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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雨夜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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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白等人在乡民的带领之下,不知不觉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的光阴,山路越渐黑冷。

    “呀呀”传来了乌鸦凄楚的叫声。

    沧波万顷的山峰,浩瀚凛冽的夜林。竟会有寒鸦不眠,撕心哀嚎,叫声惊悚如厉鬼有怨难平,山妖怀恨遭劫。莫非是有人喊冤抱恨多年而不消,惹得寒鸦心怜,彻夜哀鸣,借着此夜寒雨绵绵,地气滚滚升腾之际,好把这冤屈一并直送到云宵,好让天公开眼,看看这凄凉大地

    本在幽暗里行走,就足以让人生怕,竟还参杂着这恐怖如鬼叫的声音。方甫梅性情柔弱,忍不住喊了出来,“这是究竟什么声音呀让人甚是毛骨悚然的”

    青雪见她这般害怕,便安慰道“可能是下雨惊着了乌鸦,没什么好怕的”

    其中一个难民说道“姑娘别怕,过了这小山坡,不远就是张恩人的住所了”

    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穿过了最后几颗挡路的山树,便隐约可见寥寥几个,为了生计奔波的风雪夜归人。幸得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几只兔子,才不枉这寒雨夜赶山一遭,只是没有犬吠之声相迎,显得有些落寞了。

    乡民们到了一处诺大的房前,站出来了一人,直指道“这便是张恩人的住所,或许此时有可能睡了”

    “多谢带路了,让本官前去敲门吧”任秋歌走进木栏之内,叫喊道“有人在吗深夜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

    随着这一声叫喊,很快便从门内探出了一个老者。老者一见任秋歌身穿官服,吓得脸色苍白,欲将门狂掩。

    “父亲莫怕,任大人可是好人呀”忽而,一位口

    呼父亲的男子朝老者走来,随之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儿子啊,老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亏老天有眼啊”

    这位青年男子从头把事情说了一边,老者当下欲行大拜之礼。任秋歌惊怔下,连忙将他扶起。

    青年男子接着道“张恩人睡了吗任大人有事情要找他”

    老者犹豫了一下,不曾说话。

    男子见父亲生怕连累了恩人,只得再三保证,“放心吧,父亲任大人真是来帮助我们的”

    “好吧”老者或许受了太多的伤害,适时才放心下了心,“随我来,张恩人就在房里”

    人多势众,生怕惊扰了主人。任秋歌吩咐除了吕宁与李玉白等人外,其余人留在屋外看守乡亲们与王骆三人。

    众人刚踏脚一进门,便生怕会踩到人,里头全是住满了密密麻麻的老者与孩子,这些孩子大概都在十岁

    以上。清一色席地而卧,幸好这房子尚且够宽广,勉强容下了这帮乡民。细之看去,不见女人与女孩,应是住在楼上了。

    老者踏过众人来到一房间前,拉开门纱,便见里面也是住满了老者小孩。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汉子,立于其中自然是显眼,见他起身走上前来,笑问道“诸位深夜到此,所谓何事”这位汉子高大挺拔,脸有英豪之气,应是他们口中的张恩人。

    老者借此又把细情道了一遍。轮番介绍,得知此人名唤张年,乃方圆百里内,出了名的大好人。

    陈歉礼貌一笑,作揖道“我等打扰好汉睡觉,实在是不忍心呀”

    张年倒是豪爽,调侃道“窗外雨,檐头溜。滴得人心碎,聒得人梦怎成”朗笑之后,吩咐了其余的老者先出去。

    众人老者见这些人乃英雄豪杰,皆很是乐意让位。待他们出去后,李玉白几人往棉被一坐,便开始促膝

    长谈。

    “夜雨好无情,不道我愁人怕听”陈歉心头默默一念,暗自疑问,“莫非这位大哥,心中也有忧愁之过往”

    任秋歌性情向来颇急,便直接开门见山了,“敢问张大哥为何不怕王骆等人,竟还保下了乡民们的妻儿老小”

    张年正色道“不瞒大人,我乃城内县太爷的血亲堂弟”

    “什么”李玉梅满是疑惑,直言道“既然您是他堂弟怎会住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说来话长啊”张年荡起苦笑,叹气道“容我一一说来,就且先说眼前之事吧两月前,堂哥为了政绩,勾结王骆等贱人强捉流落的青年男子,充当叛民。起先,他们只捉了二十个进了牢房,但利欲熏心的狗贼见乡民个个怒不敢言,便开始变本加厉,又强行捉走了五十几人,竟欲行霸占良妻。我只能以死相

    逼,言行恐吓,说若他们敢向前一步,我便把他们的老家烧个精光,大不了同归于尽。可能他们碍于我是那县令的堂弟,杨贞能等人只能知难而退。”

    向来没个正经的冯晨裳,都充满了佩服之情,“张大哥铮铮铁骨,真乃大举也”

    张年摇手不受,反为长叹,“唉在下本想与那县官同归于尽的,奈何吾儿只有八岁,有岂能忍心去死”

    方甫梅轻声问道“不知张大哥的儿子,在哪里呢”

    “在楼上睡觉呢”张年一脸愁容。

    张年埋头不语,四下也没有一人敢出言打破此时的沉默。门纱再次被掀开,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娇滴滴地道“张叔叔,荊哥哥又做噩梦了。”

    “荊儿别怕,到爹爹这儿来”张年强颜欢笑,伸手示意儿子过来。

    马先华打量着这小孩,应是长期受到惊怕所致,究

    竟是何事会让一个小孩怕成这样

    那小女孩肉嘟嘟,白嫩嫩,模样不过五岁左右,青雪见之心喜地把她抱了起来,“来让姐姐抱抱妳,冷不冷呀”

    小女孩道“姐姐抱着我好暖和”

    “这女孩真可爱”方甫梅笑容可掬,随即关怀地看向男孩,“小朋友做什么恶梦了”

    岂知,这小孩语出惊人,“我梦到伯母变成了鬼,在窗口一直咯咯地阴笑不停。吓得荊儿都不敢闭眼睡觉了”

    这话简直诡异,闻所未闻。

    “伯母”此时,连李玉白俊俏的脸上,都划下了不少冷汗,“荊儿的伯母为何会变成鬼来吓唬你为何会做如此惊悚可怕之梦”

    众人寒意未退,便见张年一个诺大坚强的汉子,已忍不住泪眼娑婆了。

    李玉白不知如何是好,关心道“张大哥,孩子的

    娘亲呢”

    “死了”终于,张年的泪水如长江滔滔不绝。

    方甫梅见张荊倔强的小眼神,已是沧桑百态了。那还能忍得住泪水,轻轻地把他拉了过来。继而,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与一根用红绳子捆绑好的长茅草。伸直张荊的小手,把铜钱与长茅草放在了手臂上,又叫张年拿来一块灰色长布,围着小手臂打圈,把铜钱与茅草包裹住,打下了结,柔笑道“小荊以后带着它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

    “真的”张荊开心地问。

    方甫梅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这个小草叫作长茅草,可以把所有恶鬼都赶走姐姐小时候做噩梦,都是这样用这个方法的姐姐到现在还带着它,又怎么骗你”

    张荊渐渐地恢复神色,“多谢,姐姐”

    李玉梅见他这般生动,也放下了心,试问道“小荊如此,究竟是何原由呀”

    “荊儿先回去睡觉吧”张年为了不让儿子再次受怕,决意叫他离开。

    张荊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坚强道“我要做男人大丈夫,就先学会克制恐惧”

    任秋歌见他竟带几分傲气,赞叹道“小荊真是勇敢,哥哥为你骄傲”

    张年也由衷一笑,悠悠道“一切都要差不多从四年前讲起,那时我堂哥还未是县令,与我一般都是普通乡民。但他饱读诗书,颇会察言观色,自比我聪慧不少。”

    李玉梅不屑道“还饱读诗书,呸我看就是个恶棍淫儒”

    “说得没错”马先华点头赞同。

    张年接着道“我两有一个叔叔,是城内的大户人家因生意缘故,举家搬迁到了杭州。于便就空下城内的院子,叔婶见我夫妻二人耿直,临行前便把房产证明给了我,要我们一家三口进去住。岂料,我堂哥

    的妻子黄氏竟是个蛇竭心肠,笑里藏刀的歹毒女人,口口声声祝福我们,却等到入伙酒宴那天,我夫妻二人忙于照顾来宾时,她却乘机把小荊带到了后院”说道此处,张年似乎不忍心往下说了。

    “爹爹,让小荊说吧”张荊见父亲泪眼汪汪,决定提起勇气往下说,能让他惊怕如此之久,定是刻骨铭心了。

    李玉梅关怀道“小荊不怕了”

    “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爹爹和天下受欺负的人又怎么可以一直缩头乌龟”张荊再次语出惊人,喃喃道“那天伯母说要陪我去后院玩,她拉着我去到了哪里,她竟对我说这附近有鬼,会半夜敲门恐吓小孩她脸上本来就有一块黑黑的东西,扮起鬼来真的好可怕。后院空空的,又没有一个人,吓得我又不敢出声。她见我很怕的样子,竟还把双手弯曲,哇的一声大叫,吓得我快哭了。然后又一只手装作拍门的样子,口喊着碰碰的敲门声。幸好

    爹爹的一位朋友及时出现,才把我抱回娘亲哪里。”说着说着,张荊很努力地压抑着恐惧。

    李玉白理性地判断一下,张荊言语凿凿,这般年纪不至于说谎骗人。感触着世上竟有心肠如此狠毒之恶人

    “哼”任秋歌紧握拳头,用力地拍在棉被上,爆怒道“这比蛇蝎还毒辣的妇人,真不怕哪一天会遭报应”

    吕宁悲愤地泪糊了双眼,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孩都能这般恐吓,想必此人的心肠恐怕比墨水还黑。实在不敢估量,此之行径会对小荊日后的成长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希望他日后能健康成长,不要被仇恨侵蚀了。再怎么感叹也无济于事了,吕宁淡淡问道“后来又出了何事,以致流落至此”

    张年悠悠道“起初,荊儿对我夫妻二人说起此事之时,我们当然不相信堂哥的妻子会这般歹毒。荊儿自那以后,不但时常做噩梦,还再三重提此事,总是

    说伯母在窗外扮鬼吓他。因此,我夫妻二人适才知道此妇人心肠之狠毒,再问了那天抱起荊儿的朋友,他也说确实听得清清楚楚。”

    马先华与陈歉相视而叹,却无从谈话。

    李玉梅愤怒道“哼本女侠明儿就剐了这歹毒的妇人”

    张年仿似没有心思理会李玉梅,又有泪痕横满了心头,“日子过去了很久,荊儿还是每天睡不了觉,在一天夜里更是哭个不停,直喊着要回家。迫于情形,我夫妻两人只能连夜启程赶回,山路崎岖,娘子不慎摔破了头,由于荊儿一直哭个不停,暗夜里我又看不清,待回到家中时,只闻娘子口呼,荊儿莫怕,娘亲带你回到家了那时,我方知娘子已经失血过多,回天乏术了”

    闻言,方甫梅与李玉梅同声而悲,不由地抱在了一起。

    门帘外的乡民,无一不泪湿了青衫。

    此夜,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让这个高大坚强的汉子放肆嚎哭一场。或许他积压太久了,惊得乌鸦都不敢再叫了,连它们深邃眼神里的怨恨都只为此而起。连风也不忍离去,都在想方设法该如何去安慰,这命运多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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