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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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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让走后, 云歇叫管家去叫阿越过来。

    管家意外地瞪了下眼, 他原先以为越美人被陛下打了孩子, 是受害的一方,云歇或多或少都会因愧疚怜爱而厚待他,可相国却对他不闻不问,极为冷落, 连象征性的赏赐都没有。

    管家原以为越美人彻底失宠了,现而今相国却突然叫他

    莫非是终于想起他来, 想要补偿

    阿越这几日表面卖惨生无可恋, 实际过的舒坦得很, 将萧让赏的能吃的吃了, 能花的花了,泄愤一番,贼逍遥快活。

    他来时见厅内有旁人,前一秒还极散漫, 下一刻立即神色黯淡,痴痴地望着云歇,眼里希冀的光闪烁“老爷, 您原来还记得阿越。”

    云歇脸黑了黑, 眼都没抬,问“你对未来有何展望”

    “展望”阿越一怔,随即轻眨了眨顶漂亮的眼, 暗送秋波, “阿越只想为老爷生儿育女, 只盼老爷不嫌弃”

    云歇额上青筋跳了两跳,忍无可忍打断,轻掠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可知,好男儿志在四方。”

    边上的管家一脸呆滞,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相国这是何意突然跟自己能怀孕生子的男妾说要志在四方这跟同上了年纪的自己说要努力开枝散叶有什么分别

    阿越瞥了眼老管家和周围伺候的仆役的神情,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小心翼翼道“老爷这是何意”

    云歇莫名有点心虚,面上不显“你只需回答我便是,譬如若你没被作为投降之礼献上,你想做什么”

    阿越只想混吃等死,但看在云歇的面子上,还是努力地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小时候曾想过自己经营店铺,赚花不完的银子”

    云歇大手一挥“本相允了”

    阿越满脸难以置信“”

    云歇理了理衣袂站起,叹息道“是本相错了,男儿当自强,岂能局限于后宅”

    他用激赏的眼光上下扫视柔柔弱弱的阿越,痛心疾首道“我竟是糊涂,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又怎甘心当笼中的金丝雀,为人所投食亵玩”

    阿越一脸懵逼,忙道“我愿意”

    云府的生活清闲又舒坦,云歇又叫人好生伺候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歇摇摇头“你分明在骗我,我曾多次在你眼中看到对碧海蓝天的渴望。”

    “”阿越很想拿面镜子照照眼睛。

    “我真的愿”

    云歇叹了口气“嘴会撒谎,眼睛不会,你不用再掩饰。我折你羽翼将你拴在身边,现在悔了,想好好弥补你。”

    阿越“”

    他表叔怎么突然不说人话了

    云歇淡瞥管家一眼“你去把铺子的地契拿过来。”

    管家忙应下,小半盏茶功夫回来,手里拿着一叠地契。

    云歇接过,朝阿越招手,示意他过来,极慷慨地数出不少地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一脸懵逼的阿越手里,语重心长道“这些以后便都是你的了,任你处置。”

    阿越有点贪财,握着一沓地契,还小雀跃了一下。

    云歇趁他愣神的当口,朝他浅浅作揖,垂下眼,双手奉上信笺。

    阿越被他这动作惊到了,忙道“使不得”

    云歇摇摇头,沉声道“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由鸟飞。”

    阿越茫然地接过信笺,看到了信封上的两个狷狂大字“休书”。

    第二日,帝京的茶楼里,各桌都在议论同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相国府上的越美人可真了不得没了孩子半点意志消沉的样都没有,竟有富甲一方的大抱负”

    同伴喝了口茶感叹“先前我们倒是小瞧他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越美人虽听说生得柔柔弱弱的,却未承想心有大志”

    一桌的人纷纷表示附和。

    有人又道“云相竟一封休书放他走,何其大度宽容,令我等惊叹汗颜,这人世间若好聚好散能像这般,该少了多少怨偶仇敌”

    “是啊是啊”

    他们还没八卦尽兴,只见门外兴奋地跑进来来,又带来了更劲爆的消息“快去布告那儿看云相竟破天荒地写了罪己书,派府上人于各处张贴,云相还说要”

    那人话未说完,乌压压的人群便迫不及待地挤出了门。

    众人拥在布告栏前,有识字的显摆地解释道“云相说,他早年浪迹花丛、游戏人间,乍然细思,深悔矣,他年近而立,仍是孤家寡人,如今想回头,过那如寻常百姓般平淡是真的日子。”

    众人哗然,云相这是要浪子回头了

    那人继续道“他回忆往昔,薄了不少恩情,还罔顾他人意愿强取豪夺,幡然醒悟之余,这才放本就是雄鹰的越美人高飞,同时他也表明他”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们先前还在诧异云相怎会突然改了态度放越美人走。

    解释那人轻咳两声,示意众人安静,喜形于色道“云相竟言,他已求得陛下宽宥,与陛下破镜重圆,不日将与陛下永结秦晋之好”

    众人纷纷呆若木鸡,几秒种后,人群里爆发了源源不绝的欢呼。

    云府的马车刚好经过布告栏前。车上的阿越就在这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咬牙切齿地默默揪着地契。

    他恨不得把这地契撕成雪花,念及它们的价值,又实在舍不得,忿忿地将一沓皱巴巴的地契往边上一摔。

    阿越觉得自己良心都喂了狗。他之前觉得小皇帝不是好东西,所以才竭力阻止他表叔跳火坑,结果是他太天真,他俩一个是火坑一个是水池,都是坑,深不见底,般配的很,只有他不长眼的夹在其中水深火热。

    所幸的是云歇最后还力挽狂澜拯救了下他原本一塌糊涂的名声。

    也算给他还留了份面子,要不然真的是先流产后被休。

    照云歇的想法,反正是假成婚,一切从简办了得了,无奈萧让不肯,他又是娶的那一方,只能兢兢业业地准备着。

    这两日到了问生辰八字占卜凶吉的步骤,云歇领着个精于此道的民间人进宫,一路上嫌太沉闷,问“这生辰八字真有讲究”

    “当真”那人满脸堆笑,开始说城南张姓女天煞孤星的命格,一嫁进去就克死了丈夫,又说八字不合硬要在一起,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有血光之灾。

    云歇听他说的天花乱坠,报了两个生辰八字,道“你算算”

    云歇以前就不太信这些,后来因为四有五好局的缘故,更是将其划入无稽之谈,可一想到这事儿跟他和萧让有关,就特别想知道。

    “这是相国和陛下的生辰八字”

    云歇轻“嗯”了声。

    “陛下和云相定是天作之合”那人阿谀着,垂下眼算了算,剩下的奉承之言霎时噎在喉咙里,肉眼可见地脸上开始冒虚汗。

    “怎么不般配”云歇瞧他脸色心中便有数了,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个,却莫名有点酸。

    那人支支吾吾好容易酝酿出来要说他们之间哪里哪里相克,云歇睨他一眼“不想听。”

    那人在背后抹了把冷汗,云相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

    等承禄通报完都要进殿面圣了,云歇却脚步一顿,倏然回身,叫那占卜八字的到一边,懒懒道“你听着,待会儿按流程走,八字报完,你就说我俩是金玉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歇想着,他反正不信这些,也懒得让萧让知道了多费神。

    而且传出去民间知道他们八字不合,云歇怎么想怎么不乐意。

    那人慌慌张张就要跪,颤着声“小人不敢欺君”

    云歇扶起他,稍显不耐地蹙眉“陛下不知道就不存在欺君一说。”

    那人认命地应了声,跟云歇进去。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八字已经报完,云歇都给那负责占卜的使眼色了,萧让突然出声“相父,朕不信这些,您也不信这些,要不算了。”

    云歇纳闷“不是你说要每个步骤都齐全的么怎么临时又变卦”

    萧让轻咳两声掩饰,看那占卜之人“罢了,你说结果吧。”

    他想了想,忍不住看着云歇又道;“相父,结果你我听听便好,莫往心上去。”

    承禄在旁边悄悄叹了口气。

    他家陛下早两年偷偷找人替他和云相算过,陛下当时听完脸白了白,显然结果不尽如人意。

    云歇不疑有他,朝那占卜之人挥手。

    那人又开始一通天花乱坠,然后倏然高声恭贺“陛下和云相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让表情空白了几秒。

    他是明明确确知道结果的。

    那人说他天克云歇,但云歇命硬,说不定能化险为夷,他即使不信这些,当初也沉闷抑郁了许久。

    若是云歇克他,那话他半点不会往心上去,他命大,也巴不得云歇来克他,可结果是他克云歇,萧让不想云歇出半点闪失。

    可叫他仅因八字就放手,也绝无可能。

    云歇懒懒坐着,等萧让笑,却发现萧让直勾勾地开始看他。

    “你看我作甚”云歇不自在地搁下茶盏,甚至以为自己暴露了,一偏头,发现承禄神情也有些奇怪。

    萧让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缓缓道“相父,我们天造地设。”

    云歇若无其事,淡淡地说“我也听到了。”

    脸却微微有点红。

    云歇转移话题“婚服京里绣娘正通宵达旦地赶,你有什么要求么”

    萧让略一思忖,再抬眸时,眼底藏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有。”

    “什么”

    萧让视线在云歇秾丽的脸上游弋片刻,稍稍挪开,问“让儿的婚服是和样式”

    云歇不明白他的意思“和我的一样。”

    萧让摇摇头,面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一闪而过“我不喜欢那样的。”

    云歇诧异“那你要什么样的”

    萧让瞥他一眼“让儿既是嫁,想要有盖头那种。”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云歇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色僵硬,表情一言难尽“你认真的”

    萧让欣然点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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