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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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连罗生门都没来得及开。这惊慌失措的表情让他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的模样。

    而他后面乌泱跟随着的一大团东西,开始太宰治还以为那是什么新型异能,直到芥川跑过盏路灯,那紧紧追随在其后的东西才显露出真容。

    原来那竟是一堆活人,因为互相之间挨的太近,之前离他太远,天色又黑,竟让他认错了。

    太宰治摸摸下巴,觉得这一幕十分有趣,芥川平时总板着张死人脸,而且没什么幽默感,可笑却不好玩,有时他兴起想要调戏一番,又总是很快就无聊的走开。

    老是逞强一点都不可爱嘛,芥川。

    那边芥川龙之介仍在呼救“太宰先生”

    太宰治笑嘻嘻的冲他招招手,就在芥川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得救了”的意味时,他转头,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芥川“”

    芥川尔康手,“太宰先生”

    太宰头都没扭过来,声音懒洋洋的,“这点人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在黑手党生存呢”

    芥川本来正在狂奔,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表情混合着委屈与无措,他看向太宰的背影,拳头捏的很紧。

    他停下逃跑的步伐,转身一个重重的踏步,脸上那些被太宰治认为“可爱”的神色尽数蜕化成凶狠的模样。

    “罗生门”

    不详的血色光带盘旋着轰然出场,有黑色的巨兽咆哮着冲出,芥川龙之介的瞳孔缩成一线,笑容也变得微微扭曲。

    黑色的巨兽轻描淡写的擦过无数根动脉,重物跌落的声音,哀嚎并着液体喷射的声音,这一切交织在这夜色中,正是罗生门洞开的寻常景象,在这非人的力量之下,屠杀是压倒性的。

    芥川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左手捂住下半张脸,他轻轻的咳嗽。

    即使干着杀人放火的营生,芥川也并不喜欢在这样血腥的地方待太久,他稍微摩擦了一下沾血的鞋底,就要离开这里。

    一只手就这样安静的,颤抖的,捏紧了他的裤腿。

    芥川猛地转过身来,冲着这人狠狠一踏。

    趴在地上的人明显是无力到了极点,被这样的重击却也没力气痛呼出声,他依旧牢牢的攥紧了芥川的裤腿,仰头看向少年的眼神中透着痴迷与哀求。

    “芥川大人”

    那人呻│吟着,另一只手也凑上前来,轻轻的握住少年的脚腕。

    “请多看我几秒,好吗”

    罗生门大敞,挨挤的血色文字笼罩住乞求的男人,他在这血色中凝视着少年平静的脸颊,在死神的拥抱中,他恍惚间看到永生。

    永生的残影停留在虹膜之上,是少年苍白冷漠的脸庞。

    “这些人,到底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芥川喃喃自语。

    而另一边,沐浴在金拱门光辉之下的照桥心正在门边徘徊。

    “怎么了你,走过来时不是很利索的吗,怎么都站门口了却犹豫了啊。”粉钻无语的说。

    照桥心慷慨陈词“我,毕竟,还只是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啊”

    粉钻满脸冷漠“人家别的日本高中生这个时候都在拯救世界了,你却只能流浪街头。”

    照桥心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说的普通不是这个意思啊”

    粉钻毫不客气,“你快进去吧,再在人家门口徘徊会被当成怪人哦。”

    照桥心默默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虽然它让时间给烘干了,但皱巴巴和脏兮兮的痕迹已经留下,伸袖子闻一闻还有一点奇怪的味道总之这一路上他都是被人绕着走的。

    “已经被当成了吧。”照桥心有点小悲伤,因为有个当偶像的哥哥,家里的资产也还算优渥,他还真没这么狼狈过。

    现在外头天色已黑,温度比白天下降了好多,风吹过来,冻的照桥心一个哆嗦,他不再犹豫,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24小时开放的快餐店,是很多无家可归或不想回家的人们的好去处,照桥心的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柜台后负责点单的服务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悄悄的玩手机。

    照桥心挑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来,环视周围,有不少类似他这样的人零散的坐在屋里,每个人之间都坐的很远,他看到有张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上面随意的扔着一个没吃完的汉堡和一点薯条。

    全天粒米未进的照桥心看了一眼那份吃剩的食物,仿佛被烫到一般移开视线,他趴在桌子上,把脸深深的埋双臂之间。

    还没到那份上呢。

    他默默的想。

    饥饿的感觉最强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要熬到天亮熬到天亮,之后呢

    还是没东西吃,没地方住。

    他到底只是个半大少年,从下生活优渥还一直被人狂热的捧着,从未感受过这种酸楚,从前连说话都没人让他冷场,再无聊的笑话出自他口中也会让人哈哈大笑,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

    照桥心把眼睛轻轻的在袖子上蹭了蹭。

    他想家了。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照桥心不情不愿的抬头,就看到一个衣着破旧,胡子拉碴的大叔伸手递给他一个东西。

    “吃吧,就是凉了。”

    那是一个雪白的馒头,被塑料袋紧紧的包裹着,干干净净,能看得出主人曾多么用心的保护过它。

    而现在,它被递到了一个陌生的半大少年手上。

    照桥心控制不住的轻轻碰了碰那个馒头,的确是冷的,而且还很硬,看上去是放了很久很久,一直不舍得吃掉。

    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他低声说,“您吃吧,我吃过了。”

    大叔不耐烦的把馒头往他怀里一推,“吃吧,吃完赶紧回家。”

    看来他把自己当成离家出走的青少年了。照桥心苦笑着想,虽然这借口也被他玩笑似的跟埼玉老师说过,但现在怎么就这么想澄清一下呢。

    他刚想说些什么,解释或者推拒,就看到胡子拉碴的大叔转过头来直视着他,语气平缓的说

    “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现在让你为之苦恼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他就走了,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意思,也许他是有个更好的去处,也许只是教育人后有点不好意思。

    照桥心怔怔的坐在那,手里还握着那干硬的馒头。

    大叔你要不要这么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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