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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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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陈世昌一直将他的事搁置的原因之一,而今形势不好,他就更不想祥安露面;况且,往后的事也难说,如今是新党得势,谁知道几时又轮到旧党掌权,祥安说不定以后也是陈府命运的转折。

    陈世昌想罢依旧决定留他在府里,知他不愿经商,就让他管理府上打手,负责府上安全。

    赵二的事一出,府上不紧加强了进出人员管控,在看守和调配上也做了许多调整,虽说都是驼二爷和陈六郎安排的,可祥安也有提过想法,如今陈六郎忙于外务,祥安接手,是最合适不过。

    自从祥安接过这活儿,便常常出入北院后院,三不五时便会撞见祥元。祥元偶尔会逗逗他,占着小厮打手的位置,也跟着祥安耍功夫,练体魄。

    祥元从小也是个调皮的,只是因为庶出,商玉琴时常教导他要收敛,因而没养出祥安那副嚣张跋扈劲儿;而且,他没有祥骞聪颖沉稳,陈世昌待他也是不温不热;再加上他自小跟着陈世良跑市,温和友善的脾

    性,大都是从他那里学来。

    成日与那些下人商贩小老百姓打交道,也觉乐在其中,下人们也喜他没架子。要让府里的下人们说句公道话,他们最为敬重的当属祥骞,他身上自有一股陈世昌说一不二的威严;他们最乐于亲近的当属祥元,他身上既有陈世良的温和也有陈纪贵的趣味;而祥安,则是大多数人最为避而远之的。

    “你学了多少年功夫”这日早上训练完,祥元抹着额头汗水凑到祥安跟前。

    “你走了多少年路,我学了多少年功夫。”祥安瞥瞥喘气的祥元。

    “得了,你就吹吧”祥元无情嘲笑,“我可记得你小时候被我一吓就哭了。”

    祥安拿汗巾打过去,祥元立即躲开。

    “不是我说大话,我要是练个两年,绝对完败你”

    祥安懒得听他瞎扯,拿起外衣朝内院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生我的气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未免也太没有胸襟了”祥元死皮赖脸的跟上

    去。

    祥安突然停下,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垮着脸瞪圆眼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俊不禁,祥元笑着走到他前头去了。

    “我腿上还有疤呢”祥元掀起裤腿给他看,十几年过去了,那手指长的疤依稀可见。

    祥安看见那条疤,好似看见了往昔岁月,瞥瞥眼前嬉笑的祥元,一把将他推开。

    “又生气了”祥元追上去。

    “你想学功夫是吧”祥安咬牙道。

    “你想干什么”祥元瞧他起势要动手。

    “光说不练假把式”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祥元反应过来,祥安一个拳头打到他脸上。

    “陈祥安你真打啊”祥元一边说话一边躲避。

    祥安手脚并用,毫不留情,祥元避闪不及,很吃了他几拳,不一会儿,便有下人闻讯赶来,恰好陈六郎还未出府,赶过来一把拉开祥元,祥安依旧未停手,陈六郎便与他动起手来。

    众人要去拉劝,谁知祥元踉踉跄跄上前,勒令众人

    不许干涉,让他们打

    祥安不敌陈六郎,却依然紧逼,并且招招狠手,陈六郎想要留情,又气不过他的嚣张,多少给了他点颜色。一看他下手没点分寸,又恐伤他过重,索性停手,没想到祥安追着他打到花园,众人追到花园,眼看着二人上了桥,过招时不慎双双坠湖,这才停下来。

    祥元犹记得祥安幼时怕水,恐他出事,想也没想,纵身跳下尚有层薄冰的湖里。

    “出了什么事”

    藟儿闻讯赶到时,众人炸开了锅,陈六郎已到岸边,祥元却还和祥安在冰冷的湖水里扭打,府里识水性的几名硬汉下水,才将二人带回岸上。

    “三少爷,你没事吧”藟儿路过祥元,关切问候。

    “我没事,你赶紧把他带回去换衣裳吧。”

    祥元冻得直哆嗦,回头与同样哆嗦的祥安对视,祥安依旧没有好脸色,祥元只得作罢,随人回院子换衣裳。

    “赶紧跟我回去换衣裳。”藟儿上前搀过浑身湿透

    的祥安,拉着他直往院里赶。

    “热水、姜汤,姜汤多煮一点,一会儿给三少爷送一些。”藟儿一进院子就开始张罗,而后又低声嘱咐金盏,“你让黄鹤去打听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盏领了吩咐下去,藟儿才进房里,寻芳守在屏风后,等祥安将湿衣服都换掉了,才端着那盆湿衣服出来。

    藟儿让穿着单薄里衣的祥安先去床上暖着,祥安见到藟儿,却一声不吭地将她拥入怀里。

    “你知道你这像什么吗”藟儿本想责备他,却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祥安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片刻才摇了摇头。

    “就像做错了事害怕被父母责罚的小孩。”藟儿抚着他的后背。

    祥安忍住夺眶的眼泪,将头埋进藟儿肩头。

    “做什么先博取我的同情”藟儿当他闹着玩,还在笑话他。

    祥安依旧不出声,藟儿本以为他是装可怜,却被渐

    渐湿润的肩头给惊吓。

    哭哭了

    陈祥安哭了

    “少爷”寻芳拿了手炉想让祥安先暖着,没想一进来就见到祥安正背对门口抱着藟儿。

    “你先下去忙吧,把门带上,没叫你们不要进来。”

    藟儿将寻芳打发下去,静静陪祥安站了许久。

    “少奶奶,姜汤热好了”金盏在外头敲着门。

    “屋里虽暖和,也禁不住你穿这么单薄一直站着。我们套个厚衣服,去把姜汤喝了好不好”感觉他好似缓和下来,藟儿温柔安抚。

    祥安抬起头,抹了一把泪痕“没事,我身子骨好”

    “真没用”藟儿一巴掌拍到祥安背上,“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是没用”祥安记起往事,刚平复的心绪,又被藟儿挑起。

    “少奶奶,我把姜汤放在桌上,你让少爷趁热喝了

    ”金盏叫了半天没人应,便推门将姜茶放在厅里,又拉上门出去了。

    藟儿只知道祥安打架了,并不知缘由,推开祥安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打架输了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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