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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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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宁舒照常去学校上课,在校门口听见有人叫她,转头看见是孙晓倩。

    孙晓倩追上宁舒,先扫了一眼她的胸, 很遗憾, 她没穿束胸, 不能扒了。

    孙晓倩把手上的烤红薯从中间掰开, 递给宁舒一半“对了,你们班那个吕卉卉,就因为低血糖被送到医务室两次的那个女孩。”

    宁舒吃了口红薯“怎么了”

    孙晓倩说道“我看她脸色不太正常, 没有血色。”

    宁舒“她不是低血糖吗,低血糖的人都脸色都不太好。”

    孙晓倩边走边说道“一般的人低血糖, 眩晕的感觉缓过去之后,脸色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吕卉卉好像不是,她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宁舒皱了下眉。

    孙晓倩继续说道“学校的医务室条件有限, 建议让她父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宁舒点了下头“好。”

    孙晓倩转头看了看宁舒“你的脸色怎么也不太好”

    宁舒“昨天晚上没睡好。”地上不知哪个学生掉了一支铅笔, 宁舒没看见,踩在了上面,差点摔倒。

    到了教高三教学楼下,孙晓倩看着宁舒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找我聊聊。”她除了是校医,还拿过心理咨询资格证书。

    宁舒笑了笑“好。”

    两人一个朝教学楼走去, 一个往校医务室去了。

    宁舒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停下脚步, 转头喊了孙晓倩一声“孙老师。”

    孙晓倩转身看着宁舒,脸上笑容温柔,声音也很温和“你说。”

    宁舒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家里有几个孩子”

    孙晓倩笑了起来“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

    她当然知道宁舒的意思,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又答道“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宁舒点了下头“嗯,挺好的。”

    她突然又问“你穿秋裤了吗”

    孙晓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笑了一下“当然穿了,不然腿能这么粗吗。”她要是不穿,她妈得拿着秋裤追到学校,把她关在医务室里扒下她的裤子,亲手帮她穿上。

    这话孙晓倩只在心里想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她早意识到宁舒的家庭不太对劲了。

    宁舒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我也穿了,我穿秋裤了,我妈让我穿的。”

    说完,神情有点木然地转过身,往教学楼走去。

    早自习之后,宁舒接到了吕卉卉妈妈的电话。

    吕妈妈在电话里很是着急“宁老师,吕卉卉去上学了吗,我一早去她卧室,发现她人不在房间,打她电话关机。”

    宁舒“她没有来上学。”

    吕妈妈觉得宁舒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听起来好像有点僵硬,应该是生气了,想想也能理解,是她家孩子逃课在先,给老师惹了麻烦。

    吕妈妈礼貌道“那麻烦一下宁老师,卉卉如果去了学校,请您打电话告诉我一下,家里人都很担心。”

    一直到中午,吕卉卉杳无音讯,吕家人报了警,警察还来了学校,调取了学校大门的监控,吕卉卉自从昨天晚自习放学被她爸妈接走之后,再没有回到过学校。

    宁舒正在给学生们上课,陶主任把她叫了出去,后面跟着两个警察。

    到了主任办公室,陶主任对宁舒说道“警察同志问话,你照实说就行。”

    警察问了一些吕卉卉在学校的情况,有没有跟谁结过仇什么的。

    宁舒一一作了回答,中规中矩,看起来没有异常。

    警察走后,陶主任安慰了宁舒几句,让她专心上课,不要想太多,万一吕卉卉真有什么事,不是宁舒的责任的话,学校不会为难她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宁舒对陶主任道了谢“谢谢陶主任。”

    下午,吕卉卉的爸爸妈妈来了学校,陶主任又把宁舒叫过去了。

    宁舒作为吕卉卉的班主任,安慰了两位家长几句“吕卉卉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

    吕妈妈一直在哭,吕爸爸面色焦急地在一旁安慰她。

    吕妈妈到底是敏感的,擦了擦眼泪看着宁舒“宁老师,班上的学生失踪了,您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您就不担心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吗。”

    吕妈妈之前来参加过家长会,跟宁舒交谈过,对她印象很好,认为她是一个关心关爱学生的好老师,连上次孩子成绩退步了,都特地打电话跟她沟通。

    没道理孩子失踪还比不上成绩退步。

    就连陶主任看起来都比宁舒这个可能会有间接责任的班主任急,在一旁走来走去走了好几圈。

    宁舒低头看了看吕妈妈的肚子“昨天晚上放学卉卉跟我聊过几句,她好像对你们要生二胎很有意见。”

    “两位是不是考虑一下,把这个孩子打掉。”

    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陶主任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舒,脸色严肃“宁老师,跟我出来下。”

    陶主任带着宁舒走到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大声训斥她“你疯了吗,跟学生家长说那种话。”

    宁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抬了下头“如果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那个孩子就不该被生下来。”

    陶主任更气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很多“人家肚子里那是一条生命,不是你一个老师可以干预的”

    “这要是真出了事,你负责得了吗。”

    老师劝学生家长打胎,吕卉卉妈妈又是大龄产妇,万一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被传到网上发酵,宁舒的职业生涯将彻底被断送。

    五年来,宁舒的工作一直都做得不错,她一直都很稳重,从来没这么偏激过。陶主任看了宁舒一眼,对她有点失望“你去上课吧,吕卉卉爸妈那边我去说。”

    宁舒站着不肯走,低声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又没说错。”

    她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我去说吧,那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吕卉卉肯定完了。”

    当今社会,很多家庭都生了二胎,有的家长可以平衡老大老二的关系,有的家长却不能。宁舒亲眼看见吕卉卉身上被她爸爸打出来的伤,还被虐待不给早饭吃,导致低血糖。

    等孩子生下来,可以想象出来吕卉卉的处境该有多难。

    陶主任正在气头上,见宁舒不光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固执地继续错下去,罕见地吼了她“去上课”

    宁舒转过身准备回教室上课,经过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见吕卉卉的妈妈在哭。

    这位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恸,她只觉得她吵。

    晚自习放学,宁舒从教学楼上下来,看见站在路灯下面的严乔。

    本来应该晚上十一点多到,会议提前了,他提前回来了。

    宁舒一看到他,鼻子就开始泛酸,把帽子往下面拉了拉,不让他看见她的眼睛。

    她像往常一样走向他,连声音都和平时一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严乔嗯了声,接过宁舒手上的包,拉起手边的行李箱“不算早,刚下车。”

    今天虽然是晴天,雪并没有完全化完,背着阳光的地方还有一些没化完的,雪、水、冰混合起来,已经不太好看了。

    店铺门口的雪人也都呈现出一副颓态,像一场繁华热烈的盛会结束之后留下的一片垃圾,跟昨天过年一样的气氛相比,宛如两个世界。

    宁舒低着头,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指了指街上化了一半的雪“你说,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呢”

    严乔转头看着宁舒,她用帽子挡着,又一直低着头,他还是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他知道她哭过。

    她不愿意让他看见,他装没看见。

    严乔抱了下宁舒的肩膀,在上面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抚“昨天很美,今天也很好,今天出太阳了。”

    他收回手,指了指夜空“月亮也出来了。”

    宁舒抬头,看见一片皎洁。

    青柠门口,赵宇杰从里面出来,把严乔的行李箱抢了过去,从里面打劫了几包省会的点心。

    严乔把行李箱抢了回来,赵宇杰还算知道分寸,没拿走他特地给宁舒准备的那几盒。

    赵宇杰蹲在青柠门口,拆开一包尝了尝“太甜了,腻得慌,不过礼礼应该爱吃。”

    “对了宁老师,礼礼今天表现怎么样,在学校闯祸了吗”

    宁舒“没有,礼礼很好。”

    赵宇杰又拆了另一包点心尝了尝,觉得好吃,多吃了几块,一抬头看见宁舒盯着他看。

    他吓得整个人一抖,嘴里的点心差点噎在喉咙里,顾不上咳出来或咽下去,赶忙去看严乔。

    他没说话,眼神明显在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宁老师为什么盯着我,我是无辜的,求这位醋王放过。”

    宁舒看着赵宇杰,突然问了句“你穿秋裤了吗”

    她一直认为,一个人要是喜欢另一个人,就得让他穿秋裤。

    以前也有人,天气一冷就会追在她的屁股后面让她穿秋裤,她觉得那就是爱。

    赵宇杰吓得要命“穿穿了。”其实没穿,穿秋裤那还能叫男人吗。

    要是跟女人上床,上着上着,把性感有型的牛仔裤一脱,露出里面的红色秋裤,半路就得萎。

    严乔站在宁舒身侧,垂眸看着她,一直没说话。

    赵宇杰抱着几盒点心溜了。

    红莓的老板娘从奶茶店里出来,穿着依旧时尚性感,声音慵懒妖媚“乔哥回来了。”

    严乔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林秋涵回店里把昨天画好裱好的雪景图拿了出来,递到严乔眼前“你昨天没回来,没看见这边的雪景,我给你画下来了。”

    严乔看了一眼“谢谢,我昨天其实回来了,该看的也都看了。”

    “你这奶茶店里面不是还空着吗,挂墙上吧。”

    林秋涵明白这是在拒绝她了,她脸上并不尴尬,也不介意,依旧笑得明艳大方“好主意。”

    严乔一转头,看见宁舒已经往前走了十几米远了。

    之后宁舒就不大理他了。

    一直到别墅大门口,严乔拿出钥匙开门,宁舒问他“你爸妈生礼礼的时候,你生气了吗,离家出走过吗”

    严乔“并没有,因为礼礼是我要求要的,本来想要个妹妹,结果生出来是个男孩。”

    他当时上小学二年级,为此伤心了好几天,后来整天给小礼礼穿裙子,戴头花,抱出去告诉别人,这是他妹妹。

    宁舒哦了一声“那挺好的。”

    严乔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客厅中间看着宁舒上楼回了房间。

    她只把门开了一条缝隙,人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严乔听见了反锁的声音,轻轻皱了下眉。

    他把行李箱放进房间,下楼煮了黑芝麻馅的汤圆喊宁舒下来吃。

    宁舒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刚好是晚上十点钟。

    每天晚上十点她都会和她妈妈通电话,这个严乔是知道的。

    宁舒坐在餐桌前,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拿着白瓷勺子,搅着碗里的汤圆。

    严乔扫了一眼宁舒的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中,通话人妈妈。

    他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音量调小,每次她接到她妈妈的电话,他都会这样,留给她属于自己的空间。

    她像往常一样,跟电话里的人倾诉着今天发生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

    严乔看着电视机,耳边是宁舒打电话的声音。

    “知道了,今天化雪,温度低,我穿了秋裤的。”

    “早饭有在好好吃,午饭也吃得很好,身体很健康,没感冒也没发烧。”

    “青柠门口开了一家奶茶店,奶茶这种东西又不健康,怎么能多喝呢,我肯定不会去喝的。”

    “今天高二的那个代理体育老师又来抢课了,高考又不考体育,在教室里多做几道题不好吗。”

    “今天的课还行,不是很满,班里有个学生离家出走了,警察和家人正在到处找,好像是因为她妈妈要生二胎吧。”

    严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沙发上起身,往宁舒的方向走了过去。

    以前他从来不会打扰她和她妈妈的电话时间。

    宁舒诧异地看了严乔一眼。

    像是怕被电话另一头的人听见,严乔没出声,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去厨房倒水喝。

    宁舒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低头讲电话。

    “刚才说过了,穿了秋裤的,明天也不会忘的。”

    “您不用过来帮我打扫房子,我自己能行水果也有在吃,今天吃了苹果和蓝莓,很甜。”

    突然,身后的男人碰了她一下,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宁舒转头看了看严乔,生气地用口型骂了他。

    严乔表示抱歉,是不小心碰到她的。

    她抢在他弯下腰之前把地上的手机拿了起来,屏幕贴着耳朵,继续讲电话。

    “穿秋裤了。”

    严乔背过身去,走到窗边,第一次在她面前点了一根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又把烟头摁灭。

    摁烟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努力控制了一下,依然止不住,外套也没穿就出去了。

    严乔穿着一件毛衣站在客厅门口,完全感觉不到室外迎面而来的寒气,整个人像站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从里到外都透着凉。

    他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正在通话中的计时器是静止的。

    那是一张手机截图。

    每天晚上十点钟的电话,另一头没有所谓的妈妈,只有一片令人心碎的自欺欺人。

    最初,他以为她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她跟她妈妈分享生活,互相关心,无话不谈。

    他很羡慕她,因为他自己没有妈妈了。

    后来,他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发现她家门口根本没修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通电话的真假,因为这太荒谬了。

    荒谬到令人难以置信。

    一个人要经历过什么样的恐惧,才需要靠着自欺欺人活下去。

    许多年以来,她清醒、理智又冷静地瞒了所有人。

    他蹲在地上抱着头,总能看见宁舒那张脸,老成的、保守的、稳重的、单纯的、可爱的,甚至生气的,每一张都令他感到心疼。

    这些互相矛盾的画面交织重叠在一起,最后变成一张流着泪的微笑的脸。

    他的心脏像被淬了毒的刀尖狠狠扎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

    片刻之后,宁舒挂了电话。

    严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她泛红的眼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今天是因为学生离家出走哭的吗”

    宁舒低着头吃汤圆,声音低落又固执“不是,是因为被陶主任骂了,陶主任从来没有那样骂过我。”

    “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吕卉卉的爸妈有了新的小孩,肯定不会再对她好了。”

    “如果她的爸爸妈妈一直都对她很差,倒也没有什么,因为已经适应了,不会有心理落差,”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先对人很好,突然又把人抛弃了,就像把人从天堂推下来掉到地狱里,这跟杀人没区别吧。”

    严乔好一会没说话。

    他抬眸看了一眼宁舒的房门,顿了一下才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把离家出走的学生找到,外面太危险了。”

    宁舒低声重复了一句“是啊,外面太危险了。”

    她把空了的碗往前推了推“我还想吃一碗。”

    严乔没说什么,很快把第二碗汤圆煮好了,语气随意,听起来只是随口一提“是不是想回房间吃”

    宁舒猛得抬头看了严乔一眼,瞳孔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微微放大,但她很快敛了下眉,神色恢复如常“嗯,因为现在不是特别饿,想一会再吃。”

    严乔把碗递给宁舒“嗯,拿上去吧。”

    宁舒松了口气,端着汤圆上了楼。

    第二天,宁舒和平时一样,早起去学校看着学生们早读,严乔陪她一块去了学校。

    宁舒看了看严乔“你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昨晚没睡好”

    严乔笑了一下,揉了揉宁舒的头发“没有,睡得很好。”

    如果宁舒此时走进严乔的卧室就会发现,散落在烟灰缸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烟头,以及尚未散去的烟味。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整夜的烟,连自己的嗓子都不管了。

    严乔看着宁舒走进教学楼,转身走出校门,重新折回家里。

    上午十点钟,又有警察来到学校,把宁舒叫了出来,说查到吕卉卉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永宁里附近。

    而且,她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宁舒的。

    他们怀疑宁舒把吕卉卉藏在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要求去她那里看看。

    陶主任陪在宁舒身旁,看事情朝着越来越严重的方向发展,给警察们递烟赔笑“同志,我能先跟宁老师谈一下吗”

    “宁老师是我们一中特别好的老师,每年都是优秀教师,向社会培养了不少人才。”

    警察没接陶主任的烟,看了宁舒一眼“最多五分钟。”

    陶主任知道,警察在给宁舒机会,希望她自己说出来,赶忙又对人赔笑“谢谢警察同志。”

    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大可小。陶主任把宁舒带到一旁,又急又恼,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宁舒紧紧咬了下自己的牙关,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在帮助吕卉卉。

    正说着,一旁吕卉卉妈妈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慌忙接通,边哭边说“卉卉,卉卉你在哪”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

    警察示意吕妈妈开外放。

    吕卉卉的声音传了出来“妈妈,我没事,我在林老师家里。”

    吕妈妈松了口气,忙问道“哪个林老师”

    吕卉卉在电话里答道“以前教过我画画的那个林老师,她不知道我离家出走的事,以为我只是去找她玩,这两天我就是住在她家里的。”

    吕妈妈“好好呆着别动,爸爸妈妈现在就去接你。”

    吕卉卉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现在在学校门口。”

    吕爸爸和吕妈妈赶忙往校门口看去,看见背着背包的女儿,身后站着以前请过的美术老师。

    吕妈妈赶忙跑了过去,吕爸爸扶着她,不断提醒她“怀着孕,慢点,孩子安全了,没事了。”

    吕妈妈跑过去,狠狠打了下吕卉卉的胳膊,哭着骂她“你乱跑什么,还关机,不知道家里人多着急吗”

    说完抱着吕卉卉大哭起来,声音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你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

    吕卉卉也哭了起来“你们不是有新小孩子了吗,还管我干什么。”

    吕爸爸抱着这对哭成泪人的母女,对吕卉卉说“爸爸妈妈怎么会不管你。”

    吕卉卉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妈妈这几天都没进我的房间,不再陪我说话了。”

    吕爸爸解释道“你妈妈感冒了,要是传染你了怎么办,你身体不好,不能生病。”

    吕爸爸对女儿的任性感到生气“要是不管你,爸爸又怎么会同意你妈妈这么大的年龄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还不是为了救你”

    吕卉卉睁大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吕妈妈掐吕爸爸的胳膊,不让他说。

    吕爸爸闭了嘴,抱着瘦弱的女儿,吕卉卉失踪之后到现在,第一次哭了出来。

    宁舒后来才知道,吕卉卉前不久被查出来得了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这个病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脐带血可以救命。

    这个病的前期症状表现不明显,父母有意隐瞒,连吕卉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吕妈妈高龄怀孕,为的就是那管救命用的脐带血。

    他们瞒着所有人,目的是不希望第二个被生出来的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姐姐才出生的,怕那个孩子多想。

    这样的父母爱孩子比爱自己的命还重,不可能一碗水端不平,更不可能抛弃谁。

    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吕卉卉低着头走到宁舒面前,低声道歉“对不起宁老师,我怕您不愿意收留我,跟您撒了谎。”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不吃早饭低血糖其实是我自己绝食闹脾气,我爸也没打过我,是我跑得太急摔的。”

    吕卉卉哭了起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和后悔“对不起,宁老师,我不该撒谎骗您。”

    宁舒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她能怪谁,怪眼前这个得了重症的女孩吗,还是怪她爸爸竟然没有真的打她。

    宁舒平静下来,看了看吕卉卉没什么血色的脸,摸了下她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挺好的。”

    不幸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吕卉卉不肯走,抱着一盒纸巾站在宁舒身边,一张一张给她递纸巾。

    她不知道宁老师为什么会一直哭。

    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竟然可以这么多,怎么都流不完。

    身后有脚步声,吕卉卉转头看见今天早上把她从宁老师的房间带出来的男人。要不是他,她肯定把宁老师害惨了。

    吕卉卉叫了声“严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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