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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秋世宗起身抽一旁墙壁上挂着的剑，三两步上前，剑指北晚道“自你成为天策府正司以来，疆壁国的事便没有断过。”
他咬着牙，想了许久才想明白。
“一年接着一年大案频发，朝中朕的栋梁大臣被你一个个送上断头台，几乎全换了个新。”
北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秋世宗上前一步，将剑刺进北晚的身体，说“朕的几个皇子，皆是因你”
北晚眉头动了一下。
虽已伤痕累累，但还是会疼。
秋世宗另一手，颤抖的指着北晚，责骂道“是你，他们才一个个离朕而去，被朝臣百姓所唾骂你就是祸国妖女，山河祸水啊你”
北晚抬眸，冷道“是因为臣吗”
秋世宗被北晚的反问怔住几秒。
“这些案子本就发生，难道是因为臣才发生的吗”北晚冷笑一声“妃嫔暴毙案，在这件案子没被发现之前，又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葬身在五殿下手中”
秋世宗答不上来。
北晚继续道“幼女失踪案，若此案没被宋大人与太子殿下撞见，此案是否会成为千古悬案”
秋世宗脸色难看至极。
北晚依旧不依不饶“还有囡州贪污案，那些尸坑里的百姓，身为天子的皇上，您的心不会痛吗”
秋世宗说不出话来。
“魏尧大将军弃城出逃，烟定城被夺，三殿下与陆昭仪谋害皇上，都是因为臣吗”北晚的声音掷地有声，秋世宗的心颤抖着。
北晚抬起眼皮，讥讽一笑“还是这一切是臣冤枉了他们”
她抬手握住秋世宗刺来的长剑。
手顿时被剑身割破，鲜血顺着手指低落在白玉地砖上，清晰夺目。
她咬牙，将剑尖拔出身体。
一旁的护军要押她。
秋世宗摆手。
北晚慢步走到秋世宗身旁。
“是皇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见这些。”北晚收起方才的气势，低声道“是臣上任以来，在一步步治理疆壁国，那个被皇上弄的乌烟瘴气的疆壁国。”
秋世宗手中的剑忽地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晚冷笑着。
秋世宗按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哈哈哈”北晚的笑声回荡在长秋殿中。
喜乐慌忙上前，给秋世宗顺气，喂送丹药。
秋世宗一手将喜乐递来的丹药掀翻，怒吼道“将这个祸国妖女，打入地牢”
北晚依旧笑着，她回过头，看着秋世宗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到他晚年凄凉，道“皇上，您不觉得从前是您恶事做多了，现在陪在您身边的除了太子殿下再无他人，这一切都是报应吗”
“你给朕闭嘴闭嘴”秋世宗上不来气，他眼仁翻白。
喜乐吓坏了，一边扶着秋世宗掐着人中，一边喊道“传太医”
北晚被护军押送走了。
临走前，她喊道“皇上您还记得当年的北山吗被您灭门的北山”
秋世宗怒目圆睁，他问“你说什么什么北山，你究竟是什么人”
北晚咬着牙，最终没将北山的事情说出来。
此刻，她还不知道“天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她得让北山上的人死得明白。
太子府。
北晚被护军带走，秋诀挥手，让身后等着抓盗贼的人都散了。
他自己走到书房中，点燃了灯烛。
七十二道机关暗器早已停下。
星屠跟着他进去。
他蹲下身子看到书柜旁的地上掉着假的天下一珏。
他将玉佩拾起捏在手心中。
仍旧想不通北晚为何要偷盗“天策”
她跟着他，从今往后什么都不缺，偷盗“天策”要做什么
是有什么难以完成的心愿么
“殿下。”星屠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秋诀道。
星屠说“凭我的直觉，以及对北大人这些年的了解来看，她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
秋诀起身，道“我也相信她不是。”她定有她的理由。
北晚被关在宫中的牢狱。
白日里许展来为她看过身上的伤，简单替她处理了一番，临走前将创伤药塞进北晚的手中。
许展低声道“日后臣便不能来了，这是殿下让我交给你的，北大人好好养伤。”
北晚道“谢谢。”
她坐在床板上几乎不动，直至深夜。
此刻，抬头不见月，面对黑暗，她无比思念北山， 头脑亦是无比清晰。
她需要为北山平冤。
北晚被关了些日子，牢中无人来看她，也并未受到刑罚。
牢内环境阴冷潮湿，身上的伤口半好不好。
五月底，秋诀来了。
此刻朝堂上下，北晚被骂山河祸水，祸国妖女。
就如秋世宗骂的那样，自她成为天策府正司以来，疆壁国便没安稳过。
大案频发，皇子朝臣接二连三的出事。
他们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到她的头上，根本不深究原由。
看守她的牢狱头与人闲聊时谈及，北晚听到了，并未辩解，也懒得去辩解什么。
现在的她，就如当年秋世宗诬赖她父亲偷盗“天策”一样。她辩解有什么用。
恶人永远是恶人，她怎能妄想他良心发现，忏悔呢
秋诀站在牢外，对狱头吩咐道“牢门打开，你们出去。”
牢狱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秋诀进去，扬袍坐在单薄的木椅上。
北晚看着他。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猜测外头是下雨了。
“你来做什么”北晚问。
秋诀沉声道“听闻朝中大臣皆在咒骂你，我过来看看你。”
北晚冷哼一声，抬起眼皮道“我已被千夫所指，还会在乎你来泼我冷水么”
秋诀反问“不在乎么”还是她从未在乎过他。
北晚不说话。
秋诀看着她，拿眼神逼问，当真不在乎么。
北晚别开眼。
秋诀起身上前，拽住北晚的手腕。
北晚挣扎。
“松手。”
秋诀将她的袖口推上，举起胳膊，北晚手腕的金灿灿的铜镯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秋诀举着她的手问。
北晚挣脱不掉，她道“铜镯。”
秋诀说“我问过天策府的人了，这东西从你一进府就戴着，从未摘下来过。”
北晚脸色微变，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东西许与你的身份或你的曾经有关。”秋诀说着便要摘下她手腕上的镯子。
北晚用力挣扎，奈何秋诀的力气比她大许多。
镯子轻松被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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