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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分别
桑梓樱的心中恍惚了一下,此时的曲之毅,一点都不像是那日在殿上厉声斥责夏侯璟的四皇子,反倒像极了一个邻家兄长,温和而睿智,面如朗月,目如星辰,桑梓樱也浅浅地冲他微微笑了笑,原本心中对他的芥蒂荡然无存了,甚至,还希望他能够早日获得心上人芳心。
桑梓樱回过头来,看见夏侯璟正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桑梓樱衣服上的一根丝带在手指上缠着玩,眼神却默默地落在曲之毅的字上。
跟着表演的,是桑梓棉,她从小学琴,练得一手好琴艺。今天这种场合很是难得,自然不能放过了。
桑梓棉来到众人面前,盈盈一拜,倒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纤手轻扬,十指落在弦上,跟着指尖拨动,一道悠扬的琴声便响了起来。
其实桑梓棉的琴艺还不错,只是在众多表演的人当中并不是很显眼,皇帝倒是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她的弹奏,笑着对桑金道“桑将军的两位爱女,一个
弹琴,一个舞剑,还真是文武皆优秀,想来老将军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桑金没想到皇帝再次叫到自己,连忙起身行礼“多谢皇上赞美”
皇帝看着桑金道“没想到你打仗有本事,养出来的女儿也一个赛一个的好,而且,还有两个女儿嫁给了朕的儿子,朕深感欣慰啊”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桑金赶紧揣测皇帝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但是他除了谢恩,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好在皇帝只是停了停,便赏了桑梓棉,继续看接下来的表演了。
节目看到最后,皇帝也喝酒喝得有些醉了,于是对夏侯玟道“玟儿,这次订婚庆典,你是功臣,不如也给大家表演个什么,助助兴吧”
夏侯玟笑道“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只是,儿臣还真是没什么才艺,也没什么表演的呀”
皇帝假装微愠道“你是我黎国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
夏侯玟吃吃笑道“要是说才艺,黎国的人才比比皆是,方才众位大臣家的夫人小姐,个个都很出彩,我这点雕虫小技,却也没什么光彩,反倒落了下风,不如这样,我表演一个大家都没有演过的,也博父皇一笑,如何”
皇帝哈哈大笑“好”
夏侯玟低声对海藻嘱咐了几句,海藻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表示异议,夏侯玟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去,海藻这才不太甘心地离开了。
紧跟着,便有宫人抬上来了十几坛未开封的好酒,叠放在众人面前,夏侯玟从皇帝身边走下来,径直走到了酒坛的前面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也不能扫兴,所以啊,我只能表演给大家敬酒了”
说着,夏侯玟霸气十足地举起一坛酒,举起来,对着皇帝和皇后道“第一要敬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愿国富民强,社稷永固”说完,夏侯玟仰脖,将那一坛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众人都看傻了,没想到夏侯玟居然这样豪放。
夏侯玟终于将酒喝尽,又举起一坛“再敬四弟
和公主,千里姻缘,一世夫妻,愿你们相亲相爱,白首不离”说完,夏侯玟再次举起酒坛,一口气喝光。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夏侯玟一个人,一袭红衣翩翩,单手托举酒坛,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仰脖闭目,酒水顺着夏侯玟好看的脖颈流下来,美得不可方物。
夏侯玟再次一饮而尽之后,又伸出手去拿了一坛“三敬诸位大人,保我黎国江山”
夏侯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径直开了酒封,再次仰脖喝起来。
此时大殿上安安静静的,谁也不知道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的骄纵公主此时为什么会这样疯狂地喝酒。
于是,众人都纷纷噤声,看着她将第三坛酒喝干。
然后,夏侯玟的手又伸向了第四坛。珊瑚眼看不对,便赶紧上前劝阻“公主,您喝的够多了,可以了”
夏侯玟却似乎没有半点醉意“今天大喜的日子
,喝一点也没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能喝酒”
说完,第四坛已经打开“这一坛,敬母后,对我如此信任,让担此大任,心怀感激,愿母后青春永驻”
第四坛酒喝下去,珊瑚和海藻都已经焦急不已,看得出来夏侯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痛快,但是看着夏侯玟此时的情绪,也不便去阻拦,只是急的直跺脚。
转眼间,第四坛酒也喝完了,海藻上前抱住夏侯玟道“公主这几天太辛苦了,还是坐下好好歇歇吧”
夏侯玟莞尔一笑道“我才不辛苦,这样喜庆的事情,我还愿意沾沾喜气”说着,抬手拿过来第五坛酒。
皇帝也看出来夏侯玟有点不对劲,于是也连忙制止道“好了玟儿,你的心意我们都已经明白了,你还是不要再喝了,喝多了伤身。”
夏侯玟喝了酒,一张桃花面粉扑扑得十分艳丽,迷离的眼神更显诱惑,她挑起小指,对着皇帝笑道
“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自有分寸”
说着,夏侯玟再开第五坛酒“这一次,敬四皇子,千里迢迢来到黎国,也期望两国百年交好,再无战事”
夏侯玟在灌自己第五坛酒的时候,似乎已经有点站不稳,柔软的腰肢与手中摇摇晃晃的酒坛相较之下显得十分单薄,曲之毅也不好意思起来“多谢二公主,但是还是以身体为重”
皇帝皱着眉对皇后道“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皇后尴尬地笑道“多半是太高兴了吧”
皇帝摇摇头,原本是一直想要给夏侯玟结一个好亲事,但是她现在在众人面前如此放浪形骸,简直就是自毁形象,就算是他下旨赐婚,多吧夫家也只是敬畏自己是皇帝,而不是会真心去疼爱夏侯玟的。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夏侯玟喝完了第五坛酒,却还是伸出手去抓第六坛酒的时候,桑梓樱担心地捅了捅夏侯璟“怎么办,二姐这是要发疯了啊,喝这么多,身体怎么能受的了”
夏侯璟却不以为然道“你不必担心,她这样做,必定有她这样做的理由”
“可是”桑梓樱嘟囔着,恨不得自己马上能上前把她拦下来,但是一想到夏侯璟的嘱咐,不能表现的于夏侯玟太过亲近,只能咬牙忍住了。
皇帝也看得直皱眉,连声对珊瑚和海藻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公主喝多了,有失仪态,你们赶紧把她拉回去”
“是”看到皇帝都有些动怒了,珊瑚和海藻不敢违抗,连忙上前去拉夏侯玟,可是夏侯玟毕竟是主子,两人也不敢太过用力,而夏侯玟却是铆足了劲反抗的,珊瑚和海藻还没能近身,便被夏侯玟一把推开“不需要你们来管本宫,这样大好的日子。你们非要扫兴的话,就只能回去领罚了”
珊瑚和海藻被她推倒在地却再也不敢上前。
桑梓樱看着两个委屈的丫头,再看了看皇帝即将黑下来的脸,心理想着实在不行让小桃去好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忽然从一旁闪了出来。
安咎卿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橙子,几步上前,一把攥住夏侯玟的手腕,一只手将酒坛子丢到一边,弯下腰去将夏侯玟一把扛在肩上,垂首对皇帝说“皇上,公主不胜酒力,殿前失仪,是奴才的过错,奴才这就将公主带回去醒酒,请皇上息怒”
说完,还没有等众人回过神来,便扛着夏侯玟大踏步地朝着宫门外走去。
珊瑚和海藻看到这里才回过神来,连忙向皇帝施了礼,小跑着追了出去。
眼见得主持大局的人已经被带走,皇后也只能尴尬万分地说“既然今日大家都这样尽兴,各自也都表演了节目,皇上龙颜大悦,四王爷与平乐公主也定下婚来,大家祝福已到,不如到此就先散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便纷纷应声叩拜“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趁着皇帝还没有发怒,急急忙忙地将皇帝搀扶走了。随即便有太监来一一与众人告辞,宫人开始跪送各位贵人。
夏侯璟便也趁机与桑梓樱一起出了门。一众人吵吵嚷嚷地也往宫门外行去。
桑梓樱牵着夏侯璟的手担心地问道“怎么办,二姐会不会不舒服啊”
夏侯璟却毫不担心道“你放心吧,她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比安咎卿难受”
桑梓樱想起安咎卿大大咧咧将夏侯玟扛走的样子,那背影还很是帅气潇洒呢。于是也稍稍安心了些“也好也好,起码安咎卿在”
夏侯璟则是一副很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就说,他俩散不了,你放心吧,二姐敢这么折腾,八成就是在赌安咎卿会出手呢”
桑梓樱一愣“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侯璟扬起嘴角,将桑梓樱往怀里搂了搂道“当然是了,你知道吗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怎么样都不会走散的,但是前提是,他们的心里还有对方,不管表面看上去多么清高,但是只要对方出了事,就活奋不顾身地赶过去的,就是这一生注定的夫妻了。”
桑梓樱细细地琢磨着夏侯璟说的话,忍不住笑了
起来,真好,这样真的很好。
于是桑梓樱站住,站在众人来往的身影中,踮起脚,仰起脸来看着夏侯璟,笑道“那我们也要这样,永远都走不散”
“好”夏侯璟啄了啄她的鼻尖。
两人正在缠绵的时候,身边又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呦,你们两个人,光天化日的,在这里腻歪什么呢”
桑梓樱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样多嘴的人,除了桑梓棉以外,不会有他。
于是也不耐烦地回过头道“关你什么事”
桑梓棉方才因为桑梓樱被夏侯玟嘲讽,心中正不得劲,现在夏侯玟被带走了,桑梓棉想到今晚肯定要被清雅责罚,所以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谁想到,桑梓樱竟然旁若无人地与夏侯璟在众人面前卿卿我我,心中顿时不满起来,凭什么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跟自己相公亲密,而自己回到家,就要先受到责罚,凭什么凭什么
于是,桑梓棉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立即
就冲口而出了。
桑梓棉看到桑梓樱竟然气势汹汹地还了嘴,便更加生气了“这不但关我的事,这是在宫里,总有规矩吧,你们这样不知羞耻,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种”
桑梓棉的话还没有说完,夏侯璟便打断了她“五侧妃,是在是抱歉,我对小樱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有一些情不自禁,所以”
桑梓樱跟着说“没有体会过情不自禁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所以,姐姐,我猜你可能没有被王爷情不自禁过吧”
“你”桑梓棉再次被气坏,刚想要还嘴,五王妃便缓缓走了过来,瞧了瞧已经牵手离开的夏侯璟二人,淡然道“小棉,你心直口快,倒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凡事都有一个度,不是让你不要说话,而是,不要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不恰当的话如果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就不要说话”
桑梓棉噤声,她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反驳清雅,便知道闭了嘴,心中更加恨桑梓樱了。
桑梓棉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清雅的身后,虽然,夏侯璋还算是比较宠爱她,但是,夏侯璋不在家的时候,还都是清雅掌权执家,所以,她还是不要让自己受困的好,因为,方才结束之后,夏侯璋说有事要晚一点回去,让清雅与桑梓棉先走,现在,桑梓棉最好的决定就是,不要惹怒清雅,毕竟位分在那里,夏侯璋就算再宠爱自己,也不会一味偏袒。
清雅一路上的表情都是冷冷的,让人似乎看不出她的心理,而桑梓棉跟着她的时候,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她不知道清雅在想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清雅的身后上马车。
很快,马车就到了王府门口,清雅搭着婢女的手下了马车,她这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有说,让坐在身边的桑梓棉如坐针毡。
桑梓棉原想着清雅因为在夏侯玟面前吃了亏,总归是要将自己一通数落的,但是,清雅却出乎意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搭理桑梓棉,桑梓棉心中更是无比忐忑,清雅责罚她也好,骂她也好,都算是对今天夏侯玟的当众责骂有一个交代,但是,清雅
什么都不说,反倒让桑梓棉心慌的要命。
桑梓棉只得试探地开口道“姐姐,需要我帮你”
“不必了”清雅打断了桑梓棉。
“那么”桑梓棉又想接着说。
“你回去吧”清雅再次冷冷打断了桑梓棉。
“姐姐”桑梓棉很意外,没有想到清雅会直接让自己回去。
“我说了让你回去,你是听不懂吗”清雅的声音提高了些,也更凌厉了些,
“是听懂了,我这就走”桑梓棉吓了一跳,连忙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清雅等到桑梓棉终于离开了之后,忽然狠狠地将手中的衣服甩到了地上。
她不可能不生气,今天那夏侯玟那通平白无故的责罚,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她向来处事周全,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而这一切,都是拜桑梓棉所赐,这个屈辱,她一定不能忍,只需要日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收拾她一顿没关系,虽然现
在夏侯璋很喜欢她,但是,他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让他发现桑梓棉其实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子之后,他自然会转变对她的态度,而自己到时候怎样处罚她都没有关系了,所以她现在要等,等着夏侯璋冷静下来,等夏侯璋能够站在自己的身边,她相信,夏侯璋终有一天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毕竟自己才是他命里的那个人,如果他有一天登基称帝,站在他身边母仪天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清雅
清雅默默地劝说了自己很久,曼曼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唤来丫头打水洗澡,然后吩咐厨房给夏侯璋准备宵夜,便去早早睡下了。
睡吧,属于自己的,不管在外面游荡多久,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桑梓樱和夏侯璟回到家,简斯便上前请安道“王爷,何时出发”
夏侯璟想了想道“后天吧,今天已经晚了,明早我跟皇上请示,我们后天一早启程,你去准备吧
”
“是”简斯应声退下。
桑梓樱回头看着夏侯璟,心中还真不是滋味,毕竟成亲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分开过,于是,桑梓樱伸出手去构筑夏侯璟的脖子“骗子,我还是真的舍不得你呢”
夏侯璟也抱住桑梓樱,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发“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做”
桑梓樱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说说,我也没不让你走”
桑梓樱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不管多坚强的人,如果一旦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依靠,就会放松警惕,就会有所仰仗,因为太过孤单的人,一旦被温暖了,就会贪恋这样的感觉,慢慢地沦陷在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中去。
桑梓樱也是这样,自从有了夏侯璟,她就开始渐渐地沦陷,但是,她清醒地意识到,夏侯璟是有事情要做的,而自己也必须要支持他。
桑梓樱正在发呆的时候,夏侯璟便继续与她耳鬓
厮磨“我办完事,马上回来,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会带你回去看看,那里是我母亲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只要给我母亲报了仇,我们就可以好好地生活,好不好”
桑梓樱被他的热气呵得很痒,于是忍不住把他推开道“好了好了别闹了”
没想到夏侯璟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别闹了为什么不闹了我后天就要走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有一点事情没做吗”
桑梓樱一愣“什么事情没做”
夏侯璟狡黠一笑,伸开双手,将桑梓樱拦腰抱起,大步走向了床边,桑梓樱忽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忽然惊叫起来“夏侯璟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啊”
夏侯璟却不顾她的大喊大叫,笑着将她扔到了床上。
曲之毅坐在平乐公主的面前,订婚仪式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回去了,在黎国的这短时间,两个人的心
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平乐公主算是找了如意郎君吧,而曲之毅,却患上了心病,他甚至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不能爱的人,但是却无法自拔,不能从中走出来,这是他最痛苦的,他跟桑梓樱说以后可能都不能再见了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十分难过了,但是,他依旧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情,一丝一毫都不能再说,他看见桑梓樱和夏侯璟甜蜜的时候,心里犹如在迪许么但是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在桑梓樱追问他和心爱的姑娘会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也只能搪塞过去,实际上,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回去就好了吧,远离她,再也不见她,或许,就不会再想了。
今天她和夏侯璟表演的舞剑,明明就是夏侯璟在附和她,丑化自己来突出她,但是,一个男人肯在众人的面前把自己的颜面都抹杀,就只是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出彩的时候,那么,是真的爱他了吧。
也许自己并不如夏侯璟,自己没有办法放弃一切来换取她,自己的心中还有江山社稷,自己,的确没有夏侯璟那样爱她吧。
“四哥你在想什么呢今天一天你好像都打不
起精神来”平乐公主伸出手去在曲之毅的面前挥了挥,调皮地问道“怎么了四哥,是不是我要出嫁了,你很舍不得啊”
曲之毅回过神来,伸手握住了平乐公主在面前挥动的手,打强了精神笑道“是啊,我最心疼的小妹妹要嫁人了,我当然很舍不得,你嫁的这么远,身边没有我们,万一受了委屈,别没有人能帮你,我会很担心”
平乐公主安慰道“好了哥哥,现在四王爷对我还不错,而且,我也会有自己保护自己的办法”
曲之毅长叹一声道“哎,其实我就是怕你不会保护自己,你以为,你会点功夫,对下人严厉,就是保护自己的了吗其实,真正想伤害你的人,才不会在乎你做的这些事情,而且你毕竟人单势薄,就算你对下人严厉,会几招功夫,也没什么用,这些都不是傍身的技艺”
“哥哥,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嫁过来就会被人搞死吗”平乐公主显然有些不乐意了。
曲之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妹妹
啊,以后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要找一些你可以信任的人,不要随便树敌,不要与人为难,必要的时候,你结交的饿意信任的朋友能帮你,至少,能给我送信,如果你不管不顾地去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他们暗中给你下套,保不准,你不知不觉就被害了,你还是太单纯了”
平乐公主有一些不耐烦曲之毅的唠叨,只好忍着性子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了,我自己会解决很多的麻烦的”
曲之毅不放心,再次嘱咐道“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不要随便说话,不清楚身份的人不要随意顶撞,你宁可少说话,不说话,面带笑意,也会让很多人消除对你的”
“好了好了哥哥”平乐公主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曲之毅的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了,你还要唠唠叨叨到什么时候”
曲之毅哭笑不得,妹妹长大了,也怪他们从小将她娇惯得太厉害了,现在她自己竟然一点危机意识都
没有,但是,作为她的哥哥,他就算是被她骂了,还是要嘱咐她几句“好了,我不多说了,我只说一句话,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你就多看看五王妃是怎么做的,或者七王妃是怎么做的,那个四王妃和五侧妃,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可千万不要跟着她们一起,知道了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真烦明天就要出发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平乐公主已经开始赶人了。
曲之毅被她连推带搡地给推了出来,原本还想再次敲门,但是,手指却停住了,毕竟这是她的人生了,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是丘国的公主了,她只是黎国的王妃,她未来的路,就让她自己去走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一晚,很多人都过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兴奋的,有害怕的,有惋惜的,有伤心的。
可是,黑夜会到来,崭新的太阳也会再次升起。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平乐公主归国的马队便在城门前一字排开。护送的人严阵以待,送行的人有夏
侯琰和夏侯璋。
“公主,此去一路小心,一个月后,我会亲自去边疆迎亲”夏侯琰看着平乐公主,满眼中尽是不舍。
平乐公主此时正在爱河中,对夏侯琰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小心爱护自己,等着一个月后你来迎娶”
夏侯璋笑道“好了好了,快别酸了,免得耽误了时辰要我来说,公主早去早回,我们可都在等着公主出嫁的那一天,必定要大肆准备”
平乐公主的脸颊飞起一抹红晕,她害羞道“五哥说笑了”
说完,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夏侯琰道“我走了,你保重”
夏侯琰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平乐公主终于登上了马车,曲之毅对着送行的众人做了一揖,翻身上马,一抖手中缰绳,大喝一声“行”
马队便缓缓地朝城外行去。
夏侯琰一直站在城门口,等到马队走远了,还未回过神来。
夏侯璋笑道“想必四哥是对平乐公主有极深的感情的,不过别担心,这一个月,母后都会竭尽全力为你的婚礼筹划,别着急,美娇娘马上就会入怀了”
夏侯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五弟你真是狡猾,自己是有两个老婆的人了,却还在这里取笑我”
夏侯璋命人将送行队伍带回去,自己单独同夏侯琰往回走“其实倒不是,有两个夫人,也多了一份牵挂啊”
夏侯琰笑笑“还多了一个人关心你,不是么”
夏侯璋想想道“也对”
“不过这一次,也多谢你了”夏侯琰冲着夏侯璋道“眼看平乐公主要从我和老七中选一个人出来,我其实是不痛快的多亏你一直站在我这一边。”
夏侯璋笑道“其实不管怎么样,平乐公主都应
该是选你的,你比起夏侯璟来,更加有担当,有作为,有能力,而夏侯璟,却什么都没有。”
夏侯琰看了看夏侯璋,忽然开口道“不是传闻说,他有一支军队么”
夏侯璋面上不动,心中暗想,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了。
于是夏侯璋笑道“是么四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怎么就没有听说呢”
这句话显然说给谁都不会信,鬼都不可能信,但是夏侯璋就这样笑着说出来了,他也知道夏侯琰不会信,但是,话还是要这样说,不能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夏侯琰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哦五弟也不知道吗那难怪是传言了”
夏侯璋故意问道“这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夏侯琰的声音低了下来“据说,传闻就是从景王府里出来的。你想想看,如果不是自己人说出来,谁会想到他这种人会有一支军队呢”
夏侯璋点点头,便不再多话。桑梓樱来报遭到了
暗杀,他便知道肯定是有内鬼的,否则,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王爷,凭什么总是被人盯上,他有什么值得那么多的人再三去刺杀
天色已经大亮,想必是已经下朝了,夏侯璋与夏侯琰道别,两人各自回家。
而夏侯璟却在朝堂上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并且跟皇帝请了一个月的时间,用来专心研制攻城的火具。对于夏侯璟,皇帝原本没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于是夏侯璟想要做什么,便也由他去了。
虽然昨天订婚典礼上夏侯璟的表现让人忍俊不禁,开怀大笑了一番,但是细想来,一个堂堂男儿,竟然在自己老婆的剑下逃得如过街老鼠一般,也着实很是丢人。只是夏侯璟从小就没有受到过什么管教,什么都不会,也很正常,当年他的母亲涉嫌谋害其他妃嫔流产,继而染病,一年都死了,他又瞎了眼睛,这让皇帝大为恼火,一怒之下便也在不管他,没想到他也活到了今天。
皇帝下了朝,边走边想,其实对于这个儿子,小时候还是很宠爱的,但是几乎已经十多年了,自己因
为对他母妃的怨恨,故而也迁怒于他,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关怀,想来也是可悲。
皇帝想着,脑海里忽然想起来之前冷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安氏中毒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下文了,安氏曾经是虞贵妃的好友,虞贵妃联姻,身边并无至交好友,只有这个安妃,一直伴她左右,当年虞贵妃做的事情,多半安妃也逃不了干系,所以,安妃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如果他们才是施暴的那一方,为什么现在有人要给她下毒,如果是报仇,早一点不好吗现在忽然杀人,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觉得有一些奇怪,于是想要去找夏侯玟问个清楚,毕竟,是她带着安咎卿去给那安氏解毒的,也是让她去追查这件事情的,皇帝想着,便命人摆驾公主府,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感了兴趣,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夏侯璟,还真的是不太让人反感了。
皇帝到达公主府的时候,并没有让人进去通传,而是招呼了下人,自己踱步走了进去。
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便看见有一个人跪在门外
打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安咎卿。
皇帝很是好奇,于是招呼身边的小太监上前去询问。
安咎卿正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走过来顿时便跳起来大喝一声道“是谁胆敢闯到公主房间来,是不是找死”说着便揉着眼睛站了起来,手中还比划着招式。
皇帝一看安咎卿的这副模样,不禁乐了起来“如此忠心护主,也是很难得了,你来说说,为什么跪在这里”
安咎卿一看是皇帝,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跪下磕头道“奴才见过皇上回皇上的话,奴才昨天将醉酒的公主抬了回来,公主大发雷霆,便让奴才在这里罚跪”
皇帝皱了皱眉“她让你从昨晚开始就在这里罚跪”
“是”安咎卿低着头说,实际上,昨晚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他才出来罚跪的,其实罚跪的时间并不太长。
但是皇帝闻言,却板起了脸“这个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随意就惩罚下人,自己还这么猖狂,这还得了”
说完,对自己身边的小太监道“孙来,你去叫门”
其实皇帝和安咎卿在外面说了这么几句话,里面的人早就有所察觉了,孙来还没来得及上前,房门便被珊瑚慌慌张张地打开了。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奴婢不知道皇上驾到,罪该万死”
皇帝懒得听她这些话,一挥手道“好了别说这些废话,公主呢”
“公主”珊瑚往里面看了看,小声道“公主还在睡”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皇帝怒道“去把她叫醒,就说朕来了”
“是”珊瑚赶紧往回跑。
安咎卿看着有些发怒的皇帝,开口劝道“皇上莫要生气,毕竟昨天公主喝的有一点多,醉酒不舒服
,多睡一会儿也是难免,您可千万不要因此动怒。”
不说昨天还好,一说昨天,皇帝更是有点不爽,也不知道这个夏侯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昨天喝得跟个市井流氓一样。
安咎卿接着劝道“奴才给公主请了脉,只是喝多了一些,身体没有大碍,奴才也给公主开了醒酒汤,公主很快就会好起来。”
皇帝这时才想起来“你是那个姓安的大夫朕让你去太医院,你不肯去的那个”
安咎卿连连点头“难为皇上还记得奴才”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道“如果没记错,你是老七的大夫”
“是七王爷的大夫,原本是奴才的师兄,师兄过世之后,奴才便顶替了他的位置,只是可能奴才长得比较讨公主喜欢,所以七王爷不需要请脉的时候,奴才都在伺候公主”
“哈哈哈”皇帝笑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样貌好看的男子,还曾经养过十几个面首,眼前这个安咎卿,虽然打扮朴素,但是却风度非凡,如
果不是一介草民,想必在众臣中间,会是一个很抢手的女婿吧。
正想着,夏侯玟披着一件衣服就出了门,看上去除了头发没梳以外,整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夏侯玟懒懒地给皇帝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了看安静的夏侯玟,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戾气,反倒是像极了一个乖乖的好女儿,有想到刚才安咎卿为她的辩解,于是怒气便也消了不少,叹了一口气道“朕有事要问你,我们去屋里说吧”
夏侯玟点点头,对海藻说“去给父皇准备茶水点心”
“是”海藻退了下去。
夏侯玟看见安咎卿还跪在那里,不禁没好气道“你回去吧晚上再来”
这话说的很暧昧,安咎卿红了脸,皇帝红了眼。
还没等皇帝问话,安咎卿连忙说“奴才告退”火速离开。
夏侯玟这才搀扶着皇帝进屋,问道“父皇要问儿臣什么”
“朕是想问问,安氏中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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