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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的多囊卵巢综合征已经吃了两个疗程的药，年前柳宁给停了避孕的药物，调经和补气血的中药倒还吃着。
按理说，中药温和，不至于导致流血。
柳宁纳闷间，尚书府到了。
绕过垂花门进入后院，道上的下人往来穿梭不停，想是章氏病情突发，下人们不自觉紧张。
才到院门处，就听见邰臧和发愁的声音“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绿蓉在一旁支了眼睛焦急的等待着，双脚不停的抖动，待看到柳宁和绿芙的身影，箭一般冲上来“琼王妃您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奴婢就要急死了”
柳宁朝她笑笑“别怕，你们家夫人在屋里”
“对，”绿蓉掀开绸帘，把柳宁往屋里引“您快请进。”
邰臧和跟在柳宁后面“正月里还要麻烦琼王妃跑一趟，老夫很是过意不去。”
被丫鬟拦住“老爷，夫人见红不吉利的，您还是安心在外面等着吧”
邰臧和退后不及被绸帘撞了鼻子。
正是紧急之时，也没人管邰臧和了，丫鬟婆子一窝蜂跟着柳宁进了屋子。
柳宁朝床榻看去，章氏手托着小腹，面色惨白，一副吓得不轻的惨样。不过还好，至少没有痛的满床打滚，这比她预料的情形要好很多。
她往前一步，问章氏“夫人除了见红还有哪里不舒服”一面示意秋蝉给她掀被窝，她要看看具体的情况。
这种情形章氏已经不陌生，没有阻止，声音弱弱的带着惧怕“好好像肚子有点疼又又不是很疼”
柳宁点点头，这时秋蝉已经露出了床单上的血迹，只有一点点，鲜红色，有点像大姨妈。
“夫人的月信来过没有”
绿芙替章氏答道“已经完了有几天了，所以一大早发现这个，我们夫人吓得要死，琼王妃，我们夫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严不严重”
不是大姨妈柳宁就感到几分蹊跷。
“秋蝉，给邰夫人验一下尿。”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还是验一验保险。
绿芙、绿蓉看到秋蝉拿出的验孕棒，觉得惊愕又好奇“用用这个接尿”
秋蝉就收回了手“这样吧，你们拿一个小器皿接出来，剩下的我来操作。”
章氏原本十分紧张，但见无论是柳宁还是她的丫鬟都镇定自若，没有半点惊慌，她慌乱的心跳总算平复许多，下床跟着丫鬟去侧室小解。
很快章氏的尿液被端出来。
绿芙有点不好意思“秋蝉姑娘，要不要”
秋蝉笑着打断“没关系，拿给我吧。”
琼王妃身边的心腹大丫鬟，给外人端屎端尿，这事情若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然而此刻邰府的人都没有笑，而是怀着无限的感激。
琼王妃医术无双，连她的丫鬟也非同一般。
片刻之后，验孕棒显出了颜色。
只有一条鲜红色杠杠，另外一条红得非常非常浅。
这种情况没怀的可能更大，但也不排除怀孕时间还非常短。
柳宁摇摇头“夫人这个现在没法治，得观察几天。”
章氏落下的心又悬起来“我到底是怎么了”
连琼王妃都说不出个一二三，章氏心里害怕极了，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柳宁只好放缓声音，安慰道“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能排除有孕的可能，所以无法贸然用药。”
听到“有孕”二字，章氏脑子“嗡”的一声。
“您说什么”她不敢相信。
连她身旁的绿芙、绿蓉都是一脸的震惊。
“我说，”柳宁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种坚定传递给章氏“夫人兴许是有孕了。但不绝对，所以这几天夫人好生养着，每天用试纸测一测，如果上面那条杠的颜色继续加深，达到和下面那条差不多的程度，再请我来瞧。”
章氏听完整个人晃了晃。
转瞬却活了过来。
没错的，她没有听错，琼王妃说她可能有孕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可能，却是这么多年来她日夜期盼的，别的大夫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利生养，就是说她身子虚难以受孕，只有琼王妃，才给她看了短短两个月，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章氏起身跪在床头“琼王妃，臣妇谢谢您。”
柳宁走上前扶她“你别太激动了，我只是说可能，到底是不是还要看。”
“我知道。”章氏笑起来，苍白的面容满是真诚“不管是不是，我都谢谢您，因为臣妇相信，只要有琼王妃在，臣妇养育孩子的心愿一定不会落空。”
柳宁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吩咐秋蝉给章氏拿了10个早孕试纸，嘱咐她“尽量在晨起的时候测，再者，这几天就尽量躺着吧，你这个情况还说不好。”
如果真是怀孕，突然见血也是流产先兆。
柳宁不想说出来打击章氏。
绿芙把试纸接了，章氏急急问“你们会测吗”
绿蓉点点头“方才秋蝉姑娘做的时候我都仔细记着，应该差不离。”
验孕而已，难度不大，柳宁就没有刻意教授。
待柳宁带着丫鬟离开，绿芙、绿蓉忙不迭笑着祝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门外，邰臧和从柳宁那里得不到确切的诊断，已经急不可耐的掀帘进屋了，嘴里嚷着“臭婆娘，你又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让琼王妃告诉为夫实情”
章氏压低声音“你们两个，嘴巴闭紧点，在没有确定的时候谁也不能告诉”
反正她是看透了，怀孕这事儿，安安静静自己折腾便是，说出去，别人也帮不了她。丈夫为人耿直，多是疼惜爱护她，别人可就不一样，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绿芙、绿蓉不敢违背“奴婢等明白”
章氏这才软软的往床上躺去，邰臧和冲进屋，看到的就是窝在床榻中的妻子，妻子面色发白，冷汗岑岑
，他顿时又心疼又难受“你好些了没有”
章氏虚弱一笑“没事，琼王妃说就是受了寒，月信紊乱造成的。”
这个病因邰臧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又觉得柳宁不会胡乱糊弄病人，便没怀疑，而是劝起妻子来“媳妇儿，以后别折腾了行不我会守着你到老的。”
章氏第一次没有反驳，也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略显苍老的丈夫。
半响，落下一字“好。”
邰臧和喜出望外，琢磨着把栓子的事情早日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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