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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 1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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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的信送到平城府时,院试已经过了。

    四饼何敬院试没过。

    何敬打小就特别有自信, 也不知道他这自信哪儿来的, 反正他就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 谁都比不上。

    大哥何越学问好,何敬又是服气又是不服气, 一心想要超越大哥何越的地位,这回到了府城后,他夸下了无数的海口,几乎跟何家有亲有旧的问起来, 他都拍着胸脯的跟人说这回院氏定是能过。

    他肯定会是何家最年轻的秀才公。

    没有之一。

    两位兄长很是劝他低调一些, 在自家兄弟面前吹吹大话也就得了, 在亲朋面前还夸下海口,万一没过不是丢人得很。

    不过兄弟两个劝不住。

    何敬在进场那日, 格外的神清气爽, 骄傲自满,提着自己的小篮子就跟两个兄长挥手,叫他们回家等着好消息就是, 他身子骨好, 连着几日考下来依旧是精神抖擞的,何楠兄弟两个原本很是犹豫,没敢问他考得如何,生怕伤了他的心, 反倒是何敬家去后一歇了歇, 醒来就跟他们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 让他们放心。

    还让他们去包红封,准备喜钱。

    这样的情绪也让下人们都感受到了,他们倒是很想四公子能考上的,何家向来大方,能给报喜队发喜钱,对府上的下人也甚少吝啬,只要四公子考上了,他们就能得上一笔银钱了。

    欢欢喜喜的听他的指令去包喜钱去了。

    到了放榜这日,何家上下早早就起来了,还把前门给洒水扫了一下,欢欢喜喜的等着报喜队登门报喜。

    何敬没让下人去看放榜,还穿了身新衣裳,让何楠兄弟也换了身新来,说是喜事得穿个新,之后便拉着两位兄长等着了。

    他在前厅里还坐不住,隔一会便让下人去外边看看人来了没。

    科举报喜向来是大事,整个府城的人都关注着,半晌的天,大房那边还派了个丫头来问,问说小孙子何敬考上了多少名儿的。

    各种吹鼓打锣的声音在大街小巷响起来。

    到了晌午,报喜队的鼓锣声已经没了甚动静儿了,何府的丫头暗地里悄悄的传着信儿,还不时抬头打量紧紧关闭的房门。

    “听说啊报喜队已经把在府城里的秀才老爷们挨个走了个遍,如今已经家去了,那些早早就走了的,自有下边的衙门负责通传报喜的。”

    “就是可惜了咱们小公子没上榜的”

    说着丫头们也不住噤了声。何敬早早就把自己给关在了房里边,如今何楠兄弟两个正在劝。

    “小饼,敬儿,你先出来好不好,就算没考上又如何,咱们还有的是机会,你才这么小就已经是童生了多厉害啊。”

    “是啊,赶紧出来吧。”

    兄弟俩翻来覆去的说,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个气鼓鼓的声音“我不出来。”

    他脸都丢尽了哪里还敢出来的

    何敬原本对兄弟两个不让他提及院试的事情还不能理解,如今这会儿院试没考上,宛如一巴掌被狠狠打在了脸上,躁得慌。

    “我不出去,我就要待在房里”他在里边直跺脚。

    何楠兄弟两个最怕的就是他想不通,受了打击,如今听他在里边能跑能跳,声音洪亮的也放心了,不劝了。

    冷冷的扔下句“行吧,你不出来就不出来吧,夜里吃晚食儿了你要是不出来我让人给你端到房里了。”

    作为一个兄长,何楠觉得他简直是尽心尽力了。

    小饼不想出门,怕丢脸,他就让他待在房里,他要是不想出来用饭,也给他端过去,对他是再顺从不过的了,说完,招了招三弟,兄弟俩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吩咐人先去大房那边报个信儿,让下人把那些红封都给拆了,准备好的喜布也给放进库房里头,还不忘让人去放榜处再确认一下。

    都这会儿了,放榜的地方早就没人了,何家的下人来回看了三四趟,见上边确实没有他们四公子何敬的大名,这才回去回了话。

    何敬先前还在房里鼓着气,好一会儿没听到房门外边的动静后儿,他侧侧了脸,倾耳听了会,果真是寂静得很。

    “人呢”

    没一回,有丫头的声音远远回了来“小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已经回前厅了。”

    这就走了

    四饼抬腿就要朝外走,手刚一触到门一下又缩了回来。

    不行,他还不能出去

    二哥三哥实在太过分了,娘让他们来护着他下场,让他们好生照顾他这个弟弟的,结果他都没考上,两个兄长都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他的。

    就不能多说几句么

    兴许在劝一会,他就能出门了

    绕是他再是气得在房里走圈也没用,先前他不敢面对人,让伺候的下人都离得远远的,这会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何景性子跟何敬不大对付,一听何敬没事,转头就变了脸“早就跟他说了他考不上就是不听,不听也就罢了,反正考过了就知道了,非要出去显摆,他是知道不好意思了,二哥,咱们要是出门,别人还指不定要问呢,我都没脸的。”

    何楠脸上很是平淡,还告诉他“不出门不就行了。”

    何楠喜欢考校各类书籍,整日待在书房的时间很多,若不是有那相熟的同窗邀约着,一日里也是难得出门的。何景不,他打小性子活泼,如今长大后虽说不如小时候喜欢往外跑,却也不喜整日的待在家中。

    他最怕的就是别人问他,他弟弟怎么没考上秀才的。

    天知道他怎么知道。

    他倒是知道,对何敬的学问水平也很了解,但架不住他这个幼弟自己没有这个认知,打从考过了童生后那尾巴都翘上天了,别说他们兄弟两个,这时候怕是他们娘来了都劝不住的。

    摊上这么个弟弟,他有甚么法子呢

    刘氏在一直没人来报信的时候就猜到事情怕是不如意了,好不容易等何府那边来了人,把何安这个当大堂哥的招了来,跟他说“二房那头都回话了,说是没考上,小饼性子犟,这会怕是指不定心里怎么难受呢,我这个当奶的问着他怕是不会说,你们打小一块儿长大,你过去劝劝,让他下回再考就是。”

    何安身上有个秀才功名,如今在府城里当个教书先生,日子倒是平淡得很,他自己倒是乐在其中,在娶妻后,身上的青涩也早就褪去,一身变得稳重踏实起来。

    他才从书院里回来,闻言脸上迟疑起来“劝小饼,这就不用了吧。”

    他倒是跟着大饼何越一块儿长大,二饼何楠、三饼何景也称得上,但是四饼

    打小就又懒又馋还不爱动,除了粘他二婶外跟其他人都不亲近,待到岁的时候性子突然变了,比三饼何景还活泼好动的,尤其是那一张嘴能把人给气活的。

    劝他何安怕自己忍不住先摔门而出。

    反正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何安不觉得教了几年的书就能去撩那只小老虎的胡须了。

    “怎么不用,你小堂弟没考上,你们这些可都是过来人,有经验的了,你们说的话肯定比我老婆子说有用,我们这是差辈儿差得多,你见哪家的小辈儿甚么都跟长辈说的”

    “就是你爹,还是我亲儿子呢,你看他甚么时候对我说过实话的每回问都是好好好,他那一身疲倦好甚么好,好不好我瞎吗看不到的。”

    人上了年纪就爱念叨,刘氏也不例外,平日里多是张氏婆媳在她跟前儿,这婆媳两个是一个比一个话少,刘氏跟她们说着没甚意思,难免对着胆大儿的何安,就多说了几句。

    张氏这会儿就坐在一旁,闻言是一言不发的。

    她回来日子不长,生怕做过了又让何家把她送回去吃苦受罪的,如今当着婆母刘氏的面儿是向来不轻易开口的。

    不过张氏心里是有些想法的。

    她如今是学聪明了,遇事也不咋咋呼呼的了,出了老太太的房里,就指使儿媳妇楚荷去说“你奶说的话别过心,你跟安子说一声,叫他过两日再去的,谁知道那头这会儿是甚么光景,我记着那小饼的脾气坏,免得让你男人去被骂了。”

    老太太压着她,张氏转头就有样学样的压着儿媳妇楚荷。反正楚荷得孝顺着她这个当婆母的,不然就是不孝。

    不过张氏虽说在儿媳妇跟前儿觉得她这个当婆母的要高一头,但她分得清,可不敢把人压狠了,又没那手段,也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想着压一压的,争一争上风。她这许久没家来,一来儿媳妇已经接了管家劝,张氏生怕楚荷不把她这个当婆母的放在眼里,便想着杀一杀楚荷的威风,好叫她知道她张氏哪怕犯了错,但只要一日是这何家大夫人,她这个当儿媳的就得恭着敬着的。

    楚荷也不欲跟她在这等小事上争长道短的,轻轻点了点头,待见这个婆母跟斗胜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的走了,略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她想在说话上别矛头,那就让她别。

    “夫人这脾气可真是”身边的丫头都不知该说甚好的。

    当初张氏家来,楚荷还没如何,娘家娘楚三娘子却急得很,再三叮嘱让楚荷莫要跟张氏起了冲突,先看看这婆母的性子再说,生怕楚荷吃了亏。还给楚荷身边的丫头们说了好些回,让他们眼尖些,若是张氏敢欺负她闺女便立时回去通报。

    她一个当亲娘的,跟张氏可是同辈儿,别人怕,她可是不怕的。

    楚家那边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生怕这张氏不好相处,但最后处了才知道,这张氏那就是个缺心眼的。

    就这种说话做事都摆在明面儿上的人最是一目了然,比那些心理藏事儿的笑面虎可强多了,都不用楚三娘子出手,楚荷这个儿媳妇就能把她给哄得团团转,偏生还让张氏以为每回都是她这个当婆母的占了上风。

    楚荷压根没把张氏的话跟何安说,只让他夜里前过去走一趟。两家血亲,二房有事他们大房哪有不出面的道理。

    “行,我一会儿就去。”何安对楚荷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在下晌后往何家走了一趟,这会儿何楠兄弟正在用晚食儿,见他来,让下人又添了副碗筷来。

    何安也不客气,坐下后还四处看了看,小声问兄弟两个“小饼呢”

    “房里呢。”何景撇撇嘴儿回他“死活不肯出门,非说甚么丢了脸,让我们给端了饭菜过去也就罢了,他还让厨房给做了四五个好菜,跟他考上秀才似的。”

    别人家落榜了别说吃了,只怕哭都哭累了,他们家这个倒好,除了觉得丢脸别的一概没有感觉。

    丢脸他还大吃大喝的。

    何景觉得之前他那一番安慰简直就是浪费口舌,白说了

    何安“”

    何安不意外。就跟他跟他奶说的那般,小饼用不着别人劝。

    何景放了汤勺,问他“你是来劝他想开点的”

    “把心放肚子里吧,他好吃好喝的好得很,估摸着过两日丢脸也丢习惯了,也就出门来了。”

    何安点点头,把四饼何敬的事儿给放下,问他们“小饼考过了,你们准备何时回京城。”

    何楠回他“先不回去了。”

    京城来的家书已经到了,米仙仙除了跟他们说了淮南郡主宗阑之的事,另交代让兄弟两个去寻了大伯何志忠,让他帮着找些人重新修建在老家的房舍,要用上等的砖瓦来修,这事儿必须得由何志忠来出面交涉,何楠兄弟几个虽说打小在乡下长大,但起房舍这等大事却是没经过手的。

    米仙仙也知道何志忠要管着两家铺子忙不开手,信上也明确的说了,那些乡下的走动由他去出面说项,给何楠兄弟指个门路,一样一样的交代下去让他们兄弟去办就是。

    再不济,把四饼派上用场也是行的。

    何楠道“大伯几时有空,我们要过府上问过大伯才好做决定。”

    何志忠那可是个大忙人,成天在外的忙个不停,就是何安这个亲儿子对他的行程也是一知半解的。

    何安诚实的摇头“这个我也不知,我爹如今在府城铺子里多,往常也是夜深了才得空家来,那时候我都睡下了。”

    “那今儿你就先别睡了,等大伯回来把这事儿给他说说,问问大伯何时有空,赶明儿得了大伯的回信儿再过来通知一声儿。”何家兄弟这般说道。

    何安突然就觉得这满桌的饭菜都不香了起来。

    他正想开口,见两个堂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何安到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换成了“行,我今日就跟我爹说。”

    何楠兄弟也不盯着他了,还给何安夹了两筷子菜,叫还不够的话只管开口,让厨房人立时给做。

    “不了多谢。”何安对这种给个巴掌给个甜枣的路子再熟悉不过,早前她二婶还在的时候最是喜欢这种,何安没少上当受骗的。

    如今她二婶去了京城,又轮到她的儿子,他的堂弟们来了。

    何安也没忘了来的目的,依然尽职尽责的去四饼何敬房外说了会儿话,四饼没让他进去,兄弟两个隔着门说了两句,何安便走了。

    回了大房,把何家的事给刘氏说了说,让她安了心。

    张氏还不知道,只以为她儿子当真没去大房,儿媳妇楚荷不敢违抗她这个当婆母的话,也没管这些。夜里,楚荷已经披上了寝衣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了,何安一直坐着,半点没有要歇下的意思,她不由得问道“这么晚了怎的还不睡,明儿不是还要去书院吗”

    何安穿得整整齐齐的,闻言摆摆手“你先睡,我还有事儿。”

    他说的是真的,楚荷一愣,嗔道“有事儿,你有甚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大夜里的你不睡你想做甚么呢,赶紧睡吧,省得明儿没精气神儿。”

    “真不能睡,我有正事呢,你先睡。”

    何安是个先生,往日里早就歇下了,今儿为了等他爹,先前她还特意让人泡了壶浓茶来,这会儿就着浓茶喝上两口,又有些精神儿来了。

    楚荷翻身下了床,几步过来,眉心顿时蹙了起来“到底有甚么事你说说,大晚上喝茶,夜里还能睡下么。”

    “等我爹呢。”

    说着,何安似想起来似的,他回来只来得及去跟奶说小饼的事儿,都忘了说一声儿何越相看的事儿了。

    不过对着自己妻子,何安的顾忌便少很多了,拿这事儿跟她说了说“你说要是这事儿成了,越儿哥岂不是得娶个郡主娘娘回来了咱们何家跟着那也是称得上跟皇家攀亲的了。”

    何安了解她二婶,她二婶这人要是没点谱的事,是断然不会写信来说的,这位淮南郡主定是约莫已经有谱了才来信告知。

    “明儿我也跟奶说说,让她知道她以后可得有个郡主孙媳妇了,肯定把她高兴的。”何安说得头头是道的“不过这等事不能宣扬了出去,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万一没娶成又给传了出去,恐惹人笑话来。”

    他说着,也没注意妻子楚荷的脸色不大好看。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问了句“小荷,你咋了”

    楚荷摇摇头,轻声回他“没事儿,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坦,这样吧,你先等着爹,我回床上躺会儿去。”

    “快去快去,你哪里不舒坦的,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他问,还扶着人上了床,见她闭着眼,抽了床被子给她盖上,问了声儿。

    “别。”楚荷睁眼,拦住人“不用了,我就是有些不舒坦,睡一觉就好了,要是明日还不舒坦,到时候再请来大夫看看就行。”

    何安也觉得这样可行,便点点头“好,那你先睡着。”

    说着他也不惹人,把放在小桌上的浓茶给端了来,一边喝茶不时又看着楚荷的脸色,见她脸色慢慢红润才放了心。

    何志忠是半夜里才家来的,他知道家里人都睡下了,脚步声儿也轻,也没回房,直接让人烧了水提了去前边书房里头,准备在书房里洗漱后就将就给睡下的。

    何安一直听着声儿,眼眸都快睡下了,一听到动静儿,顿时回过神来,去了书房里找了何志忠,把他二婶来信说的事给他说了,等何志忠回了话这才放下心来回房了。

    翌日,何安打着哈欠先去了书院,不多时,楚荷也回了趟娘家。

    楚荷回娘家次数不多,上回还是张氏这个当婆母的归来,楚荷也没有跟婆母相处的经验,便回了趟娘家问楚三娘子拿了主意的。

    一见了她,楚三娘子也诧异,忙拉着人往房里走,边问道“怎么了闺女,可是你那婆母给你气受了不成,这不年不节的,你怎的来娘家来了。”

    楚荷昨日夜里其实并没有睡好,这会儿还挤出一抹笑“娘,我没事,就是想你和我爹了。”

    这话楚三娘子可不信,她撇了撇嘴儿“你是我生出来的,甚么性子我这个当娘的一清二楚,要是真没点事儿的,你能来的”

    楚荷苦笑。当真是甚么都瞒不过她娘这双利眼。

    想了想,楚荷缓缓开了口“昨儿我二婶寄来的家书到了,听说在京城里给越堂弟那边相看了个女子,若是不出意外,这姑娘怕就是二房的长媳了。”

    楚三娘子一下就明白了楚荷的意思“可是那姑娘出生太好了些”

    独木难支,家家户户都有门庭亲眷,何家大房二房这样的亲缘是顶顶亲的,两家关系近,要真是闹了些伤面儿的也会伤了两家和气来。

    说句不客气的,就是何家二房犯了事,大房也都是要跟着吃挂落的。

    楚荷点点头,只说“宗室里头的。”

    楚三娘子“嘶”了声儿。她也是没想到,何家二房的官都已经当这么大了,不止在京城里当了大官,还能娶上这等金贵的姑娘了。

    话都说出来了,楚荷也就不瞒着了,说道“我看夫君的意思,对这亲事是很是看好的,二婶娶了这么个高门媳妇,我这个做侄媳妇的也是高兴,我就是怕”

    怕甚,自是怕那高门媳妇不好相处。

    楚三娘子对此就是深有体会的。楚家三房人,妯娌三个,性子个个不同,她那大嫂是万事不管的,只有动她头上才会反应,二房那个长了一双富贵眼,哪里富贵眼往哪里钻,有这么两个妯娌在,早前还没分家的时候,楚三娘子可是深受其害,吃了不少亏的。

    更是不愿意见闺女吃这个亏的。

    何家大房只有何安一个儿子,二房四个,她闺女的性子她知道,不是个掐尖要强的,这种妯娌之间,彼此有些小心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要表面儿上和和气气的,那就已经是难得的了。

    楚三娘子点头“你说的是,那等高门女子自来就跟咱们普通人家的姑娘不同,性子上有些傲气怕也是正常的,不过小荷,你也别太担心了,总归你们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府城呢,碰不到一处,这矛盾就少了,哪怕往后回来焚香祭祖甚的,也不过是相处少许时日罢了,放宽心。”

    楚三娘子又说,这儿媳妇的脾性模样那二房是定然会查的,依着她跟二房那边打过两回交道来看,那何家二房的老爷夫人也不是那等只要富贵前程,不要人物品性的。

    “要是个好相处的,那以后这门亲就是真真儿给攀上了。”

    楚荷细细想着楚三娘子这话,觉得她娘说得有道理。说到底,楚家几房人闹成这般,那是因着早前没分家的原因造成的,如今分了家,除了偶尔有些糟心外,别的倒也没甚,他们这还是隔了一房的妯娌,一个在府城一个在京城,哪怕是处不惯,只要不在一块那就没甚大矛盾的。

    楚三娘子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不过啊,人二房的大公子眼看着都得娶亲了,你也得努力加把劲儿了,女婿可是何家的长孙,你是长媳,得赶紧生下何家的曾孙了。”

    “娘。”楚荷羞红了脸,嗔道“哪有你这样的,这甚么时候有孩子又不是我想有就有的。”

    楚荷都嫁过去三四年了,一直没开怀,大房那边刘氏等人也是急的,在请了大夫来家里把个平安脉的时候也是给楚荷把了脉的,好几个大夫都说楚荷这脉没问题,身子骨好得很,如今没怀,那就是缘分许是没到了。

    倒是何家嫁出去的两个闺女何心何真姐妹两个,膝下已经有了儿女,称得上女儿双全的了,姐妹俩有时回娘家把小外甥们带来,让楚荷也想赶紧生一个,无奈她就是没这个缘分。

    楚三娘子犹犹豫豫的,突然带着几分迟疑的说了起来“那、那个闺女啊,要不然,要不然你让女婿也让大夫给瞧瞧。”

    “甚么意思。”楚荷没懂。

    楚三娘子跺跺脚,咬牙把话给她说清楚了“你说你也嫁过去这好几年了,身子骨又没问题,怎么就会怀不上呢”

    这还得宜于楚三娘子听到过一嘴的闲话。

    这几年因着嫁了闺女到何家,楚三娘子跟前儿难免有些巴结的人,有这巴结的人,自然也有那喜欢说酸话的人。

    她那妯娌,楚家二娘子就是一个。

    楚二娘子长了一双富贵眼,连带着生得女儿也是如此,当年勾搭上大房堂姐的未婚夫婿,害得人退了亲事,又险些来勾搭三房的女婿何安,最后挑来挑去的还是跟大房那个好上了,嫁了过去。

    她这个隔房的侄女本就是个喜富贵的日子,当初使了千般手段,硬是装作不爱俗物的模样把人夺了去。但这日日在一块儿哪有发现不了的,最后还是暴露了,她所幸也不管不顾,整天在夫家闹腾。

    楚二娘子不高兴自己闺女嫁得不好,眼看三娘子被人巴结着,就不时说上几句酸话,说她家楚荷嫁得再好有甚么用,那就是个不下蛋的,迟早也是要给别人腾位置的。

    说实话,楚三娘子心里确实担忧。她女婿那定然是好的,但架不住膝下没个孩子啊,一年两年,三年四年都好说,但这要是一直没有,换了她是何家的长辈也得有微词了。

    她把这事儿给放在了心里见天的想,一日路过街上,听两个婆子吵嘴,嘴里说着甚么蛋不蛋的,楚三娘子脚步一顿,便听了会儿。

    一个说那母鸡下蛋都不用公鸡,一个说母鸡下蛋确实不用公鸡,但要没有公鸡,那小鸡咋来的

    楚三娘子当即茅塞大开。

    是啊,那母鸡确实能下蛋,但没有公鸡,它也生不出小鸡来啊。照着这个理儿,她闺女身子骨好,本就是能怀的,但要是那公的不行,那怎么怀得上的

    楚三娘子说了半晌,出去端了碗水几口喝了,问她“你说娘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事实上,她家闺女嫁得好,这四周邻里们羡慕归羡慕,但如楚二娘子一般说楚荷不下蛋的还有不少,只是这些人都在暗地里偷偷说,别以为她不知道的。

    “要我说,这事儿指不定那就是女婿的问题,你好好的,那他定是有问题的。”

    楚荷只觉得很是荒唐“夫君他,不会吧”

    她身子好,那何安的身子骨比她还好,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来,何安是继承了他爹何志忠那般高大的块头的,且,楚荷听刘氏说过,说何安从前跟着二房几位堂弟一块是练过武的,这练过武的人哪有甚么病痛的。

    看小堂弟就是如此,文弱的书生进了考场几日,出来时都要倒下了,他只睡上一觉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娘,你肯定是搞错了。”楚荷肯定道。

    楚三娘子哪管搞错没搞错的,她的目的就是想求个安心。若是大夫都说他们夫妻两个都健康得很,她也就能放下心,只当这缘分还没来。

    但真的是呢

    “你这丫头,你以为那练武的人就不生病了不成,咱们人谁不经过那生老病死的,你爹堂堂一个大男人,你忘了去岁还病过一回的这生病又不分男女,该谁生病谁就得生病的。”

    楚荷往娘家给跑了一趟,本就是想找楚三娘子这个当娘的说说心里话,毕竟那话她一个当媳妇的也不好跟祖母说,更别说婆母张氏了,只这一趟,不止说了心里话,还让楚三娘子给半哄半骗的让她答应请个大夫给何安看。

    回去的路上,楚荷还满是后悔。你说她怎么就答应了呢,这等事儿谁敢请了大夫来看的,这不是明摆了说她男人有些问题么。

    脑子里乱得很,半路,她又转头去了二房。

    门房早就认得她的,都不用她开口便开了门儿请她进去。楚荷一路往后边走,没一会儿就见了坐在园子里捧着本书苦读的何敬。

    身边还立着两个小厮捧着茶水糕点。

    端的是一副富贵公子的做派,楚荷轻笑一声儿,等何敬看过来才同他说“小堂弟看书呢,你继续看,甭理我。”

    她可是听夫君说过,说是这小堂弟因为丢了面子,觉得下不来台,这回肯定是要在房里待上几日的,谁知道一个夜里就好了。

    何敬看见楚荷,眼里先是闪过一道心虚。

    早前,在楚荷这位堂嫂面前他也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还说让她等着看她考上秀才公的。如今大堂嫂就在眼前,何敬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热,又很快被掩下去,仰头挺胸的“大堂嫂你来了,你随便走走,我还要读书,就不陪你了,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他不怕

    何敬在房里那可是深想过的,左右如今是丢脸丢完了,他所幸破罐子破摔了,反、反正他还小,这回没过定是那主考官不识货,遗漏了他这么一篇惊天动地的好文章。

    他不怪。

    这回主考官那是漏了没看见,等下回他再写一篇好文章来,定让他后悔莫及说着,他甩了甩头,一个侧身读书去了。

    身边两个伺候的小厮憋着笑,低着头,肩膀不住的抖动。

    楚荷觉得她一个当堂嫂的也不好当着小堂弟的面儿笑话他,便也不打扰他了,问了府上的下人二公子三公子去了何处,有嬷嬷回了话“先前大爷来寻了大公子二公子,奴婢瞧着像是有事的模样,没一会儿两位公子就出门了。”

    “出门多久了”楚荷问道。

    “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何志忠那般铺子忙抽不开身,便给何楠兄弟两个介绍了一个专门修建房舍的队伍来,为首的大汉姓蔡,一身黑,长得壮实,手下有七八个兄弟,专门在这府城各处帮人搭建房舍,信誉极好,何志忠认得人,便让何安来请了他们兄弟过去见见。

    “你们就叫他蔡叔就行,认识也多年了,你们只管把房舍交给他便是。”抽了个空,何志忠给他们双方介绍起来。

    大周商道各行各业,像这般专门给人搭建房舍的有不少,但这市场想挑个全然放心的少,这蔡叔一队也是何志忠认识多年的才敢介绍来,二房的房舍要修一下,所幸他们大房那边也一起建一个的。

    何志忠把大房这边的事交给了何安。

    “家里的房舍要推了重建,地基肯定是不够的,你们回去后带点礼走一趟村长家中,请村长帮着重新给划一块儿来,再去采买砖瓦。”

    采买砖瓦当然也是有技巧的,要是不识货的被人给忽悠,能把那下脚料的当成好砖给买了,一般人家也大多是识货的,只是像他们几位这等小少爷,连菜都分不清,哪里会分得清楚砖的。

    何志忠便让蔡叔给搭个手,带他们几个去挑一回,等他们认得了回去买砖也就不怕被骗了。

    何安跟着蔡叔往外走,等踏出铺子了顿时反应过来“不对啊爹,我还得去书院里呢,哪有空回老家去建房舍的”

    何志忠都没理他。

    他没空,他这个当老子的就有空了

    “还是你想请你爷回去建房的”

    一句话就把何安给问住了,他呆在原地半晌,还是咬牙跺脚的跟着蔡叔走了,去认砖去了。

    得,他还有甚么办法呢,谁家他们大房就他这个一个当儿子的

    蔡叔带着几个金贵的小少爷出了铺子,一路往城郊的方向走,过了府城热闹的街市,在一处宽敞的地方停下,指了指那显得破旧的砖窑跟他们说道“到了。”

    烧砖是一门技术活,先得用黄土活泥制成砖形的泥块儿,等晾干后在堆放进窑内,这放置泥块儿也有讲究,必须是那易通风的,等堆放好了后,在窑底添上柴火,把窑内的泥砖烧成红砖青砖。

    蔡叔跟这砖窑的人认识,往常也带过人来,砖窑里的人本来也不好奇,只是见他带了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少爷来,有些摸不清底了。

    “老蔡,你这是”烧砖的看了他们一眼。

    蔡叔笑呵呵的“没事,就是带几个小子认一认这好砖坏砖的。”

    他倒是托大说了句,蔡叔跟何志忠认得,便是何安都是见过几回的,何志忠给他介绍何楠兄弟两个时,蔡叔当时心里还咯噔一声。

    他是生怕这两位小少爷不好伺候,好在这一路来瞧着倒不是那等嚣张跋扈的。

    烧砖也是很讲究的,得有技巧,烧的温度均匀不好,砖的颜色、硬度也就不同,还有些品相不好的砖,那便是制成泥块儿后没有晾干的原因,烧出来砖头上还有裂口。

    砖窑地上四处都是砖,蔡叔便让他们蹲下捡了地上的砖让他们摸摸敲敲的,这些都是烧坏了的,有些品相不好裂开了口,有些颜色怪模怪样的。

    等把那些坏的看过了,这才带着他们去看那烧好的青砖红砖。

    他不讲究惯了,随便一坐便捞起砖头来给他们讲起来,何楠几个做不出这等不雅的动作来,只得跟着蹲着身。

    等认完了砖,兄弟几个这才打道回府。

    楚荷正要走,与刚进门的兄弟几个正打了个照面儿,她眼神微微一凝,指着他们几个身上乌漆墨黑的污渍忍不住说“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跑泥地里打滚了是吧。”

    还真是。

    他们这一身白的蓝的绸缎蹲在地上,在那沾着灰的砖上蹭来蹭去的,可不是去打了个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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