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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足
“老板，您的茶。”清晨，老马沏好茶之后，端给坐在窗边的尔老板。
“你也一起喝吧。”尔老板转头，突然这样提议。
“好，谢谢老板。”老马放下尔老板固定会用的茶具之后，转身重新进了厨房给自己取了一套。
“小喜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如果老板问的是夜明珠的话，还没有。不过”老马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尽管说吧。”
“泫珏少爷的之前喜欢的人类女孩子，昨天被小喜和小亚接过去了。”
“女孩子”尔老板觉得这个称呼已经跟她的实际年龄不再相符。
“确切地说，已经是鬼魂了。”老马解释道。
“这又是为什么”
“听小喜说的话，应该是向岳亮干的，当时为了将泫珏送她的东西据为己有，精心设计了一场车祸，看起来像是意外，实际上”老马说的这些也是从小喜那里得知的。
“实际上是他搞的鬼。”尔老板喝了一口红茶，接着老马的话道，“这件事泫珏知道吗”
“目前”老马摇头，“还不知道。”
“要是被他撞见的话，应该会发疯的。”尔老板预言道。
“之前她一直跟着向岳亮的，现在她不见了，向岳亮肯定怀疑是泫珏少爷干的，所以他不知道反而会好一些吧”老马认真地想过这件事，觉得方澍的处理还是有道理的。当然，不管是多合理的立场，泫珏少爷要是想生气那也是拦不住的。
“话虽如此算了，约一下泫珏少爷吧，中午一起吃个饭，问问看他有没有时间。”
“好的，那我现在去打电话。”老马说罢起身。
“等一下，泫珏应该给方澍夜明珠的信息了吧”尔老板叫住了要转身的他。
“据说了，但是小喜并没有看到，今天下午方澍大概就会见到向岳亮，至于能不能接触到夜明珠，还不好说。不过今天接触不到的话，之后也是有机会的。”老马汇报道。
“好，这些事情大概知道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小喜要盯紧点，一旦夜明珠被方澍拿到手里，他要抓住机会完成他的任务。”
老马迟疑了一下，“这个我已经提醒过小喜了。”他看着尔老板，“老板肯定知道孤魂野鬼为什么会存在吧”
尔老板点头，“心有执念，不愿意离开，所以才会变成孤魂野鬼。”
“”老马想说的话很需要勇气，“老板爱慕的人类男子，真的怀有执念游荡在这个世界吗”
尔老板知道他想提醒自己的就是这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有勇气对着自己讲这些。
“我知道我多嘴了，妄议了老板的决定，请老板原谅。”老马话说完之后就抓紧道歉。
“或许，我才是有执念的那一个，不管他有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念想，试一下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再死心也不迟。”尔老板却没有生气，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已经做好了得到“判词”的准备。
老马听着这些话觉得心里有冷风吹过，他不能想象尔老板心里是怎样的模样，“
那我先去约泫珏少爷了。”他只好重新回归日常办事的模式。
“去吧。”
“向先生昨晚找我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跟朋友喝酒，这不，今天从宿醉中醒来就来见您啦。”常柳见到向岳亮之后解释道。
“”向岳亮一脸阴沉，没有说话。
常柳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不痛快，可又不好发作出来，“不过向先生这么着急，半夜找我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着急捕那条人鱼了”他猜测道，并且希望是这样的，要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愿进展得这么快的话，他倒是非常高兴的。
“白韶不见了。”向岳亮终于开口，冷冷地看着常柳。
“之前向先生不是还问过我，要怎么才能摆脱她吗现在她不见了对向先生来说不是解脱吗”常柳装傻地反问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报复他在向岳亮这家伙这里吃的气。
“本来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那是泫珏不在这里的情况下。”向岳亮瞥了他一眼，解释道。
“所以”常柳听出了这句话的两层含义，一，向岳亮对白韶有着病态的占有欲，特别是面对当年的对手泫珏的时候，毕竟，据常柳的观察，向岳亮这家伙近乎于冷血，
除了自己还能爱谁呢二，才是目前在向岳亮心中占据首位的，也就是，“向先生是担心这件事是泫珏做的，对吗”
“你很聪明啊。”向岳亮变相承认道。
“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如果她没有在泫珏那里呢”
“那就无所谓，毕竟像你说的，她也算是见光死的体质吧不一定哪一刻就会飞灰湮灭，不是吗”向岳亮这样说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有几分愉悦，又有几分痛快，解脱的愉悦与痛快。
“是，”常柳笑着回答道，“尽管现在是夏天的尾巴了，但是中午的太阳同样毒辣得很，所以，定能如向先生所愿。”
“不，”向岳亮闻言轻轻摇头，“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过倒是她自己的选择罢了。”云淡风轻的语气轻描淡写着给自己脱着罪。
常柳以为自己对于这家伙的嘴脸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没想到自己此刻的内心，竟然升腾出十分的厌恶，“有道理。”他笑着附和道。
“那你去忙吧，尽快给我消息。”
“对了，我还是想知道，向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做那件事”
“看来你对那件事很感兴趣啊。”
“当然，向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我原本是海岸狼族的，我们可是相当的捕鱼高手，既算是挑战，又是尝鲜，有什么不好的呢”常柳到现在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究竟是怎样的事，以及那终将意味着什么。
“好，不会用太久的时间的，再稍稍等待一下吧，目前她还有别的用处。”向岳亮笑着看着常柳。
“明白，”他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等你的好消息。”
出了向岳亮的别墅，常柳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他心里莫名得觉得既烦又闷，站在树荫中连吸了三支烟之后，他决定了，这次之后他不会再跟向岳亮合作，“去他妈的”他啐了一口吐沫，拉开车门，开着车扬长而去。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似乎，他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泫珏少爷的助理，你好啊。”常柳很快就来到了泫珏住的别墅，梓柔见是他之后，就开了门。
“泫珏少爷不在家吗”走进客厅里，没有见到泫珏，他笑着问道。
“交易记录整理好了”泫珏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常柳顺着往那个方向望过去，“泫珏少爷，是这样的，这不，一准备好了我就来了。”
“去给常柳先生准备点喝的吧。”泫珏冲梓柔说道。
梓柔点点头，常柳抓紧呲牙一笑，说道，“还是上次的冰牛奶吧我觉得很好喝，大概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冰牛奶了。”
“好。”梓柔笑笑，转身。
“泫珏少爷，这个就是了。”常柳说着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恣意的泫珏。
“多谢了，”泫珏笑笑，“看来你还是很信任我的，除了定金，我还没有给你就能看具体的内容了”
“当然，泫珏少爷我怎么会信不过呢”常柳笑。
“好，在你走之前钱就会到账的。”
“多谢泫珏少爷的照顾啦。”常柳笑得很开心。
“看来你跟他认识了很多年了啊”泫珏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一沓a4纸拿出来，打印的内容，看起来比毛秋那个老家伙正规又现代化得多。
“对，很多年了，所以交易的记录数目还是很可观的。”
“差不多是你最大的客户了吧”
“当然，我们妖怪在人类的世界，本来就不宜被太多人知道，泫珏少爷，是这个道理吧”
“嗯。”泫珏点点头，边快速地浏览着一条又一条的信息，“这个频繁出现的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啊，那个，人类吃了的话，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鬼魂。”
“那他从你这里买了很多次啊。”泫珏随手一翻，已经看到类似的记录频繁出现，并且每一次购买的数量都不少。
“嗯，他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能用到的时候比较多吧。”常柳回答得真实又含混，他想试探，正常白韶来到他身边的话，那他应该心里有数了才是，但是看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就像是普通地问一问罢了。
“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擅长跟妖怪打交道啊，你，尔老板。”泫珏说着就转移了话题，这个自然的状态，在常柳看来，他更倾向于得出白韶不在这里的结论。
“自然是从妖怪身上获利了。”
“因为你的存在，他应该早就知道尔老板的真实身份了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他并没有真的见到过尔老板的真身。”
“他不好奇”泫珏挑眉，看着常柳，问道。
“”常柳的注意力又被冰牛奶吸引走了，他分心从梓柔手上把牛奶接过来，接着回答泫珏的问题道，“应该是的吧毕竟究竟是哪种妖怪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拿到好处才是他想要的，这些年，他还真的是靠着妖怪发家致富了。”
“哈哈”泫珏被常柳的解说逗笑了。
“嘿嘿。”常柳笑着，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又颇有深意地望了梓柔一眼。
梓柔冲他点点头，重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泫珏少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常柳为了获取更确切的信息，只能主动问道。
“有很多条，你都是说情报，但是，究竟是什么情报呢这个你可没说清楚啊。”
“这个，基本都是从他竞争对手的手上偷来的信息罢了，基本都是为了利益。”常柳解释道，最近的一次信息倒不是关于生意的，但是，他为了自己考虑都不能交代这一条。毕竟，泫珏也是人鱼，不是吗一旦被知道了这个计划，泡汤事小，万一威胁到自己
的性命可怎么办
“那你说得确实很贴切，这些年他从妖怪身上赚了不少钱。”泫珏看着常柳，笑着总结道。
“对吧少爷也这么觉得吧不过很快我就要跟他终止合作了。”
“为什么”
“贪欲过重，这样的人不适合长期往来。”
“贪欲他还觉得不满对于自己的财富”泫珏问得轻描淡写。
“这”常柳笑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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