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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五月,皇帝身子抱恙已有些年头,如今更是大不如前,各派势力早已蠢蠢欲动。旧党纷纷接到密报,蛰伏待命;新党为稳政权,力保皇帝,拉拢宦臣;藩王觊觎皇位,勾结外患,朝廷内外,局势动荡。远京贫寒之地,挂正义之师,行不义之事者,煽动地方百姓,引起地方骚乱;近京富庶之 城,被各方势力抢夺,也是水深火热;另有远京富饶安乐之所,百姓官僚趋利避害,行中庸之道,保一地安宁为本。
于冕镇守的鼓山镇,近来亦不安稳,地方偏远贫寒,官府镇不住地方恶势力,原以为于冕的军队不过暂时驻扎,谁知这一留都快半年,头两月倒还安分,日子久了,闹事是一定的。于冕的军队不属地方管辖,自然也不会去插手地方事务,可那些人不识好歹,惹事惹到军营,一次两次还能忍,得寸进尺,谁都看不下去。
地方官无可奈何,军人又不可能动百姓,军队的人敢怒敢言,可就是不敢动手,直至近来接到皇令,命各地驻戍军队协助地方平乱,祥安等人才出了一口恶气。
除去于冕原先镇守的西南边塞地势险要,少有外敌愿耗费心力攻防,其它边疆地区均不安稳,时有骚乱。因而西南边塞除去必要防守,又北调一千精兵支援程远,鼓山镇则作为攘夷大后方,为程远训练兵卒。
陈府自陈世昌安葬,藟儿消失后,又因暂时无主闹了些不愉快,祥骞作为陈世昌嫡长子,接管陈府原是理所应当,偏有声音将淮春的陈世良推了出来。纵使商氏再如何不愿祥骞接任,也是不会甘心将陈府交给陈世良,指责他连陈世昌的丧礼也不出面,有违纲常伦理,好在陈世良态度坚决,决意要与北陈断交,这么闹了半月,祥骞正式接管陈府。
祥骞刚做上陈府管事人,就遇上屿城新官上任,听闻是新党势力,陈世昌从前就是支持新党,祥骞自然要去拜会,偏生这人奇怪,来了半月,众人不知其高矮胖瘦不说,连他叫什么也不知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更是连屿城富商大贾一概不见,陈府自然也触了眉头。
五月中,陈府办康儿的满月酒,借机邀请县官大人,他接了帖子,本是借由公务缠身婉拒,谁知正吉时,府外来了群衙役,宾客以为县官大人驾临,都觉好奇,想要一睹县官大人的风采,谁知那恭三粗莽俊汉
并非新任县官,众人再要瞧那群衙役可有带了贺礼,却只见他们个个冷面。
“不知道的,还当是来办案呢”
底下议论的话语刚落,领头的俊朗壮年恭三突然说话,要找管事的。
驼二爷跟着祥骞自大厅闻讯赶来。
“官爷驾临,有失远迎,不妨偏厅小坐,喝口茶水再说话。”驼二爷好声好气笑道。
“你可是府上管事的”恭三冷峻的问。
“小民乃府上管家,这位是府上二少爷,陈府当家。”驼二爷客气介绍了一旁的祥骞。
“你就是陈府当家”恭三打量一番。
“小民陈祥骞,不知几位是”祥骞以为县官大人驾临,这才出来相迎,一瞧这人模样,倒更像个捕快,再一环视,身后不见来人,不知几位意图。
“打搅了,陈少爷”恭三敷衍客套,“我们是屿城县衙的,奉命来查一桩命案,还请府上派人跟我们去一趟县衙。”
此言一出,席上众人议论纷纷。
“官爷,今日是我府小少爷满月之喜,此事恐有什么误会,官爷若给陈府一份薄面,请与老身到偏厅小
坐,老身必定为官爷解开此间误会。”驼二爷连忙上前周旋。
“原是办喜事啊”恭三一拍脑袋,环视一圈与众人点头示意,“你回去禀明大人,今日陈府宴宾,人流众多,查案恐有不便”
“多谢官爷体恤,辛苦走一趟,请让老身带几位官爷过去小坐,吃口便饭。”驼二爷当几人要走了。
恭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自驼二爷看向祥骞“请大人多派些人手来看守陈府,以免嫌犯趁乱逃逸”
“官爷”
“不知官爷要查什么命案,有什么证据证明与我府有关”祥骞拦下驼二爷上前问道。
“有人半月前在弱水发现一具浮尸,经调查,那人原是贵府的下人。”
“府上近来可有人失踪”祥骞盯着他侧脸询问驼二爷。
“没有。”驼二爷一口咬定。
“不知衙门是否认错了人,我府的下人,大都是长工,少也有七年,短工多是有亲眷推介,不会随意收留外人,更不会留多余闲人,消失半月之久都无
人提及,想必不是咱们府上的。”
“是不是,陈府派人跟我们去认一认那具尸体便知”恭三欲请祥骞往衙门走一趟。
“今日麟儿满月,本当时喜事一桩,衙门无凭无据便当着众亲朋的面如此说,我府的脸面往哪里搁传了出去,往后这没有的事也被人添油加醋,我陈府还如何在屿城立足官府查案,我们理当配合,只是若无真凭实据,还请几位多花些功夫别处查寻”祥骞见来者不善,抬手请他们出去。
“这大喜的日子,请官爷禀明县官大人,通融通融,今日查明日查,实则都是一样,偌大的陈府,还怕明日跑了不成”族亲上前来相劝。
“就是依陈府名声,无畏包庇罪犯,官爷还是回去查清楚的好,免得闹出误会,不好收场。”又有亲朋看不过眼,只当是新官上任,不懂变通。
“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更何况这凭空虚言,既无公文也无实证,任人诋毁两句也能成为官府搜罗百姓宅院的理由,那以后还成体统”也有些在新任县官那里吃了鳖的豪绅借机揶揄。
“下马威也不是这么给的吧”另有看不过眼的富贾在底下嘀咕。
“一点规矩没有,这人怕是想将仕途断在屿城了吧”同桌几人议论起来,“他也没去打听打听,屿城的豪门大户都是些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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