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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开心喝了一碗暖融融的汤,竹笋清脆爽嫩,只放了一点点的盐,就香的不行,一口下去舒服到毛孔。
已经没有了明火的碳火堆里,还藏着一只竹鼠,她准备让它烧的熟一点再吃。
用草茎做出的吸管吸了几口热汤,那大鸟的身子露出来,她给小咪掰了一个大腿,放在它的贝壳里。小咪非常喜欢吃,并且它尤其喜欢吃皮。吃鸡腿先把皮吃掉,然后慢条斯理的吃肉。
比起抱着松鼠从头部开始啃起,它现在的吃相可谓文雅,一口下去腿上少一个豁口。然后喉咙里呜呜呜,发出十分满足的声音。
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它到底是在吃生食还是熟食,吃生食的时候根本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而吃熟食的时候声音怎么粘人怎么来。韩开心总觉得它在感谢她,赞美她,每次她听到这样的声音成就感就十分充足。
她已经十分的饿了,狼吞虎咽之间就将肉吃光光。将汤一口气喝光之后,她将剩下的内脏给小咪,内脏的味道十分丰富,容易撕咬,小咪又是三两口吞掉,韩开心给竹笋的时候,它就一点都不吃了。
竹笋里面泡的满满的肉汁,也非常好吃,她一口一个吃完。最后吃饭后甜点,无花果已经被晒的蔫蔫的,更软更甜了,小咪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很像是在讨要,韩开心一愣,记起小咪也是要吃无花果的,连忙给小咪一个。
然后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又开始了,它能屈能伸,能自己狩猎,也能拉下脸来要吃的,不一会儿就将一个无花果吃光,只剩下一个果蒂。
一天就这么消磨过去,太阳终于使不上任何力气,只有黑色的大石头还剩下一点点的余温,这片溪水间的石头背风向阳,韩开心就准备在这里驻扎一晚。
休息过后,她的感冒好了许多,除了流鼻涕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正常人。
她就在大石头上入睡,石头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热量,并不觉得寒冷。
此处在白天的时候背风向阳,夜晚也一点儿都不冷,她抱着小咪小火炉一样的身体,睡着了。一觉起来,感觉头重脚轻,感冒又加重了。石头也已经冰凉,她感觉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一次感冒是她穿越以来的最大阻碍。
她准备打道回府,大尾巴的皮毛被她洗净卷起放在背篓里,它的肉四仰八叉,在干燥的坏境里,表皮已经风干,看起来红通通。
她烧了一点水,感觉身体暖了过来,还剩一把竹笋,还没有剥皮,细小的竹笋剥着麻烦,她有点想扔掉,又觉得浪费,将它们都放在火上。
早饭吃的竹鼠,在泥巴壳里裹着,加热了两遍,水汽一点也没有跑掉,肉软烂软烂的,骨头都能嚼着吃了。小咪吃了一半,她吃了一半,小咪把她扔下的骨头也捡起来全部吃掉。
然后韩开心决定返程,她怕自己会在某个布满石头的小路上晕倒,然后没有力气回家。
回去的路不只是她记得,小咪也记得,小咪在前面走路,身上的毛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路过无花果树的时候,韩开心到底将树上所有成熟的果子全部摘了下来。
背篓里面满满的,回去的时候韩开心已经没有了力气,随便找了一块石头睡了上去。
之后的日子里韩开心就专门修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每天就是晒太阳,翻着面晒太阳,不停的喝热水。
无花果被她晒成半干,好像果脯一样,她用干燥的大叶子装着它们,吊在树上,在某一天的下午,她打开来给小咪吃的时候,才发现它们已经悄然长满了白霜,伸出指头舔舔,甜甜的,已经长了糖霜。
小咪特别喜欢吃,已经到了非吃不可的地步,每天吃过饭,都要给它两个。
等到树上吊着的果干也被吃完的时候,韩开心的感冒已经好了,除了鼻孔中间有一个红色的破溃,现在已经结痂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哦,衣服不能穿了,内衣已经不能凑合,扣到最后一排扣子都不行,前面也空荡荡的,罩杯太大了。
她把布条剪下来一点,然后再重新缝好。骨针被她细心的磨出来一个小小的圆孔,已经可以投入使用,骨头被磨的十分光滑,看起来像白玉一样。
安心养病的时间里,她做什么都慢悠悠的,反而把急切想要做到的事情做到了。
比如说她的草鞋,她用细软的草茎摸索着编制出一个鞋子的形状,踩在地上软软的,好像有了第二层皮肤。然后用椰子树上剥下来的树皮缠在脚上,一层一层的,这样脚底就硬了起来,略平一点的土地走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她将运动鞋用垃圾袋小心的收藏起来,光是珍贵的塑料垃圾袋就用了两层,外面还用干草编制了一个袋子,最外层则是用竹子编制了一个筐,将鞋子珍而重之的放在上面,她决定将鞋子束之高阁。
将鞋子挂在盐碱树的最高处的时候,她坐在树杈上,发现了第一片纯黄的盐碱树叶,它可真黄啊,像秋天的银杏树叶那么黄,周围的叶子也被染上了黄色的色调,唯有这一片黄的那么独树一帜,那么与众不同。
韩开心伸手去摘,那叶子却晃晃悠悠,从她眼前飘落,打着转儿飘到地上,一个敏捷的身影一闪而过,猛地扑住那片落叶,却在扑到的一瞬间跳开,四肢张开,一弹半米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跳开后落地的一瞬间都没有站稳。
是小咪,小咪沉稳的注视一会儿那地上的叶子,然后抬头,正好和韩开心的眼神对上,一分钟后,小咪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韩开心爬下树,默默的捡起那一片叶子,叶子是标准的树叶,椭圆带尖尖,正面钢化封层,背面是偏白的磨砂封层。
小咪甩着尾巴走远了,它蹲在离盐碱树不远的老位置,悠闲的趴在石头上。
这些天小咪好像知道她是病号一样,每天都不辞辛苦的去捕猎,而她则是捡拾柴火,晒太阳,做饭,捡拾柴火,晒太阳,做饭。
盐碱树处于一个斜坡上,她将黄色的叶子夹在笔记本里,爬上斜坡,斜坡的上方就没有那么的背风了,秋风带来丝丝的凉意,山坡的顶端并不是此处的最高处,她只能隐约看到远方起伏的丘陵,山谷间的那条小溪像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带鱼。
从这里看盐碱树,它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痤疮,正中央的树是熟透了的痘痘,旁边很大一片不毛之地就是炎症引起的红肿,和旁边均匀的黄绿色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说盐碱树是痤疮,那她成什么啦,岂不是痤疮里面寄生的病菌
她摇摇头,抛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去用最后两只大虾来庆祝生病痊愈。
赶海回来的食物被她消耗完毕,这些天小咪承担了养家糊口的重任,她的口粮主要是竹鼠或者是各种各样的鸟儿,还有烤土豆,每顿吃一点海产来调剂口味。
这两只烤干的大虾是最后的海产,万物皆可烤干,保存许久看起来还是很新鲜,她把帝王蕉那么大的虾仁撕成一条一条,然后放在水里煮,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在吃水煮肉片。
清点存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食物是真的不多了,土豆还剩下十来斤,羊腿最近没吃,还剩一个,其他的东西都被她吃光。
还能撑几天,但是,韩开心岂是那种不会未雨绸缪的人
都季节的变化尤其敏感的她,觉得是时候储备粮食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存粮过冬的季节。作为一个北方人,一年四季就仿佛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用来过度的秋天和春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她油然而生出一种紧迫感,明天就再一次出发
在此之前,还是要去西瓜那里看一看。
西瓜地里已经布满石头,这是韩开心最有恒心的事情了,她的手机也一直充电,时刻保持开机状态,就是为了准确计时。她得确认自己已经失踪多久,以确认自己生还的概率,但是随着手机上面日期的不断增加,以及西瓜地里石头的不断增多,韩开心觉得自己生还的概率已经非常渺小,说不定所有人都对她的生还不抱任何希望了。
三斤,西瓜已经有三斤,韩开心拿下西瓜下面的电子秤,趴在地上仔细听拍打的声音,声音有一点点闷,好像是熟了,她也不敢确定。
最近这些天的阳光都很好,这些西瓜没少浇水,一个个势头都非常的好,在她的印象里,西瓜是初夏和三伏天才有的东西,她不确定西瓜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
她现在也不太想吃西瓜,主要是想留个种子。小咪在站在西瓜秧里,它也犹如这个膨大的西瓜一样膨大了,最初带它来西瓜地里,它还没有西瓜叶子高,现在呢,她跟大西瓜相比,都算是一个巨物。它也将前爪搭在西瓜上,三颗瓜秧,大大小小结了八个西瓜,它扒拉的那个不过拳头大,扒拉两下看不出什么来,它无趣的放下前爪,舔毛去了。
韩开心又将西瓜放在电子秤上,看着那表盘亮亮的出现3斤,28c。咬咬牙,将西瓜摘下来。
她每天来看着西瓜,每天都有别的动物的脚印,如果有偷瓜的动物,那么她的瓜种就完蛋了。
今天是丰收的一天,继用大虾庆祝病愈之后,韩开心又给自己添置了一个西瓜。
她颇有仪式感的回到盐碱树下,树下面有一个平整的石板四角垫高,充当桌子使用。通往树屋的树下还铺上了略高于地面的石板,小咪再也不怕在树下走路了。
她拿着骨刀,颇具仪式感的,将西瓜对切,破开的那一瞬间,她是忐忑的,生怕切除一个白脸的西瓜来。
事实让人惊喜,红红的瓤,黑色的子,绝对成熟又甜蜜的姿态,带着西瓜的清香出现在它的眼前。韩开心能感觉到,小咪的眼睛好像也睁大了。
不知道小猫是不是色盲,它估计也没看过绿色的表皮下,会有如此火热的内心吧韩开心有点得意,她尽情的嗅闻空气中西瓜的味道,如此甜蜜,如此清凉。
骨刀上都沾染了红色的汁液,她唆了一下,幸福的眯起眼睛,太甜了。
她将西瓜切成一牙一牙的,将西瓜种子剔出,先给小咪一牙,现在整个石板上都是切西瓜留下的汁水了。
她剔出一小把西瓜子,明年的种子有了着落,如果她能顺顺当当的活到明年的话。
她将西瓜子摊开,等晾干之后保存起来。现在就是先吃西瓜,她咬了一口,见到小咪还在犹豫,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放在它面前的西瓜还是原状。
她直接抠一块,挤出汁液蹭到小咪的嘴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小咪都没有反应过来,嘴巴上已经有一圈红红的汁液。
小咪是个有洁癖的小猫咪,每天都要清理自己不下三遍,鼻尖样有异物,它立刻去舔,然后震惊的眯起眼睛。
一个西瓜被一人一猫瓜分,桌子上面一桌子的西瓜皮。
韩开心的手掌有西瓜的汁液,黏黏的,这西瓜的糖分太多了。
小咪蹲坐在桌子上面,它的肚皮鼓起,韩开心怀疑它是不是还能坐下,反正她现在蹲不下去了。
西瓜子被她用干灰和泥,贴在她屋檐下的盐碱树树干上,等待着明年的到来。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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