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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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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俞远附和,“不像现在,总是能一眼看透别人的心思,看透事情背后所夹杂的利益,多么无趣

    我以为人生不该这样。这一辈子,如果一直在这样的撕磨中度过,那该有多痛苦啊”

    这点,阿涴很赞同。

    “你说的是。”

    除却此外,她的心里还想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哈哈”他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认真开着车。

    阿涴也沉默。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似乎含着几许不一样的感情。

    到了heaven酒吧,停了车后,侍应生领着两人进了一个包厢。

    点了些小菜,又拿了几瓶酒,两人吃着,不时聊几句。

    “你喜欢喝酒吗”俞远望着阿涴问。

    阿涴淡淡道“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

    “喜欢的时候应该是难过的时候,不喜欢的时候,应该是平日的时候吧”他夹了一块肉进阿涴碗里,轻轻道。

    她望着那块肉,抿紧唇,好一会儿才说“没有,刚好相反。小酒怡情,大酒伤身。平日里还是喜欢些,要是难过的时候,一定要离酒远一些。喝酒不能解愁。”

    “只能浇愁是吧”他笃定地开口,视线也飘在了她止住的筷子上。

    阿涴若无其事地夹起那块肉,丢进了嘴里,喝了一口酒,“大抵如此。”

    闲闲聊着,吃了不少东西,也喝了不少酒。见空了的酒瓶,俞远问她还能不能喝,阿涴应了声能后,他又去让侍应生准备。

    再次拿了四五瓶过来尽数喝完后,阿涴感觉自己有些微醺了,便停住了动作,靠在沙发上,眸光淡淡地盯着正在喝酒的那人。

    俞远一口灌了杯里的酒,放下了酒杯。眼里堆积了红色,他咽了咽喉咙里的苦涩,轻声问道

    “那天我问你的话,你还是同样的答案吗”

    此话一出,阿涴便知道后来的进展了。今晚他找她,她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一味的逃避也算不得什么,总是需要将最后的藕断丝连斩去,才能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交代。

    她揉了揉太阳穴,冷声说“是。俞总,我还是一样的答案。那条回头路,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再去走了。”

    “死”他自嘲地笑,“怎么会用这个词在你心里,我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了吗”

    阿涴起了身,郑重地望着他“就像是你曾经说的那样,就算是天下的女生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果断。俞远,这是你说的。

    虽然我记性不大好,可是对你的每一句话,我总是记得格外清楚。

    我不知道自己该是欢喜还是该讨厌自己。可是直到这一刻,我忽然发现,我自己是不喜的。

    我从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只是因为你,我选择了求全。可后来,我在一厢情愿的挣扎里发现,我的所有做法都是错的,都是枉然的。”

    俞远勾起了唇角,却算是苦,“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算什么喜欢呢你应该从来没有喜欢我才对。”

    阿涴顺了她的话,“是的。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你,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余生,我都不会不会喜欢你。

    不可能的事情又何须执迷不悟。人人都说魔障一词,心里的执念,便是魔障。唯有断之,方可乱之。

    你说不是喜欢,那便不是喜欢了。”

    “小涴”他忽然站起身,朝阿涴走过来,阿涴的心咯噔一下,却没有动,那道身影直直走到了她面前,坐了下来。

    那双手渐渐附上她的肩膀,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道“小涴,你又怎么能欺骗自己的心呢

    我说过,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离婚,我可以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开心,才会觉得快乐,才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有吸引力的。

    我还记得,你是那个需要我才能开开心心的慕檀涴啊我们可以像初中那样,开开心心地玩耍,我教你打篮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打排球

    我们一起去母校看看,那些年少的回忆,还是会在我们的脑海里深深隽刻。只要你点个头,我们的未来会很美好。你等了我这么久,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小涴,相信我,我们在一起,是最合适,也是最幸福的。

    我们也可以一起实现我们的梦想,去看看你想要的世界,抛弃那些不喜欢的东西,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一提回忆,阿涴心上那根弦霎时崩开,眼角毫无意识地滑下一颗滚烫的泪,她轻轻道

    “曾经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相貌俊朗独一无二,不是你的家世富贵与否,而是你这个人本身。不管你身在囫囵困境,还是柳暗花明,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无关名利,无关地位,无关旁人。

    可是啊,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你都没有。

    你说的,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然而,我内心的笃定,却又认为,你确实对我心有所属。

    时间终究给了我答案。

    俞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别人,可是后来,我才真真切切明白一个道理谁缺了谁照样能活。

    虽然那是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虽然那是一些暗无天日的日子,虽然那是用尽全力生活的时光,直到我忘记你的那刻。

    可当我走出那段昏暗时,我发现世界无限美好,前途无线光明。

    是你让我觉得,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了。自此,我们两不相欠,各奔天涯,此生,再不相识。

    也依稀记得过去了好些年,我那颗苍老的心还是会为你而跳动。

    只是我面前的这个人,再不是我要等的人了。俞远,谢谢你,成就了我。

    今天的我之所以会如此,好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你,却又不是因为你。祝你好运我放手了,你也解脱了

    人这辈子只可能有一次刻骨铭心的救赎。我很庆幸,你不是。

    俞远,真的谢谢你,教会了我爱别人,而阿深,教会了我要爱自己。

    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人,是阿深。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十多年的喜欢与执念有多深,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曾经为一个人抑郁成疾;曾经为一个人自甘堕落;曾经为一人憎恶为疾;她只知道,曾经为一人愿赴生死;她只知道,曾经为一人孤独厌世

    太多的太多,记不清楚却又刻骨铭心,说不明白是该欣慰还是悔悟。

    她看着眼前多年痴念的人,忽然发现,他并不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纵使他聪明过人,纵使他阳光帅气,还是不管他依旧明媚如春。

    可她的心里,却再无半分波澜。

    不似那时,每每见到他,便心跳如雷。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回过头找他。哪怕只是一个梦,也能让她愿不常醒。

    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会几日痛哭流涕,直到心如刀割,再徐徐抹去痛感,从头开始。

    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会在痛哭的时候大笑。

    她真的没有如此执着一人,执着到了甘愿毁了自己也期盼他回头望望她。

    十多年的光景,每每午夜轮回,她都希望她与他能如偶像剧男女主一般,即便不在一起,心还是在对方身上的。

    然所有的都是她凭空想象。

    明明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却期盼着与平凡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奇迹诞生。

    可是,那人现在就在眼前,她好像却释然了。

    也许她所忘不掉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那种曾经天真无畏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换做任何人,也许都会有那种感觉,只是他恰巧遇上。

    既然曾经没有得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要了。

    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他未必还是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那个人了。

    俞远的手指抓着阿涴的肩,脸上出现了灰白的色彩,难受地问

    “原来你是喜欢他了可是你别忘了,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不要你了。难道你还要坚持吗

    还是你打算抢婚”

    看着他发红的双眼,阿涴抹了眼角的泪,轻轻回

    “正是因为知道得到的不容易,才知道珍惜是多么的难得。

    是他给了我破釜沉舟的勇气,就算这一趟过去颜面尽毁,我也甘愿。

    他为了我做了很多傻事,这次换做是我,我同样义无反顾。我发觉,自己再不能舍弃他了。”

    “那我呢”俞远忍着心中的愤怒疼痛,攥着阿涴的肩问那我算什么你说不喜欢我就离开,那我呢”

    看着近在脸侧的人,阿涴正想开口,却被敲门声惊断了话语。

    “砰砰砰”

    俞远气怒地吼了一声,“进来”

    门应声而开,阿涴的视线移向门外。

    大门四敞,有三人。

    一人是开门的侍应生。

    另外两人,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

    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惊愕着瞅着房里这一幕。

    一人是骆婷,另一个人是曲深。

    侍应生见眼下的场景,不禁小声道“我是来送果蔬的”

    他左右巡视,这些人的眼神着实怪异,他连忙将东西放在了桌上,随即奔着出了包厢离去。

    他的目光穿过侍应生,望着沙发上贴得极近的两个人。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似乎正在

    脑中残余的理智瞬间消失,他甩掉身旁的人,大步往那个包厢迈去。

    骆婷看着气势汹汹进房的人,稳住了被他甩开的身形,受伤地唤了“曲哥哥”

    这样过去,一猜就是去打架的。突然把她叫过这里来,她正高兴着呢。

    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就是过来当挡箭牌的。

    有她没她,都不重要了。眼底蓄了些泪水,她看着他走到了那两人身旁。

    阿涴还没从见到他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眼下他的手忽然砸了过来,带着愤怒朝俞远的脸上飞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拳头落到实处,将俞远砸到身后的沙发上起不来身。

    “滚蛋你给我滚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阴森森的怒吼在阿涴的耳中格外清晰。俞远反应过来,已被他打了三拳。

    阿涴回神,赶紧上前阻止,却没能让阿深逃过俞远挥来的一拳,直直到了脸上。

    “啊”

    “有毛病吧你”

    两人皆被对方的强悍战斗力惊到。俞远摸了摸脸上被砸得麻木的地方,狠狠放下话

    “曲深,又来了是吧你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既然要打,那就好好打一顿。

    以前我也没落下风,今天照样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来呀谁怕谁”阿深也不害怕,拳头说出就出,直接打了出去。

    两人的情绪都很激烈,哪里讲究什么策略,不一会儿,各自脸上就带了伤。

    阿涴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我去,这也太火爆了吧

    两人的拳脚相加并没有波及到她。她赶紧起了身,一把抓住阿深的胳膊,劝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没人听她的,眼见曲深又要挨上一拳,她猛地将边上一拽,另一只手也接住了俞远的手腕,冷声劝

    “我说别打了,能听我的行不行”

    阿深站在她身旁,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吓,也没有再出手,只是很不服气地瞪着俞远

    “你丫的,要不是她拦着,老子今天非把你弄死不可。

    你给我等着”

    手间一滑,他的手脱出了阿涴的掌心,直直往外面大步离开。

    俞远的视线在阿涴身上徘徊,落在她狠狠攥紧的手腕上,苦笑“到如今了,你就是护着他。

    就算是我吃亏,你也是毫不在意。小涴,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舍得,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吗”

    她的目光在他青紫的脸上扫了一下,回头望着从门外不停歇离去的身影,急急松开他,脚步向外跑,落下言语

    “俞远,到此为止,我说的够清楚了。”

    话语声回荡在俞远耳边,人早就消失在了门外。

    骆婷望着沙发上坐着的人,两人同时自嘲,眼里的东西竟是一模一样的。

    停了几秒,骆婷轻声道“俞总,看来,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了。

    好了,我走了,你好运”

    她转身离去。

    俞远处在静寂的屋内,终是愤怒地砸了酒瓶。玻璃碎片与地间相触,刺耳扎心。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原来,有些人早在他生命中失去了。只是他太过自负,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也自此破灭。

    从来都是妄想。

    人啊,还是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诚如他。

    自此,人生再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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