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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不以为然的样子，藟儿笑笑继续喝汤。
“你生辰是几时”
祥安的问话突然与记忆中的某个声音重叠，藟儿略有迟疑。
“初雪那天，是我的生辰。”藟儿放下汤勺转头看向祥安。
“可是每年初雪都未必是同一天呀”金盏疑惑道。
“生辰，每年只有一次，初雪，每年也只有一次，唯一，不就是生辰的意义”藟儿抬头道。
“那你以后可不用再为这事难过了，就算你忘了，我和金盏还记得。”
祥安舒展眉目笑了，金盏一听少爷这般许诺，也是欣慰，唯独藟儿，面上虽有笑意，却不再搭话，只低头默默吃饭。
几日后的傍晚，祥安风风火火地回来，还没坐下，便吩咐寻芳替他收拾几套换洗衣裳，藟儿闻声放下执笔，将画纸折好收进衣袖，自书房款款而出。
前几日在书房见的英气男子笔挺挺的站在院里候着，藟儿停下浅笑行礼，他也客气地点头回礼。
“要回营里了”藟儿见寻芳和金盏都在里间忙着打点，便在厅里停下。
“去鼓山。”祥安放下茶盏，“你去挑几样随身要带的物件。”
“我”藟儿疑惑，往里间望去，隔着珠帘，好似看见金盏拿出女装，“我也要去”
祥安洋洋得意地点头“带你出去游玩几日”
藟儿转头看向里间，本想拒绝，稍一犹豫，回头道“我们带上金盏吧，她很久没回家了，反正我不在府里，不如让她回家待几日。”
“那她可得手脚麻利些收拾，我们半个时辰后就走。”祥安拍拍藟儿肩头，笑着出了房门。
四人驱车而往，行至夜深，将金盏送到家门，连夜赶路，次日一早出了屿城，一路西行，十日后才过了旧都，进入鼓山镇。
“你倒挺能吃苦的。”
祥安出去有一会儿了，藟儿正四周围打量这茶肆，闻声将眼神移到对面喝茶的男人脸上。
“方大哥说笑了，藟儿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
藟儿瞧少言的方夔淡然撇嘴，兀自喝茶。
这几日粗略知了英气男子方夔的身世，他长了祥安七八岁，是于老将军的左右手方川的堂弟，父母早逝，自小寄居叔伯家中，十一二岁随方川入伍。因通晓多地方言，早前做过他国探子，待至十六七岁，娶妻一房，却因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浑噩度日两年，恰逢于老将军领兵西迁，方川便将他招回身边。戍边期间，曾智擒异国诡探
，亦试过追敌千里，提其项上人头而归，因此被于老将军留为亲信。
此次由塞外回来，是奉命办事，应当与祥安近来奔波周旋的事宜相关，具体如何，祥安未明说，藟儿便也没问。
“走吧。”祥安回时，手里多了一张毛皮和御风斗篷，“估摸夜里能到。”
天一入秋，越发凉了，鼓山镇上不比屿城，越往上走，地势越高，早晚更是冻人，藟儿不知，带的衣物单薄了些，如今身上还披的是祥安的斗篷。
几人马不停蹄赶到营区时，天已蒙蒙黑，藟儿掀起车帘探望时，明显瞧见了与方夔攀谈的中年壮汉的惊诧。
祥安循着壮汉的眼神回望，顺势将藟儿叫了出来。
“这是你大侄媳妇儿”方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着对一脸懵的壮汉说道。
“你小子”壮汉瞧瞧欠身行礼的藟儿，手背拍在祥安肩头，不满道，“连舅舅都瞒着”
舅舅藟儿低眉浅笑，心里疑惑。
“我若有心瞒着，今儿还有你见着的”祥安回道。
“边儿去”壮汉啧他，转而就着夜里的火光又将藟儿打量一番，冷笑道，“这大老远都能跟着你来吃苦，看来你爹的如意算盘又落了空。”
祥安耸肩笑笑“赶了几日路，有些累了，明儿养足了精气神，我再带藟儿来给舅舅问安。”
壮汉笑着摇摇头，叫了个士兵领二人去北区的帐篷，自己同方夔匆匆往别处去了。
“那是你舅舅”藟儿若没记错，祥安的舅舅应当在南方做官。
祥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环顾这早已收拾妥当的帐篷，将二人行李放好。
“他是外祖母随嫁带到将军府的侍童，比我娘大几岁，后来外祖父被贬，京郊的府邸被收，他
就跟着外祖父去了塞外。”祥安说着笑了，“别看他一副冷峻凶煞的模样，训练场上的苦，他吃不了，后来外祖父就让他做了后勤，我算是自小由他看着长大的，他从前常和我说母亲小时候的事，哄着我叫了他平舅舅。”
藟儿放下手中衣物点点头。
次日一早醒来，天微微亮，祥安已不见踪影，藟儿梳洗妥当出来，巡视的士兵多看了她几眼，她便停下朝他们点点头，几人似喜似惊，忙忙地躲过藟儿眼神就走了。
二人住的帐篷附近挨着三四个大帐篷，后面围起一圈栅栏，栅栏后是一片林子。
藟儿看了看远处升起的缕缕青烟，朝那稍有人烟的帐篷走去。
“平舅舅。”藟儿有些抱歉。
藟儿才刚踏入伙营这一片，早有士兵通知了曹合平，曹合平仍是长袖撸到膀子上，身前一圈围腰，将好奇围看的伙头兵给喝了回去，粗壮的双
手在身前的围腰上抹了几把。
“小哥跟着他们出操了。”曹合平有些恼火地打量一番藟儿，“你先回帐篷，若是饿了，我让人送些吃的，小哥他们就快回了，你这，啧四周围晃悠也不像个样子”
藟儿看看曹合平身后的帐篷里窜出来的脑袋，也觉不妥，欠身请辞，匆匆转身，原路折回帐篷。
刚到帐篷没一会儿，便有小兵端了餐食送来。藟儿盯着桌上馒头发愁，半晌，突然灵机一动，将二人行李翻出来，试了又试，悉数又放回去，无奈地坐回饭桌前，拿起馒头大力咬了一口。
祥安吃过早饭回帐篷时，辰时已过。
“我想我需要一套男装。”藟儿无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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