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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星期三。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时间。
王明亮走出单元楼门口，在小区门口两侧的楼房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外套，里面是浅色的半袖，下身穿着黑色运动裤和运动鞋，乍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去户外郊游的年轻人。
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黑色丝带，眼睛眨了眨，露出黑色的瞳孔，如果看得仔细点，能隐约看到黑色之下映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他走出单元楼所在的小巷，一辆黑色吉普车停在巷子口。他刚走近，车玻璃就缓缓放了下来，露出孔心的有些疲惫但依旧俏丽的脸。
“早。”
“早啊。”孔心打了个哈欠，“上车吧。”
王明亮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吉普车缓缓启动。
“你昨晚几点睡的”他问。
“四点。”孔心摇了摇头，“就睡了两个小时。”
“你不会疲劳驾驶吧”王明亮开了个玩笑。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和孔心的关系变得亲近不少，现在也能像朋友一样开开玩笑。
但对他来说，这只是谈话的技巧，他的心里，依然十分平静。
“习惯了。”孔心摆摆手，“你昨晚应该也不太好过吧。怎么样你妈怎么说的”
“呵呵”王明亮苦笑一声，“我昨晚三点睡的。”
“嘿，五十步笑百步。”孔心嘴角上扬，“不过看起来她还是接受了。”
“嗯。”他点点头，“除了需要保密的信息以外，我全都和她说了，我们一直谈话，说了五六个小时，最后她还是理解了。”
“你妈妈还是很开明的嘛。”孔心赞叹道。
“开始也不容易。”他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黑色丝巾，感觉不太舒服，那种被勒着感觉像是理发店里的斗篷一样。
“所以她让你戴上了这个”孔心瞥了一眼，笑道“还挺帅的嘛。”
“现在没人，我先解开吧。”他用手一勾，黑色丝巾滑落下来，露出脖颈上一圈血红色的刺目伤疤。
“啧啧啧，你这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动漫里的男主角。”孔心一边开车，一边随意道。
“你喜欢看动漫”王明亮愣了下。
“对啊。”孔心指了指自己的一头蓝色短发，“好看吗”
“好看。”王明亮认真道。
“蕾姆。”
“什么”他愣了下。
“不知道就算了。”孔心转过头，哼了一声。
吉普车飞驰在街道上，早晨的大街上还有些冷清，只有穿着橙色制服的环卫工正清理着马路上的落叶和垃圾，偶尔有几家卖早餐的店铺刚开门。
“吃了吗”孔心问。
“没有，今天起得早。”
“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孔心放慢车速，吉普车缓缓停在一家早餐店前。
“走吧。”她招呼道，“边吃边说。”
王明亮用手重新把丝巾系在脖子上，然后拉了下衣领，走下车。
这家早餐店的店主是夫妻两个人，都是中年人，大叔负责做饭，阿姨负责招待客人。
这时候他们刚开门不久，锅里的豆浆咕嘟嘟煮着，冒着热气。
“叔，老样子。”孔心招呼道。
“好嘞两个茶叶蛋，两碗豆浆，两笼包子。”大叔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显然孔心是这里的常客。
“我经常在这吃早餐。”孔心转向王明亮，他们就坐在街边的木桌子旁。
“昨天的调查结果呢”王明亮问，“锁定位置了吗”
“嗯。”孔心刚要说话，穿着格子围裙的大叔就把早餐端了过来，笼屉一掀开，小笼包子的香味就逸散出来。
孔心捏住茶叶蛋，一边包一边道“昨晚陆博士在它们留下的痕迹里找到了些线索，基本将范围缩减到靠近天断山方向的东边那一片。”
“东边那一片”王明亮愣了下，“那是松林镇和枫叶镇”
“唔，没错。”孔心一口咬掉半个茶叶蛋，含糊道。
“能确定具体是哪一个吗”
“不能。”孔心摇摇头。
“嘶有点麻烦”王明亮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两个小镇的相关信息。
这里必须要简单介绍一下紫金联邦的地域分布。
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联邦之一，紫金联邦的国土面积达到了上千万平方公里，横跨了两座大陆，为了便于管理，以地区为单位划分。地区之下是省城，省城之下是市，市之下是镇。
像是芒生市所在的地区，就是西南地区，由于天断山脉的阻隔，芒生市周围不同方向上零零散散分布着数十个镇，其中松林镇和枫叶镇就是东边靠近天断山深处的两个小镇。
一边想，他一边吃着早饭，不再说话。五分钟后，两人起身离开。
吉普车再次启动。
孔心打开了两边的车窗早晨清凉的风吹进来，让人神清气爽。
“计划是什么”他问。
“陆博士提过，我们应该会分散组队，分别调查这两个镇。”
“分兵两路”王明亮点点头，这也是最稳妥的方法。
“反正到时候我们听指挥就行了。”
孔心伸手打开了车上的广播，甜美的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欢迎大家收听晨间新闻，美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祝您每天都拥有好心情。”
“首先是国际新闻，斯马特爆发了大规模民众游行，抗议因漏油事件引起的海域污染和海豚死亡事件抗议者认为，当局本可以采取更多措施，避免这一惨剧的发生”
斯马特，一个小国家。王明亮在地理课本上看到过它的名字。
他慢慢闭上眼睛，趁着这个时间休息，恢复精神。
“随后是天气预报天断山中部地区极有可能出现大雾天气，温馨提示，居住在附近的朋友谨慎出行，景区和旅游景点也将关闭，机场和高速路将限制出行。”
“大雾天气吗”
不知为何，王明亮心中隐隐涌起一阵不安，但他却无法确定这股不安的来源。
“山里起雾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是天断山这样的山脉。”孔心说。
“也是。”他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枫叶镇的几率大一些，那边地理位置很偏僻，而且靠近山脉，一直很少去，非常适合隐蔽。松林镇要热闹一些，人流量也不小，不太适合隐蔽。”孔心随口说道。
“是吗”
王明亮几乎没有怎么出过芒生市区，虽然这些小镇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详，但他确实没有去过。
说话间，吉普车已经驶出市区，周围的建筑物逐渐变得低矮，路边的植物也茂密起来，眼前的大地逐渐平坦。
十五分钟后，吉普车驶入公路旁边的一个休息站。
“因为要快速行动，我们就把这个休息站征用了，当作临时基地。”孔心解释道。
“嗯。”
王明亮已经注意到，站在休息站入口的神色肃然，眼神警惕的警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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