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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捍卫祖制,庄蹻救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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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蹻率领残余骑兵回到郢都,带回楚怀王被挟持至咸阳城的消息后,整个朝堂惊慌得炸开了锅,毕竟在毫无制度可言的人治时代,整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全部押注在君王一人身上,古人才会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之说。在此危难关头,心怀家国者,想着如何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心怀私欲者,想着如何利用这次危局为自己谋权谋利,所谓发国难之财。

    靠山没了,臣子得立即选择站队。靳尚非常着急,一大早就领着子兰到南宫去找郑袖商议,试图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此时郑袖正躺在卧榻上嚎啕大哭。子兰挑起轻纱来到榻前,扶着郑袖的肩膀安慰她“母后,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父王只是暂时被扣留秦国而已,并无生命之危。趁王位空缺之际,我们当有所作为啊”

    “有所作为”郑袖擦拭着眼泪问道,“可是指营救你父王”

    子兰低声回道“举国无君,国家焉能长久母后不是一直想让孩儿继承王位么可借此机会联合朝中大臣立孩儿为王,而后再设法营救父王哪。”

    郑袖乍听此话,怒从中来,指着子兰叱责道“你这逆子,就如此想当大王么你父王还没死呢,娘也还没当寡妇呢”

    靳尚见情况不妙,急忙移步至榻前躬身施礼道“娘娘息怒啊请娘娘细想,子兰公子可以不当大王,可大王毕竟有千秋之期,若太子横继承了王位,北宫王后屈容便尊为太后了,太后是何等权威尊贵,想想秦国那位宣太后便明白了。娘娘不是素来与屈容王后不和么若没了先王宠爱,太后之位又归于屈容,娘娘岂不失去尊崇荣华富贵一朝不保,如何度过凄惨晚年哪”

    靳尚这番话令郑袖听得胆颤心惊,吓得急忙翻身下榻抓住他的手哀求道“靳大夫说得甚是,若太子横继位,朝中这些势利眼便会全部倒向新王与屈太后,到时候剩我们这对孤儿寡母该如何生存哪靳尚大夫

    一向忠诚可靠,在此关键时刻,本宫只能将母子前途命运托付给靳大夫谋划了”

    靳尚终于抓到了操作主子的机会,庄重承诺道“娘娘放心,这么些年来承蒙娘娘一直关照,关键时刻臣下定当为娘娘效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是,朝中祖制不可废长立幼,若立子兰公子为王,势必引起群臣反对哪”

    郑袖疑惑道“靳大夫,太子远在齐国做人质,就连那位老顽固屈原也在齐国,朝中还有何人会反对”

    靳尚压低声音回道“娘娘别忘了,屈原虽不在朝中,可庄蹻、宋玉、景差皆在朝中,这三人之理念与屈原一脉相承,若三人一起站出来反对,子兰公子便登不上王位了。况且,庄蹻贵为楚国大司马,且手中握有兵权,臣下得到密报说,庄蹻在会稽郡藏有一支秘密军队。若得罪了庄蹻,此事便弄巧成拙了”

    “既如此,该如何是好”郑袖已经急得团团转。

    “娘娘,恕臣下冒昧,值此关键时刻一定要舍得花

    重金拉拢朝中重臣,唯有令尹子椒、太卜郑詹尹、上官大夫等重臣出面立保子兰公子继位,方能成就大事”

    “只要能让子兰登上王位,本宫愿献出一切财宝。”郑袖着急说着,领着靳尚与子兰来到一个博古架前,在暗格里扭动机关,一间密室赫然出现,里面藏满了各类金银财宝,真是富可敌国,将靳尚与子兰都看傻了眼。郑袖指着这些财宝,满脸悲壮说道“靳大夫,这些年来本宫所有家当全在此处了,只要能为公子铺平道路,需要多少你自行取去吧”

    “娘娘圣明”靳尚拱手道,“只要子兰公子登上王位,这些财宝一定能加倍收回。”

    子兰也承诺“母后为孩儿献出如此多珍宝,若孩儿当上大王,一定替母后加倍取回来”

    郑袖恋恋不舍“靳大夫,这些财宝一旦送出去,短时间内是不指望取回来了。并非本宫视财如命,只是重礼一旦送了,一定要让老臣们起作用。即便子兰当不了大王,至少也得让他攀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去

    ,本宫可不愿做赔本买卖哪”

    “娘娘放心子椒大人年纪已高,他不可能将令尹之位带入坟墓。有了这些财宝,臣下自有办法说服他。待臣下逐一到诸位大人府中拜访一遍,明日午时娘娘便可召集众臣到政事堂议事,商议另立新君之事了。”

    “本宫召集大臣”郑袖疑惑道,“朝中大臣连废长立幼皆不愿接受,岂能接受牝鸡司晨本宫可没宣太后那般能耐,能临朝听政”

    “回娘娘,这朝中之位,楚了大王便是娘娘为至尊了。目下王位空缺,娘娘以另立新君匡扶家国为名,以团结朝中大臣营救大王为名,何尝不可临朝听政臣下在为太子拜访诸位大人时,顺便提一提此事便可。”

    “本宫明白了,既如此,请靳大夫速去拜访老臣们吧。”郑袖说完,连击两次掌,进来两名侍卫,从密室里抬走了一箱财宝。

    “请娘娘与公子静候佳音”靳尚拜别郑袖,躬身

    退出后宫。

    子兰高兴得像一坨即将被扶上墙的烂泥,扑到郑袖怀里“还是母后心疼孩儿待孩儿当了大王,一应事务全听母后吩咐。”献出如此多财宝,郑袖心疼得戳着子兰的额头骂道“这都啥时候了,你能不能懂事些”

    一滩烂泥满脸委屈回道“母后教训得是,孩儿听命便是”

    次日午间,郑袖统领朝局,临时召来众臣商议对策。

    曾经属于楚怀王的那个尊贵王位空空如也,在几位仰望王位数十载的老臣眼中,隐约能看到楚怀王的影子,不过都是幻觉罢了。郑袖当着众臣之面朝空王位叩拜三次,高声痛哭道“大王啊,你孤身涉险一去不复返,生死未卜,留下我这孤儿寡母该当如何留下这满朝忠臣该当如何若社稷有主,国内之民谁不为臣若社稷无主,难保臣民不起叛逆之心”郑袖哭天抢地,靳尚上前扶起她,装模作样安慰道“娘

    娘,此时不宜悲伤,你得振作起精神,趁诸位大人在此,商讨营救大王之策哪。”

    郑袖又抽泣半晌,拭去眼泪道“诸位大人,大王又一次遭秦人欺骗,此次身陷囹圄,生死未知。今日请诸位至此,想请大家集思广益,设法匡扶家国。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究竟是营救大王,还是另立新君,望诸位大人拿个主意啊。”

    众人垂头而立,无人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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