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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她吃药。
许枝挨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身侧的被子。
紧闭的眼睫在不住的颤抖。
“起来。”
他说着,在床对面的一张圈椅上坐了下来。
随手拿了丢在桌上的烟盒,倒了一支烟出来,却在送往唇边的时候,似想到什么,又丢回了桌上。
另外那只手里的打火机转了个圈,握到了手心里。
浅垂的睫往上掀了掀,往那床上的人扫了一眼。
“不起来,嗯”
他薄唇往上提了提,清冷的嗓音没有多余的色调,却有种天然的威吓感。
许枝紧紧握着的双手松了,又抓握紧了。
她睁开眼。
对面的人上挑的眼尾溢出一丝讽意。
他将烟叼到了唇间,齿关磨了磨,又拿了下来。
似有些厌烦。
连着桌上的烟盒,往那垃圾桶里一扔。
手臂微抬,上半身极稳当,纹丝未动,随即一侧首,手肘支在扶手上,身体再往后靠了一点儿,往她这儿看过来。
“放松点,你还没那种魅力,让我想死在你身上,嗯”
他话说得难听。
轻视的意思,毫不遮掩。
许枝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她早明白自己在他这里,是个什么东西。不必把他伤人的话听进去,当真。
缓慢的坐起来,往后靠着。
“我知道。”
“许总当然不可能会想为一个充气娃娃精尽人亡。”
她舔了舔嘴唇“我们彼此保重,毕竟,大家都还有长远的路要走呢。”
撇得真清楚。
看来,她是时时刻刻不忘跟他的一年之约。
他应该感到高兴,毕竟,他可没有想要惹麻烦的念头。可是,听到她这么清楚的提醒,他又觉得不愉快。
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提醒他了
“你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好”
他从鼻腔里冷冷哼出了一声,明明说着“好”,可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可实在听不出有哪里好的。
经了刚才浴室里的一场,许枝见着他有些恐惧,总觉得每一块骨骼都在疼。
“不过。”
他长指往她鼻尖上一指,眼睛微眯“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记得你是个什么东西,别的,少说”
许枝脸色很不好看,一是身体不舒服,还有心里疼的。
她勉强动了动嘴唇“是,许总。”
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颈间扯了扯,手臂抬起间,一条条的,都是青紫的掐痕。
而在那青紫之间,还有她拿刀割伤掉了痂的新伤痕。
许枝忙将胳膊缩了回去,将被子拉高,把自己裹得严实。
然而,落在许霆深的眼中,便成了,她唯恐他再对她做什么,而做出的保护型举动。
许霆深冷哼了一声“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了”
许枝微垂着眼睫,她扯了扯嘴角“或许吧。”
“谁都愿意自己是个干净的人,尤其是像我这种,脏得没边的,更加爱幻想一些。”
她无所谓的回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说出这种自轻自贱的话,她自己心里有多痛,多难受。
她从未有过别的男人,可是在她唯一的男人眼里,她却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许霆深眼皮狠狠的一跳。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总是有办法令他恨不得掐死她
压着火,他道“省点你的小聪明。”
一句话就把许枝压在了手心底下。
她微垂的,颤抖的睫毛,多少泄露了她的情绪。
许霆深看着女人像是退缩回去,收起利爪的猫儿,有些闲淡的将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我没空跟你玩这些小花招,有两句话。”
他说“乔清清已经任职曾琦的工作室,这件事,她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会补偿你。”
“第二件事。”
他说“后天林总婚礼,你跟我一块去。”
说着,起身。
将香槟色的睡袍拢了拢,就往外走。
开门,要出去之前,他忽然刹住脚,回头扫了她一眼“一会儿管家会来把你的东西都搬回去,我没答应你分房睡。”
许枝听他前两句话还没有什么反应,等听到他最后那句,她周身一股寒意袭上来。
“可是协议上没说我们要睡一间房”
许霆深笑了,他手搭在门上,俊挺的面庞在半掩的阴影里显得尤其深邃难测“所以,你现在是要我提醒你,我留你干什么用的”
他嗓音一惯冷清,这会儿更冰人肌骨“别装傻,许枝。”
说着,他将门关上。
许枝抬起的身体,一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全没了力气。
她拉了拉身上的睡衣,将被丢在一边的罩衫穿上,起身时,仍觉无力。
脚刚踩到地上,膝盖发软,摔了下来。
头磕到床边柜子上。
疼是疼,却也没有那样疼,可就像是一直闷堵的缺口,突然被冲破了,汹涌的潮水就再也关押不住,嘶吼着横冲了出来。
许枝蹲坐在床边上,拿手盖在发烫的眼皮前,她心尖颤抖得厉害。
不知是悲的,还是痛的。
脑袋里乱纷纷。
思绪是纷杂的,毫无焦点的。
就像是有什么要从身体里剥离出去,因为无法再在这具躯壳里停留下去。
她拼命的压着,拼命的遏制着,可是,身体的灵魂,却不受控制在扭曲,在挣扎,在分剥。
忽然听到外边有敲门声,是许霆深所说的管家。
他客气道“许小姐,先生让我来帮您把行李拿过去。”
许小姐,许枝阖动着嘴唇,念了一遍这三个字,觉得讽刺,真正的讽刺。
外边的人没有得到回应,又喊了一遍。
许枝忽的抬起头,眼睛充血般通红,她很想大吼,喊他滚
可是开口,却只是“等一等。”
等一等,让她缓过过来,让她缓过来
外边没有声音,世界变得安静。
她却并没有因此安静下来。
手臂上的青紫红痕,刺眼得很尖刀一样钻到她的眼睛里,恶心
太恶心了
她忽然趴跪着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嘴里念念有词。
“刀呢刀在哪里要割掉它洗不干净了要割掉它”
她慌乱的,着急的,瞳孔有些涣散。
床头柜里没有,她爬起来,去翻墙边的箱子。
没有,还是没有。
忽的,眼睛一亮,看到一把生锈了的剪刀。
心跳得飞快,就像是立刻将要得到解脱。
她抓了起来,狠狠往胳膊上刺去。
就在这时,听到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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