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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心底有我
面对此情此景，司乔心中一阵捱不过去的难过，也让她不由得畏惧。刀山油锅摆在面前不见得她会害怕，可是亲近之人如此地决绝却令她不知如何自处。
她由衷地后悔着，就像是为人父母看到不成器的幼儿，后悔没有好好管教一样，可是事到如今，后悔已晚。
她指着褚大宝的胸口柔声道“大宝哥，你低下头看一看你那胸口处。在望山之时你曾受过雪魔的蛊惑，练过他的魔功，而且还甚有天赋，卓有成就，前些日子我问你这些，你说忘记了，你是真的忘记了吗你自觉现在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不是被什么妖魔附体了么你瞧一瞧你的胸口，那里雪禁之术犹存”
褚大宝低下头，在自己胸口匆匆一瞥，挑唇微笑，“你说得是这个”
他将手伸进那雪色洞中，穿过层层白茧，在
最中央的跳动之处捏了一捏。他的手重新拿出来，已经和心腑一样，五根手指雪白冷硬，化作了冰柱一般。
这意味着，他已将此术练入化境，周身每一处无不可成冰作雪。
司乔被唬得惨无人色，“大宝哥。”
“乔妹，你是怕了，还是在担心我”褚大宝伸着手向她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没什么。你感受一下，只是凉了一些，不妨事的。”
他的手指如同白色铁钳，又硬又冰，紧紧箍在司乔的手臂上，那冷意隔着衣袖亦能渗入骨髓，司乔不由打起了寒颤。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战的东方玉林眼中划过厉色，出扇击在他的手腕上，“拿开。”
褚大宝却纹丝不动，握着司乔两人瞬移到离东方玉林几丈之外的地方，他道“乔妹，让他闭嘴，看在你为我担忧的份上，我再和你说几句知心的话。”
东方玉林眨眼跟了过来，又要出手，司乔制
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她忍着手臂的难过，对褚大宝道“你说。”
褚大宝望着她如画的眉眼，放轻了声音，“乔妹，我一直没告诉你过这些，是因为我怕你心存偏见，你对我已经不如当初那般了。还记得我在魔窟中受雪魔袭击时你的反应吗，那时候你心底是有我的，你肯为了护着我去与穆飞弈争执，肯为了我向他们大发雷霆，你还愿意为了我剖出心尖之肉，你为我做过许多许多的事情那时候我真幸福。你说过我是你存留于世间的至亲之人，你也说过我们会相依为命，在我心底，我们自小到大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可是现在呢我还算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脸庞雪白，目光却灼灼凌人。
司乔在他的逼视下语塞了片刻，道“大宝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水凰，但我也是司乔，我们血脉相连。上古悠久，万年也即弹指，然而对于眼下来说，十七年也须一天天地掀过，过去的日子永难忘记，未来的日子值得憧憬，我们的亲缘和感情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也是任何
事都磨灭不掉的。”
褚大宝望着她，脸上神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
“就这样了吗”他道。
司乔默然了一瞬，点点头，“就这样了。”
“可是这样不很好吗”她道，“我觉得足够了，比起来欲生欲死的爱恨纠葛来说，这其实是有情之人最美好的状态。不用痛苦，也无须伤怀，平平淡淡，却也长长久久。”
“是吗”褚大宝牙关微微地叩起来，能看出他在打颤，他努力地隐忍着，手上也控制着，以免伤到司乔，“可是我不只想要这些，我觉得不够。你与穆飞羿为什么不说这种话呢既然这么美好的感情，你送于他不好么你将那欲生欲死的消受不得的爱恨纠葛赐予我，我愿意赴汤蹈火九死无悔。”
司乔语结。她的整条手臂都被冰冻住，似乎与褚大宝的手指黏长在了一起。
“哈哈。”褚大宝冷笑起来，眼中浮出的并非泪光，而是雪白的冰花，他周身已被白光所晕，那
是冰雪之色。
“我道这世间人人虚伪，你会是个例外，不料你却与他人一般，不爱我便是不爱，还拿那些可笑的话来哄我，乔妹，我难道是三岁小孩，或者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傻子”
司乔无言以对，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如此。”
褚大宝呵呵冷笑两声，却奇怪地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道“还有，即便我是练了雪禁之功，可是有什么打紧他是由雪魔所创，但并非是魔功，一种功法，端看所练者如何立心，我很清楚，我并未入魔，只是不甘于命运，想要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司乔觉得他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便点点头，“自然如此。”
她放柔了声音，又苦口婆心道“大宝哥，咱们就此一并说开了也好，你答应我，站在我这边，不要与我和白月安作对好不好”
“算我求求你，你想一想我们自小一起长大
的情分，想一想亭长大人和阿公，想一想望山的诸多父老我们还没有为他们复仇呢，那仇人是谁，还没有最终弄清楚”
“大宝哥，真的，你莫要与我们分道扬镳，如果你肯回头，我保证既往不咎，你还是我最亲密的哥哥，是我存于人间的唯一的至亲，我日后不管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仍会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想到你，与你分享，好不好”
她说这些的时候，褚大宝便放开了她的手臂，虽说周身冰寒依旧，但容色已毫无波澜，就像是方才的那些冲突不复存在。
司乔心中没有底，声音小了下来，“至少我们先齐心协力地为乡亲们报了仇，再说其他，好吗”
“报仇”褚大宝唇边挑起抹讽刺，“如果我告诉你，灭掉望山阖镇之人便是穆飞羿，你愿与我一起将他手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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