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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廷观撂下这句话后看见白昱邈摸摸索索要站起来, 于是便转身先走。外面灯光昏暗,前场舞池劲爆哄闹, 后场的包房反而只有the one一间上座,包房门一关,四周静得可怕。
男人抬腕看了眼手表,八点刚过。
“观哥。”白昱邈默默跟上来,在他背后小声叫,“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车上拿点东西。”
通往停车场的电梯就在几步之外, 白昱邈小脑被酒精麻痹,感觉脚软得都不是自己的, 他感受到男人沉默的注视,努力挺直脊背, 走出一条直线。
齐廷观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你在给我表演跳舞”
白昱邈闻言一分神,一头扎下去就要撞电梯门上, 他晕乎乎地等着听响, 然而没有,头撞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白昱邈瞪大眼, 那个东西还会动, 把他头拨起来了。
齐廷观收回手,无语道“你朋友圈不是还发什么对酒当歌吗, 金酒成瓶吹, 今天喝了半瓶伏特加就不行了”
说是说, 他还是拉了下白昱邈的袖子,省着这家伙把脑袋塞到电梯门缝里挨挤。
白昱邈酒后吐真言“朋友圈装逼,不能信的。”
齐廷观“那你多大量”
白昱邈十分忧愁地叹气“半瓶”
男人哦了一声,“也不小了。”
白昱邈打了个嗝,把没说完的话续上,“啤酒。”
齐廷观“”
白昱邈混沌之中捕捉到一丝清醒,把自己酒精过敏这事瞒了,走进电梯,乖乖地靠在墙上。
他喝得实在太难受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观哥。”他闭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已经不想跟我签约了”
齐廷观手被他枕在墙上,也没有抽出来的打算,就让他枕着。沉声反问“你真的想过跟我签约吗两份合约一起拿出来,不就是逼我签另一份”
白昱邈沉默了一会,电梯到了,他撑着墙站起来,一边摇晃着往外走一边浑浑噩噩地说道“我是认真的,我跟我妈都说了,跟你一起,听,听大风什么的。”
身后男人脚步声一顿,白昱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车。
银灰色的ag清脆地一响,他不顾背后男人复杂的眼神,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双手拎出来一大兜子东西。
齐廷观皱眉看着那个买菜兜,不悦道“这什么”
白昱邈隔着衣服揉揉自己灼痛的胃,说道“你这些天送我的东西。一大堆保健品,钙片也在里面,家居服,巧克力,书,面霜,果冻,那套被你扯开裤脚的礼服,昨天演唱会的衬衫和胸针,还有”
男人脸色陡然变了,刚刚和缓过来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他几步走上来低头翻了翻,只觉得怒气一波一波往上冲,根本就压不住。
白昱邈还在他头顶上报菜单呢,“还有,上次的剧本,荧光笔,手机壳,陪我睡觉的小豹子玩偶,我之前抢你的口罩,在药房不小心掉进咱购物车里那安全套反正我去我公寓和家里大宅都搜了一通,和你有关的东西全在这了。”
把口袋翻个底朝天的男人忽然脸色一舒,他再三确认了兜子底下没什么遗漏,而后站起身来,看着白昱邈,遗憾道“没全。”
白昱邈皱眉,“少什么有些零食我早都吃了,这个就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给你吐”
齐廷观“我家钥匙。”
白昱邈“没在袋子里吗”
男人严肃地摇头,“没有。你把我家钥匙搞哪去了”
对面站着的小年青本就喝得脸通红,此刻更是有些焦虑似的,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放在里面了啊,是不是丢了”
他说着弯腰去袋子里翻,哗啦哗啦的弄出不小的动静。齐廷观低眼看着这家伙手在那些大件上来回拨拉,哪有一点真找钥匙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更意味深长了。
但隐隐的,男人心里觉得舒服了不少。
“算了。”齐廷观说“我回去把密码锁重新设置一下吧,不是什么难事。”
“别啊观哥。”白昱邈背对着他说道“别啊,那多麻烦啊,我好好找找,要是今天找不到,之后我找到了给你送去。”
齐廷观眯起眼,一度怀疑这家伙半醉不醉的是在装。他视线下移,看着白昱邈撅着个屁股对着他,双腿也站不太稳,摇来晃去的。
又搞这一出
男人咬牙道“别找了。”
白昱邈还在无意识地摇摆,手上的动作更大,拍得那几瓶保健品哗啦哗啦响,更不可能找到钥匙了。
他心跳得很快,那把钥匙就在裤兜里,但他不想掏出来。
原本以为男人收了东西就走了,谁成想这人还认真清点啊。一把钥匙而已啊,竟然也能想得起来。
白昱邈头晕眼花,鼻头隐隐发酸,心想我是真的完蛋了吧,跟人家恩断义绝,竟然还想着偷留一把人家钥匙作个念想。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突然远去了,空旷的车库里发出几声叮叮咣咣。白昱邈直觉不对,踉踉跄跄地扶着车屁股站起来,回头去看。
齐廷观不知道在哪搞了一根铁棍,拿在手里向他大步走过来。
白昱邈认真懵了足足十秒钟,直到男人拿着那根比他手臂还粗的铁棍子站在他眼前。
“观、观哥。”他整个人都哆嗦了,颤声问“你要干什么啊”
齐廷观哼笑一声,把空旷的停车场四周看了一圈,说道“我看你就是在这拖延时间,告诉你,没用。今天就在这,要恩断义绝还是要什么的,咱俩都得先把之前的账算了。”
白昱邈吓得不行,下意识往后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车后备箱里。
他勉勉强强站稳,双手死死地拉着自己的爱车不放,悲愤道“你是公众人物啊被狗仔拍到你殴打白氏少东家,你还要不要混了”
却不料男人嗤笑一声,“不混了呗。”
他上前一把揪住白昱邈的衣领,咬牙低声道“从见面起你就装穷装可怜,是不是只见过我对你温柔脾气好,真以为我好惹”
“放心吧,今天destation所有包间不营业,停车场里就你们这一拨。你最好祈祷你那帮朋友们不会心血来潮早早结束,不然更丢人的肯定不是我。”
白昱邈由内而外散发出恐惧,他止不住地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把他拉起来,“走”
地下停车场,一男一男,前面的那个又醉又怕哆哆嗦嗦,后面那个拿着铁棍面无表情。
白昱邈被男人用铁棍逼着往角落里去,地下车库没有空调,阴冷阴冷的。他走过顾明远那辆钻石白的兰博,车前盖映出身后男人拿着铁棍的倒影,他突然眼眶红了。
齐廷观听到他抽鼻子,冷漠地说道“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快点走”
白昱邈内心崩溃“你要我去哪啊”
男人铁棍一挥“墙角那,防火门里面是个管道间,去那里。”
白昱邈拉开沉重的铁门,里面压根就不是个房间,而是遮掩管道的墙壁夹层,宽窄堪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人。
白昱邈无限荒凉地想如果被打死了抛尸在这,估计警察一时半会都找不到。
他哆哆嗦嗦地掏手机,刚刚按了个1,齐廷观就把他手机没收了。
男人挑眉问“你干什么呢”
白昱邈楚楚可怜地说“观哥,你让我先把120通知好。这地方太难找了,我怕他们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昏暗的管道间里,男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冷漠。
这里面没灯,全靠男人手撑着门透进来一点亮。白昱邈心想,等会男人一松手,那自己岂不就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中挨抽了
弱小可怜无助,挨打,还瞎。
他正哀叹着自己白家少爷的悲惨结局,就见男人回身一猫腰,用那根铁棍把门虚掩上了。
白昱邈心里一松“诶”
“诶什么诶”男人留了几丝亮光,一转身,和他脸对脸。
男人逆光,白昱邈压根看不清他表情,只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顶在冰凉的水泥墙上。
齐廷观跟上来,抬手几下就把他脖子上本就有点松了的领带扯了下来。
白昱邈“观、观哥”
齐廷观不作声,一把拉起他的两只手,用那条巨贵无比的丝质领带捆了个结结实实。
但男人似乎并不专业,捆完了不知道为什么还垂下两头,他胡乱地给系了个蝴蝶结。
白昱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心说是不是想
“你说我干什么”男人声音低沉,一步逼上来,把白昱邈压死在墙角里。
白昱邈醉得北都找不到了,但他小心脏却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老男人绝壁是想要壁咚他手捆起来了,估计还要加点别的套餐
齐廷观冷笑,把这小子被捆起来的双手按在头顶,确定他挣扎不得,而后用身体压上来。
他在白昱邈耳边咬牙质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话音落,他抬手就是一下子,白昱邈脑门上脆生生一响,脑壳里都带回声。
“”
齐廷观恨得牙痒痒,抬手又一个脑瓜崩,压得更紧了,“知不知道错”
白昱邈“”
又一个,脆生生,这回真的有点疼。
齐廷观低声气笑“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骗我一个多月,一会破产一会又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男子汉要坚强,你把我当什么耍”
白昱邈大梦破灭,悲从中来,哭唧唧道“我错了”
齐廷观又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借着光看了看脑门上有点泛红,于是伸手给揉了揉,说道“你自己说,错哪了”
白昱邈真的想哭,“我真的错了我这是惹上了一个什么人啊”
“你还反讽”男人“嗤”了一声,开始细数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心路历程,控诉白昱邈的罪行。
要不是两只手被架到头顶酸疼酸疼的,白昱邈都要听困了,酒劲一波一波上头,他越来越晕,想要留住几丝清醒,却最终还是徒劳无用。
听到最后,他只能撑着眼皮看男人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仿佛在催眠他一样。他脑袋里像是用浆糊熬了一锅粥,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想不起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齐廷观发表完一万字长篇大论,盯着小男孩通红的脸和雾蒙蒙的眼,恶狠狠地总结陈词“要不是看过你被你爸打完那惨样,我今天非把你揍成猪头不可。”
不知道是醉晕还是被他训晕的家伙闻言努力挣扎了一下,在男人的绝对制裁下侧过腰撅给他,嘟囔道“脸,你不能打脸,屁股给你打。”
男人脸色登时一红,呼吸停滞,片刻后咬牙怒道“白昱邈”
“到”白昱邈费劲地睁了睁眼,一个恍惚又穿越了,晕晕转转地还以为玩这出喝军令的是自己老爸,于是又转回身子面朝着男人,屁股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墙上,嘟囔道“爸,打脸,不打屁股。嗝,我不小了。”
可惜他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他只能感受到一个气息靠近,努力吸了吸鼻子,是他观哥。
熟悉的感觉从头顶压下来,停在他鼻尖,徘徊。白昱邈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两只手被架在头顶,站着也费劲。
他就闭着眼睛费劲地踮脚,下意识用嘴唇去触碰。
那人的呼吸变得凌乱,他迷迷糊糊还没碰到什么,一只大手忽然按在他肩膀上,把他按回到墙上,压死。
他正要努力把眼睛睁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头顶的男人倏然压下来。
男人的嘴唇贴上来的那一瞬,白昱邈终于醒了一分,他混乱地睁开眼,却听男人低声呢喃道“闭眼,你主动的,怪不得我。”
他心如擂鼓,气息急促,慌里慌张地又闭上了眼。
男人的吻比他恶狠狠的那些训斥温柔多了,嘴唇贴合,他用舌头轻轻撬开他的唇齿,钻进来吮吸挑逗。
白昱邈不甘被发现这是自己初吻,立刻发挥所有的想象力努力回应,却最终还是被男人夺取主动,男人一手在墙上按着那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一手搂着他的腰,把他办了个明明白白。
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男人松开他,低声问,“知道错么”
白昱邈喉头一动,“不知道唔”
男人又吻下来,这一次却比刚才强势得多。
那人在他嘴里攻城掠地,白昱邈被吻得大脑缺氧,腿软得要命,几次往下滑,男人就把一条腿放在他腿之间,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顺着腰又往下,按在他的屁股上。
两人太近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极力忍耐,对方显然也能感知到他的。
他被吻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后来嘴唇上传来胀麻的感觉,男人才松开他,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白昱邈胳膊酸得要命,但却不舍得让男人松手。
他睁着一双朦胧醉眼,两瓣嘴唇像是水嘟嘟的草莓果冻,就那么看着齐廷观。
男人凑过来,声音沙哑道“下次要是还敢骗我”
“观哥就娶我。”白昱邈嘴巴一瓢,溜出去一句不得了的话。
男人身子一僵,“什么”
白昱邈半醉半醒,美滋滋地勾唇笑,像是一头猎到美味的小豹子。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肿胀的嘴唇,嘟囔道“观哥,娶我。”
手腕上的领带倏然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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