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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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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灯火在渐渐通明,艾伦在酒吧胡吃海塞,把这一天一夜的损失补偿回来,饱餐之后少不得养精蓄锐和相熟的几个学员玩着低级的卡牌游戏。

    夜晚是酒吧狂欢的时段,涌入大量冒险者和商旅,很快成为酒精气息的海洋,喧闹之声鼎沸。

    顺利进入决赛,艾伦也有些小激动,烈酒宛如白水一样倒入口中,情绪高昂之时,结果费尔南突然登门拜访。这实在把几人惊讶到,望着这两个同样晋级决赛的选手,期望他们之间能碰出一些火花。

    “费尔南,恭喜你也进入决赛,虽然这对你几乎没有难度。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艾伦起身,拿在手中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香醇美酒跟着旋转,享受着赛前最后的时光。

    费尔南严肃地看了艾伦一会儿,没有一丝喜悦的情绪,更没有喝酒的兴致,淡淡的口吻说道“我的父亲要见你,现在。”

    简短的话语,却包含这一个重量级的讯息剑圣耶梦加得要见他

    艾伦全身的汗毛都竖起立,酒至半酣的头脑都是瞬间清

    醒过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了剑士许久。

    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艾伦沉着脸,各种念头在脑海飞快掠过。为什么传说中的剑圣耶梦加得会想要见他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帝都的,又是否认出了他的身份在全家被害的事件中,耶梦加得又是处在什么样的立场

    眸子淡淡地盯着剑士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脸孔,窥探不出他的想法。不过可以肯定的,费尔南不会害他。

    艾伦究竟还是跟着费尔南离开酒吧,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竟然感到有些冰冷。时节已经进入秋天,夜晚吹过的风带着秋天的寒意,这一段路走得极为漫长,一个小时,却让艾伦觉得度秒如年,好似从8岁那年一直走到现在。8岁侥幸加入杀手组织,没有饿死街头,经过无数艰苦的训练成为一名小小的杀手,做最低级的任务,赚最微薄的佣金。成为一名令人厌恶的吸血鬼,日夜担忧身份暴露。做着行商旅人,掩饰身份,被贵族老爷刁难与剥削,还必须曲意逢迎。黑暗中的一次次暗杀,有成功也有失败,身经百战之后,他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杀手,也是强大的吸血鬼,一切的努力却对于全家被害毫无头绪。而今天,知道答案的那个人,终于是要被他见着。

    耶梦加得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苍老许多,这是艾伦对这个老者的第一印象。他的目光平静,不似费尔南冷淡的神色

    中眼睛特别锐利,只在看到艾伦出现的时候眼眸微沉,隐约透出一股神光,仅仅是瞬间,出现波动的眼神又归于平静。

    这就是传说中拥有超绝剑术的剑圣与预料中有些不符,或许在艾伦假想中,这个人应该是盛气凌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但是,不会错的,这确实是剑圣耶梦加得。艾伦童年时期曾被当时年富力壮的此人,抱在怀中挑逗过,他的样子仍谨记在心中。只不过苍老了许多。

    原以为见到他是一件极难的事,必须过五关斩六将,还必须担忧这个人掺杂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个斩草除根。但意外的是,艾伦还没拿到优胜,倒是这个人先一步召见他。事到临头,艾伦反而抛去了许多顾忌,如果这个人想要害他,他已经没有命活着。

    脑海里曾经幻想过许多次见到剑圣的场景,是应该喜极而泣,向这个父亲的好友,他曾坐在其大腿上玩乐的叔叔,哭诉这些年悲惨的遭遇还是应该义愤填膺,怒斥其当年背信弃义,使他落个家破人亡,卑鄙小人,刽子手的帮凶,是他的仇人

    一切的幻想都随着亲眼见到真人,而破灭。物是人非,他已经失去了当年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的傲气,变成了一

    个貌不惊人的老者。而他从没有自保能力的孩童,已经成为一个足够镇静,面对任何场面,都可以从容应付的强者。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许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艾伦”耶梦加得缓缓开口,声音中似乎有些沙哑。

    “好久不见了,耶梦加得叔叔,已经14年了。”艾伦不冷不热地回应,目光紧紧盯在老者脸上,一眨不眨。

    “很高兴还能见到你。”

    “或许你还应该高兴,我还活着。”

    耶梦加得嘴角露出一抹苦色,微微叹了口气,他抬眼向费尔南看去,“你先出去吧,看住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探寻的目光在父亲和艾伦身上徘徊,费尔南已经想到艾伦埋藏的身份,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更是有种心神不宁。费尔南最后看了艾伦一眼,沉着脸走出房间,从外面将房门关上。

    “你长大了,和你父亲当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而且成为了一名了不起的战士。”耶梦加得淡淡笑道,看着艾伦,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老友,只不过目光中带着一丝惆怅,“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更想听到的是,关于当年发生

    的事,以及您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艾伦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他才是剑圣。

    摇了摇头,耶梦加得叹息说“当年,无非是你父亲和他的几个兄弟争夺皇位,你们家族的争斗又向来残酷,6个兄弟死了4个,其中一个当上了帝王,执掌帝国,一个跑到西方当了将军,不敢离开军营半步。你父亲,不过是众多失败者中的一个。”

    “住口”艾伦厉声喝斥,脸上腾起一抹潮红,一开始的平静荡然无存,“你没资格侮辱我父亲。当年你担当我父亲的护卫,保驾护航,为什么在关键时刻离开若不是你突然离去,我们家又怎会落得如此悲剧”

    耶梦加得眸子一暗,脸上带着暗淡的神色,看着艾伦那张与故人神似的脸孔,满是愧疚。“我是迫不得已。那帮杂碎绑走了我的妻儿,让我在妻儿和朋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择了费尔南和他母亲。为此,费尔南埋怨了我很多年,至今都不愿给我好脸色。”

    艾伦紧逼的嘴唇,有些铁青,他想过耶梦加得背叛的理由,无非是为了金钱、权利,甚至是追求通往力量高峰的稀世珍宝。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让饶恕,哪怕他是威名赫赫的剑圣,都逃不过背信弃义的骂名。

    可是,在亲情和友情之间,耶梦加得仅仅是一个忠义无

    法两全的普通人,自私占据上风,他选择血脉亲情。

    或许,得到答案的唯一收获,就是他没有和凶手同流合污。

    艾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冷冷的问道“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是王宫里的那位,还是西边那位”

    耶梦加得摇了摇头,沙哑的嗓子缓缓说道“不知道。也许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已经死掉了。”

    “这些人行事都非常的隐秘,而且身为王子和杀手组织扯上关系,毕竟会败坏名声。当时真正出手的其实是杀手工会的人。”

    “艾伦,这些事都过去了,不要再去追究,你没有能力替你父亲报仇。艾米帝国传承五百年,历代君王的诞生都是如此,伴随着竞争对手的死亡,角逐出最为强大的一个,没有怜悯,也不可能报仇。跟我离开这里吧,这片王国对你非常危险,在诃迦王国,凭我这张老脸,你可以过上一个全新的生活。而且凭你的实力,不难某个一官半职,没必要在这里冒着杀身之祸的危险。”

    “杀手工会带人杀害我全家的是谁”艾伦没有理会他的说辞,双眸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他要找出凶手。

    “你斗不过他的。还是跟我离开吧,我不想看着你枉死。”耶梦加得神情变得激动,“我已经得到消息,那人也

    来到帝都,并且一群杀手正往这里赶来,不快点动身的话,你就没有机会了。我出面带你离开艾米帝国,那些人还可能息事宁人,但如果你执意留下,杀手工会不会放过你,皇族也不会放过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说,杀手工会要除掉我”艾伦的眼眸猛然怒张,手掌紧紧握住,前天他还被杀手暗杀过,但那不过是为了莫比乌斯获胜耍的手段,比赛结束暗杀也就没意义。今次又是为何他不知道是不是身份暴露的原因,但毫无疑问,现在的局势对他非常危险。

    “我会马上离开帝都,但在此之前,告诉我那人的名字。”艾伦的目光非常坚定,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距离答案如此靠近,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

    耶梦加得没想到艾伦竟然如此固执,他本意带着艾伦远走他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艾伦表现出来的坚决态度,却不容置疑。亚尔维斯,你的儿子还真和你一个性格,当年劝你不要淌进皇位争夺的浑水,你没有听进去。今天,劝你儿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同样是泥牛入海没有踪影。

    望着艾伦坚定的目光,耶梦加得吐出了一个名字“泰勒咆哮。”

    杀手工会的三位首领之一,本人在14年前就已经是圣

    级,手下杀手数不胜数,强者如云。作为一个老牌杀手,强大的实力毋庸置疑,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实力提升到何种程度,耶梦加得都不敢轻易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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