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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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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圣二年冬,细雪。

    盛京城的宫殿修葺得工整结实,高高的红墙上整齐铺着晶莹的瓦片,飞檐轻巧得好像展翅的乳燕。细细的雪落在上面,很快就被宫殿内的暖意蒸发干净。

    宫里的贵人很少受寒,世上最好的工匠们从大梁各地赶来,为贵人们献上最好的设计,贵人们的炭火烧得熊熊,宫殿内如春天般温暖,花朵都能够开得芳香扑鼻。

    人们常说,在这里,哪怕是宁死不肯开花的牡丹,也必定舒适得伸展身躯,一展芳容。

    红墙脚下,衣衫单薄的孩子眼神木然地往墙根处躲了躲。他头发纠结成一团,衣服已经脏污得看不清痕迹。

    由于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脸。他似乎也并不喜欢被人看到脸孔,只单纯地窝在宫墙下取暖,一动不动。

    假如不是在漫长的蜷缩中他还会时不时调整姿势,倒真像个死人。

    小宫人们的叽喳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小宫人们进宫的时间还短,她们看待世界的眼光都是新鲜的、活泼的,因此也总是像雏鸟一样叽喳不停。

    假如皇帝不喜欢,他轻易就可以灭掉这样稚嫩而鲜活的声音,就好像碾碎一朵鲜艳明丽的牡丹花。

    事实上他这么做过一次天圣后宫里最明丽的牡丹花刚刚死去。

    但皇帝的心似乎也随着那朵牡丹花去世柔软起来,他几乎算是慈和地看待这些小姑娘,宫规虽然没有说,事实上却宽松了许多。

    小宫人们正窃窃私语的就是这朵花。

    当朝第一世家谢家所出的淑妃,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吊身亡了,留下一个几岁的孩童。虽然是皇子,但这样小,可怜兮兮的,小猫一样蜷缩着,又生得可爱,谁能够不动容呢

    小宫人们乱纷纷开始感叹。

    “听说谢家非要把人领回去安葬。”

    “那怎么行淑妃娘娘嫁了皇上,那就是皇上的人了。”

    “就是,这怎么能回去”

    接着是寂静。

    有个小宫人下定论一样开了口,听声音格外冷静些,应该是已经在宫里呆了些时辰,懂的东西应该也多。小宫人们方才故意说那些,都是在引她说话,想

    听一听,这个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姑姑是怎么看的。

    “淑妃娘娘”只听她顿一顿,“可怜是真的可怜。”

    小宫人们屏住呼吸,连路过的雪都停滞了几分。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都说淑妃上吊的白绫是皇上身边的宁公公送过去的,既然淑妃死的可怜,那皇帝就有过错了。

    宫人们静寂下来,好似等的就是这句话。想来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宫人,也会心凉几分。

    这人接下来不再犹豫,也不容分辩“但还要回去,已经不能了。”

    小宫人们静下来,随即又换了个新话题。

    有个应该是有门道的说“待会儿去御前奉茶,你们都记得小心些。”

    “怎么啦怎么啦”

    “唉”那声音道,“淑妃娘娘没了,沈家大爷,年纪轻轻就进了内阁的那个,被扒出来与淑妃有勾结欺瞒圣上,一并被抄了,沈家也伤了好些元气。后宫与前朝勾结,你说,当今圣上心情能好吗”

    一声娇呼“沈家大爷可是圣上自幼的伴读怎么也”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噤声,但害怕之余,心底里也开始向往。

    那该是怎样绝代的人物,才会引得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子为她折腰。

    乞丐一样的男童躺在墙根处,连动都没有动,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些宫人的话语。

    宫人们接着走远,并没有经过这里看到男童。

    男童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的,就好像天上的星子。再天真的人都很难拥有这样亮的眼睛。可惜的是,这样亮的眼睛,眼底却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绪。

    一滴眼泪落下来,他神情不变,木然地抹去这滴眼泪。淑妃去世的同时,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妃子去世,是先帝年幼的妃子。她那样美丽的年纪,与淑妃不相上下的家室,也随着新帝的登基退散与青灯古佛之中,不见天日。

    美貌或许也是需要生机来灌溉的,而这个妃子已经没有了生机,连生命也寂静地消散在皇城里。

    她同样有一个儿子,正是当今圣上的的兄弟。算算年纪,与淑妃留下来的小皇子竟然一个岁数。

    那个妃子不巧算是他的母亲。

    自己母亲去世,连成为谈资的资格也没有,顶多被人唏嘘两下,叹惋怎么又有花朵凋零。

    但你会为花朵凋零伤心欲绝,甚至停住脚步吗男童自己选择不会,他也相信别人不会。

    男童不觉得愤恨,只觉得感叹。

    窸窣的脚步声靠近,男童转过头,看到一张温和良善的脸。

    “殿下,陛下令我前来带殿下过去看一眼。”

    男童慢慢站起身,看向这张脸。

    他忽道“你是谁”

    这张脸微微笑着,并不为他解答。

    男童抬起头,看出她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突然开口道“我认得你的声音。方才你从附近走过,故意说出淑妃与沈家的事给我听,一是告诉我皇帝今天心情不好,二是告诉我,沈家有事。你跟沈家有旧想要托我照顾沈家”

    和善的脸慢慢消去和善,若有所思地端详起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殿下,皇帝最年轻的兄弟。

    半晌她道“殿下人这样小,但已经知道这样多的事了。”

    男童从墙角站起来,幼小的身体竟然有一点挺拔的姿态。

    他看也不看这个和善的女官“要想当皇帝的兄弟,不长大一点,怎么能行呢”

    女官笑起来“要当皇帝的兄弟,不长大一点不行;但当皇帝的刀,怎么能够长大呢”

    话语说得很晦涩。男童默然不语,风雪在此刻似乎也大了几分,呼啸着卷到他身上,感觉下一刻便能够将这幼小的身体吹一个趔趄,但他始终站立着,瘦弱而坚定。

    “原来如此。”他慢慢道,“这是你的想法”

    女官恭敬对他施礼“我们这些人,只是最高处那位的传话筒罢了,又哪里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殿下既然聪明,想必陛下会非常乐意看到有个得力的兄弟来帮手。朝堂上那些人总吵得陛下头痛,假若有殿下相助,兴许会好很多。”

    她顿一顿“当然要是殿下能够帮一把沈家孤女,我自当感激涕零。”

    男童站起身来,叹道“看来淑妃对他很重要,一个妃嫔的死,竟能改变他的想法。难道他先前不是打算让我无声无息死在深宫里吗留着一个这样小的弟弟,对以后的皇子会不利。

    他口口声声拿“他”指代

    皇帝,是大不敬,女官只低下头不答话,但有些时候,沉默已经能够代表很多东西。

    男童沉默片刻“皇帝的心变软了。”

    风雪吹在他肩上,这次没有透过宫墙传来的温暖融化,细小的冰晶不够坚硬,但很寒冷,雪白一片。

    女官不敢接话,只将身躬得更低,再低些。

    男童看她一眼,淡淡开口“起来吧。其实就是因为你们这样,他才会寂寞到连我这样一个小棋子都不敢杀掉。皇帝这样高的位置,他要是还把自己当人,怎么会不疯掉呢”

    女官抬起头直视男童“殿下想要陛下疯掉吗”

    男童笑起来,随即消散,好像在他肩头的冰雪一样。他转身走向御书房的方向,似乎准备就这样蓬头垢面乞儿一样去见当今的皇帝。

    女官跟在他身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没想到前面男童瘦小的身影里有声音传来,平静又惊心。

    “他疯掉不疯掉,难道是由我来决定的吗”

    女官不解,心想当今已经需要你这个先帝的遗腹子来给他支撑了,甚至要重新用你,这难道不是证明他很难过吗

    这样的难过与伤痛下,你成为成为皇帝唯一能够说话的人,难道不是能够决定皇帝的情绪吗只要你说一句话,或者引导一下他,他不就会变得开心或者难过起来

    男童没有回头,却似乎已经猜到了宫女想要说什么。

    “皇帝的心软了,难道就不是皇帝了吗”男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派你来找我,究竟知不知道你希望我为沈家求情呢”

    女官细细咂摸,悚然一惊,连忙对男童跪拜行礼。

    风雪有些大了。

    御书房中温暖如春,这几位进了御书房的老臣许是穿太厚实,不住地发汗,伸手去抹掉,汗珠便又在额头上出来。

    他们这样紧张,是因为外面跪着沈家老爷子,还有小沈阁老的遗孤,一个幼女。

    那小姑娘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在座的几个老臣家中孙女也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冬天出门裹成一团,摔倒了也不会被磕绊到,顶多撞进棉花丛里面。

    即便这样,小女孩们也会因为摔倒放声大哭,把暖炉捂在怀里吃糖果才能

    够慢慢平复下来,还要趁机敲诈免掉两天的功课。

    但外面那个女孩,她没有这样撒娇打滚的权利了。她的母亲据说出身不好,当年与沈阁老成亲的时候,便没有什么娘家人来看,现在沈阁老的事一出,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等到有人发觉不对,人已经随着沈阁老没有了。

    只留下这样一个小小的女童,这要怎么办呢按律法,沈阁老蒙蔽天听,家眷是要充奴婢的,难道让这样一个小女童去当奴婢吗

    沈家虽然没了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子弟,但沈家老太爷也还在内阁,沈家到底还没倒。既然沈家没有倒,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眷充进花楼

    老阁臣们面面相觑,额上再次结出一层薄薄的汗。

    沈太爷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那小女童应该也跪了两个时辰。一个老人,一个小童,风雪里两个时辰跪下去,难免要大病一场。

    沈清蝉懵懂无知地跪在雪地里,因为太冷而肢体麻木。跪的时间太长,她感觉自己晕晕呼呼的,就好像当时偷喝了爹爹的酒一样。那时候她直接睡倒在爹爹的书房里,被来议事的几个老大人偷笑小姑娘偷酒喝,是小老鼠偷灯油。

    这故事阿娘前些日子刚跟她讲过,小孩子正是要脸面的时候,被打趣后她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哄得那几个老大人忙不迭给她掏糖果吃。

    她这才知道,原来上朝的大人们也是会在口袋里偷偷藏糖果的。

    但现在不是在爹爹的屋子里。沈清蝉看一眼守卫积雪的刀鞘,下意识想要避开兵器积蓄的寒冷气息。这个爹爹指给她看过,好像叫刀。她不喜欢刀,她最喜欢糖果跟吃食,还有整日睡大觉。

    沈清蝉感觉头越来越晕了,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但看到祖父仍旧跪在那里,身上跟胡子眉毛一样白,她不敢也不能晕。

    爹爹总是教导她,做人要有担当,要负责任。现在祖父老了,爹爹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也应该保护祖父

    沈清蝉晃晃头,想让自己不要那么晕。她还小,不太懂得,喝醉酒的晕,同这个晕,是不太一样的,这个是赶不走的。这样的晕,不是她习字困倦摇摇头就能够赶走的东西。

    门被打开,宁公公走下阶来,一旁小太监给他撑伞,免得他被雪淋湿。

    宁公公叹息道“老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沈老太爷默然不语,嘴唇冻得青紫。

    宁公公示意,一旁的小太监飞奔拿来两件大麾,宁公公接过一件,亲自披到沈老太爷身上“您也不是不知道,淑妃娘娘刚过世,陛下日日头痛难眠,正没什么好心情的时候。您现在跪在这儿,不是白白给陛下添堵吗”

    沈清蝉看着宁公公走过来,伸手要给她披上大麾,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她再也没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脑袋,止不住要往地上栽去。宁公公反应不及,眼看这小姑娘就要在殿前受伤。

    正在此时,一只手从一旁伸出,稳住了沈清蝉。

    这只手很凉,袖口滚着流云金边,手指青白。他冰得沈清蝉一个哆嗦,小姑娘竟然重新清醒起来,颤抖着打起精神直起身,仍旧不屈不挠地跪着,笔直如刀。

    宁公公松一口气,抬起头,看到个身量不足的男童,一身缁衣,脸都陷在毛皮大麾里,身子倒是极挺拔。

    再往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过来,好似从冰泉里捞出来一般。

    这双眼看得宁公公心底打个寒颤,他连忙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少年人简要道,从他手中接过大麾。宁公公岂敢拦他,自然奉上。

    小姑娘直愣愣地看着他同宁公公,意识到这个人或许不太一样。至于怎么不太一样,她也不能够说出来。

    陈章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天真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应该是沈家那个冤死鬼的遗孤。

    但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弱质女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哪怕晕眩的时候,也没有弯过自己的腰。

    他把大麾给小姑娘,后者接过去,仍旧一脸茫然。

    “自己披上。”他看着小姑娘,不知道是在对小姑娘说话,还是在对自己说话,神情流露出一丝讥讽。

    “这样很好你一直跪着,但一直没弯腰。屋子里的人最爱看这个。以后也多记住。”

    沈清蝉看着身上比自己还冷的人,似乎听懂了什么,抿紧嘴唇,驱动着早就麻木的手指笨拙地给自己穿好大麾。

    宁公公给这个

    很冷的少年人赔笑“您怎么现在就来了路上可曾冻着”

    这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凑近少年人“您何苦同这家沾上关系呢这个小姑娘现在让陛下难办,内阁里几个都在求情呢。”

    少年人低头一笑“物伤其类罢了。何况,这样小。”他顿一顿,似乎记起自己也是这样小的人,甚至不够被称为少年,或许该叫男童。

    但没什么人当他是幼童看,他也不屑要。

    难道要说,他得要看见有人这样挺直了腰板活着,自己也才能这样活着吗

    他道“没什么,进去罢。”

    宁公公迎着他入内,沈清蝉仍旧跪在外面,固执地挺直了腰板。

    风雪吹拂,她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这些人好像都看不见她还有祖父。她看着给祖父披大麾的人头顶的伞,心想要是祖父有伞多好,头发就不用白了;接着她记起来,祖父的头发很多年前就白了,没有伞也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开启,那个公公上来扶祖父一把,低语道“沈大人,回去吧,陛下说了,跟小姑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没意思。”

    公公垂下眼感叹“这还得多谢刚才进去的那位。您看见了吗穿黑衣服那个,把姑娘送回家吧,只要不在眼前,陛下就当看不见。”

    返程的马车上,祖父一直没有说话。沈清蝉把大麾解下来放到一边,祖父才看向她“怎么不穿上冬天冷,免得受寒。”

    沈清蝉摇摇头,她不想穿。

    祖父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盛京城太冷,我是个老人家,照顾不周,总怕冻着你。”

    沈清蝉抿紧唇,摇摇头“祖父不老。”

    祖父爱怜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清蝉又问“祖父,我爹爹他真的犯了大罪吗”

    沈老太爷看着小姑娘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想起那个不知怎么就死了的儿子,心头大恸,但不敢在孩童面前作悲声,只摇摇头。“以后这种话,不要问了。”

    沈清蝉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却想,我爹爹不是犯了大罪,他没有错。

    我要给他平反。

    “天圣二年冬,淑妃过世,沈家长房灭,仅一孤女留存。陛下可怜孤女体弱多病,免了她的

    罪;可这冬天还没过去,人就没了可见这姑娘本身就不是享福的命啊”

    说书先生在酒楼里感叹,看客饮酒正酣,谁耐烦听这些个孤女啊宫廷啊的东西,乱纷纷叫嚷起来“这天下的孤女多了去她好歹还在侯门享过福,算好命了”

    “你这故事忒没意思还不如听一听缁衣侯的风流债呢”

    说书人眼睛一亮,木板一敲“诸位莫急接下来,咱们便来话一话这位缁衣侯”

    七月的江南,风光正盛。这盛得也不止风光,还有风光里的人。

    酒楼上帘幕轻垂,被风吹得翩跹而过,一瞬间露出里面端坐着人的下半张脸,唇红齿白,好俊俏风流一个小公子。

    “小二”这人听到说书者开始讲“缁衣侯”便一撇嘴角,银子往桌上一丢,“结账走了。”

    小二急忙赶过来,听声音到的时候,隔间内已经空荡荡没了人影,桌上正放着一块碎银;手一掂量,左右差不离是这个价,甚至有余。

    但自己从听见声,就没见这里有人出来过啊小二疑惑地环顾四周,这才看到大开的窗户。他冲过去,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客人却已经消失在人流里。

    小二却似乎认出来了这人是谁,习以为常地收好碎银上酒楼听说书,付钱这么准,走人还不走正门,非要翻窗,全天下估计都没这么奇葩的人

    有人看到方才帘幕下那人模样,贪慕美色多问一句“小二,那是谁”

    见这人眼中淫邪神色,小二笑起来,收好银子,慢悠悠道“您是刚到咱们江南吧”

    外地客最听不得本地人这样傲气的话,忍不住皱眉,顺便挺直了胸膛“是,又如何”

    小二道“不如何,只是劝您一句倘若看刚才那个人脸生得好看,就想怎么着他,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地客被人说破自己目的,登时发作起来,狠道“你们开酒楼,都是这么做生意的”

    小二看也不看他,从他身边绕过去,还故意狠狠一撞“告诉你也无妨。江南杜家的小公子,杜昼,字如晦,天下首富。你也敢碰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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