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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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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跳上韩彻的背, 环住脖子“你坏不坏啊这时候还要遛我我都吓得发抖了”

    韩彻冷厉的表情终是在如是这番动作中缓和。他将我放下来,替我拽了下裙摆, “你知道后怕还敢不敢了”

    我苦脸,解释道“我知道那是个渣男,知道他在骗我同事,可同事不信他是渣男,还觉得他们在恋爱。”

    韩彻轻笑,不以为然道“他们是在恋爱啊。”

    我震惊“什么”

    “对于男的来说是在恋爱,对于女的来说也是, 只是不处于同一种定义里而已。”

    “哇, 好渣的说法啊。”

    “渣那你知道这段恋爱里的第三者是谁吗”

    我眯起眼睛,细细一品,麻蛋, 竟然是我。

    “还记得我说的吗有些南墙是要自己撞的, 有些渣男得自己遇见一回。你告诉同事他是渣男, 你知道同事为什么不信吗”

    我说“因为她被蒙蔽了”

    “是,感情是渣的天然滤镜, 这不是道理或逻辑可以劝解的。你们女人好爱劝分, 知道为什么常劝不掉吗因为还有感情。”他拍拍我的脑袋,靠近我,压低声音,“有时候,就算看清了渣的本质,还是会因为感情而继续。”韩彻牵起一侧唇角,点漆般的眼睛里淬着通透与复杂, 意味深长道, “你说是不是啊, 妹妹。”

    我面无表情,只作未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了。”

    他直起身,揉揉我的头,“别管闲事了,这种事你是管不过来的。”

    我垂下眼帘,嘴巴撅到天,情绪丧到了底,“我事儿成的时候还想,以后我说不定可以专门收拾渣男,替道。这么多鉴渣知识不能白费了。结果就一回,人还不定有动作呢,我就吓得腿软。刚出道就准备金盆洗手,我真是又蠢又怂,敢做不敢当。”

    “都送到人嘴边了,还怂就差替人把自己剥了,扔到床上。”他话音一转,“不过以身犯险是真的很蠢。”见我不开心,他挠挠我下巴,冲我挑眉,“妹妹,生日快乐恭喜你来到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就是做傻事的年纪,我二十三岁还绝食呢,记得吗”

    我想起这茬笑了起来,笑意刚及颧骨,又耷拉了下来,“如果他报警,我会怎么样会赔钱吗”

    韩彻不以为然“你想赔也没几个钱。”

    “一万块的红酒呢”我抬高音调强调道,对于他来说是没几个钱,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月的收入。

    韩彻取了杯鸡尾,拎起樱桃喂进自己口中,将酒递给我,“妹妹,你一看就是酒店去少了,酒店的红酒都是当客户面开瓶、醒酒的。”

    我脑袋跟挨了千斤锤似的,登时眼冒金星,“啊就是说我今天的活儿都白干了”

    “是的,恭喜你,你只是浪费了一个下午,那个男的连吃饭、房费、餐费估计费个两三千块钱。这么点钱,按照你对他的经济描述,不至于去报警。谁都丢不起那人。”

    哇,蠢到家了。

    我瘫软在座位上,打开微信朋友圈,同事发了条伤感的心情,我默默点了个赞,想想又取消了,回复她礼拜一带好吃的给你

    刚准备关掉,朋友圈秒回提示好呀,爱你

    她还带着滤镜等待呢。

    韩彻说的对,关于渣男终得实践出真知。

    韩彻往我头上扣了顶生日帽,跟我说,今天你的酒水老板免单,不喝醉不准走,不然亏了。

    “哇,想把我带我回家居然用这招。”

    “林吻真的出师了,这你都不上当。”

    “我现在算明白了,只要把男人每句话背后的目的都解读为要睡你,那怎么都不会受骗,不会乱感动,还能见招就能拆招。”

    “悟性很高啊,”韩彻“嘶”了一声,苦恼状,“怎么办,骗不到你了。”

    我与他碰杯,收下他的表扬,“为了照顾你的旧系统,我可以假装被骗。”

    由于心情糟糕,整个场我都不嗨,不似平时乱蹦乱跳乱玩笑,一个人窝在角落发呆。

    他们怪韩彻与我吵架,把寿星妹妹惹不开心了,韩彻挪了个座,挨坐身旁,左右看看我,装无辜“我有吗”

    “今天智商情商遭受打击,我知道是自作自受,但我想要安慰。想请在场最会甜言蜜语的小王子韩主任来安慰我,可以吗”

    肥仔嫌弃道“那你们俩私聊吧。”

    韩彻被他们玩笑推搡,故意脱力倒在我身上,直起身时自然地环上我的腰,拨正倾斜的生日帽,非常幼稚地扯了下皮筋,弹我下巴,就在我瞪眼的瞬间,再度将我嘴巴捏成鸡嘴,“怎么安慰”

    “你不是很会说吗说点好听的。”

    “那你知道我在哪里说话最好听吗”他顿了顿,见我低落得完全没有猜测的意思,直接道出答案,“被窝。”

    我料定答案不正经,他料定我会笑,两双眼睛瞬间弯成四弯月亮。我那低潮期的心跳又蹦跶了起来。

    我拉拉韩彻,假装自暴自弃,想骗点好听的,“我是不是很笨”

    “妹妹,这不是聪明或是笨,这是年轻,莽撞又热情,缺乏评估意识,如果你行动前瞻前顾后一下,比如想想如果你同事知道了,会不会反过来责怪你多管闲事比如想想那个男的是穷凶极恶的可能性比如想想自己是否有必要浪费一个美好的下午,去做一件并不不利己的事比如想到一个词叫关我屁事,那么你可能什么也不会干。”

    他叹了口气,“其实也许你是对的,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这种你的这种能力会随着年岁渐长而退化,逐渐变成我这样,漠视。”

    好吧,以后冷静点,保护自己。

    这茬过了

    我大声说“韩彻我要去蹦迪啦”

    “一起”

    又喝了两杯酒,我们走向舞池。

    “单位弟弟要去见女网友,我顶多说一句,记得买单。”

    “那我下次就说,约会的时候使劲吃”

    周五很多人蹦迪,我和韩彻一度扭散了。

    全身零件随性地活动着,表情迷离,发丝摆动。男男女女融进音乐,游走暧昧。

    我拒绝了一个油腻男的搭讪,转换阵地继续蹦。某一个扭头间,余光捕捉到了“韩彻”,我倾肩两个扭胯跳至他身边,两手扶上他的腰,掌心熟门熟路地衡量了一下,大声说,“你最近忙得肌肉都没了”

    头顶没有声音,我也全未在意,直到我脑海里飘过一个意识,韩彻今天的动作未免也太局促了吧,跟根木头似的。

    慢吞吞酒醉般抬头,恰一道镭射灯光划过他的脸颊,我惊得猛一个倒退,这人飞快搂住我的腰,往怀里一捞“小心”

    我不知所措地咬着唇,讪讪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略显局促,似乎对这个场合并没那么适应,一手挠挠头,“没事。”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舞池灯光昏暗,模样看不太清楚,但皮肤白到反光,我夸他“你好白啊。”

    他说“你视力真好。”

    我怀疑他讽刺我,好像我故意揩他肉似的,两手立马老实垂至身侧,“还行,平时不戴眼镜。”

    “那你的隐形眼镜是没有度数的吗”

    我讶异“你视力也很好啊。”这么黑,我看得出他白不难,毕竟这么大一张脸,但就这么几眼,他看得出我戴彩片那是相当精准了。

    “我是飞行员,视力还行。”

    我突然置身沙漠般,又热又渴,下意识舔了下唇,撩了撩头发,“你今天一个人来的吗”

    “和朋友。”

    “坐哪儿”

    “二楼。”

    “东还是西”

    “东边第三桌。”

    我心下有了计算,是低消5000的卡座。

    “常来玩儿吗”

    “不常来。”

    估计是我目光过于直喇喇,他喉结滚动后低下了头,挠了挠鼻尖。

    “下次什么时候来”

    “什么”

    我攀上他的肩,唇贴上他的耳朵,拉长气息“下次什么时候来玩”

    掌下他呼吸频率起了变化,半晌,他摇摇头,始终没看我。

    我跳到衣服衬衫湿透,印出内衣才离开的舞池,一边拎着前襟透风,一边目光非常明显地追随他快步远去的身影。

    韩彻两手插兜,倚着栏杆斜靠着,面无表情道“你确定心情不好需要安慰”

    我手捞着长发散热,回头确认机长走远了,拉着韩彻兴奋地压低声音尖叫,“好帅卧槽就算渣男我也爱了”我原地转了两圈手舞足蹈,激动得根本停不下来,“简直了这绝对是我在酒吧见过最帅的男的”

    我腿都软了。

    如果说刚刚在舞池没看清楚,那经过吧台的灯光时,我绝对不可能看错,气质一流,蹦迪时风度也极好,完了,我那些鉴渣条框被那张脸一键全消。满脑子只有,来渣我吧,我愿意

    韩彻冷眼看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言不发,末了问我“那你心情好了吗”

    我眉头皱起,使劲摇头“不好”

    “那再喝点酒好了。”

    “不是那件事儿了,”我拉住他的袖子,“我没要到电话号码”

    是没机会。

    他一直不抬头,音乐躁得吞声儿,我没有空隙插入话题。太生硬了显得我急色。本准备去他卡座要,正思考怎么张口,这不碰着韩彻了。

    “”

    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两手勒得贼紧,使劲摇,撒娇说“韩彻,你是我的gan”

    我坐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期待。

    我完全信任韩彻随机应变的能力,虽然没怎么见过他跟男人打交道,但信任就是很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咕嘟咕嘟灌了两杯马提尼,激动得脚趾都在跳舞,我有预感,只要这个男的给了我电话号码,我的酒吧春天就能立刻开启

    实战的号角即将吹响,二十三岁,我们拒绝嘴炮

    我摇头晃脑,抖得卡座的朋友一并颠。肥仔女友问我是不是蹦迪的劲儿没过,今儿音乐这么猛啊

    我只说你下去试试,还不错。目光继续盯着漆黑遥远的东三方向。

    估计过了半个小时,韩彻才回来,那会我已经开始跟他们玩21点斗酒了。

    我盘腿在沙发上,见韩彻回来,直接起立,借着高出优势挂在了他背上,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怎么去了那么久”

    韩彻不紧不慢,背着我喝了一杯酒,才淡淡说“没找着。”

    “什么怎么可能”我立马奔向东三,还真是,是一波完全陌生的人,看气质不可能跟机长一伙。

    这是个中年江湖局,几人都是花臂金链。

    我不死心一个个卡座找,最后连吧台都去了,依旧扑空,他应该是走了。

    我两脚跟灌了铅似的。都怪期待太高,失望可太不好受了。

    是不是我刚刚调戏得太轻浮了,所以他给了我假座位

    也是,他有点点正经,估计觉得我油腻。我搭讪是依葫芦画瓢韩彻的,果然这种东西不能跟男师傅学。

    等我回了座位,韩彻没有提这件事,而是对我说,“妹妹,现在过零点了,为了不影响你生日的心情,我一直没说,”韩彻两手一摊,“我没中标。”

    我在舞池被点燃的那点快乐彻底熄火,萎得像风中摇曳的稻草人似的,“啊”

    韩彻张开双臂,“要不要换你安慰我一下”

    我心口顿时堵了块沉重的石头,一点不比王正阳那事儿好过。我拥抱他,下巴无力地搁在他肩头说“那怎么办啊下一个标是什么时候啊”

    “这么大的标,一年就那么几个,我们这种私企希望向来不大,靠点儿碎活儿养活。”

    我就这么抱着他,先还膝盖跪在沙发上,最后沮丧让我完全失去保持距离的力气,直接跌坐他大腿上。

    我们抱了很久,他看着精瘦,实际肩膀很宽厚,舒服得我差点睡着。

    韩彻在我耳边说“困了就回去吧。”

    我声音瓮瓮地应好。

    “去我家。”

    “”我身子稍稍后退,与他隔出对视的距离,满眼鄙视。

    我半天都没说话,倒是韩彻先没忍住,加筹码道“我只是想找人看电影,你白天不是没看完嘛,我晚上陪你看。”

    我且这么定定瞧着他,不动声色。他估计被我看毛了,灌了杯酒“就看电影,保证不动你。”

    “看什么电影,你别告诉我看安娜情欲史那种电影。”

    “看飞屋环游记好不好”

    我噗嗤一笑,捏起韩彻脸“韩彻,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受骗叫做,看破你所有的骗术,还愿意被你骗。”

    他牵起嘴角,“林吻,我早就没招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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