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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地疼痛
狗仔带着老婆,人模狗样的当起了红利来的老板。
孔月没理由不知道
当她惊愕地看着狗仔比她更胖差不多一倍的老婆坐在红利来收银台上处理找少了钱给顾客,凌乱一翻后又多找了钱给顾客时,狗仔连忙扑出来掩饰。
“肥月,你儿子好心人哪,请我家无所事事的肥婆兰来当掌柜了。”狗仔笑得很难看。
再怎么说,他也知道这是蒋云松隐瞒着孔月转让红利来的,再怎么说,他是怕孔月的。
孔月气不打一处来,骂了狗仔几句放下狠话,说帮狗仔在旧区也物色一个铺位自己开家小一点的便利店给老婆肥婆兰当柜头猫。
狗仔点头哈腰,心里却一下对孔月不屑了。
有钱人,就是嚣张。狗仔突然升级为店主,私人小老板了,天天触摸着过万的流水帐,那自豪感,那骄傲感油然而生,他突然就觉得过去自己每天承受肥仔和肥月的不尊重甚至嘲笑甚至践踏,十分不满。
他是老板了凭什么还要因为长得丑因为说话不流畅而天天被人耻笑呢
哼
孔月气势汹汹地回到家里,看见蒋云松休闲地呆在二楼,也不开收音机听他的恋爱预告、我的故事港台流行歌。
当孔月一身火似烧着跑上二楼,忽然她的心脏重重落了一下
孔月自己大叫不妙,捂了一会儿胸口,压住怒火和过重的忧虑走到蒋云松跟前。
蒋云松从孔月在石巷走回来并推开家门的一刻,已经感觉到妈咪那股气场,孔月还没上二楼,他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终须要面对。
只是孔月稍稍暗沉的唇色颤抖着问,“衰仔,红利来柜头猫换了你不告诉妈咪一声好换不换你换死狗仔他老婆肥婆兰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怎么写,我刚过去就看着她收错钱算错数你请她干嘛”
“妈咪,我”蒋云松强作镇定抬起头看着妈咪,可是妈咪那不信任和焦虑的眼神随着她脸色在变化。
原本家肥屋润长得十分喜庆的妈咪,现在虚胖而苍白,尤其是嘴唇,明显比起从前,是暗沉的色泽。
这是心脏问题导致的变化。长年累月的辛劳与加
班加点,虽然家人都不千万孔月这样跟着公司走边缘的运作走险,但大家在这年代都有点搏乱的习惯,以为法不责众,于是也一直默许着她这样做。
而且,包括爸爸蒋耕在内,一直强力谴责孔月投机,但整个家,谁不是一直享受着这个传统又冲在发财前方的妈妈带来的优越呢
大家默不作声中,孔月在当时不算正但大众习惯也不认为真正违法的道道上狂奔,与一帮带水货的群体一起给鸣城带来海外最新的家电和日用品,迅速提升了本土各类生产作坊的生产技术与产品质量。
拿来主义再创新,鸣城著名的小家电和家用陶瓷、家纺等生产线技术水平迅速提升,人们衣着品位和对日用品的审美也在几年间简直是翻天覆地直逼香江水平。
但家里有谁关心孔月
蒋云松这几天深深地沉在心力交瘁中,才身同感受,明白妈咪日常提着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六七十万现金午夜奔赴港口接货的焦虑与茫然
妈咪是怎么做得到的她只是一个妇人
她一定受了许多惊吓,她一定受了许多压力与焦虑,只是她一直没有跟他们说。
而爸爸、自己和妹头,就在妈咪在港口边的惊涛
骇浪后,过着一日好过一日的生活,享受着经济突然腾飞的红利
蒋云松看着妈咪,心很痛。他对孔月有多感恩就有愧疚。
自己早已经成年了,可是事事都由妈咪操心。没有孔月,他只会一直满足于设计院的死工资,他的脑子不会触及到资本的味道。
但那样,或许就永远不会有被资本控制的兴奋刺激和焦虑烦躁。
这种兴奋和焦虑,他活到二十几岁,是从来没有过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让人疯让人狂的感觉。
在资本面前,无论兴奋或焦虑,都是让人疯狂的。
“对不起妈咪。”
蒋云松看着孔月眼神里无边的焦虑与怀疑,他最终还是不忍心把实话告诉孔月,只是强硬地说帮助狗仔挽回老婆的心,只是协助狗仔骗一骗他那横蛮的老婆肥婆兰。
孔月将信将疑。她太聪明了,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些无厘头莫须有的谎言
这两天,狗仔也依旧蒋云松吩附的,强硬地说是
肥婆兰要当老板娘,没得当老板娘就跟他离婚。
孔月心里一阵不安,夜里经常突然弹来喘气无法睡去。一天一颗救心丹默默已经服了好几天,依旧不见效。
过往无论经历多大的事受了多少刺激,一般吃两天救心丹都会平伏下去,但这一回,孔月隐隐觉得不妥。
胸前和肩窝一带灼热着像被揪起来似的疼痛,背后更像背着一颗重重的大石,她不停地用背部顶着后面肥仔邦办公桌角,也没有舒缓一下。
“怎么了肥月”肥仔邦调侃来了。
“哼,被人独吞了一百万,一直气到现在。”孔月没好气。
“车。哪有。要你来处理这事包准你马上心脏病发”肥仔邦死口不认帐。
孔月扫了一眼外头,日常死狗仔都会坐在那看着来往美女或胖师奶,调戏一两句然后吼两句香江庙街歌王尹光的咸湿歌引起骂声一片。
这几天,外头风平浪静。
孔月越来越觉得不妥
可是他儿子品性纯良敦厚,做人做事比蒋耕更古板,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何况,狗仔跟儿子有
什么关系
孔月想得胸口发闷,忽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弄清楚”
没等肥仔邦反应过来,也没向他这个批发部经理打个请假招呼,孔月喘着气飞奔到红利来
安静的园林,春天的气息淅淅沥沥地,像幽兰般沁着香气的女子。
喻惊鸿不在的别墅园林,安息湖也仿佛失去了些许灵气。
蒋耕抬头用镇纸压住被东风吹乱的旧书,站起身来给省文物局的同行好友拨了个电话。
他们在商量如何背水一战,在旧城拆迁改造的洪流中保护名不见经传的别墅园林。
现在,重新挖掘那早已经变成旧居民区的安氏园林,已经变成遥不可及的事情,只是笃定心来保护的后半段依旧残存的别墅园林,怎么也这么难呢
蒋耕专心地跟同行商量着这大事。
就此挡住了另一个慌忙着不断打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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