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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破布娃娃
“天宇,你别先高兴,听我把话说完”张兰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正因为你太好,所以,我才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女孩子来配你。”
“兰心姐,你就是最好的,没有谁比你更好了。”赵天宇有些急切地说。
“我不好。”张兰心缓缓地摇头,有些哀伤地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啊。那个游小杉是自己掉下山崖的,不是你推的。所以你不必自责,也不必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负担和耻辱啊。”赵天宇急切地安慰她。
“耻辱这个词用得好。”张兰心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那个游小杉算什么,我没爱过他,也不会对他愧疚。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想听吗我想,听了我的故事,你就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了”
赵天宇有些惊愕地看着张兰心,她的表情有些可怕,似乎世界上所有的愁苦和哀伤都聚集在了她的脸上。
他隐隐感到了恐慌,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可是,他必须要面对。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张着嘴,略有些惶惑地看着张
兰心。
张兰心看了赵天宇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所明白,毕竟他是一个聪明的男孩子,心里叹息一声,但他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有些事情是无法面对的。
可是,为了他以后的幸福,她只能把那可怕的、丑恶的、血淋淋的一面展示出来,即使那会让他们两个人都受到伤害。
“在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初中一年级学生的时候,那天我陪爸爸一起到公园玩,我爸爸喜欢在那里跟熟人交流雕刻的心得,我爸爸因为看上了别人介绍的一枚刻印章的石头,急不可耐地就跟着别人到他家里去拿,让我在公园等他。后来有一个叔叔来了,说要带我去找爸爸,我就跟他去了。谁知道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把我关了起来”
“他家里还有一个傻儿子,他们两个一起欺负我、打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才终于等到警察叔叔来了,把我救了出去。医生给我动了好多手术,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重新缝了起来。医生还说过,我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张兰心惨白着脸,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叙述着。
“别说了”赵天宇的脸也白得吓人。他眼睛盯着桌面,不敢看张兰心一眼,嘴唇颤动着。
张兰心看了他一眼,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轻轻地说道“我先走了。”把戒指和鲜花都留在了桌子上,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咖啡馆。
她心里有着无尽的悲伤。
她知道,她和赵天宇的那一点亲情彻底地断了。
这几年的亲情陪伴,感受过他的温暖和阳光,如今都烟消云散了。
站在大街上,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上了车,随口说了一个地址。
当出租车到了目的地,她才反应过来,那是美术学院,是石松生的学校。
她感觉很累,是由内而外的身心疲惫,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但这里她不熟,又有些恍恍惚惚,有些想不起来那天石松生带她睡觉的旅馆在哪儿, 她只能漫无目的地转悠。
眼前有人嘻嘻哈哈地走过,却又听到有人谩骂。有人推了她,她就倒在了地上,感觉很冷,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周围都是人声,吵吵嚷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急切地在叫她,那声音很熟悉,很温暖。然后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她努力地睁开眼,一个熟悉地脸映入她的眼帘。她冲他微笑了一下,就安心地把头朝他的怀里拱了拱,轻声说“我要睡
觉。”然后立即就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石松生很愤怒,也很庆幸。
他今天没到外面去写生,而在呆在宿舍里练书法。有班上的女同学给他打电话,说游小葵又在打骂那天跟他在一起的漂亮女人。
他一听,脑子都炸了,当即就飞奔而来。
当他看到张兰心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小脸苍白无助,那一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
他抱起她,呼唤着她。还好,她只是说想睡觉。
他怒视着站在旁边的游小葵。
游小葵吓得脸色都变了,颤抖着声音说“大师兄,我没有打她,真的,她自己倒下的。不信,你问问她们。”
旁边有女生说“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摇摇晃晃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小葵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就倒了。真的我没撒谎。”
石松生简单察看了一下,张兰心没有外伤,看样子,又是受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一个人,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上天为什么对她那么残酷
他痛恨自己不能替代她承受这一切。
让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
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他。这说明,她已经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
他抱起她,去了上次休息的旅馆。
他知道,她只是需要休息。
或许,她就是以这种龟息的方式让自己复原。
一切伤害,一切痛苦,都会在梦中消散。等她梦醒,她就又恢复成为了精神百倍的战斗女神。
他还是那样抱着她,陪她睡了很久很久
在梦中,她有时会流泪,他就吻掉她的泪,她有时会惊恐地颤抖,他就温柔地安慰她
张兰心终于睡醒了。
当她睁开眼时,一眼看见的是石松生那关切的眼神。
他仍然搂抱着她,就像已经抱了一辈子,那样自然,那样顺理成章。
“睡醒了”
石松生那醇厚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让她的心弦不能不为之颤动。
张兰心有些羞涩地把头重新埋入他的胸前,听着胸腔里那强劲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
石松生胸口处一件硬硬的东西硌了她脸,她摸索着掏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她自己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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