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她杀了人。
但夏羽寒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杀的用什么凶器杀的意识到这点时,全身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就像从血池奋力游上岸的劫后馀生,沉沉的,有点累,还有一丝兴奋。
她赢了。
她笑了起来,想要把脸蛋擦干净,却腾不出手来。
掌心里捧着一沱黏糊馀温的物体,热呼呼血淋淋的,像刚掏挖出的内脏,兀自勃勃跳动。
她感觉有点恶心,却合起双掌握得更紧,那血物就像一只垂死的小鸟儿一样,微弱的挣扎着。
她好像真的从什么巨大生物的内里爬出来似的。
那东西的躯壳呢
好像一丝也不剩了,除了她紧抓在手中的淋漓肉块,剩下的全在烈焰劫火之中焚烧殆尽。
只剩她一个人生还了。
她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朱红的衣绛红的血迹,浸濡到最后已分不出来彼此,湿腻又沉重。
她走过的每一步都在滴血,在黄沙滚滚的大地中留下鲜艳的足印,迤洒出一整行艳灿灿的牡丹,落土后转瞬间又被热烫的沙漠吸收了。
可是她不怕,穿越劫火之后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小界,走了很远很远。
尘土飞扬的沙漠终于到了尽头,她穿越已彻底死灭的小界,眼睫一时盈满霜花雪景。
唯独她才能履足的大千之境,没有人能追得上了。
她把染满血污的衣服全扔了,露出玲珑有致的娇小身材,直接在冰天雪地间躺下来,也不觉得冷,倒是清爽多了,宛如沐浴了一场。
总算把自己弄干净了。
真空不碍妙有。
她低低念了法诀,霜雪轻软,沿着她的身形化出一袭水色薄衫重新裹好,再度回到一尘不染。
转轮内全都是真的,也全都是假的。
她继续躺在雪地上,望着天际一轮当空烈日,以前在家乡她从未看过这种光景,欲天神族习惯活在永昼之中,诸界仰望的日月星辰全都在他们足下。
名为“星见”,其实她眼里的星一点儿也不梦幻,一道道全是五浊六道错综的因果轨迹。
天际的吵杂声越来越大,彷佛有人在极远处嘶吼着什么。
转眼间日落西沉,只见满天星辰全化为数不清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却凶光闪烁,急切的向她索命。
“诸相亦非相,生灭不可得。”
她翻身而起,把那团血物紧抱在怀里,一手按地,轰隆一声巨响,冰雪纷飞暴涨,如同海啸腾起扑天,刷去那些生灵的馀识,万象崩解,天际再度化为万里晴空。
妙有不碍真空。
她总不觉得自己真的摧毁了什么,她只是移星罢了,她不去思考每颗星背后代表的是相识或不相识的芸芸众生,和那众生被抹杀的悲欢离合。
只要她不去认知那些微观下的枝微末节,真空与妙有,就只在一念之间。
她只是辗转反复催化那些小界的成住坏空,追求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理想国的终战之梦。
即使必须践踏在众生的死灭上开花。
破而后立,在这之后,她就能还给众生最美好的时代。
如果她回不去了,还有他。她亏欠世界的,由他弥补,这样就够了。
连时间也变得虚无了,没有了相对的刻度,时间的流逝也不具意义了。
今夕何夕移星总伴随着歼灭了什么的快意,伴随着高涨的情欲,化为暖流在体内慢慢升起。
爱欲生杀,唯有这样她才开始渴望占有或被占有,回归到最纯粹最原始的爱。
她忽然想被谁狠狠的抱紧,笑着对他说,别担心,看,我又赢了。
那个人是谁呢模模糊糊的,她找了好久还没找到他的星芒,竟也想不太起来了。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还剩多少敌人
首席圣者清乐肯定被昊誉绊住了,在清乐心中,只有昊誉才配成为对手,不是她。
洵天丞相北辰,位高权重,肯定不愿亲入转轮。
清乐竟然请出古神来,也是狠心下了血本,她荣幸得很,只凭她一人就把镇守在云顶神宫的要员全都引来了,洵天部此刻大后方一定很空虚。
但洵天部派多少高手来追她都一样,除了同等级的预示师之外,没人看得懂轮相了,就算能强越劫火,进来也只有迷路的份。
她跟谁正面交手大概都没胜算,但凭星见之眼,光是躲猫猫她就能玩昏大家。
而看得懂轮相的,更知修为地位得来不易,谁不爱惜生命远离转轮
只有她敢赌命。
五代星见早就准备好为谁而死,他却对她说,我命令你,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谁知呢不怕死,反倒不一定会真死。
那说这话的人,又到哪儿去了呢
但她压根不想成为被留下来的人,她宁可自己走在前头,开得芳华灿烂,消逝在最美好的年岁,一个年轻殉国的王佐烈女,昙花一现的绝景,让人永永远远的想念,多好。
常开不凋的花,不就是不值钱的塑胶花嘛。
她思索着也松懈了,大量的树根忽然从足下破土而出,伴随漫天席卷而来的针叶,骤然往她的细腕挥击。
她紧急缩手闪避,怀中的血物滚落于地,不禁暗叫不妙。
移星摧灭所消耗的法力太大了,没有补充的存粮不行,但也来不及回头捡拾了,她只顾着没命的往前奔逃,尽了全速连跑带飞。
“五代星见。果然你还没死。”
看到那细碎的青绿色针叶就知道是谁了,她修行极浅,临敌全靠取巧、攻人不备,此刻登场的追杀者,修为岂止是她十倍以上。
洵天皇朝的圣者相德,果然来了。
“树妖,你疯了,这么想陪我殉情”
她轻哼一声,知道相德肯定听得见。
相德是仕官于洵天皇朝的圣者,地位不低,但在朝中其实不受待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相德不是洵天正统贵族,而是妖神修上来的,根正苗红的官僚都看不起他,就只有帝君愿意礼贤下士,还给了国师的头衔。
她倒很清楚这种怀才隐忍的滋味,欲天部不喜女子议政,她只得委屈躲在男人身后。
她和相德各为其主,同样手握谍报体系,对彼此底细略知,但怎样都没料到相德竟敢亲自追击。相德的原形是一株参天巨木,禁制对相德的伤害特别大。
火克木,相德就算拼上全数修为也承受不了劫火。
“你不顾前线,来追我有什么意义何苦来着”
“士为知己者死。你把帝君弄去哪了”
“你家主子又不是三岁娃娃,自己在雾里迷路了,怎来跟我讨”
“妖女那全境怪雾果然是你造成的,你给我立刻解除”
“喳呼什么,末利神王也在大雾里面啊,自己的主子自己找好不”
“你这是想同归于尽连自家主君都不顾了”
“我夫君英明神武,哪用我操心呢。”
她一边抬出末利神王混淆视听,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却略感酸涩。
光是相德刚刚那句士为知己者死就值得她敬他,星见和圣者的眼睛跟其他人不同,所以同样寂寞,如果不是这样相遇,或许相德会是她敬重的前辈。
但她没有多馀的时间感叹,相德也是军师,真身还在转轮之外,硬是隔着禁制对她连番攻击,她想破头都不知道这怎么办到的。
就像相德绞尽脑汁,也搞不懂她施了什么妖术,这么低的修为强越劫火,理应当身殉转轮,怎么会毫发无伤。
军略师向来各怀鬼胎,斗智不斗力,此刻却变成双方挥拳互殴,明明大难临头,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相德,你多久没看自己的星了”
“你什么意思。”
“笨蛋,快看你背后啊。”
圣者相德不为所动,这很正常,树妖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淡定貌,她想他应该也很少打人。
一棵树如果经常殴打路人才可怕吧
饶是相德修为远高于她,但加上隔着禁制和重重乱星,怎么瞄都不太准。
打拖延,他肯定先死于禁制劫火。
战略打定,但她依旧闪躲的很吃力。树的确不擅长揍人,但树皮很厚她怎么也打不动。
树枝疯狂生长,不断不断的伸长,发出劈哩啪啦的声音在后头紧追不舍。
枝叶交错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那交缠扭曲的须根之中滑出。
她在地上翻滚几圈,尝试再回到原地去捡刚刚掉落的血物,雪尘席卷却止不住胡乱窜长的巨木,她能闪避的范围正在极速缩小。
没办法了。
在茂密的巨木枝桠撑暴整个小界之前,她朝虚空甩出黑色气丝,强行劈开一道亚空间裂缝闪身进去。
青绿的叶片如骤雨喷来,她回头紧急画印封闭星门,整个画面终于变成黑色的深渊。
小界和星一起崩塌了,深不见底的黑洞最终吞噬了一切。
梦境到了尽头,初生和终结周而复始连成一个圆,轮回之圆。
唯独有个古老声音,悠悠的叨念着。
最后一个星见去哪里,大家都在想念着你呢
她又做恶梦了。
夏羽寒从梦中醒来,书桌的笔电没关,依旧播放着创社影片vo1的音轨,她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林元丰的声音听久了还挺催眠的。
“如果我失败了,请你们一定要继续寻找答案。为了自己,也为了世界。结束这一切。
直到最后一人。直到末日降临。”
但不管听几次依旧意味不明。
夏羽寒忽然感到一丝寒意,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
每次做了怪梦,基于过往不好的经验,她总害怕自己一闭眼睛,元神就被什么人揣出去了。有阵子失眠挺严重的,连睡觉都不敢了。
即使太子在小套房内帮她设下六甲缚邪阵,但她总是不放心。就跟神裔馆的连锁阵一样,主要是防止外灵擅闯,对于里面的人走出去是不档的。
万一她真的自己飘出阵法了呢
但梦里那个黑色的她应该不是她,夏羽寒根本没有勇气回头面对。
她醒来后既迷惑又迷乱,她喜欢那种感觉,那种终于拥有能力,能够掉头摧毁什么的感觉。
那么狂暴,那么坚决。
夏羽寒把音轨关了,房门外也有动静,叶峰不久之前才回家,他买了两人份的晚餐,敲门却不见夏羽寒出来,便闷声吃光自己的那碗面,又躲进房间去了。
夏羽寒没什么食欲,她决定找点事来做,定定心神。
其实她在家里也没什么机会做家事,总有人打理的好好的,但搬出来外宿后就得自立自强了。
想追求独立自由,总得付出代价,好在现在科技发达,洗衣机烘衣机扫地机器人什么都有了,能生活在这时代挺幸福的。
如果不当通灵人的话。
这年头,没在神棍界混出一席之地的通灵人,几乎就跟精神病患没啥两样。
不过叶峰过得也很独立自由,妈妈早逝,叶爸爸响应一带一路政策,南进去冲刺事业了,男人总是难以兼顾职场和子女,叶峰从小就习惯家里没大人,但夏羽寒看他的生活方式,就有那么一点不惯。
例如,她自己每三天就会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扔到洗衣机去,却从来没看过叶峰把衣物拿出来洗。
这感觉很可怕
难道叶峰一件衣服穿一星期
姑且撇开这种令人发指的恶习,每回夏羽寒做恶梦怀疑自己飘出去时,就会去敲他的门,叶峰虽然不明就里,但总是认真的帮她检查灵窍。
更棒的是,叶峰不收费
夏羽寒见过的神棍废物可多了,为了把她的净眼封起来,家里破财超过十万以上,当然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在居然遇到又有用、又免费、随传随到的叶峰,夏羽寒如获至宝。
所以她开始试图找一些小事来做,假装自己也是有所贡献。
例如,帮忙洗衣服。除了点选洗衣机的自动行程以外,她也不懂别的家事了。
夏羽寒抱著洗衣篮走到叶峰的房门前,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她顺手按了墙壁边的开关。
“怎不开灯”她随口问。
“呃,呃”叶峰赶紧关掉电脑荧屏转身,把小小灵火在手指间来回滚动着
“在黑暗里,我的灵火看起来比较帅。我觉得啦,你看。”
他把指间的小灵火分裂成五个,再以食指朝上划圆,收敛回体内,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真的。”夏羽寒笑道。
平常看起来有点木讷的叶峰,原来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耍帅,真是有趣的发现。
但叶峰内心忙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刚刚他正在神秘网站搜寻不可告人的短片,夏羽寒就忽然冲进来打黄了最近下半身严打的政策抓得这么严吗吓死宝宝了
为什么她每次进门的时机总是那么微妙
难不成太子的玩笑是真的夏羽寒有透视能力,真看得到隔壁室友准备做什么
他明明连裤子都还没脱
叶峰暗自惊疑,强作镇定的观察夏羽寒。
但夏羽寒很自然的坐在床上,慢慢折着抱进来的衣物。
自从她搬进来后,叶峰坚持不收房租,她总觉得更亏欠了什么,非亲非故,她不想成为白吃白住的人,何况叶峰还身兼护花使者的功能。
她索性顺手收走叶峰的每日衣物,帮他整理,严防他一件衣服穿一星期。
不过,夏羽寒接手家务这件事,对叶峰而言,就很难说是幸或不幸了。
叶峰第一次看到夏羽寒在收洗衣篮时,他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冲上前把自己的内裤抢救出来。
“欸,你干嘛内裤不能重复穿两天,很恶心耶。”夏羽寒瞪大眼睛。
“我没有要穿两天啦”叶峰赶快把几条内裤揉成一团藏到身后
“这个我自己处理就好。”
夏羽寒把叶峰从头到脚看一次后,噗哧一笑后转身离去。
从那天开始,叶峰只好把每日的内衣裤提早抽起来,藏在衣柜最下层,继续采取堆一星期后再处理的战略。
他的应对方式是趁夏羽寒睡着时,半夜再偷偷扔入洗衣机。
看着七条内裤孤单的在洗衣机中打旋,还超级浪费水资源,叶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他也不敢把这东西晾在阳台上,因为内衣夹上已经勾着夏羽寒的蕾丝贴身衣物,如果把自己的挂在旁边,被一起收进来不是更尴尬吗
于是他只好再度浪费电力,把七条孤单的内裤丢进烘衣机。
叶峰每次低头闪过那些缤纷蕾丝时,总要努力逼自己目光不要多做停留,但又忍不住斜眼偷瞄几眼。
他默默记得到目前为止,已经看过大红、桃红、浅紫、水蓝、宝蓝、天蓝、白、黑、灰的款式,嗯,a罩杯,以数量而言,夏羽寒似乎比较偏爱冷色调,尤其是黑或蓝。
接着,叶峰又要赶快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暗自统计人家的内衣款式实在太无耻了。
还是别乱碰女生的胸罩好了,夏羽寒好像随时都在伺机扫黄,要是被抓到肯定被当变态,好不容易在新社员面前建立的社长形象就崩了这可不行。
叶峰决定以后还是安份一点,彻底禁欲算了,还好刚刚还没脱裤子
此时,夏羽寒却忽然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很仔细地看了看,眼神在他身上转了转后下定决心
“果然是这样叶峰你也忍太久了吧。”
“蛤”叶峰抬头一呆。
“把衣服脱了,就当做我报答你。”
夏羽寒的表情不像开玩笑,那双长而媚的眼睛,直盯着叶峰腰间下腹,看得他心头砰砰狂跳。,,,859821378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