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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和娘娘说。”绒缨眼中带着丝哀求,对柴道煌继续说“谢谢她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以后不能陪在她身边了,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想我”绒缨声音带出了哽咽,“就就当我死了吧”
看着绒缨,柴道煌的心一阵阵抽痛。他脑中闪过之前西王母对他说的话“定要把绒缨带回天界,哪怕敲晕她都要带她回去”
柴道煌想过,干脆把绒缨弄晕算了,可是他看着绒缨的眼睛,犹豫了。就算把绒缨的人带回了天界,她的心也带不回去啊更何况,把绒缨带回去以后呢把她关起来吗直到绒缨把应龙忘掉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柴道煌叹了口气,问绒缨“你可是真心想要陪着应龙”他希望绒缨说不,或者犹豫片刻,哪怕只是片刻,他也能说服自己把绒缨带走。可是,绒缨没有半刻犹豫,当他话音刚落,绒缨就点了头,说道“是我真心要留在这里”
柴道煌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想,也许,自己该放手了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陪在绒缨身边都没能让绒缨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你照顾好自己”柴道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握紧拳头,压制住自己略微颤抖的身子,继续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要忽略了自己的身子。如果你想我了或者需要我了你可以给我传口信,我会来看你。”
绒缨扯了扯嘴角,觉得柴道煌像是在和她诀别,最后,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柴道煌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柴道煌没有在营地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后悔所以,他连夜回到了月老府。
他回去时,月老府的众人已经睡下了,整个府里都静悄悄的。柴道煌失魂落魄地回到寝殿,一个人坐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上午,阿瑾照例来柴道煌的寝殿打扫,当她看到呆坐在床边的柴道煌时吓了一跳,因为柴道煌此时已经憔悴得不行,脸都脱了相。
“公公子”阿瑾小心翼翼地叫他。
仿佛过了一个花开的季节,柴道煌才缓缓抬眼看向阿瑾,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说。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阿瑾看着柴道煌的脸,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
柴道煌依旧是就那么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是去找绒缨了吗”阿瑾这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柴道煌如此这般的原因,她顿了顿,迟疑地问道“绒缨她没跟公子一起回来吗”
柴道煌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阿瑾知道她说对了,她下意识地想要问为什么,可是看着柴道煌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劝他“没
没回来也不碍的,公子可以去看她”
柴道煌低垂下眼眸,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会再去看她了”
“为什么”阿瑾这句话脱口而出,当她想要收回时,为时已晚。
柴道煌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没有告诉阿瑾为什么,但在心里,他说了句“为了绒缨的幸福,我退出。”
自打这天起,柴道煌就像是生了场大病,整日把自己关在竹林的小木屋里,看着门外的合欢树,一看就是一天。
天界都在传月老害了相思病,也为他感到不值。明明他才是先认识绒缨的那一个,为何绒缨爱的却不是他,而是应龙
天界众仙颇为不明白绒缨到底为何看上了应龙。就那么个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人,不应该个地域里的魔鬼相配吗
后来,那些神仙们就开始传绒缨是看上了应龙的地位。因此,他们就更为柴道煌抱不平了
这些话西王母自然是听到了的,柴道煌没有把绒缨带回来的事,她也是知晓的。
这要是在以前,她听到有人在背后嚼绒缨的舌根子,她定会出面。可这回,她什么也没说。倒不是她也认为绒缨选择应龙是因为看上了应龙的地位。而是她这回真的生了绒缨的气了。
她去找过一次柴道煌,柴道煌把绒缨让他带的话告诉了西王母。当西王母听到柴道煌说的那句“就当我死了吧。”时,恨不得立刻就飞往下界,把绒缨给揪回来她怎么可能会当绒缨死了她又怎么能当绒缨死了
后来,西王母终于平息了怒火,但也不想再出面去管这件事。既然绒缨说让她当自己已死,那么,西王母就只好随她去了。至于绒缨最后会不会幸福就是绒缨自己的造化了
下界,孤零零的营帐中,一簇篝火正热烈地燃烧着,绒缨依偎在应龙的怀里,看着跳动的火苗,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团火一样炙热。
应龙揉了揉绒缨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
他们俩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多了。这是三年多来,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绒缨给应龙煲汤,打理“家务”,应龙则替她打些野兔、野猪之类的小动物回来做食材。两个人就像是过上了平凡人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很惬意。
柴道煌再也没来找过他们,天上的神仙更是没人会来。一时之间,应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天牢的那段日子,不过这次不一样,那个给他唱歌的女子就在他身边陪着他,那个第一个给他温暖的女子此时此刻就依偎在他的怀里。
应龙想,就算这里以后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甘之如饴
不过,他也有贪心的时候,他想要听绒缨给他唱那首歌,但他又怕自己挑明后绒缨会像以前那样逃走。所以,他就那么忍着自己内心的,从未像绒缨提出过让她唱歌的要求。
绒缨倒是一直都记得女魃的嘱托,记得女魃说应龙喜欢听那首歌。可是一向大大咧咧的绒缨竟有些害臊,许是在心爱之人面前害羞了吧,绒缨不敢在应龙面前唱歌,只有在应龙睡着之后才坐到应龙的床边,轻声哼唱那首歌。
应龙又一次在睡梦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唱他熟悉而又魂牵梦萦的那首歌。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绒缨在动情地唱着歌。绒缨唱得入神,没有看到应龙睁开了眼睛。
自打那以后,应龙就开始装睡,他知道,只有在自己睡着后,绒缨才会给他唱歌。而听着那歌声,应龙就觉着自己整个人都暖暖的。
时间又过了两年,女魃终于又来到了营地,不过,她没有出现在应龙面前,而是私下里找到了绒缨。
绒缨一见到女魃就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你去了那么久,找到了让殿下返回天界的法子了吗”
女魃点点头,说“找着了。”
绒缨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她抓住女魃的手问“什么法子什么法子”
女魃对她笑了笑说“别着急,法子到底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我才能替应龙消除体内浊气。”
绒缨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定会帮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今晚的晚膳里,你加入些帮助睡眠的药物,我需要应龙早些入睡。我的这个法子得等他如梦之后才能完成。”女魃对绒缨说。
绒缨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如果答应女魃就意味着她要给应龙下药,虽然这是出于好意,是要替应龙清楚浊气,可也让她心里有了个结。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应龙
可她看向女魃的眼睛后,本能地觉得女魃心中压抑着巨大的痛楚,绒缨觉着女魃不会骗她。于是,她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当天晚上,绒缨给应龙的汤里放了安神的食材。她看着应龙一口口把汤喝完,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是为了他好,我是为了他好。”
应龙不知道绒缨在汤里搁了东西,只觉得今日格外的困乏,喝了汤就很想睡觉。
今日原本他还想要和以前一样,先假装睡着,然后听绒缨唱歌,可是最后实在是没有支撑住,睡了过去。
应龙睡下后,女魃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绒缨站在床头,担心地回头看她,似是在问女魃“你真的能让应龙恢复仙力吗”
女魃却像是没看到绒缨的表情一样,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应龙,就像是在和应龙告别。
绒缨看着女魃,心情复杂,但也没说什么,默默地退出了营帐。她想女魃应该不会伤害应龙的。
绒缨退出去后,女魃坐到了应龙的床边,手摸到了应龙的脸上,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模样,想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过了好久,她才把手移开,轻声说“为了你的幸福,我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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