了,一路小跑着国出门。
“等等”周元澈突然又把那太监叫了回来,“除了刚才那些,还要再刻一个”
小太监一脸茫然“还要刻什么”
周元澈满足的一笑“刻赶快去找太傅”
小太监“”
周小贺“”
小昏君他真不愧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鬼才
下午,老丞相写了罪己书,带着手下官吏,浩浩荡荡跑去城外搭台子祭天。
让百姓的的心放下不少。
然而到了夜里,荧惑星还没跑,依旧在心宿的位置闪闪发光。
宫人们面上不表露,但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抬头望望天。
而且是隔一会儿望一会儿。
周元澈一点儿都不愁,他快乐的都要上天了,还拉着周小贺去招惹小太子。
他,在憋大招
小太子很不高兴,自从有了周小贺,父皇陪他的时间都短了。
“几天不见,不孝子你怎么又沉了”周元澈把小太子放下来,坐在那儿掐他的小胖脸。
嬷嬷笑道“殿下长得好,晚间的时候又更冷了些,是多加了衣服。”
周元澈笑了笑,伸手要再揉小胖墩的脸。
小太子不满的嘟嘴不让他摸自己“儿臣自己吃饭”
一个人吃容易吃多
周元澈想亲亲他,小胖墩身子一扭,不高兴的虎着脸“父皇不陪儿臣睡,不许亲。”
周元澈瞪大了眼睛“不让亲就不亲了。”
他一把拉过来周小贺“以后都不亲你了,亲她,今晚也不陪你睡了,陪他睡。”
小胖墩大惊失色,蹦过来搂着他的一顿狂rua,rua的小昏君一脸口水。
以为要从此失宠的小胖墩霸道的抱着父皇不撒手,生怕周小贺会抢人,还虎着脸瞪她。
周小贺翻了个白眼。
这小昏君就是闲的,没事过来招惹小胖墩,给她拉了仇恨了
闹了一会儿,一个侍卫突然跑进来,脸色惊慌道“陛下,出大事儿了。”
周元澈笑着问“出什么事儿了荧惑星跑了”
那侍卫猛摇头“没跑没跑,是太傅。”
“太傅怎么了”周小贺一惊。
侍卫看了一眼皇帝,低下头“太傅他他身穿囚衣,跪在宫门口。”
周元澈“”
周小贺惊呼“他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周元澈立马放下小太子,带着人往宫门口赶。
冬日的雪才消散,寒风凛冽的吹过,冻得人呼吸都觉得难受。
薛博雅穿着单薄的囚衣,跪在宫门口,身上还带着枷。
侍卫和宫人们都在劝他。
然而他低着头并不动,他的书童敲响了宫门口的惊天鼓。
整个京城共有十二只惊天鼓,一只响了,守在别处的人也会敲响其他的鼓。
这是大周开国时的传统,惊天鼓一响,不止百官都会汇集到宫里,全城的百姓也会知道发生了大事。
“太傅,你这是做什么”周元澈看到跪在黑夜里的薛博雅,慌忙朝着他跑过去。
薛博雅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陛下,臣有罪。”
他的身体已经被寒冷和沉重的枷锁压的虚脱,人都在颤抖。
周元澈把做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他身上“钥匙呢,快把钥匙给我,这枷太重了,你受不住”
薛博雅轻轻摇头“没有钥匙,陛下,你听我说你”
周元澈急的脸都白了,要太监去传太医。
周小贺眼睛都红了“太傅,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你的错。你想了一天一夜,就是这样解决的”
薛博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赫赫薛氏,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他苦笑了一声“梅氏换孩子,需要腰斩弃市,需要背负恶毒的骂名,她的孩子会一生在豺狼心的谩骂里过一生。可是,若是换孩子的是薛家媳,姜氏女,便不需要这样的代价。”
他望着周小贺“闹开了,伤了薛家的里子,姜氏的面子。当年审问的廷尉府也叫人笑话,街头巷尾,百姓也会谈论。朝廷的威严也会受损。”
“薛氏会找个由头把我犯了错的母亲关在所谓家庙里过一生,而我依旧是万人敬仰的太傅,有子如我,她即便在家庙里,也会平安喜乐,尊荣无匹。此事就算遮掩过去。”
“可是,不该是这样啊,如果为了那些所谓的体面,脸面,视国法如无物,那我们又拿什么来约束百姓,拿什么来教育后代。依靠谎言和遮掩,这个国家又能走多远”
“太傅”周元澈蹲在地上,将他身上的斗篷拢紧,“你靠着我一些,我身上暖和。”
薛博雅伸手触碰少年光洁的面庞“如果不给青云信一个公道,不给死去的梅氏一个公道,谁还能相信我们呢。只有这样,我才能逼薛氏做出选择。我母换子,她是首犯,万福万寿园里,还有多少人早就知道此事的,都是从犯,我也是”
“你不是”收到消息的青云信奔过来,他讷讷的说,“你并不知情”
薛博雅看着他“我欠你良多”
青云信呆呆的站着,并不知道怎么说话。这大案惊天,然而作为受害人,他多年来沉在泥坑里,甚至连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都不知道。
他学了一身的兵法武艺,却弄不懂京城贵戚的权谋利益。
薛博雅痛心道“若不是我,你有梅氏为母,薛诚为父,定已成大器。”
周小贺又急又痛“你别说话了,快把钥匙拿出来,你的身体会垮的。”
薛博雅摇了摇头“没有钥匙了,钥匙已经被我熔了。”
“太傅”周元澈心中大痛,“你为什么要这样”
薛博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青云信突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你们让开。”
周小贺“”
青云信望着周元澈“你送我的凰鸣剑,削铁如泥。”
周元澈脸色一变“不行,这剑虽然是好剑,但要削这么厚的枷,非常人能办到,恐怕会伤到太傅。”
青云信道“你信我,我从不失手。”
他说着手中运气,朝着薛博雅一剑劈了过去。
寒光一扫,厚重的铁枷应声破开,薛博雅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周元澈扶住他“太傅,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到了。”
薛博雅转头看着来时的放向,火把的光亮朝着这边移动。
他轻轻说“陛下,文武百官马上就要到了,十三年的冤案终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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