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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莫斯科。
夏秋的余热褪去,十月末下了第一场雪,气温的骤降并没有让人们躁动的内心变得安稳,东部的伊兹麦洛瓦区最近就有两个中型黑帮, 因为地盘问题产生了纷争。
起因是高加索派旗下的巨鹿党越界到了斯拉夫派旗下剃刀帮的地盘, 两方都不肯退让, 如果打起来, 人员和武器的消耗不可避免, 双方上面牵扯到的势力和麻烦更多,于是局势陷入僵持。
争斗一触即发,原本正在国外出差的巨鹿党首领、“戒律匪徒”哈维老爹得知这件事后回国, 此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听说最近伊兹麦洛瓦区的调解人换了一个”
“是。”哈维老爹的属下小声解释道“之前的调解人死了。”
说着, 属下找出手机里的照片“这是下面人偷拍的新任调解人。”
在莫斯科的各个区, 中小型黑帮的纷争可以选择不通知自己的派系,而是通过外人协调介入的方式解决,这个“外人”必须要做到不偏不倚, 公正廉明, 因此从前多是由德高望重的人担任。
这位专门负责平事的大佬通常在里社会颇得脸面, 不过近些年世风日下,说理的总是干不过拳头硬的,于是调解人就渐渐换成了武力值高强、不会被胁迫又没有组织的散人。
哈维老爹眯眼看着照片。
上一任调解人是个满脸络腮胡、体重三百八的南斯拉夫壮汉, 哈维老爹照比从前的印象,想象着新调解人的长相,但出乎他的意料,照片上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
女孩雪发及腰,头上戴着绒线帽,大墨镜遮住了眼睛, 手腕缠着绷带,黑色皮质的骷髅头颈圈绕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她嘴里叼着棒棒糖,翘着腿,马丁靴十分不羁的踩在木头板凳上,看着是个十分狂野的叛逆少女形象,手上却捧着一本书,读得如饥似渴。
哈维老爹仔细辨认着书的封皮,那竟然是英俄双语的高中数学详解几何篇。
“”他无语片刻,内心不由地产生几分轻视“怎么是个小姑娘小姑娘能办成什么事”
属下苦笑“这小姑娘可不简单。”
“她做了什么”
“她一个人端着把ak扫平了黑箭头党,连带杀了上一任伊兹麦格瓦区的调解人,还把调解人鲜血淋漓的尸体吊在区法院官的窗外。隔天官引咎辞职,再隔一天,保姆发现他于家中服毒自杀,但到底自杀还是他杀就不好说了,尸检显示更像是有人掐着他脖子喂下去的毒药。”
“因为这件事,她在伊兹麦洛瓦区的黑帮之间彻底扬名,有几个脑子不清楚的黑帮底层看她长得漂亮,想干点什么,最后这几个人的尸体全部曝尸街头,而且明显能看出来被狼啃过。”
最后属下总结道“总之这个女孩出手狠辣,性格还野,不好操控又没人打得过,就成了伊兹麦格瓦区的新调解人。”
“就她自己一个人扫平了一个小型黑帮”哈维老爹诧异问道。
他扫了一眼照片上的数学教材,觉得没眼看,于是移开目光“他们怎么惹到她了”
“不清楚,还没查到不过似乎跟她来莫斯科的路上发生的事有关。”
哈维老爹指尖轻点着屏幕,陷入思考中,片刻后抬起头“这女孩叫什么”
“钮钴禄玛利亚。”
哈维老爹一脸迷茫“钮钴禄是哪个地方的姓我怎么没听过”
“不知道”
“算了,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
“呃她在游击队街地铁站附近的跳蚤市场卖套娃。”
哈维老爹瞪眼“卖什么”
他以为“套娃”是什么隐语,指的是某种新型毒品或者核武器材料。
属下尴尬的指了指书架上圆滚滚又花里胡哨、充满民族特色的装饰品“就是那个套娃。她说做调解人只是兼职,她热爱的主业还是卖套娃,虽然我也搞不懂卖套娃有什么乐趣。”
哈维老爹扭过头,书架上那个精雕细绘、有着设计师签名的套娃正不错目的“盯”着他,血红的唇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卖套娃啦三百卢布一个,五百卢布俩便宜卖套娃”
跳蚤市场来了一波游客,看着就人傻钱多,我赶紧捧着摊上最大的套娃挤过去。
“你挤什么挤”同样卖套娃的女摊主狠狠剜了我一眼,随即面带笑容的对游客说“买我家的吧,我家的套娃质量好,全都是本土工匠手工制作,买一个带回去给亲戚家的孩子玩。”
“她骗人,这边小摊上的套娃全都是中国哈尔滨生产的,而且是工厂流水线出来的。手工制作的套娃有设计师签名,一个好几万卢布呢。”我拔高声音,十分耿直的吼道“我这个人做生意最讲究诚信,老板不来看看我家的货吗”
最后因为我的坦诚,那些旅客一个套娃都没买,而是去了隔壁摊子买了同样是哈尔滨生产的大列巴和红肠。
女摊主轻嗤一声,眼神嘲讽“诚实有什么好处我卖不出去货,你就能卖出去了”
我笑嘻嘻地回怼“甭管我卖没卖出去,让你卖不出去,我就赢了。”
“你怎么损人不利己呢”
我吐了吐舌头“我乐意,谁让你跟我抢生意的”
摊主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做贼般窜到隔壁卖了红肠和大列巴的摊位上。
“合作愉快,收入别忘了分我三成”
我跟对方击了一下掌,叫出他的名字“普希金。”
这家伙第一周目是费奥多尔的手下,如今嘛,大概还没和费奥多尔接触过。我是真的没想到,在成为死屋之鼠一员之前,他的工作是在跳蚤市场摆摊,而且生意特别惨淡。
最近生意好了不少的普希金挠了挠自己的莫西干头,那张酷似土豆的脸上充满了纠结和复杂“这也行”
“这你就不懂了吧,做生意的学问很多呢。”
我坐回自己的摊位上,抬起脚踩着板凳,随手抄起数学书。
距离高考没几个月了,我时刻记着自己还是个备考生的悲催事实。
普希金“之前就想问你为什么总拿着本数学书看”
“在这个世界上,亲人会抛弃你,朋友会背叛你,只有数学不会。”
我头也不抬的说“因为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那又怎样,会数学能让我的生意变得更好吗”
普希金小声嘟囔道。
“不要小看数学,学好数学会对你做生意有帮助的,你看我为什么比你会做生意”
我一本正经道“就因为我数学比你好啊”
“真、真的吗”普希金再次瞟了一眼我的书。
我特别大方的掏出另一本教科书高中数学详解代数篇,塞到普希金手里“来来,陪我学习。”
普希金迟疑着接过书,我没再管他,拿出手机拍下一道我不会的练习题,发到关爱空巢老陀的聊天群中。
钮钴禄玛利亚我想有个家,这道题不会。
片刻后
我想有个家这道题用到的公式是xxxxxx,解题时要注意奇变偶不变
西格玛直接把解题思路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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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我差不多就是在摆摊卖套娃和复习备考中度过的。
两个月前我乘坐横滨开往欧洲的轮船抵达英国,由于那时已经上了国际通缉单,所以我选择了最容易钻空子、进可攻退可守的交通方式火车。
我乘坐的那列欧洲之星火车从伦敦经过科隆和华沙,最终目的地是莫斯科。
说实话,这趟旅程并不顺利。
途径白俄罗斯的布列斯特中央火车站时,因为白俄和俄罗斯与欧洲大部分国家的轨道宽度不同,车厢需要用吊车吊起更换车轮。当时边境官员在列车上检查旅客的护照签证和是否带有走私物品,好在我早有准备,没被查出来问题。
偏偏就在我隔壁,有个黄发美国小哥被扣住了,边境官员说他携带大量外来植物,他努力辩解那是他身上长出来的葡萄,为了证明自己,还当场表演了“大变周树人”。
但人身上长出来的外来植物也算外来植物,边境官员要求他下车接受调查,这位小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两人正在争论,我当时手欠,偷偷摸摸摘了颗葡萄,想尝尝这人身上结的葡萄和土里长出来的有何不同,结果就被那小哥发现了。
他嗖地回过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我大喊“这里有个国际通缉犯”
我“”
边境官员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我身上。
那场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是相当混乱,最终我和葡萄小哥拆了一节火车厢才逃出升天。
当然火车厢主要是葡萄小哥拆的,我这么低调有内涵的人,做不来拆火车的缺德事。
总之不打不相识,一个手欠,一个嘴欠,还都有难言之隐,目的地又都是莫斯科,我们两人决定偷一辆汽车结伴上路。
葡萄小哥自称“约翰”,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他请我吃了不少自己结的葡萄,别说还挺甜。
我以为我们都成为朋友了,结果某天我吃完葡萄后就忽然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被约翰卖给了一个专门做人口买卖和色情产业的黑帮。
让我最生气的是他卖的特别便宜,才五万卢布我这种当之无愧的头牌才卖出一只套娃的钱,这是在侮辱我
东欧这边人口交易是挺猖獗的,当时我能怎么办,打呗。
于是我端着ak扫平了黑帮,还毁了他们那一整条生意链。
“别让我再看见那个周树人。”我恨恨的跟系统说“他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他倒插进土里,让他永远做一棵葡萄树”
从此葡萄晋升为我最讨厌的水果,没有之一。
顺便一说,外面盛传我杀了伊兹麦格瓦区的调解人,顺带还干掉了区法院的官,其实这些并不是我做的。我怀疑是费奥多尔干了什么,推锅到了我身上,于是我就等着他来找我。
结果这都过去两个月了,我连他人影都没见着。
宿主,你不打算主动找他吗
“不去。”我翻过一页书,十分佛系的说“他不来找我正好,最好夏目先生那边都搞定了他也别出现。”
正说着,手机提示音响起,邮箱里多了一封新邮件。我定睛一看,站起身对普希金说“我有新的兼职,帮忙看一下摊。”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也是两个组织产生了龃龉,按照以往的经验,可能得掰扯个天。
普希金知道后还挺不高兴“你这一走,我的生意怎么办”
“不是吧小老弟,在我来之前你是怎么活的我才帮你多久,你就忘记如何独立行走了”
我这才嘟囔一句,头顶忽然出现一片阴影,几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壮汉出现在我的小摊前,看着就来者不善的样子“你是钮钴禄玛利亚”
我眯了眯眼睛。
俄罗斯黑帮成员大多身上有象征着组织派系的纹身,而且一般纹在显露于外的皮肤上,甚至有的特别夸张,会纹在脸和秃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
从这几个人的纹身可以看出,他们并非是伊兹麦洛瓦的黑帮成员。
黑帮地盘观念十分严苛,他们轻易不会去别的区找麻烦,以免引起误会。这几个人特意跨区找我,虽然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总觉得没好事。
不会是费奥多尔又干了什么,然后让我背锅了吧
“问你话呢”
我的肩膀被人粗鲁的推了一下。
行吧,某人给我找麻烦,我就找他未来属下的麻烦。
“不,我是普希金。”我指向隔壁摊位的普希金,顺手甩锅“他才是钮钴禄玛利亚。”
普希金“诶等等,你在说什么呢我才是唔”
我淡定掏枪,无声无息的顶在普希金腰后。
普希金“我是钮钴禄玛利亚。”
几个壮汉狐疑的看着我们俩,交换了眼神后,领头的大手一挥“都带走”
“不是,这跟我有啥关系啊我就是个无辜路人而已”
普希金欲哭无泪。
“送你一首诗吧。”我拍了拍普希金的肩膀,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充满感情的朗诵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因为更操蛋的日子正在前面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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