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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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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半个月,霍怀秀闭门不出,不上朝,不见客。

    身为靖南大将军,多年来驰骋疆场、镇守边关,人人都当他是钢筋铁骨的战神,永远不会倒下,如今因为一场小病,竟然卧床十几天,实在匪夷所思。

    时间一长,闲言碎语便多了起来。

    坊间盛传,霍将军与南夏陈石一战,虽然险胜,却留下不治内伤,撑到今日已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这话传的有板有眼,几日后,宫里都来人了。

    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史公公带着太医院的岑御医前来探病,何向山代替病中的霍怀秀出面招待。

    寒暄过后,史公公先是一阵长吁短叹,感慨霍将军劳苦功高,接着命人将皇上的众多赏赐抬过来,最后才慢吞吞道“霍将军这病,皇上很是挂念,这不,岑御医精通医术,皇上钦点他来为霍将军诊治。”

    何向山听了,心里一沉,暗想坏了,皇上定是怀疑将军装病。

    大楚自立朝以来便由世家掌权,从前朝的权臣到中宫皇后,无一不是出自京城四大世家,只有霍怀秀是个异类。

    众所周知,霍怀秀曾为永定侯府的家奴,出身贱籍,若非当年战事吃紧,满朝文武无人可用,皇上也不会任命他为三军主帅,出征南夏。

    多年过去,霍怀秀早就坐稳了靖南大将军的位置,可因为出身,朝堂上依旧有许多人不屑与他为伍。

    皇上一边重用他,甚至不惜以爱女下嫁,一边又处处提防他功高震主,生出不轨之心。

    今日,只怕探病是假,试探是真。

    史公公不停催促,何向山一时骑虎难下,忽听商朝硬邦邦道“将军醒了,我带大夫去见他。”

    岑御医愣了愣,道“多谢公子带路。”

    商朝走的飞快,岑御医跟在他后面,怎么都赶不上,只能一路小跑。好在将军府只有名字气派,占地不大,很快就到了霍怀秀的院子。

    岑御医气喘吁吁,“等、等会儿。”

    商朝回头,有点不耐烦,“怎么”

    岑御医喘了会儿,打量四周,不禁疑惑道“你们将军府难道没有丫鬟吗”

    这一路走来,偶尔有几个仆役在旁边闷头干活,可半个丫鬟老妈子都看不见,未免太奇怪。

    商朝抱起双手,“以前有。其中一个犯了错,将军叫人把她扒光了绑在树上,绑了一夜,冻成冰棍了喏。”他伸手一指,“就是前面那棵树。”

    岑御医顺着他手势,看见了一棵歪脖子古树,想起这里死过人,忍不住哆嗦了下。

    他早听说霍怀秀暴虐嗜杀,对他又是畏惧,又是不齿。

    因为一点过错便把人活生生冻死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也只有霍怀秀做的出来。

    屋子里很冷。

    穿过厅堂,拐两个弯,便是霍怀秀的房间。

    商朝守在外面,让开路,示意岑御医进去。

    岑御医只能硬着头皮报上名号,推门进去,才刚抬头,吓的双腿发软,啊的叫了一声。

    等回过神,已经汗湿后背。

    这哪儿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啊

    外面天寒地冻,房里的两扇窗户却都大开,冷风一阵一阵灌进来,床幔随风摇曳那帐幔竟然是白色的。

    乍一看,像极了丧事才挂的白布。

    整个房间活似一间灵堂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帐幔、白色的床褥、被子以及苍白的人。

    霍怀秀靠坐在床榻上。

    短短数日之间,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一件长袍原本剪裁得体,这会儿穿在身上却显得空空荡荡。

    岑御医对着青年深深一揖,“下官下官见过霍将军。”

    霍怀秀淡然道“无须多礼,请便。”

    他的一条手臂垂下,正好枕着雪白的被子。

    岑御医用三根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只觉得指腹下冰冷,不似活人应有的温度,好不容易探得脉搏,他大惊,忙收回手。

    霍怀秀好整以暇,“如何”

    岑御医目光躲躲闪闪,额头冒汗,“下官医术不精,实在无法”

    “太医院中,论望闻问切之术,谁人能与岑御医一较高下”霍怀秀讥讽,“你是自谦,还是不愿说实话”

    岑御医勉强苦笑,“将军谬赞。”

    霍怀秀冷冷道“是不是谬赞,你心里有数。”对方浑身不自在,面色越发难看,他自觉无趣,“退下。”

    岑御医如释重负,慌忙告退。

    临走,他在门口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再不喜欢霍怀秀,此时此刻,心底仍生出一丝惋惜。

    这才多久啊

    当年银甲长枪、丰神俊秀的少年将军,竟然只剩下半条残命和一把傲骨。

    终究,可惜了。

    史公公一行人回宫后,霍怀秀终于起身,走到门外。

    距离那场诡异的大雪已有许多天,之后一天比一天寒冷。不知一个冬天下来,路旁又会多出几副无人问津的冻死骨。

    商朝跟在他身后,过了一会儿,开口问“你真的会死吗”

    他方才不曾随岑御医进去,可他耳力好,里面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半句没漏下,心里很有些难受。

    霍怀秀答“早晚而已。”

    商朝拧眉,露出气恼之色,“可你死了,我去哪里”

    霍怀秀斜他一眼,冷冷道“天下那么大,你长了一双好腿,还用我给你指路”

    商朝烦躁起来,“你就不能不死你吃药吃东西,就能活下去,活一百岁。”

    霍怀秀不语。

    前世,他曾为天下之主,也曾为一口吃食苦苦挣扎,看过世间繁华,也见过最阴暗的人心。

    阎王强迫他重生赎罪,做一世好人笑话。

    权势是假,情爱是假,他只想早死早超生。

    商朝见他死活不肯给一句安抚的话,真生气了,脚尖点地,身形微晃,不一会儿跳上屋檐,没影儿了。

    霍怀秀不理会他,只盯着苍冷的天空发呆。

    半晌,商朝觉得没劲,从屋顶上下来,“还有一件事十分古怪,你听不听”

    霍怀秀还是那副你爱讲不讲的死样。

    商朝哼了声,自言自语“公主府的眼线传消息来,前不久小公主摔了一跤,不小心撞到脑袋,醒来后就很不对劲,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霍怀秀终于抬起眼皮,“说下去。”

    商朝摇头,“你亲口说一遍,说你不死。”

    霍怀秀不耐烦道“我死不成。玉清失忆了,然后呢”

    商朝听见他的话,语气轻松起来“小公主一直郁郁寡欢,一日比一日嗜睡,行为愈加古怪。听见旁人提起你,竟然吓的失声尖叫。”

    霍怀秀沉默片刻,一声轻笑“是么。”

    多年来,他很少想起玉清公主。

    他的第一任妻子。

    当初南夏野心勃勃,乃大楚的心头大患,皇帝屡次命人带兵讨伐,都吃了败仗,震怒之下放话谁若能攻破南夏大军,斩陈石项上人头,朕以玉清公主许配之

    大楚人人皆知,玉清公主是帝后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可谁也不曾料到,这婚约会落到霍怀秀身上。

    公主下嫁那年不足十四,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为人高傲,骄纵任性,出嫁前听说驸马曾为侯府奴仆,便作天作地吵着不嫁。

    到了大婚之日,她先在拜堂时无端落泪,抽抽噎噎,一度使得场面十分尴尬。

    洞房花烛夜更变本加厉,一边哭天抢地发脾气,一边指着他,一口一个贱民,尖叫着让他滚,不准脏了公主府的地。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当真不再踏进公主府一步。

    直到几年后,他带兵踏破城门,一夜血光,一夜混乱。

    次日一早,有人在公主府的后院找到玉清的尸体。

    她跳井自尽了。

    霍怀秀甚至记不起来玉清的模样。

    成亲两年多,他忙于战事,不常回京,就是回来,也住他的将军府。近来大楚与南夏议和,他回京长住,却不曾前往公主府请安。

    玉清向来视他如尘埃,只当没他这个驸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若当真如商朝所说

    他扯起唇角,笑意森冷。

    那小丫头前世从未如此反常,如今这般作为,只有一种可能和当年柳曼柔一样,人还是那个人,内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一个灵魂。

    至于听见他的名字就尖叫,呵,还能有什么解释

    又一条来自异世、知道他将来注定称王的鬼魂罢了。

    所以下一步,这位假公主打算怎么办

    是苦劝皇帝早除后患,是亲自布局取他性命,还是作出柳曼柔相同的决定,假惺惺的前来示好

    “只可惜”

    霍怀秀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的肌肤。

    长困阴曹地府百年之久,他的血是冷的,灵魂是黑的,骨子里已经变成了厉鬼,就算披着人皮又如何

    他早就不是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付出真心的霍怀秀。

    谁都休想让他重蹈覆辙

    商朝见他笑的怪渗人的,歪着脑袋瞧了他一会儿,说道“前天公主府还来人了。”

    霍怀秀皱眉“为何当时不说”

    商朝“何大哥说不是什么大事,不需惊动你的确只是鸡毛蒜皮的事。小公主托人带话,叫你随便纳妾养女人,她不管。”

    果然如此。

    这就开始向他示好了,接下来步步为营,又是一堆让他卸下心房的套路。

    霍怀秀神情冷怠,说不出的厌倦,“备车,去公主府。”

    商朝微微一怔。

    公主府和将军府一南一北,横跨半个京城,这一来一回,都该天黑了。他看着一脸病容的青年,“今天去吗”

    霍怀秀道“去。”

    他要亲自确认玉清是否换了芯子,若情况属实,他也想知道,那藏在她体内作祟的孤魂野鬼,又有几斤几两。

    正准备出去,迎面撞上刚进院子的何向山。

    霍怀秀的目光落在他提着的食盒上,厌恶之情更甚,“有事”

    何向山道“柳姑娘听说您久病不起,十分关切,这是她叫人送来的红豆糕,还是热的,柳姑娘真是有心了。”

    霍怀秀笑笑,“她一向有心。”

    何向山将食盒交给商朝,独自退下。

    商朝问“现在吃,还是回来吃”

    霍怀秀目光冰凉,“带着,路上扔掉。”

    商朝打开盖子,一阵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他闻着闻着,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不禁咽了咽口水,“你不吃就给我,用不着便宜路边的猫狗。”

    “天冷了,给畜生送口粮食。”霍怀秀的声音轻柔而阴冷,“她的心意,只值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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