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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愿求年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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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光景旖旎,南海秋月泠泠。李玉白于家中匆匆用膳过后,天间月色方浓便与家人虔诚祭月,又急急赶往居竹院。方甫梅形影相吊徘徊凉院,即使再皓丽的圆月,也会观之哀怨,食之无味。念此,李玉白适才于心不忍再返居竹院。

    如此良夜,自然少不了李玉梅的身影,一路与李玉白追逐打闹,夜色阑珊惹得两人兴尽沉醉,居竹院已是一尺之遥,仍似误入藕花深处,不知了归路。忽而,一辆豪华马车徐徐而来,随之观去,马壮锦帆裹。小镇上能有如此派头的可没几家,无疑乃豪绅子弟陈歉。让兄妹俩出乎意料的是,青雪竟也跟来了。

    “青雪姐姐”青雪轻拨车帘,探身而出的一霎。李玉梅见之,顿时大喜过望,“哥哥你看竟然真是青雪姐姐”

    “玉梅妹妹近来可好”青雪莞尔一笑,旋即看向李玉白,脸颊微泛绯红,浅笑道“陈少爷今日早

    早便到了念声楼,执意说请我夜游。盛情难却之下只能想陪了,岂料竟到居竹院了”谈话间,一时还难以置信。

    “原来如此”李玉梅清脆地看向陈歉,讪笑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竟连青雪姐姐都请得动看来陈家的财力真是可畏至极呀”

    “玉梅姑娘严重了”陈歉俊美的脸上,顿生羞赧,喃喃道“在下只不过趁此佳节,好让大伙聚聚罢了”

    李玉梅好奇道“聚聚可有带好吃的”

    陈歉轻握纸扇,自信地笑了笑,“玉梅妹妹放心,美酒佳肴一样不少”

    李玉白浅浅一揖,莞尔一笑,“陈兄青雪姑娘不如我等进院再谈吧”

    语落,四人纷纷迈步而走,不久便见方甫梅从柴扉而出,一见青雪竟有些难以置信,须臾才兴奋地迎上来,轻轻将她抱住,“青雪姐姐妳怎么忽然到此”

    青雪心头一热,拍了拍她后背,笑道“多亏了陈少爷,才让妳我相聚于中秋月下但姐姐见妳可是越发精神,而且姿色依旧秀丽呀”

    “哼青雪姐姐可是一点没变,向来就喜欢笑话我”方甫梅见如此齐人,便愉悦道“我刚刚煮了些饭菜,你们若是不嫌弃,小酌几杯如何”

    “哼妳这丫头真乃”李玉梅不屑地笑了笑,得意道“人家陈大少爷早就备好了上等酒菜至于妳那手艺,恐怕只有刘伯伯才能容忍了”语落,还冲她调皮地瞪了瞪眼。

    “哼妳未满十八,竟还敢叫人丫头羞不羞”方甫梅轻视地笑了笑,反驳道“至于我的手艺如何,可是有目共见的,师兄说是与不是”

    李玉梅摩拳擦掌,冷哼一声,“看来,本女侠要好好教训妳才行了”

    此景,方甫梅佯装可怜,一边口呼救命,一边往李玉白身后躲。李玉白左右不是,无奈一笑,“好了,玉梅不要再胡闹了”

    陈歉趁此环视了四下,见所站之地风水良好,正适合邀月而饮,便开口笑道“此地视野开阔,我等索性在此摆桌共饮,如何”

    青雪浅浅笑道“既然如此,就依陈少爷吧”

    众口一致,陈歉便嘱咐家丁呈上酒菜。碗筷还来不及一一分完,方甫梅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陈家的厨师果然名不虚传,这菜也太好吃了”

    李玉梅讪笑道“这下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吧”

    方甫梅驳道“总也好过妳光吃不练”

    “如此热闹的场合,也只能与你们一起方有啊”陈歉感叹地笑了笑,举杯道“玉白兄自谢兄大喜后,便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再饮。今宵难得,歉与你定当不醉不归”语落,两人便一饮而尽。

    闻及谢铁夫妇,李玉白望向天边,忽起忧色,缓缓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玉白兄还是这般多愁善感呀”陈歉又劝了几句,见方甫梅与李玉梅互相拌嘴,乐此不疲。青雪反倒

    显得有些落寞了,陈歉为化解其中氛围,灵机一动,“佳节难逢,相聚更难不如让在下出个字迷让你们猜猜”

    “好啊”李玉梅闻言兴致勃勃,猛地答应了。

    陈歉故装神秘,悠哉悠哉地笑道“南海有女,叹月阴晴与圆缺。朱唇皓月,浅笑如廉,抿笑宛若鹅蛋悬。”

    方甫梅佩服地问道“陈少爷真乃文采斐然啊猜一个字是吗”

    陈歉轻摇纸扇,自信一笑,“正是”

    “浅笑如镰”李玉梅绞尽脑汁地反复思索着,适才疑问道“是钩字吗”

    “很遗憾不是”陈歉摇了摇头,大方地笑了笑,“但答案很接近了,不如玉梅姑娘再认真想想”

    方甫梅一头雾水地看向青雪,赧笑道“青雪姐姐可有答案否”

    可能是第一次来居竹院的缘故,青雪显得有些拘谨,“呵呵就是说出来不知对否”

    李玉白笑劝道“青雪姑娘不妨说出来”

    青雪凝静地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是娟字否”

    陈歉拍案叫绝,赞叹道“答对了”

    李玉梅悻然不悦,娇声问道“一味光说对,难道就不用解释缘由”

    陈歉看向李玉梅,笑道“玉梅姑娘,其实答案很简单正所谓美女秀口如月,正是娟字也”

    李玉梅恍然大悟,随之却不耐烦地道“简简单单的字硬说成这般复杂,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玩了”

    陈歉抱歉一笑,“既然玉梅姑娘不喜欢,不如我们就改玩飞花令”

    “就玩飞花令吧”方甫梅登时狂喜,冲李玉梅讪笑道“丫头输了可是要罚酒哟”

    “哼谁怕谁呀”李玉梅愤然一瞪。

    陈歉笑道“我等刚好五人,不如就对五言律诗如何”

    “如此甚好”李玉梅一副胸有成竹般模样,笑道

    “青雪姐姐第一次来居竹院,就让她行第一吧”

    李玉白饶有兴趣,笑道“不如师妹出个字吧”

    方甫梅不假思索,随之脱口而出,“既然是中秋节,直接就月字吧”

    “不错,正和此景”李玉白点头同意。

    青雪柳眉轻扬,看向月色,悠悠道“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

    陈歉仿似心领神会,缓缓道“人生亦如月,有喜有悲”语落,又看向李玉白,“玉白兄接第二,小梅姑娘第三,你们意下如何”

    李玉白点了点头,脸容平静地念道“明月照青雪,朔风劲且哀”

    青雪闻之一怔,又有不解自己明明记得原文是明月照积雪。从押韵讲这两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不知是李玉白记错了,还是有意而为。念此,一时不敢与李玉白对视。

    方甫梅则无意其中,正色道“相看月未堕,白地断肝肠”

    李玉白从此诗句便知,师妹无疑是在思念张定边。

    陈歉有意让李玉梅先行,岂料她显得格外大方,“既然今夜是陈少爷请客,本女侠就让你一回”

    “陈某只有却之不恭了”陈歉抿唇一笑,摇头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

    岂料语音未落,竟惹得李玉梅捧腹大笑,鄙夷道“这三岁小孩都会的诗,陈大少爷竟好意思说出口”

    陈歉不以为然,依旧礼貌回道“诗仙李太白的千古名作,陈某也是向来喜爱。”

    李玉梅如此大惊小怪,方甫梅趁机取笑道“呵呵丫头不如就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得了若是接不上,可要罚酒了”

    李玉梅反倒不怒,见她神采飞扬地朗笑道“断云江上月,解缆海中舟。”

    闻言,陈歉又是诧异,又是赞叹,“玉梅姑娘可知此乃唐代才女鱼玄机的诗鱼玄机一生颇具神奇色彩,同时也争议不断,她留世的诗集后人已很少印刷,

    故而其价格也是一纸万金不知玉梅姑娘是从何处习得这奇女子的诗文”

    李玉梅自豪地笑了笑,“这可是铁哥早年传授于我的,厉害吧”

    “原来如此。谢兄真乃博学多才呀”陈歉恍然大悟,悠悠道“接下来,不如我们换个好运的好字”

    李玉梅得意道“本女侠今天高兴,就随你吧”

    青雪脸容平静如水,接着道“好梦谁惊破,又等闲都过。”

    李玉白闻之,悠然道“私好初童稚,官荣见子孙。”

    方甫梅轻缓一声,“吴中好风景,八月如三月。”

    “好一个八月如三月”陈歉饮上一盏,大方笑道“一尊留好客,敧尽阑干月。”

    李玉梅稚嫩的粉脸透出丝丝暖意,盈盈一笑,不慌不忙地道“愿求年年好,常见中秋月”

    四人闻之,无不交口称誉。

    青雪欣佩道“看来今夜的飞花令就到此为止了,此句已经足够表愿所有的美好”

    李玉白不得不感叹妹妹的奇思妙想,确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青春虽不能永驻,只求年年如今夕”方甫梅双手合十,对虔诚地祝愿着。

    “良朋,共此灯烛光,真乃不枉此行啊”陈歉容光焕发,朗朗地颂道“年少王孙有俊才,登高欢醉夜忘回”

    “歌阑赏尽珊瑚树,情厚重斟琥珀杯。”李玉白似乎也被感染了,声音更是豪迈奔放。

    最后,李玉梅三个女孩却意外地同声朗道“但愿千千岁,金菊年年秋解开。”语落,几人都由衷地笑得灿烂。

    人生虽苦,但有良朋寒亦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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