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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喷泉飞泻而下,在四周洒出一层朦胧的血纱,心琪吓得跌坐哀号,而土拨鼠小三哇哇叫得没完,但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之前被漩涡吸入吞下去的土拨鼠小三,显然仍被困在花圃下方。
心琪那完全不过脑子的一斧,劈坏了叶峰随手压制的灵封,血泉喷涌而出,反倒把土拨鼠小三从深处往地表推了一点。此刻,小三勉强从灭顶的漩涡中浮起了,但还是爬不出来,那熟悉的土拨鼠叫倒是听得声声分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狗子哥别丢下我救我出来”
“狗子哥阿大阿二我们是结拜兄弟呜呜呜呜呜快点救我啊啊啊”
夏羽寒恍然大悟,黄大仙曾说,当年他夜夜听到弟弟的啜泣从地基下传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风水血阵“消化”生物需要时间,黄鼠狼弟弟被埋入超过一甲子,肯定是尸骨无存了,但最近刚被吞食的小三有基本修行勉强撑著;而掉魂的小健,也有阿呆豪和佛哥努力罩著,应该都还有救
但夏羽寒也不想走过去救。
应该说,她在秋千架上想了想,迅速断定自己走过去也无计可施,所以乾脆不过去了,但心琪被喷得一头一脸,还在地上呆坐,挣扎着爬不起来。
令夏羽寒感觉更丢脸的,是心琪的怪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那是什么声音有鬼啊”
同学,你已经是通灵人了,还有仙官职位,你怕鬼怕屁啊
心琪惨叫的音量惊人,吵到连附小的老师都走出教室张望。
一位女老师站在走廊一脸困惑,不了解为何高中部的女生会跑来小学楼表演土拨鼠叫
“同学,你们还好吗”
这血泉到底会不会伤害活人好不容易有转机,拜托别再扩大灾情了。
夏羽寒也不知道,她赶紧圈起手掌,对年轻女老师大喊
“老师,别过来这边有一堆蟑螂会飞的那种很恶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蟑螂啊啊啊啊啊”
于是女老师也发出凄厉的土拨鼠叫,花容失色的逃走了。
还好,一招就把凡人击退了。
但这血喷泉该怎办绝对要赶快处理,千万不能再让别人靠近。
夏羽寒心一横,跳下秋千冲进喷泉血雾,双手并用,硬把比自己多二十斤的心琪,从花圃中狠拖出来。
心琪已经吓得语无伦次,还在喃喃的呼唤主神
“那是什么声音怎么办修玉大人修玉大人快来救我”
“拜托,你家修玉经常不在啊先跑啊”
虽然心琪认定仙界主神是她毕生的救赎,但夏羽寒跟心琪同班,一天八堂课看着心琪的背影,哪会不知情,她很少看到修玉进入教室。修玉无为而治的很,平常没事就只是丢下仙气连结罢了。
就算修玉是个好脾气的大叔,夏羽寒看著并不讨厌,但说实话,要一个仙官24小时寸步不离顾著人类,本来就是无聊透顶的苦差事,只是满足人类对“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幻想罢了。
将心比心,谁想坐在教室陪心琪上数学课啊
“手机呢心琪你有没有带手机快打电话给叶峰,我们要把花圃封起来。”
“没有我放教室”
夏羽寒拖着心琪,两人跌跌撞撞跑离血案现场,喷泉还在原地激越狂喷,她也只好先抛在身后了,讨救兵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神裔馆的干部全去春季旅行了,叶峰、太子、书生都在外岛,西川校园内只剩同是一年级的佛哥。
其实佛哥不太参与神裔馆的团战,他谨遵自己那套菩萨道行者的戒律风格,他自己觉得恪守中道,但对大家来说,就是一个字“慢”。
慢得令人想抛弃他。
佛哥做任何事都很慢,缓不济急,跑回一年级大楼又要横跨整个校园,夏羽寒心念一转,换了方向直接往中庭飞奔。
如果运气好的话,汪浩和杜言应该都还在。
那届的大学长人人都经历过大场面,压制血泉应该不是问题。
“学长,出事了”
夏羽寒冲到汪浩面前,她站定喘口气
“在附小大楼前面,爆发了一个”
心琪哭丧着脸抢话“很恐怖的血喷泉,这么高整个花圃都是血”
“嗯”汪浩眨眨眼。
其实夏羽寒每次都刚好坐在前排吃瓜,比较了解案情,但心琪比较抢戏。
心琪比手画脚的描述,卖力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辣鸡仙令的故事开始,到了大胖老板的儿子小健横死,没有做好招魂手续,导致小健的最后一块幽精卡在花圃底下,都怪佛哥熙美绍岳那组不敬业,所以没能拔出来,最后叶峰招集大家近日一起商讨对策
心琪只是先场勘,用彩霞斧试劈一下,结果谁知道竟然出现妖物
汪浩听完心琪卖力又夸张的前情提要,表情始终没什么改变,一副八风吹不动的冷静
“所以,你把小健的魂拔出来了吗”
“”心琪哑口呆滞片刻,立刻为自己辩解
“花圃底下有鬼啊会一直尖叫”
“这猪队友厉害了,专门来贡献灾情有其姊必有其妹呵。”
杜言拿著粉笔在不远处画测量线,小声冷嘲。
但汪浩面不改色,只是转头看着夏羽寒
“那你没阻止她”
“我站的远,只能把心琪拉出来。”
夏羽寒倒是很坦然,不如顺势而为
“底下还卡了一只可怜的土拨鼠正在惨叫,你们能不能把它拔出来有一群动物小妖等它回家。”
其实也不用夏羽寒补充了,惨烈的土拨鼠叫还在持续著,响彻了大半校园,一所学校的通灵人其实也没几个,大家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情况再持续下去,如果还有其他通灵人的话,没多久也会循声跑到现场围观,那就更麻烦了。
但汪浩始终镇定的超乎想象,眸光中还有一丝恶戏。
他也不多问,转动着自己的手掌,低头一下子看着手心,一下子看着手背。他的指尖和掌中都有浅咖啡色和白色的纹路交错,像是伤痕。
汪浩开始折自己的手指,一节一节慢慢折,发出清脆的咔擦声,接连不断。
“受人一斧,当思涌泉以报。妙极妙极。”
的确,这起血案是因为受了心琪自以为是的一斧,不然花圃也不会大暴走。但汪浩折手指的声音,让人又微感焦虑,那是与血泉不同的恐怖感。
血泉是视觉效果很骇人,而汪浩构成的是一种氛围,有什么不安的气氛在他身边飘起。
“阿鬼。”汪浩唤道。
“不要咧。”杜言蹲在地上,把手指放在嘴里,啃着自己的指甲。
“阿鬼。”
“不要呵,阿鬼不是首座行令。”
杜言继续抵抗,语气像个赖皮的小孩。
“阿鬼。”
汪浩走了过去,杜言的影子也随之变化,猛然朝汪浩的脚下延伸而来。
汪浩轻巧一跃,绕到杜言的身侧,用鞋尖在地上一划,抬脚踢向杜言那长度特别不自然的影子。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招。
杜言终于站起来,杀气腾腾扫视罪魁祸首心琪,影子稍微缩短了一点点,变化了模样。
影子不再是单纯的黑色人形,它外围冒出了一条尾巴,一节一节的蝎尾模样,还发出吱吱喳喳的破碎音浪,影子内好像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却又听不分明。
“汪胖你欠咬呵。”
杜言的蝎尾链狠甩而出,汪浩偏头低吟,耳畔金影乍现,铿锵一声,两人又过了一招。
夏羽寒这才注意到,汪浩竟打了耳洞,一只普巴杵悬在脸颊边,又以长发覆盖,藏得隐密。
“有你喜欢的东西。走啦。”
汪浩伸手一把拉起杜言,像是打出了协议似的,两人并肩而行往附小大楼方向走,彼此不发一语,好像也不太在意血泉的灾情。
汪浩以小指勾住卷尺晃荡,一派轻松,杜言更像是不急不徐的飘移着,连脚步声都没有。
这两人互动很奇妙。
心琪不喜欢杜言,总认为汪浩是好亲近的,从刚刚的对话断定,汪浩看起来能指挥杜言,那缠着汪浩准没错吧
她打定主意就绕到汪浩前方,一边倒退走一边努力找话讲,汪浩微微颔首,像是每一句都听到了,却不答话。
心琪“学长,仔细看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汪浩“哦。”
心琪“感觉有点像我们学校正门那间土地公庙里的庙公。”
夏羽寒好奇问“尖叫爷爷有庙公”
心琪“有,新来的很年轻,很帅,人很nice”
汪浩“哦。”
面对心琪的恭维,汪浩应得有点敷衍,还把两旁长长的头发往前拨,试图遮住自己的眼睛。心琪再接再厉,蹦蹦跳跳挤到汪浩和杜言中间,但汪浩迅速将手插入口袋,同时侧身避开。
剎那间,杜言停下了脚步,他用一种宛如影片慢动作的方式,缓缓转头对着心琪。
杜言声音很轻快,像是小孩唱儿歌一样
“啊,你踩到阿鬼了。”
他半张脸都藏在压低的帽沿下,夏羽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有种很不妙的感觉,黑气从杜言的影子开始一丝一丝冒出,极度凶狠的杀意。
汪浩啧了一声,抬脚朝心琪踢出尘沙,在两人间画一道隐形结界
“喂,不要踩到阿鬼的影子,很恐怖。”
“”
活泼过头的心琪终于自讨没趣了,她只好谨慎地绕开杜言的影子。
夏羽寒退的更远了。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热天,她跟在两个学长后面,却越走越寒冷,杜言的影子特别长,又比别人更深更明显,她发现周遭那股凉幽幽的鬼气怎么来的了。
全是从杜言的影子散出来的。
四人离附小大楼越来越近,远远就见到以冲天之势狂涌的血喷泉,而延伸出的血河,在他们眼前流动着,从附小大楼花圃前,延伸到理科实验大楼前的草皮上,停驻着连成一线。
风水血阵疑似已现形出一小部分了,以血喷泉为阵犄,血河为能量连通渠,而这诡谲又猎奇的画面,还伴随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法忽视的背景音效,土拨鼠小三努力以高分贝捍卫配角的戏份与人权,坚持不肯领便当退场。
杜言却加快了脚步,直直的走向血泉正中央,伫立在涌泉口。
“呵,这味道我喜欢。”
这可糟了。
喷泉突然被杜言这么居中一站,血柱的出口方向受阻,立刻往左右分别岔开了数道,像盛开的花蕊一样,改变方向摇摆喷洒,直接狂扫到旁边三人的脸上。
夏羽寒和心琪闪避不及,一边尖叫一边被血花迸溅了一身,场面变得更荒谬了。
杜言的登场根本在增加灾情啊他摆明是来添乱的
汪浩站得近,也被喷得满头满脸,但眉头也不皱,还说了公道话。
“阿鬼别玩了,学妹要找一个小孩的掉魂啦。”
夏羽寒补充“还有那只一直叫的土拨鼠。”
“呵,都在这里面”
“应该是吧。然后我建议学长可以先拔出土拨鼠。它应该比较靠近地表,小健的幽精比较下面。”
杜言张开手,在血喷泉之中转圈圈,像是享受沐浴一样。
那瞬间,土拨鼠小三的狂叫忽然安静了。
夏羽寒稍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灾情,那秽血的味道又腻又腥,她赶紧甩手好几下,以灵气硬逼出去。
好吧,看起来学长们一点都不觉得事态紧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好像还自得其乐玩了起来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死关的通灵人啊。
杜言还站在血泉之中受洗,没有要移动出来的迹象,反而摘下帽子,朝汪浩甩出,露出一头半长不短的乱发。怎看都是来乱的。
但心琪一开始就中镖了,她身上沾染的血污最多,全身都刺刺麻麻的很不舒服,特别烦乱难安,她把夏羽寒拉到一旁去
“欸你不觉得这两人越搞越糟吗到底在干嘛我们还是回教室拿手机,打给书生他们好了。”
“好啊你回去联络他们,我在这儿等。”
心琪听了很不乐意,夏羽寒又不愿意与她同进退了。根本是见色忘友吧,看到学长就赖着不走
心琪一想到这点,就放弃回教室拿手机的念头。
夏羽寒既然不走,她也非留下来不可,免得吃了暗亏
但心琪还是忍不住埋怨
“拜托,他们根本没帮助,干嘛找来添乱啊”
杜言转过头来,眨眨带着熊猫黑眼圈的大眼睛,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
“根本没脑袋的人,干嘛活着呵。”
杜言的话一直很难解,但这句话心琪总算听懂了。
他在讽她蠢。
心琪不禁恼羞成怒
“说什么风凉话啊小健死的很惨,还变成地缚灵,就是这血泉害的我们现在要把他的魂弄出来补好啊你也是首座行令,不帮忙就算了,到底在捣乱什么啊”
“阿鬼不是首座行令喔。”
杜言仰起头,在血泉中又转了一圈
“万物都不免一死,但你会死的什么都不剩呵。”
“你”
被激怒的心琪正待回嘴,汪浩不耐的从口袋里掏出蝴蝶刀一甩。
“安静。”
血泉原本喷发的程度,已经高涨到超越附小大楼的楼高,夏羽寒此时才留意到,杜言虽然看似扩大灾情,害血泉岔开好几股到处乱飞洒,但喷泉的高度和水势都在下降。
连本来延伸数十公尺的血河,也慢慢隐没,逐渐往地底沉去。
夏羽寒明白了,杜言一走进血泉里,就施术与血泉抗衡,是心琪和她被杜言的特殊言行弄得一头雾水,加上血泉喷势太强,把杜言的术法都遮蔽了,她们才没看懂。
随着喷泉之势渐减,杜言身边的一切就越清晰,在满天的血花中,她看到杜言身上,趴着一只长满人脸的庞大怪物。
不只有数十张人脸,还有几百只手脚,向四面八方张开来。
那怪物身上到处都是缝线修补的痕迹,像是被缝得很拙劣的破布娃娃,也不算是人形,只能称为由无数张脸和手脚拼装起来的恐怖聚合体,连五官位置都不对,
满满的眼睛,整张脸都是眼睛
在组装怪物的躯体中央,却是一张撑开的裂嘴。
一口白森森的利齿,正以血盆大口吞噬着血泉。
原来血泉喷发之势是这样降下来的,被杜言的使鬼吃了
就算是鬼门开或中元节抢孤,夏羽寒也没看过这么狰狞的魔物在街上出现过。
这宠物到底是去哪捡来的啦
杜言不用背叛仙界吧,养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使鬼,仙界绝对不想收他。
摆明就是来乱的啊,,,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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