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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雨很大,老宅又是四合院,排水系统不似现在的排水系统那般流畅,地面有不少积水。
伍婶一手拿伞一手拿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向前淌着,半路上,一个趔趄娇小的鞋丢了一只。
暗暗骂了一声“晦气”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甩开,光着两只脚丫子往前淌。
雨中夹着风,风中带着雨,她手上的那把黑色的雨伞似乎都不顶用,雨水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
本就单薄的身子,被雨水这么一打,黏在身上,老远看过去就跟一具干尸在行走似的。
很是瘆人。
随着伍婶不断地向前淌,刺耳的电话铃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哎呦,这鬼电话,谁打的,这么不看时候”
伍婶骂骂咧咧地来到前院,踏上正厅门前的青石板,“吱呀”一声,把门推开。
屋内漆黑漆黑的。
伍婶凭借自己多年在老宅工作的经验,和敏锐的方向感,摸上了正厅的开关。
“啪嗒”
正厅顶棚昏暗古老的吊灯被打开。
瞬间,屋内亮堂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还在响,“哎呦来了,来了”
伍婶小跑两步扔下伞朝墙角的电话机跑去,“喂,谁啊”
电话一端的段梦曲心脏猛地一提,已经打了两遍了,没有人接,这是她打的第三遍。
本来想着,这电话如果没人接,就明天亲自去一趟老宅。
可是电话接通了
“喂,说话啊,你谁”
伍婶接了电话,问了一句,发现电话那头没人应声,朝电话听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秒数
。
知道对方并没有挂断,又问了一遍,“你找谁”
段梦曲咬了咬下唇,攥紧手上的手机,启唇道“我找尚峰”
声音不太大,但是却足以让对方的人听见。
“尚尚峰”
伍婶皱着眉,问道“你谁啊你找我们小少爷”
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听年轻的,而起好像再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疑惑起来。
“是,我找尚峰”
段梦曲凭借记忆想起了这个接电话的人,这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个子不高,很瘦,两只眍的小眼睛,透露着阴狠和毒辣。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人,姓伍,别人都叫她伍婶。
“你找我们小少爷做什么你是谁”
伍婶眍的小眼睛泛起微微地绿光,这个女人莫不是小少爷在外边养的女人
不对啊
这要是外边养的女人,怎么还打电话到老宅里找
难道她不知道尚峰小少爷不经常住老宅吗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找你们小少爷,马上,让他接电话”
段梦曲唯恐时间久了对方能记起她是谁,声音提高的同时,还用了假声,来伪装自己。
“哎呦,我说小姐啊,你看你这什么态度,你找小少爷啊我告诉你,尚峰小少爷不在老宅,你要找他,你去他公司找吧”
伍婶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好了,白了一眼,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
“他不在老宅”
段梦曲又问了一句,尚峰不在老宅吗
不是老宅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在”
伍婶有些不耐烦了。
“那老宅有什么事吗”
段梦曲犹豫了一下,粗着嗓子,问道。
“有什么事你”
伍婶似乎感觉出对方不是一般人来了,口气添了一丝警惕,“你是谁你是老宅的人”
“我”段梦曲有些后悔说前面的一句话了,既然知道尚峰不在老宅就好了,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老宅出了什么事呢
唉,真是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得继续编下去,这样才能知道老宅的现状,确保尚峰是不是在为老宅的事情忙碌。
“我不是老宅的人,我是老太太家的亲戚,老太太娘家的表哥家有人去了,让来报丧”
呼
还好,说了老太太,老太太的娘家是外市,距离伏
州有四五百公里,所以,说这话,伍婶应该不会查出破绽。
“哦,报丧啊老太太家的表哥哪里叫什么”
伍婶也是个精明的人,必须问清楚对方来人是谁,才判定要不要信
“系州,姓孟”
段梦曲报上了自己母亲的姓氏,一方面借伍婶的口向范玉荣传达自己的信息,范玉荣见过她,也知道她的母亲姓孟,会猜到她是谁。
也会猜到她深夜打电话是因为惦记尚峰。
倘若她能猜到这一点,会想办法和尚峰联系,找到尚峰。
另一方面,说出姓孟,伍婶也不会有什么怀疑,毕竟伍婶对老太太家的亲戚是不怎么清楚的。
“哦,好,我天亮了告诉老爷一声,派人过去”
“嗯,那个老宅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没出什么事,好着呢”
伍婶听说是老太太家的亲戚,所以态度有所好转,“您不用惦记,我天一亮一准告诉老爷”
“嗯,好”
从伍婶的态度来判断,老宅没有出什么事
也就是说,尚峰并不是为了老宅在忙,而是公司的事情,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昨天问总裁办的女孩子,他们都说不知道。
而且所有人都在似乎和正常一样,不正常的是张笑笑和尚峰。
这两人从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唉
挂了电话,段梦曲察觉出脚下凉了。
佣人们说,脚下凉不是好事,孩子会早产,而且月子里会留下病根,所有就赶忙回到休息室,钻到被窝里,暖脚。
她现在只有这个孩子和尚峰了。
她要保护这两个人
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天逐渐放亮,段梦曲昏昏沉沉的又睡去了。
老宅这边和往常一样,佣人早早起来,清理了院子里的积水和树叶,然后开始准备早饭。
之前因为小小少爷伊扬在,老爷和夫人为了让他多睡会,所以将早饭时间调晚了半小时。
可这两天也不知为什么,小小少爷也不来老宅了,这早饭时间又自动恢复到原来的时间。
伍婶是现在的管家,所以起来的要早一些,看着佣人们都起来了,各忙各的,就安心的去往老爷屋里。
“叩叩叩”
扣了扣房门,朝屋里的人唤道“老爷,夫人起来吧,一会儿就要开饭了。”
“嗯,知道了”
屋内范玉荣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起床。
开门的时候,发现伍婶还站在门外,“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范玉荣神色有些疑惑,一般情况下,伍婶喊完他们起床,就会去厨房盯着,或者去伺候白渝。
白渝前几天带着孩子去郊游,手上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感染挺严重的,照顾不了伊扬,所以就把孩子托付给了尚峰。
听伍婶说,伊扬特别乖,特别愿意跟着尚峰。
尚峰虽说不怎么喜欢这孩子,但也愿意留下他。
她特别想那孩子,想和尚尚宏跃去木尚看看去,可是又担心撞上那个叫段梦曲的女人。
唉
只好不再提这一茬。
尚宏跃因着忙活修建祠堂的事情,也顾不上问孩子,所以,也就这么错过了。
“夫人,是这样的,凌晨那会儿,老太太娘家表哥家打来电话,说有人去了,让派人过去”
伍婶一直没走,就是为了告诉范玉荣这个消息。
其实,说起来,这通电话她接了以后,还是感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
可具体哪里有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表哥”
范玉荣听老太太提过娘家的亲戚,但没听说过什么表哥。
脸上有了一丝狐疑。
“是的,说是姓孟,孟家,哦,打电话的是个女孩子,说话态度不怎么好,刚一开始说要找尚峰小少爷,我跟她说尚峰小少爷不在老宅,让她去公司找他,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老宅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还以为是老宅里的人呢”
“姓孟”
范玉荣老太太娘家的亲戚姓莫的多,但没有姓孟的,以为伍婶听错了。
“你确定”
“确定,是说姓孟”
伍婶用力地点点头。
“什么姓孟怎么了”
后脚洗漱完,从卧房出来的尚宏跃听见伍婶和范玉荣正在说什么亲戚,凑过来,问了一句。
“哦,凌晨”
“伍婶,去忙吧”
范玉荣暗暗揣摩一下,赶忙开口拦住伍婶的话,“我跟老爷说”
“欸,是,夫人”
伍婶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还是很恭敬地,双手贴到小腹上,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就往厨房走去。
伍婶离去后,范玉荣笑着转过身对尚宏跃说道“这伍婶就是个耳朵不好使,老太太娘家打电话了,来问候一声。”
“哦”
尚宏跃没想着范玉荣会瞒他什么,就说应了一声,“我再去后院看看,昨天还说祠堂哪块不太対符来着。”
“嗯,去吧”
范玉荣笑着应声,挥了挥手,让他安心去。
看着尚宏跃迈进了后院,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
姓孟
老太太家的所有亲戚中,就没有姓孟的,而且这两
年的佣人当中也没有姓孟的。
她所认识的,唯一一个姓孟的就是,她的大儿媳段梦曲的母亲。
当年二老爷和段梦曲的母亲的事情,所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老太太老太爷,尚宏跃、她和翁管家。
其他的佣人应该一概不知
不,不对,有一个叫秋姨的,秋姨知道
是这个段梦曲打的电话
她打电话问尚峰
尚峰没在公司里吗
不应该啊尚峰一般出门,助理和秘书都会告诉老宅一声的。
怎么怎么没人告诉呢
范玉荣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吃了饭,然后躲过所有人的耳目,叫了一个司机,开车送她去木尚。
“今天来木尚的事情,不要跟老爷提起,知道吗”
范玉荣想到尚宏跃会问起她去哪了,所以就跟司机
嘱咐了一声。
这个司机是老宅里的老司机,为人还算忠厚,不是那种论是非嚼舌头的人,但也得叮嘱才行。
“是,我知道了夫人”
司机应了一声,就迈下车,替范玉荣开车门,“夫人,请下车”
“嗯”
范玉荣抬起腿,跨了出去,“你在这里等,不要跟来”
“嗯,是”
司机领命,等在原地。
范玉荣来到一楼大厅,大厅的接待部的女孩子,认识范玉荣,赶忙跑过去,替她刷卡,请入专用电梯。
这几天也是奇怪,总有人来木尚,她记得有人告诉她,老宅的人是不会轻易来木尚的啊
奇怪
范玉荣上了电梯,来到木尚顶层,顶层的办公室门半开着,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她原地在门口扣了扣
门。
“叩叩叩”
几声叩门后,一个女人走来,拉开半开的木门。
女人五官精致,长相清纯,黑直发,身上一件褐色的裙子,小腹微微地隆起。
在看到她的时候,目光轻轻一颤。
“峰儿呢”
范玉荣问。
段梦曲咬了咬下唇,闪到一边。
范玉荣看了她一眼,迈进办公室,“峰儿不在啊”
她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尚峰的影子,脚步一顿,微微侧首,问向身后的段梦曲。
“嗯”
段梦曲思索了片刻,最终点头,应声。
范玉荣回过身,意味不明看了一会儿段梦曲,又问“是你打电话到老宅的”
段梦曲再次点头“嗯”
“你什么意思”
“尚峰找不到了,昨天和助理张笑笑出去后,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担心,以为老宅出了事,所以,才打电话”
段梦曲的思路很清晰,说话时语气较慢,方便范玉荣及时作出反应。
范玉荣猛地一怔。
这个女人精神是有问题的,虽然不确定尚宇是不是死于她之手,但是她敢肯定的是她伤过尚峰。
伤了尚峰的左臂
可是,如今她焦急的神情,和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一点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曾经是个疯子
“你”
“我没有杀尚宇,我没有杀任何人,而且,我也没有疯”
段梦曲似乎猜到了范玉荣在想什么,所以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说话时,明亮的眸子直视范玉荣。
“你为什么要”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能说的就三个字不得已”
段梦曲眼中有了明显的悲意,眸子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似是刚刚从水底捞出来似的。
范玉荣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她从小生活在大户人家,懂得礼义廉耻,明白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
所以,点了点头,没有再针对这个问题问什么。
“尚峰是因公事出去的,问问公司的人,便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问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担心”
段梦曲有些哽咽,“妈,我好怕,我怕尚峰出事,我真的怕”
范玉荣心头猛地一震,她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这么称呼她,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段梦曲泪眼朦胧起来,鼻尖和水润的嘴唇因哭泣微微发红,一副肩膀因哭泣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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