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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晚晚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车，车里何父正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明显是哭过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眶都泛着红。
“老爸。”何晚晚坐到副驾驶上，手使劲儿地拽着书包带儿，强压着自己的情绪。
何父掐灭了烟，伸手拍了拍何晚晚的头顶，说“走吧，爸爸带你去看看你姥爷。”
“嗯。”何晚晚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路上，父女俩都没有说话，何晚晚一只手拿着小杨刚刚还给她的手机，眼神愣愣地看着主屏幕。
这时候，她才发现，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跟姥爷拍过一张合照。
甚至，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去姥爷家玩了。何晚晚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接受。
到了医院后，何晚晚跟疯了似的就往里冲。
病房里，围了一群人，何晚晚全都看不见，眼里只有病床上躺着的，身上盖了白布的姥爷。
何晚晚一步一步走过去，家里人都知道，何晚晚跟姥爷的感情，全都往后退了一步。
“姥爷。”何晚晚蹲在地上，拉着老人早已冰凉的手，低声唤着他“我是晚晚，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何晚晚却依旧是自顾自地说着“我之前都在学校上课，没有回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姥爷，我这次考试考了前五名呢。”
何晚晚低声地絮叨着，何母被何父揽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姥爷下葬的时候，天空中飘着蒙蒙的细雨，何晚晚和林小林穿着一身黑，在人群的最后面，默默地流着眼泪。
林小林也请假回来了，小时候她跟何晚晚一起长大，在姥爷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童年时光。
安葬好姥爷之后，何晚晚实在是没心情干别的事情，索性跟林小林去了姥爷家里。
姥爷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里还放着买了好久的小糕点，何晚晚看到那些糕点后，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这些东西，全都是她喜欢吃的。可是，她却好久都没来看过老人家了。
“小林啊。”何晚晚关上冰箱门，怔怔地说“我没有姥爷了，这辈子都没有了。”
林小林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
她也没有姥爷了啊。
“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他呢，他还没有看我考上大学，没有看我结婚生子。”何晚晚瘫倒在地上，靠着沙发。
“我本来都想好了，这周休息的时候来看他的。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何晚晚把头埋在腿上，呢喃着。
林小林咬着嘴，泪在眼里打着转。
两人在姥爷家里呆了好久，回忆充斥在心间。关于姥爷，关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晚上的时候，何晚晚和林小林才各自回到家。
何晚晚神情落魄，晚饭都没心思吃，何母强颜欢笑，安慰着何晚晚“晚晚，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得吃饭啊。”
“是啊晚晚，你还在长身体。”何父帮腔，见女儿这样不吃不喝的，心里也难受。
何晚晚摇摇头，她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我不吃了，先回房间了，爸爸妈妈晚安。”
何父跟何母互相对视一眼，再多的话都转成一声长长地叹息。别说晚晚一个小孩子，就连他们都没心情吃东西。
回到房间后，何晚晚衣服都不换，直接躺在床上，眼神放空。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白天哭得太多了，到了晚上反而
稍微平静了一些。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
何晚晚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生老病死。善良的人，不应该长命百岁吗她姥爷是个大好人。
沉浸思绪里的何晚晚，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手机一直再响都没有听到。
打电话的人尤其执着，等到何晚晚接电话的时候，都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了。
何晚晚一看来电显示，是姜堰打来的，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何晚晚声音稍显疲惫，听起来没精打采的。
姜堰一听就着急了，连忙问“小怪兽，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何晚晚心理防线绷不住了，带着哭腔说“姜堰，我不好。”
姜堰不是很会安慰人，见何晚晚这样除了心痛，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口“小怪兽，你知道的，我不会安慰人。可如果我在你的身边，我一定会抱抱你。”
“我好气我自己，好久都没去看我姥爷，我都好久没见他了。”何晚晚心里泛酸，眼睛涩得要命，“我还没跟他说，我好爱他。”
“会好的，小怪兽你还要继续生活，姥爷肯定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何晚晚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
“那就好，小怪兽我先挂了，回宿舍后跟你聊天。”姜堰是趁着下课时间来给何晚晚打电话的。
下课时间又太短，没办法聊太多。
“好。”
得到何晚晚的同意之后，姜堰开心极了，他原以为何晚晚连电话都不会接的。现在，可算是大惊喜了。
跟何晚晚挂断电话之后，姜堰连最后一节晚自习都没心情上了，就想着立马回到宿舍，躲在被窝里跟何晚晚聊天。
周乐楠见姜堰心不在焉的，好奇地问“你有事儿嘛怎么动来动去的。”
“呵呵，没事儿。”姜堰打着哈哈，并不是很想搭理周乐楠，他现在一颗心都在小怪兽身上，别的女孩子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跟我说说嘛，好不好呀。”周乐楠扯着姜堰的衣袖，极其自然的撒娇，就跟之前两人还在一起的那样。
姜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一本正经地说“不了，我
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只会跟她说。”
周乐楠没想到姜堰会这么说，脸色一下就变了。姜堰倒是不为所动，跟何晚晚分手后的这几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想跟何晚晚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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