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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三军便整装待发了。
乌泱泱的大军看不到尽头,曹骥也带了大部分的人马,面色肃冷的站在一旁,腰上挂着蹭亮的大刀。
郭衡环视了一周,露出满意的神情“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大家务必拿出不顾一切的勇气,同归于尽的魄力,能不能扬眉吐气,就看这最后一战了”
“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与其苟且偷生的活,还不如死得其所,死得悲壮为国而死,为天下太平而死,是我们作为士兵的宿命,国破家则亡,我们既然选择了战场,就必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滴鲜血,保家卫国,至死不休”
“保家卫国,至死不休保家卫国,至死不休”几十万大军齐声呐喊。
不得不说,郭衡骁勇善战的名声不是盖的,几句话,就成功的调动了三军的士气,就连一旁的曹骥,也被浓浓的肃杀之气笼罩,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郭衡的
奸计,他怕是都要举起手一起呐喊了。
郭衡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
虽说是做做样子,该死的人却还是要死够的,若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胜利,招人怀疑不说,皇帝也不会看重啊
作为叱咤朝堂几十年的武将,郭衡对皇帝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对人心更是拿捏得当,他心里很清楚,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字,只有真切的体会过死亡和失去,才能明白胜利的不易。
他要的,就是能够让皇帝动容的这份不易。
最大程度的鼓舞了士气之后,郭衡才走到一边,对严阵以待的肖擎道“肖将军,后方就交给你了,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本帅凯旋归来时,可不希望看到乱糟糟的一片”
肖擎忙不迭点头,又往曹骥的方向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他们,不碍事吧”
“谁敢坏本帅的大事儿,本帅一律格杀勿论”郭衡眼中冒出几分狠厉。
肖擎跟着郭衡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自是知道这位说一不二的国公爷是什么性子,旋即不再多话,深怕再多问几句,郭衡的枪口就该对准自己了。
随着哨兵一声高呼,大军即刻出发,打头的是几千骑兵,中间是辎重以及主帅的舆车,往后又是几千骑兵,最后才是步兵,因为不受重视,曹骥带着的一万多兵马只能跟在众多骑兵之后。
换做往常,曹骥好战,铁定要发脾气。但今儿,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心里乐呵好好好,这样安排最利于自己逃跑不过了。
至于东辰瑞那边,留下的虽然只有千余人,但全都是部队里的精兵强将,还有武功、箭术都顶尖的卓氏姐妹,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东辰瑞的安危。
大军出发了一阵儿之后,东辰瑞站在营帐外面,手里杵着长枪,假装在值守,实际上却把各个营帐的兵力都摸了个清楚。
郭衡几乎带走了全部的兵力,留下的,顶多也就比他多千来人,还大多都是残兵老将,想必,郭衡也不
可能想到,他一面和瓦刺交战,一面和东辰交好,还会有人掀他的老巢
弄清楚了敌人的情况,东辰瑞心里就有了底,也不着急动手,这偷袭的手段,还是得天黑了做起来才得心应手,效果也更好。
心平气和的等到了半夜,换了岗,东辰瑞就在营帐里指挥了起来“卓玛,卓玥,你们想办法干掉附近几个营帐的守卫,余下的朱校尉、戴校尉,你们带领两个分队绕到整个大营的后方,务必将大顺的兵力全都控制住,然后等候本殿的命令”
“是,殿下”两个校尉二话没说,风风火火的就去了。
卓玛和卓玥对视一眼,解决几个小喽啰对她们姐妹来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因此也不多说一个字,迅速的起身去执行。
留下东辰瑞和沈沉香,大眼瞪小眼,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大局已定的兴奋和喜悦。
不一会儿,卓氏两姐妹就回营复命了“殿下,都处理好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那草包肖擎,还在营帐里睡得打呼噜呢。”
闻言,沈沉香忍不住笑了,缓解了几分忐忑。
大概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熟悉的的传讯哨声就连着响了两声,这是东辰军惯用的传讯方式,事成响两声,事败响三声,如果情况有变,就吹得急促一些。
此刻,俨然是事成的哨声了。
东辰瑞沉沉的脸色总算松懈了一点,看向沈沉香“沉香,你好生呆在营帐里,我留下卓玥保护你,等我回来”
这次,沈沉香没有任性,十分乖巧的点了头。
东辰瑞大步走出营帐,拐个弯,径直往郭怀远的营帐走去。
与此同时,被五花大绑的郭怀远和肖擎就在一个营帐里,只不过一个是睡着的,一个半眯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郭怀远蓦地睁开了眼睛。
踢了肖擎一脚“肖将军,醒醒,醒醒啊我怎么
觉得外面不对劲儿啊,怎么一点声儿也没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起来去看看”
被扰了瞌睡的肖擎很不耐烦“哎呀叫什么叫,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儿郭将军,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那个力气了,属下是绝对不可能违背大帅的命令,帮您解开绳子或者放你走的”
口齿不清的嘟囔了这么几句,肖擎翻个身,离郭怀远远了一点,保证郭怀远踢不到自己了,又枕着手臂,要继续去梦周公了。
郭怀远气得恨不能上前抽肖擎一耳光,奈何手脚都被绑着,还听到一阵儿脚步声朝营帐走来,感觉十分的不妙,声音也大了“肖擎,你给本将军起来大事不妙了,我们好像被人给包围了”
郭怀远这般敏锐的五感,也是常年打仗练出来的。
闻言,肖擎的瞌睡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半信半疑的爬起来,和郭怀远瞪视了几秒钟,在郭怀远强大的威压之下,加上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外头太安静了,安静得连蝉鸣和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实在
让人脊背发寒。
就拔腿朝外面冲了过去。
奈何,才冲到一半,那厚厚的营帐帘子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给掀了起来,同时传入耳里的,还有那人含笑的声音“郭将军不愧是大顺的辅国将军,警惕度这般好,只是,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东辰瑞走进营帐,银色铠甲泛着冰冷的光,营帐里的烛光被风吹得跳跃了两下,但郭怀远还是看清了他的脸,一时间惊在当场。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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