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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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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自己又获得了做梦的能力。

    又或者说, 我很高兴重新认识过去的自己,并了解到我究竟来自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有几个朋友

    写到这里, 太宰顿笔。

    不,朋友并不算值得高兴的部分,倒不是说我讨厌织田作, 只是对他而言,和我成为朋友绝对算是一生的败笔, 先来分析分析梦境画面,只要是脱离了婴孩时代有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 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亡也只有一次,显然, 织田作先生绝不仅承受了一次两次的死亡, 精细统计地话说不定是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

    为什么他会重复死亡行为,斗胆思考,一定与过去的“我”息息相关。

    太宰露出毫无快活意味的笑,如果有第二个人在这里, 看见他的表情, 绝对会自心体深处萌生出怪异感。

    人怎么样才能笑得跟他一样嘲讽

    还有一些话,太宰甚至没有勇气写上纸面, 他想织田作的死亡无疑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他甚至可以做出一个富有跳跃性的推论, 如果没有自己,或者不和自己认识,织田作就不会死。

    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在遥远的战国时代往前睁开眼睛梦境中的画面显然属于遥远的未来。

    可以做出推测

    已知1:我曾为了拯救织田作让时间重复了无数次。

    已知2:我已经不是人类。

    疑问1:圣杯是什么

    是的,他昨天晚上的梦跟织田作关系不大,那甚至不能说是梦,只是一句话一个片段。

    “圣杯,要找到圣杯。”

    以太宰渊博的历史知识,他不可能没听说过圣杯的名字,耶稣的葡萄酒杯子,曾经盛放过基督的血,它在各国神话中频繁出现,偏执的信仰者认为,喝过圣杯盛的水就能长生不老、死而复生且获得永生。

    我寻找圣杯的理由是什么

    推论我想复活织田作。

    若以此为推论又会延展出许多新问题,比如“织田作明明在现代,我怎么带圣杯回归”“复活了的他真的是他吗而不是圣杯缔造的怪物”

    不,这些哲学问题是可以忽视的。

    太宰伸手揉太阳穴,深入讨论下去的话,就会得出“今天的织田作不是昨天的织田作”还有“只有某个平行时空的他复活,可自己时间线的对方已经死了”诸如此类的概念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在无数次开启重新轮回就为了让他活着的那一天起,“太宰治”已经疯了,他永远地困在死亡当天,抓住的不是希望,而是执念。

    在搞清楚这点之后,太宰治开打火机点火,烧掉了本篇“梦境日记”。

    火点燃右下角,蜿蜒曲折地向上,第一句被火吞没的话,正是他写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太宰”已经疯了。

    “本次失踪事件与以往不他相同。”香奈惠与太宰面对面跪坐着分析情况,“根据我们的了解,鬼有独居的习性,往往是盘踞一方地盘,捕食当地或者是过往的人,等将一地内的人猎捕殆尽后,再更换地点。”

    “人员失踪往往是群居性,并且有固定规律的。”

    “从这方面考虑,失踪人口高发于受救济群体符合约定俗成的猎捕规律,或许鬼就藏身在背后的慈善组织中,只是”

    太宰从善如流地接道“只是,如果推测成立的话,鬼杀队的人并不能跟以往似的肆意探查行动,救济会本身带有严重的西方色彩,算是本土的先进舶来品,组织背后的成员中甚至有大量西方人,较高的社会地位与严密的组织结构限制了隐成员的调查,你想说这些对吧”

    蝴蝶香奈惠点头,“鬼杀队说到底是不被政府认可的机构,杀鬼与调查行动是在暗中进行的,放明面上难度就会倍增。”

    太宰换了个姿势道“可以理解,不过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请说”

    他伸出手指敲击茶几面“你们有没有试着侧写鬼舞辻无惨的性格”

    “我不太明白”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是什么样的鬼”他从左胸膛前的口袋摸出一支钢笔,笔的材质很好,在手中把弄时沉甸甸的。

    “首先,考虑到鬼杀队成立的时间,他至少从平安京时代存活到了现在。”以蝴蝶香奈惠为中转站,时隔多年,太宰治终于与产屋敷家的当主通了一封长信,在信件中他问及一些信息,产屋敷都给出了详尽的解答。

    *

    “如果有一天,您改变了主意,请务必致信往紫藤花之家。”

    这是从战国时代流传下的秘密。

    不老不死的妖魔,除了鬼舞辻无惨外还有其他。

    “不。”他依靠树而躺,眼前是大片绚烂的紫藤花,淡紫色的花瓣如葡萄串一般吊在枝头,支撑它们筋骨的枝条比柳枝还附有韧性,只要能妥善打理,一年四季,哪怕是寒冷的冬天紫藤花都不会凋谢。

    生命的周期快而短暂,上一束凋零,新花就立即绽放。

    “我不感兴趣。”他再一次重复。

    *

    蝴蝶香奈惠点头,作为柱,她对鬼舞辻无惨的了解远比普通鬼杀队成员深厚。

    “大部分人,正常的生物,都无法活过千年。”太宰道,“不仅是出于寿命界限,对智慧生物来说,无限的时间也令人恐惧。”他低声笑了,清亮的笑声在方寸大小的空间里回荡,“人只要活着就会与他人产生联系,与他人产生联系就要面对亲近之人死亡的悲哀,能够走过恒久岁月的只有两种,有执念的,还有死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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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我心里不大舒服。]

    蝴蝶香奈惠无法保持住面上的笑容,她笑的样子很好看,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一轮弯弯的月牙,可在太宰面前,她常常睁着浅紫色的双眼。

    或许是常年含笑,她的眼睑略有些下垂,天生一副笑模样。

    太宰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接着说“我见过一些鬼,有的将嫉妒作为执念点,有的是互相扶持着一起活下去,还有的是毫无人类的情感不在乎生死。”他道,“还有的鬼,活下去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杀死心心念念的仇人”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就有执念,因此可大胆推断,鬼舞辻无惨在制造鬼的时候,会封存鬼的部分记忆,放大执念。”

    他又用手指敲击桌板“这很合理,叫他名字的鬼甚至会死,显然他对自己制造的生物有很强的控制度。”

    听到这里蝴蝶香奈惠道“那鬼舞辻无惨,他的执念是什么”

    “我猜,他的执念是求生欲。”他说,“因为不想死,就要活下去,因为病弱,就渴望格外健全的躯体。”他打了个手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除了活下去之外什么都不追求,为此是绝对不可能在政府的眼皮子底下塞鬼进去的。”

    “那会给他带来额外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慈善会的人口失踪和鬼没关系”

    “我可没那么说。”太宰道,“充其量只是,没有直接关系。”

    “我倾向于,这件事或者与鬼相关,但那些失踪的平民绝不是从失踪那刻开始就性命不保,发生在日本的失踪案件绝对比你我想象得要多,而那些人至多只有一半成为了鬼的粮食。”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蝴蝶香奈惠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字,是当主寄来的信,鎹鸦是产屋敷的眼,他的鼻,他的口,他的耳,他身体虚弱,不出家门,却通晓天下事。

    他的视野与我们完全不同。信上 写了这样一行字,尤其是对鬼舞辻无惨的解读,我希望你能尽量相信他的判断。

    “我”香奈惠说,“我被说服了。”她诚恳地道歉,“很感谢您的解读。”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太宰说“或许是因为我的思维方式与他相近。”他的笑容与他说话的内容一样让人不安,“我们之间有许多共同点,而不是对立点,因此我或许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请不要这么说。”蝴蝶香奈惠头一次强硬地打断了太宰的话,“请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太宰老师与鬼舞辻无惨毫无相似之处,就算是您也不要贬低自己。”她轻声说,“无惨是鬼,是罪人,是缔造悲剧的源泉,而太宰老师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终止悲剧。”

    她其实不想那么说话,你看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吗说实在的,香奈惠并不具备太过强硬的个性,她宽容且温和,有自己的处世之道。

    可是、可是

    [我只是不想看你贬低自己,踩自己,把身躯与头埋到地里。]

    珠世是有没有执照的女医师。

    她开了家医疗诊所,以极低的价格收治许多无法去正规医院治疗的病人。

    “她是位了不起的女士。”医疗救护组的组长塞西尔先生说了口流利的日语,他有双重身份,除了医生之外还是虔诚的教徒,抱着传播福音的心态来到远东国度,在这里一扎根就是近十年,“珠世女士的医疗水平非常优秀,不仅精通日本本国的汉方疗法,对我们的医术也造诣颇深,她的化学与生物学知识也比你我想象得要更加深厚。”

    塞西尔先生说“很难想象她没有拿到日本的医师执照,包括你,香奈惠小姐。”他说,“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医护人员。”

    在那之前,香奈惠从未跟珠世见过,她只是在与他人的闲谈中,听见过对方的名字。

    女医生太少了,若不是香奈惠与她的同学们为了更多的实践操作机会而加入慈善协会,整支小队中只有珠世一名日本女医。

    “她白天要兼顾诊所的生意,可每逢周末的晚上,都会来帮我们义务看诊,甚至自费药品。”塞西尔说,“我在白天造访过她的诊所,甚至连地下室都住满了穷苦的病人。”他怜悯地说,“那些穷人住不起更昂贵的地方,而珠世女士甚至只以市面上一半的价格药品。”

    “这”蝴蝶香奈惠打心底深处对珠世萌生出敬佩之情。

    “我应该介绍你们见面。”塞西尔说,他看挂钟,雷厉风行地安排,“正好,今晚珠世女士会来看诊。“

    ”你可以跟她学学配药。”他又说,“珠世小姐是很厉害的药师。”

    六点,太阳落山,蝴蝶香奈惠看见了珠世,她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名青年,据说是她的助手。

    蝴蝶香奈惠有些奇怪,并不是针对他们的关系,而是说珠世给她的感觉。

    “这是香奈惠。”她还没分辨出自己古怪的什么,那热心的医师就帮他们介绍对方,“济生学舍的医学生,她想考取医师执照。”

    “您好。”看护妇般穿着白围裙的女人微躬身体,愈史郎不善地盯着蝴蝶香奈惠看。

    “你好。”

    没人会怀疑一名心怀慈悲的医生,尤其她早上还在地下室治疗平民。

    她们很快就混熟了,闲暇时刻也会聊些私人话题。

    “我有两个妹妹,他们都非常可爱。”蝴蝶香奈惠说,“忍的话立志成为医生,现在正在私立学校打化学基础。”她说的是明面上的身份。

    “忍她非常非常聪明。”香奈惠的笑容温柔得让人心碎,“以后肯定能成为厉害的人。”

    “香奈乎还小,但我想,等她长大后,肯定能找到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生活。”

    “这样啊。”珠世看她,露出和蔼切美丽的微笑,她的眼睛雾蒙蒙的,瞳孔里装了平安京终末的烟云,“我曾经有个孩子。”这句话的开端让蝴蝶香奈惠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他也非常聪明。”

    “您”她斟酌着,应该怎样接话,曾经不是个好词汇,“您看上去非常年轻。”

    “谢谢。”珠世笑了,“那个孩子情况很特殊,他是我和先夫收养的孩子。”

    她长长地叹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情。”

    她似乎不准备往下讲,蝴蝶香奈惠也没有开口询问,两人沉默地查房,安抚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

    “我和你不太一样。”世珠关闭走廊与病房的灯,她与蝴蝶香奈惠各自提了一站小玻璃灯笼,月亮孤零悬,夜色清凉,一小盏灯只能照亮脚边上的地。

    珠世的睫毛一颤一颤“我不是出于本心在做这些工作。”她说,“我在赎罪。”

    “我我犯了很多错,以后是不可能进天堂的,可是我希望自己在下地狱之前,能够见他们一面。”她说,“我希望神可以宽恕我,给我一个机会,只要让我再见到他们就行了。”

    珠世当时的表情,深深地印在蝴蝶香奈惠的心上。

    香奈惠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义工,她了解了各种疑难杂症,同时也对药理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大约在跟珠世认识一个月后,对方告诉了她自己的观察。

    看似是不经意的提醒。

    “河下一带失踪了很多人。”

    “哎”

    “可能是什么拐卖女人的团体吧。”珠世说,“听说各家失踪的都是年轻的女性,面容姣好。”

    听到这里,蝴蝶香奈惠已然上心,鬼袭击人案件的伊始往往是人口失踪,东京河下一代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内。那里是东京最大也最为混乱的贫民窟,外县的务工人员,东京贫穷的边缘人聚集在河下的棚屋中,勉强生活。

    先前有几次,他们的义务治疗团体也去过河下,那里传染病频发,疟疾等疾病到处肆虐,人们缺少基础的卫生常识。

    珠世的关怀十分巧妙,她说“下回去那义诊时千万要小心。”

    蝴蝶香奈惠不想放过这条线索,她刨根问底道“请问,失踪之前有发生什么怪事吗又或者,有什么共同点”为了弥补问题中的突兀,她说,“我想去报警,人口失踪已经够得上警署的立案标准了。”

    珠世正在给人缝合伤口。

    她低声道“我听说他们都领取过救济粮食。”

    “救济粮食”

    “是的。”

    “这里就是河下”

    河下一带是东京城区内凹陷的盆地,盆地的意思有两种,一是只地势上的下陷从外区来到河下,首先要走过一条长长的,由破旧石板铺成的楼梯,许多楼梯界面还保留着岩石的残迹,表面凹凸不平,夹缝里长青苔,别说是下雨天,就算是大晴天走路时都要分外小心,稍有不慎就会从楼梯上翻滚而下。

    第二个意思抽象,却更加好懂经济盆地,人格低谷。

    太宰站在台阶的最高处,右手手面与额头齐平,手背挡住阳光,他把铅笔画一样贫穷、破败、黑暗的棚屋区收入眼底,有的人挑担、背竹篓,从深渊的地段拾级而上,衣服是残破的,背是佝偻的,表情是麻木的。

    “还有调查的必要吗”太宰治忽地转身对蝴蝶香奈惠说,“我觉得没有,他们不会在乎这点事儿。”

    “我听说许多穷苦人家会把孩子卖出去换钱,他们就算不至于如此,也绝对差不了太多。”他薄凉地说,“你看,除了你们根本没人在乎女孩儿们的失踪。”

    蝴蝶香奈惠看着他,表情中甚至没有不赞同,她说“不,当然有人会在乎。”她说,“有的父母会在贫穷中卖掉自己的儿女,有的家庭即便是再穷也会愿意给自己孩子更好的一切。”

    “当我们来义诊时,队伍中最多的永远是怀抱小孩的父亲与母亲,他们中的一些人分明受了更重的伤,有严重的慢性疾病,却不在乎自己。”

    “我想,你我会听说有人失踪就因为他们的父母、兄弟、姊妹还在坚持,希望能够找到失踪的人。”

    [真糟糕。]

    太宰想。

    [太糟糕了。]

    [她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

    如果是更早以前,浑浑噩噩无法死亡的太宰治,或许只会麻木地笑笑,对蝴蝶香奈惠的话不做评价,在看不见尽头的人生中,他失去了和他人争辩的力气,可最近,随着原始记忆的回归,目的的逐渐明确,他产生了一点儿变化。

    不知道是好还是糟的变化。

    他鼓掌道“你说得真对。”称赞与笑意不达眼底。

    [难以理解,不想理解,也不能理解,同样是有黑暗悲惨的过往,为什么不想去报复,为什么还能露出灿烂的微笑,是如何做到一边挥刀一边对鬼同情祈祷]

    [最可怕的事,她不是伪善者]

    [同情与悲悯是真的,想要守护的信念是真的,和平共处的理想也是真的。]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他那些充满厌恶的、堪称疯狂的想法,被两声亲切的呼唤打断了。

    “如果不想笑的话。”对面的女人,蝴蝶香奈惠,她露出了不知道该是包容还是体贴的、真正的微笑。

    “就请不要笑了。”

    “我喜欢看人微笑的样子,可微笑本来就应该发自内心。”

    [我不清楚他的过往是如何黑暗,也不具有将人从泥淖中拉出来的力量,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他,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缝补、缝补、缝补、缝补

    永远都在缝补。

    “麻美麻美”肮脏的河道下游传来同伴的叫喊声,“快点,东京站那儿又开始发免费粮食了,是掺麦麸的面粉”他们口中掺麦麸的面粉都是黄色的,麦麸占五分之四,没磨开的面粉占五分之一,做出来的饼子干涩又难吃,很损伤牙齿。

    可那是食物。

    东京的物价一日高过一日,屋漏偏连夜雨,东部的蝗灾也有些严重,从去年开始粮食的价格就像是绑上桶似的飞速猛增,他们这些生长在河下地带的贫民粮食一日少过一日。

    麻美家有四个人,妈妈、瘫在床上的爸爸,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

    瘫并非爸爸的本意,可在被公共马车撞击之后,他再也站不起来,于是只有妈妈和她能挣钱,妈妈还能做缝补的工作,而她手艺不是很好,只能当浆洗工。

    十根手指头成日泡在冰冷的水中,白花花的,冬天寒风一吹,就肿成了通红的萝卜头。

    她花了点时间把洗的衣服送回家里,随后木屐也不穿,赤着脚往东京站方向跑,可当麻美到那里时,领食物的人已经排了条长长的长长的队伍。

    [拿不到了。]她双手拽着肮脏的和服下摆,并没有多失望,又或者是习惯至麻木。

    [总是这样。]

    [就算一天洗一百七十件衣服,挣得钱甚至不够买一两米,家里一共有四个人,爸爸妈妈我和妹妹。]

    [昨天的粥白花花一片,甚至捞不起来米。]

    她有点儿崩溃地蹲在地上,似乎在这里多等会儿就能领到粮食,至于双手,她把手指插入头发里,头发肮脏油腻,黏成一团麻线,一缕一缕的发生间或许有蠕动的小虫。

    他们原来的生活不至于这样。

    在父被车撞之前,一家三个人工作,就算是没活得那么好,起码也能吃饱饭,他们在东京边缘的地方租了间有三块榻榻米的房子。

    “你好。”

    “我注意到,你似乎是来领救济粮的,请问你是从河下来的吗”

    男人的声音。

    抬头,是名穿着得体的“老爷”。

    “我是朝日日报的记者,想对河下做一期专访。”他微笑说,“你想跟我谈谈吗”

    “我们可以去大众食堂边吃边谈。”

    [我最不能理解的事。]

    [你看着他们的生活,又怎么会联想到希望呢]

    我看不见一点儿光。

    [“我”祈求圣杯,或许也是出自相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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