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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天齐激动地笑道“大师又在抓鱼呢此次是为了换酒还是为了行善呐”
慧圆和尚气呼呼道“为了吃你管得着嘛,滚蛋”
颜天齐笑道“大师您不会又不认得我了吧”
慧圆和尚仔细看了看岸上的颜天齐,默道“黑不溜秋的,我认得你是谁呀,山上的黑熊成精啦”
颜天齐低头在河水中看了看自己,满脸黢黑,衣服上也被烟熏火燎的黑乎乎一片。他自言自语地笑道“难怪慧圆大师不认得我,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他把脸洗干净,见慧圆大师又在河中央举起了他那根削尖了的竹竿。“大师,您再看看我,记得我是谁了吗”
慧圆和尚头也不回,认真谨慎地盯着河水默道“你爱谁谁,那不重要。”
颜天齐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慧圆和尚甚是诙谐,又笑道“大师您这样抓不到鱼,别费劲啦,我来帮您。”
慧圆和尚听到这话侧脸看了一眼岸边的颜天齐,不耐烦道“净说些没用的,你倒是来呀”
颜天齐后退几步,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山坡,见伶魌也正远远地望着他,他打手势示意伶魌这边有些情况,要稍等一会。
颜天齐挽起衣袖,脱去鞋袜,卷起裤管,向河里走去,他
并未走到慧圆和尚所在的河中央。弯下腰,半蹲在河里,双手伸入到水中,等待着河里游来的鱼儿。
慧圆和尚诧异地看着他道“小黑熊,你灵不灵啊”
颜天齐轻声道“洗白了,洗白了,别说话”
突然哗啦一声,一条大白鲢在颜天齐双手之中摇摆而出,颜天齐用力将它远远地扔到了岸上,继续将双手伸入水中等待。
慧圆和尚兴奋地朝岸边跑,脚步扑腾的水花四溅,他从颜天齐面前经过时,右手按在颜天齐脸上,用力一推,颜天齐没料到他会如此,半蹲的双腿没站稳,一屁股也坐到了水里。
颜天齐从水中起来,看着向岸边跑去的慧圆和尚的背影道“这是报仇了吗”他向前走了几步,刚才的位置已经被慧圆和尚扑腾的不会有鱼再过来,站定后继续等待大鱼游来。
慧圆和尚在岸边看着那条不断翻腾的大白鲢,兴奋不已,自己却也未打算下手抓它,他倒是像轰鸡赶鸭似的将那鱼往河里引。
忽然嗖地一声,一颗石子正打在那鱼的头部,大白鲢眼看就快要到河边了,被这一击,停止了翻腾。
慧圆和尚慢慢抬头,像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伶魌莲步轻移已至切近,慧圆和尚见她一身雪白,又看了一眼河里的颜天齐,对伶魌疑惑道“你们俩是黑白无常还是黑白双煞呀你又是个什么变的”
伶魌并未理会慧圆和尚,径直走到河边,对颜天齐道“你倒还有此闲心”
颜天齐沉默片刻,哗啦一声,捧起一条大鲤鱼,又向岸边扔了过来。颜天齐笑嘻嘻地朝岸边走来,对伶魌道“这位慧圆大师是五台山的高僧,也是小弟的朋友,见他在此抓鱼,便出手相助,三嫂莫怪,我们也要吃了东西再赶路嘛。”
伶魌回头看了看正在盯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发呆的慧圆和尚,默道“高僧出家人什么时候也可以吃荤了。”
慧圆和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四下望了望,诧异道“出家人哪有出家人呀,谁是出家人”
颜天齐走上岸,对伶魌悄声道“慧圆大师不同其他出家人”他看向慧圆和尚,又大笑起来。
颜天齐捡起那条白鲢,在水边刮鳞剖腹地收拾,伶魌和慧圆和尚都向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他。
颜天齐收拾完白鲢,对慧圆和尚道“烦劳大师把那条鲤鱼给我一下。”
慧圆和尚急忙四处看了看,慌张道“跑跑跑跑啦”
颜天齐闻言,回头看了看周围的草地,确实不再见那条大鲤鱼,对慧圆和尚问道“它跑哪去了”
慧圆和尚慌忙指了指地,指了指天,指了指树,最后指着远处的山坡道“跑跑哪去了。”
伶魌见慧圆和尚如此玩闹,无奈地笑了笑,对颜天齐道“那鱼又回河里去了。”她知道是慧圆和尚捣的鬼,却不忍
道破。
颜天齐无奈道“唉,好不容易算了算了,我再去抓一条来。”
慧圆和尚忙叫住他道“等一下”颜天齐和伶魌同时疑惑地看向他,他又笑道“那一条够你们俩吃的了。”
颜天齐诧异道“您不吃”
慧圆和尚尴尬地笑道“我不吃。”
伶魌对颜天齐道“他是个出家人,怎么能吃荤呢,不要玩闹了。”
颜天齐惊诧道“他”
慧圆和尚默道“那倒不是,只是这里的鱼太肥了,油大,不合我的胃口”
颜天齐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大师您没事吧,鱼哎,鱼肥腻油大您喝了吧”
慧圆和尚不悦道“喝什么喝,我身上有酒味吗主要是我吃过了,不饿”又对颜天齐指责道“你何时学的如此罗里吧嗦的,废话这么多,我不饿,你管得着嘛”
颜天齐诧异道“您不吃刚才您为何去抓鱼呢”
慧圆和尚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舔了舔嘴唇,傲然道“娱乐”
颜天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饿不饿吧,我也懒得再去抓一条了,等鲜美的大肥鱼烤熟了您可别后悔。”
慧圆和尚未再理会他,只是冲他翻了翻白眼。
颜天齐捡了些树枝,搭起一个火堆,把一团枯树叶揉碎了
准备生火。
慧圆和尚和伶魌在一旁看着他,谁也没有想上前帮忙的意思。二人闲聊,慧圆和尚对伶魌问道“你是人是鬼啊”
伶魌默道“非人非鬼,亦人亦鬼。”
慧圆和尚笑道“哦,呵呵,很神奇,那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呀”
伶魌默不作声,不再理会他,慧圆和尚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伶魌闻言一惊,忙对慧圆和尚问道“你见过冥魂他在哪里”
慧圆和尚道“哦,那个小鬼叫冥魂呀,你叫什么名字啊”
伶魌追问道“鬼域大难之日,他并未在鬼域,他在哪儿求大师告知”
慧圆和尚安慰道“姑娘莫着急,小鬼头没事,他经常到寺中找我大师兄悟禅,也算是大师兄的半个徒弟,半个出家人。”
伶魌欣慰道“多谢大师,那冥魂现在何处”
慧圆和尚道“他现在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呀,那小鬼头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
伶魌又紧张道“那大师如何断定我弟弟他没事呢”
慧圆和尚笑道“我我这不是看你担心,在劝你么,我是这么认为的。”
伶魌默默地底下头,面带哀伤之色。南冥鬼域数十人和从
小抚养自己长大的鬼姑婆婆一起同南冥鬼域化为灰烬,弟弟冥魂不知去向,丈夫杨天聪生死未卜,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苦苦寻找。
她与颜天齐虽然并不熟悉,但也算半个亲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心里也稍稍得到了些许宽慰。慧圆和尚提起冥魂,让伶魌再次陷入深深的思念和牵挂。
颜天齐生起火,将那条串好的白鲢鱼架在火堆上烤着。他回头看那二人蹲在不远处的树下,伶魌像是有些忧伤,便走过来对伶魌问道“三嫂你怎么了”
伶魌低着头低声道“我我没事。”
颜天齐看着慧圆和尚问道“大师,您跟我三嫂说了些什么”
慧圆和尚无辜道“没说什么呀,逗她开心嘛。”
颜天齐皱起眉问道“可她好像更不开心了”
慧圆和尚双手一摊,无奈道“所以没成功嘛。”
伶魌抬头强装微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想你三师哥了。”
颜天齐道“放心吧三嫂,你一定会再见到三师哥的,我先不去蜀山了,我们一起去找三师哥。”
未等伶魌说话,慧圆和尚忙对颜天齐问道“你去蜀山作甚”
颜天齐道“江逍前辈说木鸣前辈可能带彩儿去了蜀山,我想去找找看,但愿彩儿在那里。”
慧圆和尚摇头叹道“你找她,她找你,哎呀,你们真是
”
颜天齐激动道“大师见过彩儿她在何处寻我,她不在蜀山吗她现在在哪里”
慧圆和尚笑道“那个鬼丫头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地方死等你呢,你傻乎乎的,怎么可能会想到去蜀山找她呢,不用找了,迟早她会找到你的。”
颜天齐叹息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呀她没事就好。”
伶魌对颜天齐劝慰道“放心吧师弟,有缘迟早都会再见面的”很显然,她劝慰颜天齐的同时也在劝慰这自己。
慧圆和尚突然站起身道“哎呀,哎呀呀,我怎么忘了一件大事呢”他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脑门。
颜天齐和伶魌都惊诧地看着他,颜天齐问道“大师有何事是否需要晚辈相助”
慧圆和尚拉着颜天齐的手激动道“需要需要,你们俩赶紧把那该死的鱼吃完,跟我去趟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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