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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努力当爹第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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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应选醒过来的时候, 还有些不可思议。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又看了看窗户外的阳光普照, 就好像她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譬如朝露,转瞬即逝。

    但是

    郑应选从小便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认了那么多“好哥哥”之后, 仍能不翻船了。她可以清晰的记得所有人的喜好,自己和对方的相识, 以及种种相处。偶尔的三言两语,便会给人造成一种她对对方十分上心, 事事记在心上的感觉。

    天知道郑应选把这样的天赋用到这样的事情上,到底是一种杀鸡用牛刀的资源浪费, 还是对大启越来越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风气的嘲讽。

    总之, 郑应选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 昨天发生的事情绝对真实存在。那邪门的姬似雪头上有一团黑雾会攻击人, 她明确的听到了姬似雪与黑雾说,要杀了她, 哪怕不杀死, 也至少要毁了她的脸。

    她就知道,丑人多作怪,姬似雪肯定嫉妒她的脸很久了那个贱人

    姬似雪惯来会装, 又一次靠哭逃脱了惩罚。没有人相信她是恶意指使那东西伤人的, 她也变成了受害者。

    郑应选嗤笑一声, 倒也没有闹, 因为她很清楚她无法证明姬似雪的所作所为。若姬似雪能指挥恶鬼杀人,她又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这件事给神宫监的大人,请他们帮忙驱煞呢若她也是被恶鬼控制的可怜人,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引得恶鬼来伤害郑应选了。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谁还不知道谁呢

    同为女人的郑应选,敏锐的察觉到了姬似雪真正的目的,恶鬼她确实想除,但她和恶鬼之前也肯定是合作关系。她想一箭双雕,把恶鬼和她这个竞争对手一并搞死

    幸好自己命不该绝,在神宫监的道士宦官以金光抵凶煞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被忽视,她被总理事太监的池大人亲自救了虽然她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根本看不清东西了,但她很确定,一定是池大人做了什么,才真正的救下了她。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好像直接作用于灵魂,安抚了她所有的战栗与恐惧。

    她唯一比较担心的是,池大人好像也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她感觉那过于强势的力量不仅覆盖了她,还包括了当时的整个房间,并迅速朝着外面蔓延而去。

    希望池大人能没事。总理事太监不是她想求见就能见到的,但她可以打听。

    池宁当然没事啦,真正救人的是原君,不是他。但也不得不说,郑应选的敏锐是很可怕的,当时原君确实不只动用力量救了郑应选,他还做了别的。

    此时池宁正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借着和原君说话的名义,闭目养神眯回笼觉。

    那石簪执已经积蓄到了足够融合别人的力量,那神宫监的道士宦官学艺不精,本也奈何不了她什么。原君缓缓给池宁描述着大多数普通人都理解不了的事情。

    但有了您就不一样了。池宁哪怕不懂,也要强行夸。

    是的。原君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莫名想要炫耀自己的强大,并不是对所有人,而是极少数特定的人,准确的说就只有池宁而已,我把那石簪执丢到离京城最近的一具刚死之人的身上了。

    具体在哪里不好说,还是原君的老问题,力量太强,不好控制。但这点原君觉得就没有必要和池宁说了。

    反正以那石簪的执着,她肯定是会想办法回来找姬似雪报仇的。

    而对方虽然强大,但还是不够强大,以当时的情况,她是看不破从中插手的原君的。只会根据表面推理,姬似雪要利用她杀了郑应选,再利用神宫监对付她,而她侥幸没死,还因祸得福,重新为人。

    哇,好厉害哦。池宁是真的困,捧的就很敷衍。等他搞明白原君到底做了一番怎么样的操作后,才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您会让人死而复生

    只是借了她一点力量。

    石簪本来是只能和已经越来越像她的姬似雪融合的,也不枉她苦苦埋线这么多年。但原君却可以让她融合任何一个人。用人类的理解,确实可以算是借尸还魂。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石簪只是一股执念,表现的再清醒理智像个人,她也终究不是。

    总之就是,不用担心姬似雪,会有人来收拾她的。

    池宁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生活简直美滋滋,好听的话也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开始从他口中说出您在我心中,就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厉害的木看看那粗壮的腰身,看看这乌黑发亮的颜色,摸摸这与众不同的手感

    在夸神方面,池宁再一次进化了。

    这天池宁本应该是没什么差事,在值房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奈何,不到晌午,师兄江之为的到来就打破了这一切。

    江之为急匆匆的来找池宁,一进门就坐下了,边给自己沏茶,边说“你听说了吗”

    “我应该听说什么”池宁正在吃朝食,他最终还是如愿又打了个小盹才重新醒来,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开始醉生梦死的一天,“你又犯事了”

    “啧,哪儿能啊。”江之为也和苦菜要了一碗和池宁一样的粥,他倒是不饿,就是馋了,“我明知道最近有人要对付你,不能帮什么忙就算了,至少可以做到不给你增加麻烦啊。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池宁总会震惊于他的师兄竟可以把废物发言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说回正题。

    在新帝的后宫还没有“热闹”起来之前,他的前朝先炸开了,群臣激愤,吵的不可开交。臣与臣,臣与君,还有人明着站中立实则拉偏架,据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下朝呢。

    也就江之为人脉广,兄弟多,才能在这么早得到消息了。哪怕是池宁在东厂的干儿子夏下,也没办法把这样的超一手资料在这个时候就带给池宁。

    一听说新帝倒霉,池宁可就不困了“说说,到底怎么了”

    起因源自于一个京城小官的疏奏,他对新帝请立已逝的陈太妃为太后,由妃陵改迁葬入帝陵,常伴君侧。

    这陈太妃便是新帝的生母,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给肃帝生了个儿子,以及在当年有琴皇后与贵妃隔空斗法最激烈的时候,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年幼的儿子闻恪在后宫之中博出了一线生机。她活着的时候分位极低,始终没有晋升,死后才追封了一级,又在儿子就藩时再次追封,才有了迁入妃陵的资格。

    就是这么一个在世时名声不显,才不出众的后宫女子,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她死了十几年后的今天,竟迎来了如此的万众瞩目。

    新帝已经登基,给生母追封本无可厚非,但重点就在于,有琴太后这个肃帝的正牌中宫皇后还活着。

    用民间一点的说法就是,总不能越过正妻,先给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扶正吧

    新帝除了守礼以外的最大特点,就是孝顺,孝不孝顺肃帝不好说,但肯定是很孝顺为了让他活下去,而选择了自杀的亲娘的。但新帝心里也清楚,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也不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无法胡乱给他娘升份位。

    至少不是现在。

    “从新帝登基后,并没有按照常规套路,大肆封赏自己的母族就可以看出,他那点小九九明显着呢。”池宁吃完朝食后,就该为了嗑瓜子听八卦,顺便给江之为分析局势。

    江之为自知自己脑子不好,听池宁这么一说,更懵逼了“很明、明显吗不是,明显什么啊”他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咳,那位为什么不封赏自己的母族”

    池宁却要大胆的多,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他有原君在手,连神出鬼没的执都不怕,更不用说人了。他咔嚓咔嚓的吃着炒瓜子,继续叨叨“因为新帝在等啊,要么耗死老娘娘,要么耗到自己地位稳固,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他,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封,就怎么封”

    简单来说就是,新帝的守礼是带着一部分天然的狡猾的。他明知道他不应该给他娘升成皇后、太后,但他不甘心,他还是想这么做,也在为了这么做而布局。

    就像他明知道他不应该和自己的侄子抢皇位,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一样。

    有时候想法和真正去做的是两回事。

    江之为啐了一口瓜子皮“呸伪君子”

    “不不不,和伪君子还不太一样。”池宁有一说一,新帝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无限膨胀的欲望了,但,新帝也是个普通人,有时候他能克制住,有时候就克制不住了,“总之,现在这个请愿,彻底打破了朝上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和平假象。”

    “新帝坐不住了暗示别人上折,他再半推半就”江之为倒也不算政治白痴,就是想的太浅。

    “都说了,现在新帝根基不稳,搞这一套为时过早。”池宁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他师兄的大脑门,“如果是新帝命人暗中准备的,根本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多数的文臣,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追封陈太妃为后的。

    因为他们也知道为了不让太后垂帘,他们硬生生把新帝退上皇位,是一件多么不厚道且对不起天和帝的事情。

    他们对此能够做到的弥补,就是支持大殿下闻宸成为太子,以及

    在这种时候成为“正妻党”,为太后张目。

    新帝现在就约等于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他驳了折子,不同意追封,那他以后再想追封他娘,可就更加师出无名了;但若他留了折子,不顾群臣的反对坚持追封,又是真的站不住脚。新帝苦心孤诣好不容易才营造了一个框架的明君外皮,就真的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所以,这个请奏,不是真的在帮新帝,而是在坑新帝”江之为正在兢兢业业的剥瓜子,他这人吃瓜子就是这样,习惯先都剥好,再放在一个碗里一起吃。

    池宁吃瓜子就是正常的嗑一个吃一个,像只快乐的仓鼠“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真的想博眼球,拍龙屁,却拍在了龙腿上。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么一个本应该被压下去留中的折子,能出现在朝堂之上,闹出这样的轩然大波,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在推波助澜的。”

    “所以,是谁呀”想要给新帝添堵的人可太多了,“老娘娘,静王”江之为掰着指头悉数,新帝的仇家可多的很“甚至连你我都能给算上。”

    “咱俩肯定不是啊。”池宁自己在搞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至于江之为,他没那个脑子。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池宁还真有点看不透,太后是最有势力的那个,可她现在一心扑在让大殿下闻宸当太子这件事上,没必要布这种显而易见的局,来增加新帝的恶感。静王什么都不做已经是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也没必要搞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来图惹腥臊。

    想了一圈有可能的人,人人都有可能,而又人人都不可能。

    这可就有意思了。

    池宁最近忙着培养应选们投入宫斗这项伟大的事业里,差点忘了他正儿八经想要征服的星辰大海还是在朝堂。如今重新投入,自是被刺激的通体舒畅。

    “所以说,你也什么都猜不出来呗”江之为嘴贱,“唉,看来你去江左是真的在认真养老了,脑壳都钝掉了。”

    江之为为他的嘴贱,当下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池宁以一种已经明显超越常人的敏捷,从他师兄护食一样抱在手中的碗里,精准的挖走了一半的瓜子仁,还赶在师兄阻止之前,当着对方的面一把都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个很显而易见的幼稚鬼“你才老了呢,你全家都老了”

    “我全家也包括你和仙仙啊。”江之为都震惊了,要骂我,至于把自己也赌进去吗

    “”池宁鼓着腮帮子开始咀嚼,更像是仓鼠了,哪怕很费劲儿,他也不愿意放弃到嘴的瓜子仁。一直到艰难的吃完了,他才道“我干嘛非要去搞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呢只要这件事我知道可以怎么利用,不就行了”

    “你要干嘛啊”江之为来找池宁说这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怕池宁搞事,想给他提个醒,“不管你干什么,你知道的,师兄都支持你,但你一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

    “我知道,我知道。”池宁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心里有数。”

    然后,心里有数的临公公,当下就让人联系了自己在内书堂教书的翰林干儿子苏辂,请他去提醒一下陈太妃的家人。

    陈太妃虽然去世了,她的父母和亲弟弟可还活着呢。

    陈家以前不过就是个市井的屠夫之家,性格粗鄙,目光短浅。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才一跃成为了天子的外家,却始终没个一官半职,对于他们来说又怎么能够甘心呢

    他们摄于圣人威严,一直不太敢和新帝闹。

    但是没有关系呀,现在一个大好的借口不就被送了上来吗他们的女儿为了天子出生入死,一腔慈母之心感天动地,天子不封赏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能忘记他们苦命的女儿呢

    闻恪你没有心

    江之为在听说了师弟的惊天操作后,差点没给吓死。当场就问池宁,敢不敢整点阳间的手段。他是真的急的抓耳挠腮,对池宁扬言要写信给二师弟仙仙告状。

    池宁根本不惧。

    蜀地路途遥远,二师兄再想替大师兄主持公道,也需要时间。不要说等到二师兄申斥了,仙仙接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池宁要做的事情就已经搞定了。

    结果

    苏辂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约池宁在外面见面。

    池宁自此开始主持选婚一事后,就不仅把见自己所有儿子的事情延后,还几乎很少与他们有什么联系。暗中他已经说过了,让他们就当他还在江左,最后连孝敬也一起免了。

    现在肯定很多人都在盯着池宁,哪怕他的干儿子们给他的孝敬只是孝敬,也怕有心人引申成什么选婚的贿赂。

    不到万不得已,池宁是不会见他们,好授人以柄的。

    哪怕苏辂供职的内书堂,离池宁所在的内官监不远,两人最近几十天里,也几乎是没有交集的。直至这一次池宁需要人手,才叫了正好也在今天休沐的苏辂。

    池宁准备搞这种阴谋诡计的时候,肯定是不想带上他师兄的,但江之为非要跟着一起,监视池宁不要胡来。

    于是,他们便一起听到了苏辂说,他还没来得及劝说陈家,就发现已经有人去煽风点火过了。

    很显然,这和今堂上的请愿是一条龙的系列操作。

    陈家也果然摁不住了。据说苏辂去的时候,陈家的老太太就已经“病”了。很显然是在给天子施压。

    陈家人看不透什么朝堂博弈,什么明君难为。他们只知道新帝是他们的孙子,是他们女儿唯一的儿子。皇帝的亲娘是太后,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不可以谁反对,谁就是不忠不孝,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过年吗

    池宁有点遗憾自己的“出师不利”,或者说根本没给他机会展开搞事的工作。

    江之为满意了,哈哈大笑了半天,拍了拍池宁的肩“你就老实点,别凑上去了,想”碍于苏辂在场,江之为本来的“想搞新帝”的话就变成了,“想对陛下献忠心也不急于一时,后面会有机会的。”

    去找陈家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种行为可以双面解读,既可以看做是在坑新帝,也可以说是在为君分忧。

    池宁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有闲心发现苏辂身上的桃花执又出现了。

    还变得更要妖艳,血色也重了许多。

    您不是说,吃了就没事了吗池宁本来还以为这事不要紧,等他腾出手再收拾也来得及。但现在怎么看苏辂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原君皱眉本应该如此。桃花执并不麻烦,力量也不强大,除了味道像甜品以外,是不应该这样层出不穷的出现的。最主要的是这样的血色,没个三年五载是不会积攒到如此深厚凝重的。

    虽然之前开玩笑说可以循环吃甜品,但原君其实是没有那个打算的。

    总之,我先给他解决了这个桃花执再说。

    池宁再次抬手,召苏辂走了过来,手轻轻拂过,花瓣就被解决了。然后,池宁也并没有放苏辂离开,反而细细的追问起了苏辂最近一段时间的行程。

    这桃花执出现的这么异常,如果说之前池宁只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操作,那现在就可以说是肯定了,而且是个高人。

    必须要斩草除根

    “最近除了内书堂和家里,我主要还回顾了一下我之前曾经去过的地方。”苏辂也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疲倦感又回来了,甚至卷土重来的气势更汹。只是他也知道池宁最近在忙世子选婚的事,就想着自己还可以忍。而鉴于之前池宁的提醒,苏辂也不是那种被动等待拯救的性格,便暗中做了不少的调查,想要排查出让他中招的地方。

    “不。”池宁摇头,“你是在没有去那些地方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了这鬼东西,你的故地重游并不能甄别什么。”

    江之为“”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如果你们是在说感情问题,我知道个特别灵验的地方啊。真的,不骗你们,人人去了都说好。我娘都差点要去给我求个姻缘,那我肯定是拒绝了她啊,我这情况她又不是不了解,搞什么无j之谈啊。”

    苏辂自认为已经很努力在练习喜怒不形于色了,但还是差点因为他江之为的话笑出声。

    在屋内两个人同时看向苏辂后,他才努力正经回来,艰难道“如果师伯说的是城东的月老祠,我也确实知道一二,这庙真的很奇怪。”

    “怪就怪在它真的让不少眷属心想事成。”

    池宁眼睛都亮了“真有这事”要是真的能成,他这就去给新帝求百八十个红线,都缠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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