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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听说圣教之人有些也是身不由己。他们多是被丢弃的孩子,行乞于街边,被带回去之后若是不听从命令,也只有死路一条。”
祝酒停下脚步回望她,少见的咄咄逼人“好一个身不由己。江湖之上恩恩怨怨你来我往数不胜数,收钱杀人的营生无数人在做。如圣教一般的刺客暗部光叫得上名字的就有那么多个,南有枢斋北有凤楼中原罗刹门,可为何偏偏提起圣教便人人喊打”
“三年前镇北王李修澹十万两黄金买我父亲一命,我赶回去之时,宅院四十五口人无一幸免。我弟弟那时才六岁,我父母相拥而亡一把铁剑贯穿两人胸口这单生意,便是这魔教接下的。你告诉我,谁才是身不由己。”
“他们不是人,做的也不是生意,他们只是在享受嗜杀带来的乐趣。”
陆予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事情她虽为教主却只知一二,教中势力也多,行事风格手段也都不一。她只一直觉得正道之人伪善,明明那么多派系干这个营生却独独盯着他们不放。
“杀手刺客虽多,可大都是直取目标行踪诡异。可那魔教陆离杀人时偏偏八抬大轿亮个相,再看戏一般的让众多手下把相关的人全都折磨般的杀死。各种手段残忍至极。”
“你说,他们是不是身不由己。”
陆予只是回答“我不知道这些。”
祝酒只当她被这些吓到,便不再说这些。淡淡道“回去吧。”
陆予看她转身而去的落寞背影,恍惚间觉得,连祝酒平日里的开朗可爱都蒙上一层假装和牵强。
“师父”
祝酒停步回头,这是小雨徒弟第一次正经叫她师父。
“我想再走走,不和你一起去了。”
祝酒点点头道“那晚上,客栈见吧。”
陆予回了今日三堂主找她的酒楼,今日别时三堂主说会在这里呆几日。
只是跨进门的第一步起,便又失了找人的兴致,只是在大堂里随便坐下,叫了一壶茶。
她今日所言不假,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陆离虽是长老,但却是老教主的人,圣教内部争权夺势也不太平,在教中光
是与她地位几乎相当的长老堂主,除陆离外还有两个。几方势力相当各不相关,她上位这三年多里倒也没起太大的冲突。
收钱办事,买几条命便杀几个人,她这一支干脆利落向来如此。她只当是圣教杀人久了名声不好,从没留意了解过还有这一遭。
无故牵连虐杀,确实是杀手大忌,招人不齿。
三堂主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两人同一阵营,但她也不敢轻易告知她此时功力尽失的事情。是也被留意到又请上楼的时候,陆予只道教中局势不明朗,她又有别的事要调查,此时不是回教的时候。
“我问你,离长老的腿是怎么废的”陆离两年前被手下半死不活的送回教中,小腿一下齐齐被砍断,手下的人也折了大半进去,费尽功夫才保了一条命下来。如今也成了缩头乌龟,生怕有人再来寻仇。
三堂主思索片刻道“接了个任务,晋律刀府的四公子。陆离这人行事与别人不同,张扬铺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人是我们圣教杀的一样,因此江湖人士提起我们圣教大都只知道陆离。那日听说是坐着轿子领着仆从去的,刀府门还没进,杀出来个武功极高的蒙面女刀客。”
陆予思忖片刻问道“晋律刀府有这样的女刀客吗”
三堂主摇头道“没有,晋律刀府虽闻名江湖,但却凭的是仁义,依我看就连那家主也没这样的功夫。”
陆予心下了然,若是男子,那还有的想,可若是女子,放眼江湖也只那一个。
“镇北王被刺杀又是谁的手笔当时查到了吗”镇北王与圣教有交易,向来被圣教庇护着,两年前一桩刺杀,六名暗卫都没能护得住。
“查不到,身形极为灵巧来去无踪,查到最后只能作罢。”
“我知道了。”
“主上何时回教”
何时陆予思索片刻道“我此行在外是为了等那些想害我的老狐狸露头,这些时日,陆离那一脉,二堂主那一脉皆对我出手。你若是能清了这些人,我便回去给你收尾,若是做不到,那便等一切都浮出水面之后我再回去一并剿了。”
“是。”
陆予起身回客栈,并未过多言语。
三堂主,她信不过。准确的说,她谁也
信不过。
不过这样来看,至少她功力不在的事情他并不知晓,陆离那老东西此次对她出手的事情,三堂主并未参与。
此次没有参与保不齐知道了她现下状况后会做出什么,都是变数。
时候还早,祝酒不在客栈。陆予把一兜子叮叮咣咣的小玩意都摆在桌上一样样的看了一遍。
一块玉佩,祝酒身上有了宗林刀府的家主佩了,自然是不稀罕这寻常铺子里的。
一把玉骨扇陆予拿起来看了又看,现下的天气远不到扇扇子的时候,祝酒又不是文人是个刀客,当时是怎么被那掌柜的忽悠的,竟连这个都买了。
玉扳指这更离谱,却是没见过年纪轻的小姑娘戴扳指的。
一支碧玉簪,这个倒还能送一送。
这玉器铺子的老板是真能忽悠,这些东西贵是贵,都送的没什么用处。
行吧,陆予泄气般的坐下倒了口茶。这送礼物当真是件耗精神的事情,总感觉怎么送都送不到别人喜欢的那个点上。
祝酒会喜欢什么这来来回回几日,祝酒是遇见什么有趣的好看的都买,但却是买来逗陆予开心的,她自己倒是什么都没留,只今日陆予给她买那串糖葫芦是真真到了她手里的。
还没等到她把这些个东西都收起来,祝酒就推门进了来,看这一桌子东西也是诧异。
“这是,你今日去买的”
“嗯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祝酒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关了门两步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一样一样看。
“这簪子好看”她拿起来打量片刻,“只是我现在束的男子冠发,不能试试。”
放下簪子又拿了扇子打开正正反反看来看去。
“好看便别在我这腰间和老五一样,像个风流文人。”说着便站起来将扇子插在了腰间金带上,笑着转了一圈给陆予看。
“好看。”陆予看着祝酒的脸,夸的真心实意。
“只是这扳指太大了些,戴在大拇指上也是左右不沾的。”祝酒挠挠头,忽地想到什么,笑道“回去让三娘给我做一条绣金带,便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陆予想说,其实不必勉强,不合适就算了,但看祝酒现在笑得可爱,不想拂她的意。
放了扳指
还剩最后一样,是个玉佩。陆予看祝酒拿起来又是爱不释手的样子就觉得奇怪,这大小姐怎么什么都喜欢。
还没想个所以然便看见祝酒解了腰间玉令往桌上一放,便系了自己送的上去。
系完抬头嫣然一笑,道“师徒一场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陆予听了这话心道那镯子簪子覆海刀,各式各样的大小玩意她天天一堆一堆的从祝酒那里收,怎么叫没送过什么东西,这是送完便忘吗
还没等她想出来该说些什么才好,祝酒抬了手扶她手臂把她拉起来解了陆予腰间玉佩,随手扔在了桌上。
这佩婴儿巴掌大小,形方穗短,其中镂空刻上缠绕的盘蛟,是祝酒前几日在大庄主夫人的私宝里讨的,回了屋便被系在了陆予身上。
当时祝酒说这佩大有来历,能当护身符用,还交待了不要解下来。陆予正要问为何解佩,便见祝酒把先前解下来的刀府玉令三两下系在了自己腰带上。
这这怎么能行。这是二庄主的玉令,二庄主避世隐退了,便把这令交到了祝酒手上,见令如见人,刀府上下外加各地分设出去属刀府的武行都是听令行事的。陆予只知道这东西不能要,便又去解。还没等动作便被祝酒抓住了手。
“我前几日去大夫人那里讨那翻蛟爻玉牌,想着拿来给你辟邪用,防防小人什么的。现在想想倒是我傻了,小人是防不住的,不若给你这个,遇上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只管拿宗林府的势力去压人,自有我在后面给你撑腰。”
陆予不知怎么反应才好,对于人情世故她总是这样反应不过来,不知这样到底是不是寻常,是不是应该。但饶是再反应不过来,她现在也觉得若日后祝酒有了儿女,那必是被一路溺爱着护大的,怕是连磕着碰着都不会有。
看陆予垂着头不说话,祝酒以为她未经江湖不知险恶,被这些话吓到了,便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们这一脉最是闲散,别说现在了,就算我当了二庄主,也会陪你四处历练,不会让你涉险的。我武功傍身,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个装饰,不如给你,有个万一的它还能替我护护你。”
两人要的不是一间房,且
祝酒知道陆予不喜欢说话也不爱热闹,说完交待她好好休息便回了房,余陆予一个在房中呆坐着。
当初只想着四方窥伺,攀个有些实力的先躲藏一阵,只是这藏着藏着,一切都和初衷偏离了。
陆予这一晚半梦半醒,意识混沌。她梦见小时候被带进圣教,梦见血海厮杀只为给自己搏一条活路,梦见老教主凑在她耳边说杀了所有人我就让你活,又忽地梦见小时候饿极了的时候祝酒蹦蹦跳跳的过来给了她馒头,给她系上了玉令,带她回了刀府。
梦见她就这样被祝酒养大,像人世间那些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
天亮时,她梦见自己杀了祝酒的父亲。就像当初杀了老教主的心腹那样,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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