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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珠缓缓坐起来身子，盯着底下仆妇，她将账本狠狠往案几上一拍，“你是欺我三房叔伯不在家中便肆无忌惮的贪墨这些灯油蜡烛的银钱么好大的胆子啊。”
小柳氏当即楞了楞，她怎么没看出来呢，叫女儿一提醒，忽而醍醐灌顶有了一种被羞辱了主母威严的感觉，也冷着脸色呵斥，“你快说怎么回事，否则家法伺候。”
那方脸仆妇吓的腿直接矮了三分，“太太，大小姐，奴婢真的不知啊，许是三房消耗便如此之大，太太您也说过三房的事情不让奴婢们多过问，若是太太、大小姐还不信奴婢，不如叫来三房管事问问话，一问便可知奴婢冤枉啊”
小柳氏被点到痛处，虽说接手管了徐府，可到底老夫人不让她插手三房事宜，小柳氏也便听话照做了，但总归心底有一丝膈应。
徐玉珠却嗤笑，“三房那管事几天前人便没了，你早知了消息吧。所以你才敢这般嘴硬，觉得死无对证觉得三房无主，幼女无知，几只蜡烛绝无人在意问津，觉得太太对三房宽容大度，也不会直接去查，加之三房那管事油尽灯枯你便起了心思
，在这账面上乱做手脚偷拿我徐家银钱”
方脸仆妇听完腿不由更哆嗦了几分，她悄悄瞧向金妈妈，金妈妈眯了眯眼睛，下颚微抬朝着一处方向，始终默不吭声。
方脸仆妇继续叫冤，“奴婢觉得的确是三房消耗巨大，三房管事去了，奴婢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啊，不如奴婢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证清白。”
说着就想往桌角上碰头，小柳氏大惊失色，吓的乱叫，“快拦着她。”
徐玉珠捧着脸全程淡定的看，小不点更是随着长姐的动作，两人从内心里觉得这仆妇不敢去死，若想死撞柱子呗，撞什么桌子。
而这边，金妈妈赶紧去拉人，众人也忙上前去拽，金妈妈还劝着“你可别污了太太的房间，快快清醒点。”两人拉扯了一会儿，方脸仆妇才消停。
其他仆妇也跟炸开锅似的议论纷纷。
金妈妈紧接着帮忙打圆场，“太太，大小姐，怕是真的冤枉她了，若不是清白为何要寻死啊。今年这个冬日黑夜漫长，三姥爷和三太太又不在家中，许是下边人怕自家小姐怕黑，平日早早点上了，虽说三小姐不喜亮光，可这夜里哪里能少的了用
灯油蜡烛啊，她不用下人们也得点着做活啊。”
小柳氏扶额犹豫了，被那管事的仆妇刚刚一吓还心有余悸，她道“珠儿啊，金妈妈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是咱们冤枉了，我瞧这事就算了。”
金妈妈一听小柳氏帮腔立刻松了一口气，也幸好人没了，算是幸运，只要一口咬定是三房消耗之多，便是大小姐也没法胡乱安罪啊。
徐玉珠却像看笑话一样瞧她二人沆瀣一气，她慢慢道“这事不可算了。不巧，之前玉敏姐姐送了我几只香烛。”她吩咐人去琉璃苑取来。
在场的人都好奇徐玉珠让取来香烛作何
说起来这香烛比之蜡烛是天壤之别，香烛制作工艺复杂，但味道却独特，芳香淡雅，或能助人安眠，或能助人养颜，是京都贵妇们哄抢的爱物，自然一块香烛便可买上百只蜡烛，三房京都商铺其中一家便做的这门生意。
玉珠拿来香烛给小柳氏瞧，小柳氏道“我知三房有这门生意，可跟刚才的事有联系”
金妈妈和那方脸仆妇心里没底，皆不愿再多说。
徐修平也挤过来探着脑袋闻来闻去，继而频频点头，仿佛看
出点门道。
金妈妈忍不住试探着问“三公子可闻出点什么”
他最没心没肺，看能套出点话不能
“呵，银钱的味道啊。”徐修平感慨了一句。
徐玉珠差点被逗的噗嗤笑出声，金妈妈憋黑了一张老脸，果然不该张嘴问小公子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嗳，长姐，您别卖关子了，快继续说啊，她们是如何贪墨咱徐家银子的。”
金妈妈吓的赶紧道“小公子，您可不能乱说啊。”
徐玉珠笑了笑，“金妈妈紧张什么，小公子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你出来澄清作何”
金妈妈立刻心虚的笑了，“老奴替她人紧张。替她人紧张。”
徐玉珠又勾了勾唇，继续道“玉敏姐姐其实不是不喜亮光，只是不喜普通蜡烛点出来的味道，她闻着觉得恶心作呕，所以数月前，三叔伯和三婶娘一走，她便从香烛铺子里调来一批货，晚上只许下人点香烛，你这刁奴且说说三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蜡烛灯油消耗，要不要我叫来玉敏小姐与你对峙啊，再觉得冤枉就调出来商铺的清单，看看这批香烛是否用在了徐府三
房你们再把动静闹的大一点儿，闹到老夫人那，闹到大姥爷那，或是直接送了衙门，冠以偷盗名义才好，在那牢房里关上一辈子吧。”
方脸仆妇吓的脸色惨白，只怕瞒不住了，赶紧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大小姐。”
金妈妈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她一认罪，金妈妈心底就凉了一半。
徐玉珠高声道“李管事，虽说蜡烛灯油不值钱，但损耗起来也是数额巨大，让账房那边细细的查，你细细的问，瞧瞧她有什么可说的，拖走吧。”
方脸仆妇脸色惨白哭泣起来，其他的几位主事将头低的更很了。
徐玉珠继续翻看账本，屋子里又安静起来，她翻看一本便点名叫一个管事站过来，但也不说为何，四名管事齐齐站出来后，金妈妈心彻底凉了，没人敢说话。
直到那方脸仆妇重新被拖回房间，所有人都觉得寒气逼人，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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