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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晚。”秋世宗唤着她的名字。
北晚身子微倾，应道“皇上，臣在这。”
秋世宗伸出手来。
北晚看一眼，心底犹豫一秒后，便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秋世宗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覆在上面轻轻的拍了拍。
像父亲对女儿那般，秋世宗看她的眸光中也带着几分慈爱的意味。
北晚手臂僵硬着。
“在这朝中，朕最放心的便是你们二人了。”秋世宗抬眸又看一眼秋诀，他将拍北晚的手伸出。
秋诀意会，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秋世宗将秋诀的手拉着放在北晚的手背之上。
这下北晚除了手臂连着身子也僵直起来。
秋世宗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道“朕病着，许多事不能亲自处理”
他说着咳嗽起来。
秋诀将手抽出，起身前去端了茶杯递给秋世宗，另一只手放在秋世宗后背轻拍着。
北晚便也将自己的手收回，道“皇上龙体要紧，有什么事交给臣去处理便好。”
秋世宗咳嗽不停，他道“太子你说。”
北晚看着他。
秋诀看向秋世宗道“父皇病重绝非偶然。”
他顿了顿，看秋世宗咳嗽稍缓，便收了手，回到木
椅上坐着继续道“是陆昭仪下毒。”
此前，秋轼唤北晚去聚雅斋，她瞧秋轼说起秋世宗的病的神情，便已猜的七七八八，只是还未料到秋世宗与秋诀早已识破。
北晚佯装惊讶与气愤，起身道“陆昭仪这是弑君，满门抄斩也死不足惜，臣这便去远竹宫将罪妇拿下。”
“别急，你听太子把话说完。”秋世宗有气无力道。
北晚这又躬了身，坐下。
秋诀这才看她一眼，道“陆昭仪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
“殿下是怀疑”北晚故意问道。
秋诀应道“此事，二皇子不可能全不知情。”
“这母子二人狼子野心，朕是断断不能留他们的。”秋世宗心脏揪着疼，他所信的，所爱的，所宠的，一个个都在背后给他最致命的一刀。
什么九五之尊，连寻常人家的父慈子孝都没有，还谈什么坐拥天下。
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孤独，最凄凉之人。
“皇上您别激动。”北晚垂下眸子道“臣单凭皇上吩咐。”
“朕将天策传给太子，想必这母子二人早已坐不住了。”秋世宗说着，忽地带咳的哼笑一声“北晚。”
“臣在。”北晚起身躬身道。
“你负责秋轼这边，势必找出他要谋逆的证据。”秋世宗吩咐道。
北晚眼眸微抬，不过片刻，应道“请皇上放心。”
事前，秋轼百般讨好她，她被秋世宗警告过。
事后，北晚知道秋轼是灭她北门的策划者，便向秋世宗进言，秋轼心术不正，拉拢她定有别的意图，请秋世宗准许，她与秋轼接近，探清此人。
这些事，是北晚提前与秋世宗打过招呼的。
所以她才这般明目张胆的与秋轼交好，在朝中让秋轼留下话柄。
这仅仅是她走的第一步棋。
不曾想秋轼与陆昭仪这么心急，反倒自己率先跳入火坑。
余下的事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太子。”秋世宗又唤秋诀。
秋诀应道“儿臣在。”
“你给朕说的事，朕已经派密探去查了。”秋世宗的眼眶深邃，眼皮上的褶皱带着岁月的细纹，眼眸里带着深深的疲倦与困顿。
“母后在天有灵，会保佑父皇龙体康健的。”秋诀道。
“朕的身子，朕清楚的很，你不必担心。反倒是你，这些日子在长秋殿便好好历练吧，朝事上有什么不懂的便问朕。”秋世宗脸上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
秋世宗又坐着交代了一会儿，便精神不济，北晚和秋诀告退，太医院院使许展带着几位太医进来替皇帝把脉。
北晚与秋诀出了长秋殿了，喜乐将二人送到三十九层台阶口，便俯身道“太子殿下、北大人慢走。”
秋诀扰手，示意喜乐回去伺候吧。
北晚刻意放慢脚步，寻找和秋诀说话的机会。
后者反倒走的很快，根本没说话的意思。
北晚走在秋诀身后，挑一挑眉，便也加快脚步。
她与之并肩时道“皇上让你我联手。”
“嗯。”秋诀应了一声，便再无话。
北晚道“所以我们得联手。”
“嗯。”秋诀又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所以，你有计划没”北晚继续厚着脸皮问道。
“没有。”秋诀冷淡异常。
“好吧。”北晚不气也不恼，淡淡一笑，错开秋诀扬长而去。
秋诀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渐渐复杂。
次日，秋世宗传旨，命天策府派女侍镇守太子府。
动静闹得越大，朝臣与百姓越发相信“天策”在太子府中。
北晚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笑了。
当日黄昏，北晚一袭黑衣，腰间别着大刀，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马，带领一队女侍往太子府走去。
街道上的百姓看着，有揣测，有议论。
北晚进了院子，眼神扫视一圈，已把各个可进可出的路口牢记在心。
秋诀的书房连着卧房，在同一个庭院中。
星屠站在秋诀卧房外。
北晚站在院中，部署院中的巡逻。
院子里除天策府的女侍外，还有五六个太子府的精锐。
其余的精锐都撤到了院外。
北晚对星屠道“把这几个也调出去吧，这里的人够了。”
星屠俯身答“星屠没这个权利，这还要等殿下醒来，看殿下的意思。”
北晚点了一下头。
女侍布置完毕后，她飞身上了书房屋顶。
星屠抬眸看了一眼。
在屋顶上，北晚视线更为开阔，太子府屋子与庭院间的布局很大，没那么弯弯绕绕与长廊走道，几乎是四方四正的走势，十分好记。
她坐了会，拿出腰间秋诀送她的酒壶，饮了几口。
远处的余晖落在房屋上，屋顶留下的积雪泛着耀眼的金光。
北晚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天便黑了。
夜幕降临，天色微青。
秋诀在卧房内还未出来。
不知今夜能不能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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