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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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章

    阿瑾的笑容浮现在脑海当中,蜚蜚心里难受得厉害。

    又看了看火光的方向, 确定那些人影穿着官兵的衣裳, 又正在朝他们靠近, 心下稍定。

    “官兵不可能来的这么晚,应该是担心打草惊蛇, 所以埋伏在各处。”蜚蜚说, “阿瑾方才说的地方, 是山神庙。”

    想了想,又道, “先前大虎让两个人过去放火, 说明那儿人并不多,他提出要去山神庙,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脱身的法子。”

    阿森连忙点头“那你去找他,我带官兵到场上去救宁大夫。”

    “好。”蜚蜚说道,“大哥和二哥应该在暗处谋划,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和他们接应上, 把情况告诉他们再说。宁大夫那儿人多, 你们要小心。”

    阿森自然同意, 却不放心妹妹, 抱着她,一遍一遍地确认“你真的可以吗”

    “不用担心。”蜚蜚心道,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根本就不怕。

    最多, 是觉得遗憾。

    但能重来一次,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她应该知足,也必须要勇敢。

    “走了。”说着,与阿森分开两路,迎着夜色,跑向自家的方向。

    阿瑾让她走的时候,悄悄同她说了“山神庙”三个字,她下意识就想起了家门口那一尊慈眉善目的山神像。

    山神像外表已经风化了,型却不散,乍一看,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若想求证,势必要将山神像凿开,多少会耽误些时间,她便可以趁机将阿瑾带出来。

    不得不说,阿瑾真的很聪明。

    冲着火光的方向一路狂奔,路过阿嬷家里,特意进去寻了把菜刀握着。

    老式菜刀很重,她要两只手拿才行。

    火光照亮了山脚下的景象,担心中途暴露,蜚蜚打算从家后面绕过去。

    路上她想过了,大当家贪财,又怕死,应该会亲自去找,他其实很好对付,主要是大虎那个败类,油盐不进。

    所以,只要避开大虎,跑掉应该不难。

    但等她靠近的时候她才发现,大虎并没有来,山神庙钱只有大当家和另一个面生的喽啰,以及被大虎派来放火的两个人。

    而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家房子没着火,被烧的是江小花家

    因为他们先前想刻佛珠去卖,所以门前堆了很多木材,那两个贼应该没有找到油之类的东西,就只把外面的木材点燃了。

    正门是锁着的,此时,大火正从外往里熊熊燃烧

    不过,两家挨得近,山脚下风又大,根本要不了多久,火就会蔓延到他们家去。

    “这破神像可真重大哥,两万两黄金,不会真在这里罢”喽啰激动地说道,“那咱们可就发财了”

    大当家也气喘吁吁的“别废话,赶紧抬下来”

    几人正忙活着要将神像抬走,隔壁大火燃烧的声音传来,遮掩了蜚蜚走路的声音。

    好不容易才把神像抬下来,几人在山神庙门口扶着腰歇气儿。

    那两个放火的喽啰看看蔓延的火势,还说了句“大哥,这火要不要处理一下,马上烧到隔壁了。”

    蜚蜚“”

    “处理个屁,你忘了自己现在是干嘛的了”另一个喽啰上去就是一脚,“你是山贼是土匪两家一起烧了又怎样”

    “闭嘴”大当家不耐放地说道,“不行,太重了,你们三个,赶紧找东西来把它砸了。”

    靠近火源,四周非常热,加上累,几人俱是满身大汗,但山神像实在是太重了,他们四个根本就抬不走。

    “刚刚不是试过了吗”喽啰们退缩,“也没有大锤子,刚刚用剑用刀都撼动不了分毫。”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想把它抬走。

    “小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黄金”大当家拎着阿瑾的衣领,“这个神像根本就没有打开,你的黄金是哪里来的”

    阿瑾丝毫不慌“庙里捡的。这座山神像先前所在的庙,乃是皇室所建,里面若没点好东西,何必费那么大的劲,给它镀成这样”

    “有道理啊,大哥。”喽啰忙说,“不然,我去喊几个兄弟过来”

    大当家思考片刻,给他们派任务“你去叫兄弟们过来,”指着另外两个人,“你俩,随便用什么方法,赶紧打开,刨个口子也行。”

    费劲吧啦地抬回去,里面若没东西,他丢不起那个人。

    三人连忙称是,各自散去了。

    大当家便将阿瑾放开,故作亲近地理了理他的衣服,威胁道“那个老头还在我们兄弟手里,你应该不会丢下他不管的罢”

    “大当家放心,尽管验看。”阿瑾自己整理一下衣服,似乎丝毫不在意,“我也跑不掉,不是吗”

    他一向少年老成,板着张脸,很少有情绪波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尤带几分嘲弄。

    火光将他的脸映的通红,眼神却格外亮,似乎有星辰坠落其中。

    大当家看得心惊,直道见鬼。

    这花江村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还是赶紧抢了钱就走罢,不然,他怕有钱没命花

    “你知道就好。”警告地看了他会儿,见他不像是会逃跑的样子,这才转过身去,仔细打量着斑驳的山神像。

    那两个喽啰想了半天的法子,最后,跑到火源处,将暴露在火堆外面的石狮子给运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的衣摆还被火舌给燎了。

    吓得他在原地跳了半天。

    大当家看他们那么蠢,气得跳脚,大声斥骂着他们,没有注意身后的阿瑾。

    就是这个时候,蜚蜚突然从山神庙侧面冲了出来,拉上阿瑾就跑

    “快”边跑边说,“援兵来了,咱们赶紧过去和他们汇合。”

    阿瑾愣住了,看看拽着他手腕的小手,又看看面前飞扬的发丝,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蜚蜚。

    真的是蜚蜚不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她、怎么会一个人跑过来救他不要命了吗

    满肚子的话想要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般,眼眶红了,呼吸急促,除了跟着她疯跑,什么都不记得。

    “小杂种,你敢唬我”大当家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遥遥传来,“让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他还没有说完,两个喽啰就尖叫了起来“大当家,快看啊,黄金真的有黄金”

    闷头跑了不知道多久,几乎脱力,两人才停下来。

    跌坐在地上,蜚蜚放下菜刀,艰难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阿瑾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不停咳嗽,他身体不好,能跑成这样已是超常发挥。

    歇了好一会儿,阿瑾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让你躲起来吗”

    “我躲了啊。”蜚蜚不想让他担心,故意说,“看见援兵,我才来找你的。”

    阿瑾将她拽起来“援兵来了多少”

    “具体不清楚。”蜚蜚重新捡起菜刀,拉着他往花江的方向去,“看人影似乎又不少,这些人跑不了的。”

    边走,边将她的发现跟阿瑾说了。

    “山上也有,大当家和那几个毛贼跑不掉的。”加快了脚步,有些忧心,“宁大夫还在他们手里,他受伤了,我们得赶紧救他出来。”

    阿瑾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两人来到花江边上,像先前那样,在旁边的院墙后面观察着情况。

    二当家和大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场上还时不时有人推着粮食走过。

    宁大夫在角落里坐着,时不时咳嗽两声,几个喽啰在盯着他,大虎焦灼的拿着刀走来走去。

    场上灯火通明,人多,看得又紧,根本就没办法悄悄近身。

    “怎么办”蜚蜚小声问阿瑾。

    阿瑾正想回答,身后突然伸过来两只手,捂着他们的嘴巴,将两人拖到了黑暗里

    “唔”蜚蜚吓了一大跳,阿瑾神色也变了。

    耳边却传来声音“别怕,是大哥。”

    两人“”

    一回头,发现不止大哥在场,二哥、三哥、阿柔都在,赵县令也来了,正紧紧盯着场上的贼寇。

    阿木手里拿着一把弓,松开他们之后,就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搭弓瞄准了二当家。

    蜚蜚和阿瑾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么多人,抓几个贼寇不难,难的是怎么把宁大夫救出来。

    “他们大当家和几个喽啰在山神庙,把他们抓过来换。”阿瑾提议道,“他是二当家的亲哥哥,不会看着他死的。”

    赵县令连忙吩咐下去。

    这个时候,被大当家派来叫人的喽啰出现在了场上,与二当家说了什么。

    二当家大喜过望,笑着指了几个流寇,场上人立马少了一半。赵县令朝手下人挥挥手,有人带着十几个官兵离开,去拦截被派上山的流寇。

    场上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赵县令有些急了,让手下们做好准备。

    阿柔却还想再等等,至少要让他们把大当家带过来,他们才有筹码,才能确保宁大夫的安全。

    这次来的官兵有很多,不止西营县的人,还有附近几个县的人都过来支援了,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天快亮了,再这么等下去,他们就该有所怀疑了。”赵县令安抚她,“我们人多,他们跑不掉的,你先带弟弟妹妹离开,免得误伤。”

    正说着,先前被派去放火的喽啰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

    “糟了”赵县令脸色一变,连忙道,“上”

    一声令下,官兵们齐齐冲了上去,先是将那名喽啰抓住,而后冲进场内,与他们缠斗。

    “都给我住手”变故陡生,二当家飞速抓起了宁大夫,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不然,我便杀了他”

    官兵们果然有所顾忌,加快速度将其余几人控制起来,纷纷住了手。

    大虎连忙退到二当家身边,两人挟持着宁大夫,穷凶极恶地望着众官兵。

    赵县令也毫不示弱,让人将抓住的流寇控制住,挨个在前面跪成一排,加上刚刚放火的喽啰,共有七个人。

    另有几个人举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与二当家对峙着。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识相的就放人。”赵县令道,“念你们没闹出过人命,本官可以网开一面。但你若执迷不悟,可莫要怪律法森严”

    二当家脸色变了,牙差点儿咬碎。

    “救救我们二当家,大当家也被捕了,”放火的喽啰哭着说道,“咱们完了”

    他本来就是来报信的,若不是他突然到场,赵县令多少还能再等等,他一出现,若让贼寇们有了准备,再想奇袭,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不束手就擒”赵县令威严道。

    大虎却说“别听他啰嗦,咱们犯下这样的罪,左右是个死,能拉上个垫背的,不亏”

    二当家被他说动,根本不理赵县令的劝说,狞笑了一声,挑衅地望着他们。

    “你们官家人,除了会假惺惺,还会干什么”二当家狠狠打了宁大夫一拳,“我就赌你们根本不敢杀俘虏。”

    宁大夫神情十分痛苦,阿柔和蜚蜚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便冲了过去,阿瑾紧跟其后。

    “诶你们回来”阿林焦急,想要阻止他们,已经来不及了,三人来到场上,恨不得过去换他下来。

    他年纪大了,又受了伤,再折腾下去,会撑不住的

    “放开他。”阿柔愤怒地说道,“好歹你也是二当家,竟然挟持一个老人,还要不要脸”

    见他们过来,宁大夫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随即,却被担忧和为难取代。

    他深深望着这些孩子,似乎是想牢牢记住他们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一般。

    几个孩子立马难过了起来,焦急地回望着他。

    “要脸干什么”二当家笑道,“我要命管他是老人还是什么,管用就行。”

    他就是和二皮脸,根本没什么好说的,阿柔便又去说大虎“大虎,你真的要一错到底吗有本事你冲我们来”

    “错”大虎嚷道,“你们三番五次害我,让我无处可去、无家可依。我没早点杀了你们,才是最大的错”

    “别和他啰嗦,他没救了。”阿瑾说道,“你们想走是罢人留下,我让你们走。”

    闻言,宁大夫却说道“我怂了一辈子,不想临死了,还要让你们几个孩子来保护,丢人呐一大把年纪了,好歹让我英勇一回。”

    “死在山贼手里很英勇吗”阿瑾不知道是气还是怕,浑身都在颤抖,“你若就这样死了,我连纸都不会给你烧”

    宁大夫见他这样,反倒笑出了声“人各有命,该我命中有此一劫。”

    不是的。

    阿瑾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他,贼寇不会抓宁大夫做人质。

    他会在茅草屋安度,或者跟那些村民一样,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不必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见他的脸色,宁大夫便知道他的想法,疼惜地望着他,说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以为你能看开呢。”

    没错,亲人离世的场面,他遭遇过很多次了,理应看开才是。

    然而,人就是人。

    当一个生命在眼前消失的时候,远远不是再也见不到他那么简单。

    他永远看不开,也不想看开。

    阿瑾攥进手里的小刀,目光坚定地望着二当家“最后一次机会,放了他,就让你们走。不然,我让你们和他一起死。”

    二当家怪笑一声“当我跟你一般年纪吗放了他,我才真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了让你别管我。”宁大夫似乎觉得好笑,嘲讽二当家,“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药渣吗竟然拿我去威胁官家人,我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二当家却笃定官家人不会看他死,因为他们最是爱惜羽毛。日后若有人以此做文章,说赵县令草菅人命,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有人质在手,他便不会有事。

    何况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老头儿在其他人那里或许真没什么分量,可对着几个孩子来说,却比亲人更亲。

    “废话少说。”二当家押着宁大夫,后撤几步,同赵县令谈条件,“准备车马,让我出城,我便放了他。”

    赵县令不说话。

    “快”二当家发着狠,割伤了宁大夫的脖颈,血流了出来。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赵县令也不忍心。

    当初若不是来找他,就没有阿柔只好他老娘病的那一出,他还是念宁大夫的恩的。

    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他岂能让区区一个山贼给威胁住

    正觉得两难之时,旁边的阿柔突然爆喝道“你他娘的想都不要想”

    说着,“唰”地拔开旁边官兵的刀,红着眼睛,毫不留情地砍向近旁一名流寇的胳膊

    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和流寇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夜空。

    二当家的脸色变了。

    阿柔拿刀指着他,努力不让人听出她的哽咽“你放不放不放,我便一个个砍过去你敢动他一下,我便数倍还你”

    被俘的流寇一听,纷纷祈求道“二当家,救命啊二当家”

    他们原本都是附近受灾的村民,根本连杀鸡都不敢,自然也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闻言,除了求饶,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当家眯了眯眼睛,随即却说“他们一帮废物而已,你要杀便杀想用他们来威胁我,你还嫩了点儿。”

    说着,挟持着宁大夫,要离开“老东西,老实点儿,走”

    就在他转身的时刻,一支羽箭,雷霆万钧地从隐蔽处急射而来,穿云破雾,直直钉在二当家右肩处

    “啊”

    二当家痛呼一声,右手脱力,刀落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对宁大夫的控制。

    千钧一发的时刻,早有准备的官兵和孩子们迅猛地冲了上去。

    大虎脸色剧变,下意识要抓宁大夫做保命符。

    不料,刚一出手,手心就让另一只羽箭给射了个对穿

    钻心的疼痛传到四肢百骸,大虎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狰狞着脸,极度不甘心地挥刀,对着宁大夫就砍

    “不要”阿柔大喊着。

    她和阿瑾离宁大夫只有一步之遥,大虎的刀却落在了他的脑袋顶上,下一刻便会劈向他

    场上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每一处的细节和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阿柔的眼里终于滚落下来,刀锋闪着寒光,在她湿润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回身把蜚蜚抱进怀里,不忍心让她看。

    听觉被放大无数倍。

    破空之声清晰而刺耳,宁大夫觉得头顶一凉,认命地合上了双眼,同时,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唇边溢出一丝微笑。

    “唰”

    皮肉被利刃划开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令人心惊

    “阿柔,阿柔。”赵县令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担心吓着她似的,“你没事罢”

    周遭静得出奇,阿柔无法承受这样的压抑,抱着妹妹,突然大哭了起来,眼泪滚滚而落,脑子里却全是宁大夫闭上眼睛时的画面。

    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去看那样近的距离,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姐姐。”蜚蜚被她搂得呼吸困难,下巴垫在她肩膀上,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一边说道,“他、他死了。”

    “死了”两个字,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刺穿了阿柔的胸膛。

    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下巴不停颤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蜚蜚不停摸着她的头发,像平时她安慰自己的时候那样。

    “你想哭,就哭罢。”蜚蜚感受到她的战栗,心疼得要命,便抱她更紧,想要给予她温暖。

    “以后再也没有人教我认草药了。”阿柔哭得声音都哑了,“也没有人会骂我,给我说道理了,我甚至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蜚蜚听着难受,也落下泪来,小声陪着她一起哭。

    就是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我叫宁不言。是那个桃李不言的不言。”

    蜚蜚抬头看了他一眼,抚着姐姐单薄的后背“姐姐你听见了吗宁大夫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阿柔“”

    猛地一回头,看到宁大夫盯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疯子似的坐在那儿,身上好几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十分狼狈。

    而高举着刀的大虎,却被一箭穿心,倒在了旁边,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脸上甚至还保留着震惊的表情。

    “你没死”阿柔挂着眼泪,鼻子眼睛红的吓人,见到他没事,却更想哭了,“你这个老家伙,赔我眼泪”

    宁大夫大笑起来,捋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刚刚大虎的刀把他发髻劈断了,害得他在小辈面前如此邋遢。

    “谁让你不看看清楚就哭。”宁大夫道,“看来,你还挺喜欢老夫的说教嘛。”

    阿柔委屈地扁扁嘴,冲上去抱住了他,埋头在他怀里大哭,哭着哭着又笑了,像个小傻子。

    “哎呀,我身上脏。”宁大夫把她推开,老脸通红,“滚滚滚,别挨着我。”

    阿瑾在旁边看着他们,一脸怒容。显然是气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我要是不表现得视死如归,那贼头子要以为我很重要的,你不能这么早就把底牌亮出来是不是”宁大夫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差不多行了,不容易死里逃生还要看你脸色”

    “想死,就给我死远一点。”阿瑾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不然,会让他以为,是自己害死他的。

    “你去哪儿”宁大夫着急地喊他,“好歹扶我一把啊”

    蜚蜚也担心地看过去,不巧,正看到他狠狠抹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哭了。

    “阿瑾。”喊了他一声,但阿瑾没有理她,反而加快了脚步,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蜚蜚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追上去。

    一晚上遭遇了这么多,他肯定累了,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罢。

    “阿瑾,你没事罢”阿木拿着弓从不远处过来,刚好和他打了照面,便问了一句。

    阿瑾还没回答,身后跟着的阿林就激动地抓着他,与有荣焉般,张口就问,“刚刚我大哥那一箭射的,牛逼不”

    阿瑾却推开了他,径直走了。

    “诶你去哪儿”阿林莫名其妙的,但阿瑾这样冷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意。

    跑到妹妹们跟前,抓着阿柔问同样的话,“柔儿,刚刚大哥那箭你看到了吗牛不牛”

    阿柔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惊魂未定,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打他“谁出的馊主意,能射死他干嘛不早说害我哭那么惨。”

    连着两次装逼都没有成功的阿林“”

    大虎死了,其他流寇被官兵们一锅端。被抢劫的粮食和钱款被缴获,将由师爷盘点后,尽数归还村民。

    太阳越上地平面,天色大亮。

    蜚蜚想起村民们都在暗道里,忙过去,把他们喊了出来。

    村民在里面无比焦急,也是没想到粮食和钱款能这么快追回来,只觉得感恩戴德。

    齐齐朝赵县令跪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赵县令忙让村民们都起来,并说阿柔兄妹几人和那位出去报官的村民在此次剿匪不可没。

    先前就是蜚蜚和阿森将村民们带到暗道里躲着的,大伙儿心里自然有数,念他们这个恩情,便也纷纷朝他们道谢。

    张氏和几个叔婶心中俱是五味陈杂。

    同样是江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区别

    今日若没有他们几个在,此次事件过后,全村的人的怒气绝对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说不定会把他们抓起来,架在火上烤

    三婶想到自己以往对待二房和四房的态度,愧疚地低下了头。

    花江村能有眼下的平静和睦,他们的确功不可没。

    但是,她这样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想。

    眼看着全村的人都开始恭维、奉承阿木兄妹几个,江雨兰心里酸的很。

    当即做出担忧的表情,指着山神庙的方向,大声说道“哎呀阿木,你们家房子让人给烧了,你们还不快去看看”

    突然间的,蜚蜚想起她带阿瑾离开时,那两个喽啰好像说,山神像里有黄金

    精神一振,当即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修河款莫非不是传说

    两万两黄金,难道就藏在他家门口的山神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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