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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慢悠悠转着, 林宴就这么把宋星遥又带回家了。
宋星遥在公主府小住了几日回来,看自己家便觉格外亲切,毕竟这里头从布局到摆设, 一花一木都是她的心血,屋里大到桌椅柜几床榻, 小到帘子窗纱, 通通都由她亲自挑选,自然怎么看怎么舒服。公主府虽大,但金窝银窝远不如自己的狗窝强, 何况这还是个窟。
不知想起什么, 宋星遥脸红了红。
“你在想什么”林宴坐在罗汉榻上泡茶, 抬眼瞧她俏脸飞红, 会意地勾了唇,沙着声道, “在车上没玩够”
说的是适才在马车上的玩闹,宋星遥的脸腾一下大红, 狠狠剜他一眼,将衣襟攥紧。
林宴笑得愈发肆无忌惮, 拈杯走到她身边, 先自饮一口,再将那茶递到她唇边,宋星遥刚要就着他的手饮茶, 他却倏尔缩手, 用力搂住她的细腰, 俯头一吻, 将含在口水茶尽数度到她口中。宋星遥发出两声含糊不清的轻唤, 猫叫一般, 茶水顺着唇角滑下,流进衣襟。
一吻暂歇,宋星遥唇色愈发鲜艳,目光迷离,又羞又恼又茫然地瞪他。
小别胜新婚,林宴五日没能见着她,早就心火催肝,哪还经得住她这眼神撩拨,飞快将人拦腰抱起,往床上去了。
宋星遥大惊“天还没黑”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前几回不都是你光天白日伸魔爪”林宴嘲笑她,脚步一点没放慢。
“我那不是和你闹着玩儿”宋星遥瞧着他眼神不对,透着生吞活剥的狠劲,忙告饶,“好歹我才刚回来,饶了我吧。”
“饶你你做了个梦就跑去公主府住了五日,剩我在这里独守空闺,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怎么过来的”一提这茬林宴火气就更足了,她离开五天,一句话没留,他五内俱焚,又想她,又怕她不归,又担心自己出现了再刺激到她,万一回到四年前,他岂非前功尽弃,所以憋着没找她,心里自然也有些火气。
“我这不是回来了”宋星遥已经被他放到了床上,男人的身影沉沉压下,呼吸间的气息炽热如火,“你别我癸水”
“还拿这蒙我你癸水月初的日子,现在是下旬”她的小日子,他已经记得很牢了。
“”宋星遥咬咬唇,可怜巴巴盯着他。
“叫哥哥,叫一声好哥哥,我兴许能饶你。”
“林宴好哥哥饶,饶我一回吧啊”识实务者为俊杰,宋星遥求饶,但显然林宴没有放她的打算,没等她说完话就动手了。
“不饶。”林宴的指拨弦般动着,宋星遥喘得越发厉害。
“还有正事与你商量”宋星遥断断续续说得艰难。
“好啊,你说,我听着呢。”林宴满脸正经,动作未改。
“”宋星遥被他一噎,半晌才祭出几个字来,“林宴你个混蛋”
待得停歇,已近天黑。屋外灯笼已亮,不过院里服侍的没一个人敢进屋打扰。
宋星遥无力起床,只卷着被半卧在床,满头乌发披散在床,满面皆是春倦花娇的媚色。林宴披衣起身,自去点灯,又到外头取了些点心回来,坐在床榻边将点心掰开,馅儿多的那块喂进了她嘴里。
“饿了吧我已经让人准备饭食了,你先吃些点心垫垫肚。”林宴边说边就着手,把她不爱吃的点心边给舔进口中。
宋星遥瞧他这副松襟散发的模样,清冷间亦有别样风情,倒也妩媚,于是笑他“你这服侍人的功夫见涨,让我也得些长公主的乐趣了。”
林宴俊脸一冷,道“你将我与公主府那些面首相提并论”
宋星遥以为他生气,自忖有些失言,刚想道歉,却见他挑眼勾唇大抵要学公主府那些邪魅狷狂的男宠,不想画虎不成,好好的一个清俊公子弄成二傻子,他犹不自知,还笑道“那边千人,怎比我一人”
宋星遥撑不住捶床狂笑,差点笑岔了气,边笑边摆手“林宴,别这样,你不合适。”
还是当他的清冷道长吧。
见她嘲笑,林宴连被带人一抱,又一通胡闹,直至宋星遥再度求饶。见她着实没了气力,他才罢休,抱着人坐在床头,总算想起正事。
“长公主已经摄政,五皇子与七皇子又要回京,时局会更加复杂,但殿下既然已经出手,必是不会再退让,我亦会扶助长公主,至于三皇子那边,前一世没能成功,这一世也定不可能让他上位,林晚,也只会止步于皇子妃。若她安分,还能有个安稳的皇子妃当当,只当我还了父亲这一世恩情。”
“可林晚并非安分之人。”宋星遥道。
这样不管不顾要嫁三皇子,她怎会安分
“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林宴俊脸发冷,眼底杀气渐浓,“上辈子能做的事,这辈子我一样能做。”
那一世,他斩了裴远,拉下林晚,以至林家覆灭,早已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辈子就算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他也定保她无虞,旁的,皆是次要。
一只手抚上他眉眼,只听宋星遥温声道“还是喜欢你无欲无求的模样。”
而非这个满身戾气的林宴,哪怕是为了她。
林宴抱紧她,良久后才又开口“对了,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嗯”
“朝廷要与铁勒谈判,商议葛逻迦之事,对方要求居中调停并日后护送葛逻迦的人,必需是东平王。”
宋星遥一怔现在的东平王,是赵睿安。
“昨日朝中已经议妥,派遣使者与东平王同赴铁勒,若议和成功,最迟十月,赵睿安会回长安。”
东平郡,东平王府。
王府换了主人,连带整个府邸的人都被换了一轮。新的主人不喜欢从前府里单调的布局,辟了两处宫殿推平,建了水榭曲廊和戏台子,有些长安旧影。
戏台外的园子是去岁种下的芍药,可是东北这地的气候毕竟不同长安,种下去的芍药死的死,病的病,好容易在暖房里存了几棵,也一副干瘦的模样,到了花季只稀稀拉拉开了两三朵花,全无长安洛阳的鲜艳。
花农知道新主子宝贝这些芍药,于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请罪。
东平王看了良久,倒没责罚花农,只道“果然不适合东平的气候,怨不得你,是我强求了。”说完,他仍抱走了开得最好的那盆芍药。
这是东平王府新搭的戏台,尽管已经尽力描绘,仍旧不太像长公主绘珍馆的水榭戏台,毕竟不是同一个地方,哪能一样呢
东平王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遣退所有人后,独自在戏台上唱戏。
听说他是个万中无一的俊俏郎君,施过脂粉的脸庞更是夺人心魂,不过东平府没人见过他唱戏时的样子,只隔得远远听到几声吟唱,像猫儿呢喃。
戏台下有张桌子,他唱戏的时候,桌上会放些茶水点心果子,像在等人,不过椅子永远是空的,今日椅子上放了那盆芍药,他仍旧装扮齐全,上台唱戏。
戏至最酣,仿如初见,一声回转,椅上的芍药落了一瓣。
赵睿安拈指站着,遥遥望去,只道“原以为相逢无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了。”
快吗
他都离开长安一年多了。
五月长安,三皇子娶妃,林晚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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